鹭航饭堂

    “哇，真的好像哦，上午涂过药了吗？”坐到顾南亭的对面，程霄口中说着关心的话，语气中藏不住看热闹与幸灾乐祸。

    “还没时间去医务室，还不是拜你所赐”面对对方的笑脸，顾南亭选择无视，继续无奈地与餐食作斗争。

    “喂喂喂，这个我可不认啊，谁知道你昨晚走了之后还有没有去哪里……”程霄凑近看完，方才安分坐回对面的位置上。

    “你啊……不负责任……”

    顾南亭和程霄面对面在饭堂吃饭，程霄对面的男人穿着他平时穿的衬衫和飞行服，还是那么的一丝不苟，如果不算衣领贴着脖子边缘地方有几道诡异的红印子的话。

    嗯，就是特别像大家会胡思乱想的那种红印子。

    程霄这次搬家搬得匆忙，而且当时为了不留什么手尾，东西都是看都没看就先打包了带走，到现在一部分的东西其实还没有来得及整理，就这么一箱箱地堆在家里，趁着这周末有空，决定来个盲盒大开箱，把之前那几箱不常用、自己也不太清楚是什么的拆开来，该留留该扔扔。

    有些还挺重的，就干脆通知了夏至和宋宋一起来拆，没想到宋宋这个狗头军师又叫来了顾南亭。人多力量大，他们当天不仅把箱子都整理完，甚至还发起了大扫除，将之前因为仓促搬进来而有所忽略的犄角旮旯都从头到尾搞一遍卫生。

    不知道是因为粉尘还是有小虫子吧，反正其余三个人一点事都没有，顾南亭昨天晚上回家就觉得痒，今天早上起来脖子就多了几个淡淡的红印子。无暇顾及多想，顾南亭如常换衣服来公司上班。

    回忆一下，昨天他搞卫生的时候穿了长袖带了橡胶手套，所以过敏源就只落在了裸露的脖子上？

    算了，过程不重要。

    顾南亭这个红印子还是引起了一些私下讨论的，从来就没见过顾机长身上有这么……暧昧的痕迹。不过也没人会当着他的面说，最多就是多看两眼。

    顾南亭出门照镜子的时候那红印子还挺淡的不太明显，等他忙活了半天去洗手间的时候看到镜子，才明白为什么早上大家会多看他两眼。

    也太像吻痕了。

    饭堂

    程霄一早上就飞走了，短途航班中午又回来了，刚下地就看到之前入的鹭航八卦群里说到关于顾南亭的闲言碎语，她见到他的时候也楞了一楞。昨天他走的时候就说有点痒，今天就这么……严重了？

    实在没忍住幸灾乐祸，买好饭之后就毫不掩饰地盯着他看。

    “好了，别笑了”顾南亭没好气地说，又看了看表，今天没有安排飞行，下午倒是还有一个会议。

    “抱歉抱歉，但是我们几个一点事都没有，顾机长这真的是你的问题，我可不负责。”程霄作势想伸手去碰，还没碰到就被离远挡开。

    “……”说到底还不是要帮她搬家。

    “谁不负责？”在顾南亭和程霄小声说话期间，夏至拿着饭从侧边冒了出来，听到最后一句，并且用正常甚至有点高昂的音量问出了问题。这其实真的只是一句很普通的疑问句而已，但套用在今天，就容易让不明所以的人浮想联翩。

    一下子，顾南亭觉得都听不到隔壁餐具碰撞的声音了。

    这一上午的八卦，是没有人联想到程霄身上的，一来是大家都知道顾机长并没有答应程机长的追求，二来是并不觉得程机长是这么……额……这样的人！

    程霄对顾南亭的表白十分高调，但她自己也说了，顾部长已经拒绝了她，就算最近顾南亭对她表现得殷勤一些，也没有人往那方面去想，毕竟公私分明的顾部长，除了为数不多的“顺风车”以外，在公司也没有表现出更明显的追求。

    不过夏至这一句，意思是，那两位，在讨论负责任的问题？！

    不是吧，进度这么快？！哎，我霄姐果然还是我霄姐，这就把顾部长拿下了。

    “夏至，你要不要再大声一点”程霄拉着夏至的手让她坐下，看了顾南亭的脸色毫无意义地补了个“嘘”。

    面对她们的兴奋，顾南亭没有接话，十分淡定地吃饭。

    接下来的5分钟，程霄和夏至不知道怎么就讨论起了程霄要不要为顾南亭的“过敏”负责以及怎么负责的问题。最佳辩手程霄最后还是把夏至的观点逐个击破，并有些得意地落下结论。

    “所以，与我无关啊”

    这时候，又来了一个吃饭且只听到半句的。

    “霄姐，这肯定关你事啊。”宋宋的嗓门，比夏至更甚。

    …………

    下午

    顾南亭还是那么一丝不苟严丝合缝，也不管别人怎么私下讨论，依旧端着他那副“安全大过天”的冷漠脸进行安全检查，加上下午一个会开到将近下班，这件事对他几乎没有影响。

    上午还轻轻松松，中午还幸灾乐祸的程霄被拖了下水，中午那两位帮倒忙的大嗓门的话，不知道被发酵成什么不可描述的版本，她觉得别人看她的眼神都不对了。不过她也不是太在意，面对别人的“恭喜你啊”，程霄还能笑着表示“信不信我揍你啊”。

    不过有一说一，这样的顾南亭，还挺性感的。爱情悍匪程霄在“委屈”过后决定，这个委屈不能白白受了，这女流氓的名声既然担下了，总得干点流氓的事才对得起自己啊，程霄逐渐在脑海里构筑起一副“美好”的画面。

    在公共休息室发呆期间，有同事路过跟她打招呼

    “霄姐，还没走呢？”

    “嘘，人家说不定等顾部长呢”

    程霄没有应声也没有否认，只笑着跟他们摆摆手告别，等他们走过之后又突然想起了什么，起身颇有气势地拦住了也正要走的林一成。

    “欸，你知道顾南亭那个会开完了吗？”

    …………

    听他中午说，还没有时间去医务室，下午开会应该是更加没有。

    程霄得意地拿着她刚刚去医务室讨回来的药膏左右手来回倒腾。

    林一成说他开完会了，给他送过去好了。

    程霄，你大人不记小人过，真棒。

    …………

    叩叩叩

    “进”

    “药膏帮你开了，还痒吗？”程霄推门而入，顾南亭就在办公桌前皱着眉头看电脑，看来是遇到了棘手的事。

    “还有点，不碍事”顾南亭都没有看她，还是皱眉盯着电脑屏幕。

    程霄绕到顾南亭的侧后方，看他没有保密的意思便干脆看向电脑屏幕，是某个行业论坛的资料，大概是鹭航要派代表出席发言。

    开玩笑归开玩笑，说到底顾南亭还是为了帮她搞卫生才导致的皮肤过敏，程霄打开药膏，拿出开飞机的认真，真心建议到。

    “先擦药吧，给”

    顾南亭才从注意力从屏幕移到程霄的身上。

    “谢谢”顾南亭接过药膏，左右看看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给自己涂。

    “我待会去洗手间再……”顾南亭的心思还是在论坛上。

    “我来吧”程霄说，看到他有些犹豫，反倒又彪悍起来“擦个药而已，又不会吃了你”

    顾南亭看着她笑了，她总是那么阳光，看到她连眼前这份棘手的资料都顺眼起来。程霄从42搬走之后，其实他们算不上顺路，加上两人的航班安排不同，他也很难接得上她，今天难得她在公司，但他还不能走。

    “吃饭了吗？”没有回答药膏的事，顾南亭问道。

    “没呢，你要打包吗？”程霄干脆又把药膏从他手中抢了回来，挤到手指上。

    顾南亭解开衬衫最上面的扣子，转过椅子的方向面对程霄。

    程霄躬下身子，用指腹沾取药膏，非常认真地对待，中午大大咧咧地说与她无关其实严格来说还是有关的。

    “抱歉啊……要你帮忙搞卫生，还搞到你过敏……”程霄真心实意地“负责任”。

    又沾取药膏，点在下一个泛紫红的位置。

    “没关系，你也不想的”

    办公室里很安静，只有顾南亭的呼吸声和程霄聚精会神的动作。

    渐渐地，顾南亭不知道是自己多心还是程霄有意在恶作剧，她把头凑得很近，明明简单的动作她却做得很慢，就像是停电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