李应推开厢房的房门,带着梁泽走了进来,“屋中有段时间没好好打扫了,落了一些灰尘,请梁兄莫要嫌弃。”
梁泽观察了一下屋子,采光不错,床、书桌和椅子等家具也都完好,只是有些空荡,他认为还是挺不错的,回答道:“诶,李兄说的是哪里话。我这一路颠沛流离,睡在荒野破庙,什么苦没有吃过。李兄你这里各方面都挺好的。”
梁泽放下行李,拿起工具简单打扫了一下屋子。
李应又抱来了一床被褥。
梁泽没什么行李,不多时,二人便收拾好了屋子。
于是,李应便转过头来,询问:“梁兄,反正现在闲来无事。趁着天色尚早,要不要一起去神都城中逛一逛。我在神都已经呆了几个月时间,也算是摸清了一些状况。相信神都的繁华和雄伟一定会给你留下深刻的印象。”
梁泽微笑着回应道:“我也正有此意,还请李兄为某做一回向导。”
李应咧嘴笑了笑,挥了挥手,“走吧,我这就带梁兄去神都城中逛一逛,见识一下什么是帝国的底蕴。”
章朝建立后以雒阳城为国都,改称神都,并在一百多年间不断修建和扩充,成为当今世界上规模最大、建筑最宏伟、规划布局最为规范的一座城市。神都城由皇城和宫城、禁苑、坊市、外郭城组成,有2市18坊,东西长为三十里,南北纵横四十里,中间有朱雀大道贯穿南北,城内百业兴旺、宫殿参差毗邻,吸引了帝国内的公民源源不断前来定居,如今已有人口2余万,是当之无愧的帝国心脏。
梁泽和李应顺着宽阔的朱雀大道前行,路上李应兴奋地拉着梁泽不断向他介绍神都城的布局和各个地区的特点,不知不觉间来到了西市。
“梁兄,你看,前面就是西市,此处可谓是全天下最热闹之处。”李应指着前方一处坊门说到。
梁泽摸摸了身上仅有的几两碎银,回应道:“可是我们没有多少银子可用,去西市里什么都买不了呀。”
李应则是目不转睛地说到:“不打紧,去看一看也是极好的呀。”
梁泽无奈地摊了摊手,跟着走了进去。
一进入坊门,各种各样的叫卖声便纷至沓来,梁泽放眼望去,西市街道两边的屋宇鳞次栉比,有茶坊、酒肆、脚店、肉铺、饭馆等等。有经营绫罗绸缎的丝料商店、经营珠宝香料的专卖店、香火纸马等的纸扎店,此外尚有医药门诊、大车修理、看相算命、修面整容,各行各业,应有尽有,大的商店门首还扎“彩楼欢门”,悬挂市招旗帜,招揽生意。
街市行人,摩肩接踵,川流不息,有做生意的商贾,有叫卖的小贩,有挑着行李的外乡游客,有看街景的士绅,有骑马的官吏,有乘坐轿子的大家眷属,有身负背篓的行脚僧人,有听说书的街巷小儿,有酒楼中狂饮的豪门子弟,有城边行乞的残疾老人,男女老幼,士农工商,三教九流,无所不备。一派商业都市的繁华景象绘色绘形地展现于梁泽的眼前。
饶是梁泽见识过现代化大都市的宏伟,也不禁对神都的繁华暗暗称奇,“神都果然是名不虚传,不愧是天下之中。”
李应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神都之繁华,可谓是日新月异,就算数年前相较与今日亦可谓是去之甚远”。
梁泽又感叹道:“不过神都之大,居之不易。不知将来李兄与我可否在这寸土寸金的神都城中取得立足之地呀。”
二人一边好奇地打探四周的商铺,一边缓缓前行。
走了一段路,看到前方有一大群人围站在一家名叫清平楼的茶楼门前。茶楼门前张贴着一张告示,大意为茶楼出了一个上联,悬赏五十两银子找人补全下联。
梁泽稍微有些惊讶,没想到古代的茶楼也会搞这种营销手段。
只见茶楼门前悬挂两盏方灯,右边方灯下有一幅对联:“为名忙,为利忙,忙里偷闲,喝杯茶去”。左边方灯下却是一片空白,等人对出下联。
人群中一位青衫儒生分析道:“此上联虽是浅俗直白,但讥讽人生可谓是入木三分,看似简单,实则暗藏转折,另有玄机呀。”
茶楼小厮微笑着回应道:“大人真是好眼光。正是最近我们茶楼生意清淡,东家又被琐事缠身,心中苦闷不已,几日前有感于此而提笔写下了此联,却是苦思冥想之下也未能作出下联,于是便决定张挂在门前,悬赏下联。不过这上联已悬挂十日有余,还是没人能够对得上。”
李应转头对梁泽说:“梁兄,我们也去凑个热闹,看看有没有机会将这五十两白银收入囊中。”
梁泽看到悬赏之后心中念头流转:在大章五十两白银可不算是一笔小数目,一两白银兑换一贯钱,即一千枚铜板,能够支撑一户乡下的普通人家生活一两个月。如果有了这五十两银子,至少能缓解目前身无长物的窘境。
“好呀。看李兄定是胸有成竹。”梁泽笑曰。
李应急忙摇了摇头,“哈哈,不敢当,不敢当。某才疏学浅,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还是要靠梁兄呀。”
二人靠上前去,梁泽看着对联陷入了思索之中。“此上联遣词造句非常直白,但却暗藏了对人生的思索,既是劝慰自己不应该迷失在世俗名利中,又隐含着劝导众人要劳逸结合,在忙碌中不妨抽出时间来茶楼喝杯清茶,休憩片刻。”
在梁泽二人到来之前,已有几人上前,但对出的对子都缺乏韵味,得不到众人的赞同,以失败告终。
在梁泽思索时,又有一人的尝试以失败告终。就在众人以为今天又要无功而返之时,梁泽站了出来,高声道“且让在下来试上一试”。
围观人群将目光全部放在了梁泽身上,只见他穿着一身简陋的麻衣,都有些轻蔑地看着他,质疑他能不能对出下联,等着看他的笑话。
梁泽没有被周围人奇怪的目光所影响,并不在意旁人如何看待自己。茶楼前面有一张桌子,已经备好了笔墨纸砚。梁泽看着毛笔心中一紧,还没能完全习惯这个世界,忘了这里是要用毛笔了,好在前世对毛笔字稍有涉猎(这是不谦虚地说法,其实就是勉强能写字,不然现在真是骑虎难下了。
梁泽稳了稳心神,将这些想法抛到一边,大笔一挥,潇洒的写出了“劳心苦,劳力苦,苦中寻乐,拿壶酒来。”
写好之后,潇洒转身,把位置给众人让了出来。
之前说话的青衫儒生第一个走上前去,对着梁泽的笔墨端详了一番,看好之后便拍手赞扬道:“好!好!上下联对仗工整,平仄协调,意境相符,绝对是一副佳对,令人称奇。就是这字虽是写得隐隐自成一派,却还是不甚美观,还需多加练习呀。”
众人也纷纷称是,连连叫妙。
梁泽脸颊不仅微微发烫,本想露上一手,没想到毛笔字写的太难看,差点丢了人,看来以后需要注意多练习练习。
梁泽对出的下联得到了众人的一致认可,这时门口的小二也得到了上面的指令,赶忙走过来,“公子里面请。我们清平楼免费给二位准备了一桌上好的酒菜。公子可先享用饭菜,待我去禀告掌柜,再将五十两白银奉上。”
梁泽回应道:“有劳小哥。”小二将梁泽与李应带到二楼靠窗的一个位置坐下,然后便火速去向了掌柜那里。
不一会儿,一桌菜便上齐。梁泽与李应边吃边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