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房客厅,张琅不大老实的坐在椅子上,表情惆怅,不时的在椅子上摇晃,椅角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他心中略有所思,想着为啥会这么巧,自他要去干些什么的时候,就会遇见意外的事情来打断。
“唉~”
他长叹了一口,对此,心中也是无奈,毕竟大姐是他的头头,而自己也是说好了要听她的,所以她说做什么,自己也得乖乖执行。
不过说是叫张琅在主房等一会,可这一会的结果就是他足足等了两刻多钟,都已经闲等到趴在桌上睡觉流出了口水。
董逸思一进主房,见其在哈睡,走近就是给了他后背一记重巴掌!啪!
“哎呦~~”
张琅痛的嗷叫了一声,同时瞬间起身,一手扶揉着后背受击的地方,另外一手擦去了嘴角的口水。
当他见目光看向董逸思时,他表情惊讶的愣了一会,因为此时眼前的她身穿白玉裙袍,结衣束发,巧容细妆,双眼之上涂着红色的眼影,整体干净清晰。
乍眼一看,就是一个年满二十亭亭玉立的闺家少女。
也得益于张琅这一段时间对大姐的外貌有特别的熟悉感,恐不然,这一时间他也分辨不出来这人是大姐。
就算在他接受了片刻之后,还是揉了揉眼睛,生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但再次睁开眼睛时,眼前的人并未改变。
“怎么了,小毛孩!看见姐姐这么漂亮,傻眼了是吧!”
见张琅的这般表现,董逸思细笑道,同时还如小女孩一样扭转了几下身体,灵巧动人。
对于张琅的这般反应,她心中明显是窃喜的。
“大姐,您您这般样子,我之前从来都没有看见过,我还以为”话说到一半,张琅目光瞟向别的地方,一手挠着脑勺显得一丝不好意思,心中想道:“我还以为您是那种生活和穿着上十分随意的女子。”
“你这家伙,说话倒是说全啊,以为什么?”
大姐用细白的长直的手指头戳了戳张琅的肚子,翘着个嘴巴,眉目间充满了好奇,显然她是对这个问题十分想知道。
被大姐拷问,张琅心中一紧,嘟嘟了一下,他明白不能实话实说,不然肯定得挨打,斜眼一想,道:“我还以为您是只倾心于工作上的铁娘子勒,哈哈哈!”
最后的尬笑掩盖住了他撒谎的心谎。
董逸思听见他这般说她,直接给了他一个白眼,和嫌弃的表情,随即解释道:“我本平日不会到处游闲,所以才穿的比较随意,若是外出,还是会简单打扮一番的。”
“哦哦哦,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是张琅犯傻了!嘻嘻。”
嬉皮笑脸的同时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脑中弹出了刚刚的“外出”“打扮”两词。
“大姐,您今天说的事情难道就是要外出吗?”
听到了张琅的提问,董逸思并未直接回答,而是带着十分有意思的对着他笑了一下。
张琅眉头一愣。
约两刻钟,八十里外的一处深山小路上。
张琅一从大姐的枫叶上下来,就在一旁扶着树,干呕几声,脸色有些惨,很不舒服的样子。
他虽然之前乘坐过几次大姐的这枫叶飞行,但是那时的速度算是平稳,而这次不但速度变快不说,还开始玩起了波浪摆动,让他实在是难以应付。
若不是他忍得住,恐怕在空中就倾泻而出了,给整个山脉都铺上一层“天降之物”。
一旁,董逸思也从枫叶上跳了下来,而她身上居然没有被风拂动的凌乱,与出门前近乎毫无差别。
而她见张琅如此反应,偷偷的窃笑了一下,并顺手两指一挥,一道紫色灵光一闪,那巨大的枫叶瞬息变小,并神奇般藏进了她的腰间。
“喏,吃了这个,你就会好很多。”
董逸思不知从哪扣出了一颗小药丸,递给了张琅。
张琅看了一眼,再看看大姐的反应,见她面色平静,犹豫了一会还是接了过来一口气吞下。
他之所以对药物这般警惕,是因为很多时候虽然大姐会给他做能让他恢复的丹药,但是也不凡会拿出些奇奇怪怪的药让他尝试,虽然都不致死,但是让他很痛苦。
有一次本来他练功练得好好的,大姐突然拿出一颗花生大小的白色小丸子,告诉他修炼有功,奖励他一颗糖。
本来还高高兴兴的直接吞下,结果之后的几天都在窜西,人都虚脱了。
之后的日子里,对于大姐拿来新的丹药啥的,他便有了抵触之心。
不过,就算很讨厌,他也不能拒绝,吃不吃这可由不得他。
吞下之后,闭眼感受接下来的反应,幸运的是这次并未感觉到不适,而是开始慢慢的舒缓,很快身体便没了反感,气色也快速红润。
“感觉怎么样?”大姐询问道。
“嗯,来劲了。”
说完,张琅挺起身子,用手拍了拍胸脯,表现出自己的状态十分良好,这样做的原因是,以防她再喂一颗。
“嗯,那不错,来这个你戴着。”大姐说完,又不知从哪取出了一个黑绳吊坠,挂着的不是什么玻璃宝珠,而是一节小骨头,骨头上打了一个细孔,黑绳就从中穿过。
张琅心悸了一下,眉头微皱,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他不清楚这到底是什么动物的骨头,但他心底的一丝冷意告诉他,这极其可能是一节人的骨头。
“怎么,你在担心什么啊?放心吧,这是猪骨做的,我在其中藏了些东西,这样一来我就能准确的知道你的位置了。”
听到大姐的解释,张琅才放下心,接了过来,不过他拿到手时,感觉这东西又有一丝莫名的心熟感。
“对了,毛孩,在外边,我们就称姐弟了,别人要是问起来,你就说我是你亲爱的姐姐,懂我意思吧!”大姐有意的提醒道。
张琅疑惑,两人不是本来打算在这附近逛逛吗,为啥要说些这些。
虽然有些不解,但他还是点头应答下了。
随后张琅就在董逸思的带领下,沿着脚下的小路往某个方向走了起来。
这是一条林间小道,在一丛茂密的丛林中,森森然然,风吹树叶沙沙作响,伴随着有些深处的鸟叫虫鸣,惬意而慢悠悠的走着,不时两人的出现,惊动了林中休憩的鸟群,胡从乱飞。
这小路边并没有什么杂草,路土很紧实,这代表这条路时常有人走,而果不其然,没走多久,就遇见了三个人在快步的往他们两人反方向走去。
看上去那是一对农家夫妇,男有三十多,女有二十几的样子,穿着廉价布衣,男的抱着一个小女孩。
大人有说有笑的挑逗着小女孩,似让她在这一路上不那么无聊,三个人有说有笑的走着。
直到他们也看见了走在路上的张琅和董逸思,同与他们礼貌的相视一笑,两方聊了一会来去的原因,话语间董逸思也有趣的挑逗了一下那个小女孩,惹得其哈哈大笑,但聊有所止,很快便远远相走,转身而别。
这也是第一次,张琅见到大姐对于普通人凡人的态度。
接下来的路上,两人互相巴拉扯着,一路上路过了很多人,但之后的很多人,都没有最开始的那夫妇那般友好,不是躲得远远的,就是无视而走自顾自的,甚至有些人瞅了他们一眼,嘴巴偷偷叭叭的快速远离。
这都让张琅感到困惑和奇怪,但懂逸思却毫不在意别人对他的奇怪态度。
这小路并不宽,如果两人擦过,若是不注意,就会重重的撞肩。
张琅问董逸思为什么要在这小道深处降落,而不直接到目的地,得到的回答是她这种修仙者的行为不能太招显,容易惹得凡人异动,还同时会给自己惹来大麻烦。
张琅这才心中难怪,虽然他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仙人,但从来没有在自己视线中出现过。
这才知道原来是这样,他心底也将此给记下了。
很快,走着的小道慢慢与一些其他的路汇合,渐渐地变成的一条大道!此时也走出了丛林之中,同走的人也变的越来越多了。
张琅有些兴奋,他自从小天镇出事之后,除了见到毫无生气的尸体以外,就只有大姐,还有昨天的那妖艳女子。
再次回到人多的环境,他由心的居然很高兴。
直到在不久后,两人来到了一个围墙大门之下,张琅抬头一瞧,大门其上刻着三个大字,白虎镇!
到了此地,甚至开始有马车经过。
“唉唉唉!前面那小子,快让开,别挡路!”
正在四处观望着的张琅忽然被一个男人的大叫声催促,还伴随着一声马鸣声!
转头一瞧,是一个富贵的马车,正要离开大门从他这个方向经过,而那声音便是马夫的呼唤,他现在正牵扯着马匹,防止冲撞到张琅。
见到这种马车,曾经作为大院奴仆的一些本能反应也是直接驱动他,低着头直接往一旁靠了过去,稳站着,让这马车离开。
在马车另一侧的董逸思看见了他的这般行为,便对着那马车气呼呼的说了几句。
结果人家回了句脑子不好吧,就驾马快速离开了。
然后就站在原地对着马车狠骂了几句,最后说了一句切!就走到了张琅的身边。
“那人不就是叫呼了你一句吗?你低着个头干嘛?告诉我,他是不是偷偷骂了你,他要是偷偷骂了你,我今天就追上去打他一顿!”大姐插着腰一幅不好惹的样子。
“没、没,就是让我让路,我就老老实实的躲开了,他们这种马车上都是一些富甲商人,位高权重,我这种出身卑微的下人,只能躲远点。”
张琅说这话的时候,扣着手指,表情很低落,他不知道为什么人和人会有这种差距,他只知道,作为奴仆的他,只能向其低头,没有什么话语权。
听了这话,董逸思先是给了他一个无语的表情,随后轻叹,然一手轻放在他的头上挠了挠。
“毛孩!你听好了,现在的你是我董逸思的人,已经不是其他任何人的奴仆,他们没有本事欺负你,你也不用怕他们,什么贵族、富商的都让它喂狗,只要咱们不去招惹别人,那么别人也休想来招惹我们!不然定叫他惨痛而归!”
董逸思此话一出,直接震撼了张琅的内心,双目涌上泪珠与她对视。
他这一十来年多在幸苦中活着,爹娘在官兵面前的弱势,自己在爹娘面前轻伏,让他知道了人与人之间是有差距
而去到大院之后,见识到了那些富商与某些官兵平话而谈,才知道有些差别基本上是不可逾越的。
地位决定了人的大小,位高权重者,定紧压在弱势者身上,让其无法喘气。
但他知道与大姐这段日子一起生活,虽然大姐地位远大,但她并未摆着架子,两人交流起来也十分的畅通轻快且偶尔生趣,这是他第一次亲切的感受到,人与人也可以真切的交流生活。
一时间都让他差些忘了自己的地位和身份。
现在看着大姐对自己关切的眼神,张琅情绪变动,突然的一道眼泪流出,他并不是在哭,而是内心做出了改变。
“好了,大男孩的,哭什么!我们先进去吧,待会我们找个饭馆饱餐一顿先!嘿嘿!”说完,大姐替张琅抹去泪水,一把拉着张琅的手,往白虎镇内走去。
张琅的内心暗暗发誓,将来,他若是真有强大的本事了,一定会带着大姐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