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士:须寻些厉害的角色,事后一并处理掉,这样方不留后患。
那赤发汉子道:我认识一个叫晁盖的,是郓城东溪村保正,此人力大无穷,郓城县东门外有东溪、西溪两个村,中间隔着一条大溪。传说西溪村经常闹鬼。有个僧人便教村民凿了个青石宝塔镇在溪边,把鬼都赶到了东溪村。晁盖闻知愤怒,独自一人趟过大溪,把青石宝塔夺了过来竖到东溪村。从此,当地人都称他为“托塔天王”此人对付那杨志应该绰绰有余。
谢都管道:事后处理掉会不会有些麻烦。
那道士道:此事须得好好思量。
老都管道:不如这样,你附耳过来。
然后听得三人窃窃私语,牛二却听不清他们说些什么。三人商议定后
又饮了一会酒,各自走了。牛二等他们都离开了,方才结账离开。
回到住处,杨志道:收拾东西,我们明日启程去东京。
牛二:哥哥何事要回东京。
杨志哈哈一笑:过几日蔡太师生辰临近,今日相公派下了差事,要我押送一批生辰纲
去贺寿,如果这趟差事办的好,相公答应升我官职。
牛二心里一惊,道:哥哥能否推了这差事,这大名府挺好,我不想回东京。
杨志:这是哪里话,今日相公抬举,正是建功立业的好机会,如何敢推了这差事。
牛二于是把今日翠云楼的事跟杨志一说。
杨志皱着眉思虑半天,对牛二说:这事不要对任何人提起。这差事是推不掉的,我到相公麾下半年有余,却寸功未立,今日相公差遣,如何好叫相公失望,至于谢都管,他是夫人的人,以前是蔡府奶公,多年跟随夫人,根深蒂固,无凭无据跟相公说起你我反而会遭殃,你懂吗?
牛二叹了口气,心道哥哥一心想要光宗耀祖,怎肯错失这机会,也罢那我便随哥哥走这一遭,生死且看天意了。
点点头道:刀里火里,我随哥哥走这一遭。
杨志哈哈大笑:那谢都管,我自有法子对付,富贵险中求,如果这都不敢去,如何建功立业封妻荫子恢复我杨家荣光。
牛二心道:那你得先寻个老婆啊。
第二日杨志找到梁中书:恩相,杨志去不得。
梁中书:礼物已备好了,如何又去不得?
杨志:如若去,相公须依我三件事,
梁中书:你讲!
杨志道:小人也曾听得上年已被贼人劫去了,至今未获。今岁途中盗贼又多,此去东京,又无水路,都是旱路。经过的是紫金山、二龙山、桃花山、伞盖山、黄泥冈、白沙坞、野云渡、赤松林,这几处都是强人出没的去处。如若大张旗鼓,必定引得强人窥伺,若依小人,把礼物装作十多条担子,扮作行商挑夫,悄悄往东京去。
梁中书点点头:此事依得。
杨志:第二件,这一路上何时停何时走,何时休息何处打尖全都由我做主,别人不得有异议。
梁中书:此事也依得。
第三件:老都管年事已高,路上风餐露宿,恐不方便,而且他是夫人奶公,路上有个争执,我也无奈何,万一路上遇到强人,我这也很难照顾到他,望恩相派个别人同我去吧,
梁中书,这个我却做不得主,而且夫人派他到东京另有差事,不过我可以叮嘱他路上事事依着你。
杨志:那我要借一个人用一用。
梁中书:何人?
杨志:急先锋索超。
一行人杨志,牛二,老都管和两个虞候,还有十个挑担子的大汉,共计十五人,扮作行商脚夫,牛二也被杨志逼着做了一个脚夫,说是要打熬他的力气,搞得牛二郁闷无比,苦不堪言。
这时天气燥热,各人挑了百十斤的担子,只能早上行走,天热了便歇息,这样走走停停,慢慢的都是山路,崎岖难行,老都管一路上磨磨唧唧,不停的抱怨,这日走到一处岗子,看见一块石碑,上书黄泥岗。有一片林子,老都管往地上一坐,嘴里嚷着走不动了,歇一歇吧!此时天气将近中午,天气炎热,一群人也嚷着歇一歇!
杨志道:老都管,此处荒郊野外,不太平,下了岗子再歇吧!
老都管:实在走不动了,要走你走。
杨志无奈,只能命众人歇息。
这时牛二从担子里拿出清水牛肉干给杨志,又拿出食物分给众人,原来他负责担食物的,牛二说到各位辛苦了,等到了东京我请大家到樊楼喝酒听曲,找东京城最红的李师师给各位喂酒。
这时一位虞候问牛二,怎么个喂酒法。
牛二说:当然是嘴对嘴喂了。
一群人哄笑起来,谢管家笑骂道:你这泼皮少在这吹牛了,那李师师何许人也,寻常人见上一面都难,又怎会给你喂酒。
一个军汉道:那李师师俺也听过,那可是东京城花魁,听说官家都对她痴迷得紧,要是她能给俺喂上一口酒,俺这肋骨打断了给她熬汤喝也心甘情愿。
另一个军汉道:你那浑身肉炖出来一定又酸又臭,谁稀罕吃。把你的脑袋砍下来给师师姑娘当夜壶还差不多。众人哈哈大笑。
这时树林里冒出个人影鬼头鬼脑往这边看。杨志大喝一声:什么人。抓过刀过去看,牛二也急忙跟上去。
只见树林里赤条条的躺着七个人,旁边停着七个车子,,上面都是麻包不知道装了些什么。这七个人有两个牛二却认得,正是那日在酒楼上的道人和红发汉子,只是这时都做行商打扮。
牛二心道,该来的终于来了,只是不知哪一个是晁保正。
杨志道:你等是何人。
为首的汉子道:我等兄弟七人是濠州人士,正贩些枣子去东京卖,天气炎热,暂在这林子里歇息,等天凉快了再上路。
杨志点点头,退了回来,牛二走到杨志身边,对他低语了几句,又趁机暗中塞了个药丸在他手里。
这是老都管问:是什么人,要是歹人我们就赶紧走吧。
杨志道:无妨,是贩枣子的客商,我们先休息,等凉快些再上路。
没一会,只见远远的一个汉子挑着一副担桶,唱上冈子来,唱道:“赤日炎炎似火烧,野田禾稻半枯焦。农夫心内如汤煮,公子王孙把扇摇。”
那汉子口里唱着,走上冈子来,松林里头歇下担桶,坐地乘凉。众军看见了,便问那汉子道:“你桶里是什么东西?”那汉子应道:“是白酒。”众军道:“挑往那里去?”那汉子道:“挑出村里卖。”众军道:“多少钱一桶?”那汉子道:“五贯足钱。
”众军商量道:“我们又热又渴,何不买些吃,也解暑气。”正在那里凑钱,杨志见了,喝道:“你们又做什么?”众军道:“买碗酒吃。”杨志调过刀杆便打,骂道:“你们不得洒家言语,胡乱便要买酒吃,好大胆!”众军道:“我们自凑钱买酒吃,干你甚事?也来打人!”杨志道:“荒郊野地!全不晓得路途上的勾当艰难,多少好汉,被蒙汗药麻翻了!”
那挑酒的汉子看着杨志冷笑道:“你这客官好不晓事!早是我不卖与你吃,现在你想吃也不卖与你!”
牛二心道:肉戏来了。装模作样劝道:大伙消消气,大哥也消消气大家都不容易,我买一担请大家来吃。说完冲杨志眨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