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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7章
    第42章

    “你们回去吧。”曹丕对着依依不舍的众妻妾平淡道。

    我们成亲后没有几日,曹丕信守诺言向曹操与卞夫人请了几日假,陪我回去祭拜祖坟。门口一群嘤嘤哭泣的女人们围着曹丕与我,边哭边朝我投来刺人的凶光。

    “大哥这是要带阿直嫂子去哪?”两旁鬓角的青丝随风飘逸,风度翩翩的美少年正是要去每日必造访的烟花柳巷寻欢作乐。

    “我带她回去祭祖。”曹丕言简意赅,一个眼色示意女人中为首的甄氏带其他人等回府内。

    “原来如此啊。”众妻妾团退散,子建涣散中带着焦点的双目来回打量着曹丕与他身边的我,“能娶到阿直嫂子这样内外兼修的美娇娘,大哥真是好福气啊。”

    如此调侃的音调,我真的担心曹丕会不悦。

    但没想到曹丕垂于体侧的胳膊轻轻将我搂入怀,难得地给子建忠告:“你也老大不小了,不要成天外面无所事事,有喜欢的也快娶回来吧。”

    “谨遵大哥教诲。”说得头头是道,态度却是懒散至极,若非大婚前一晚我无意偷听他与子文的对白,想必根本就猜不透他处心积虑要建立起的不堪形象是为哪般。他的演技太好太随意,加之聪明绝顶的曹操与精明谨慎的曹丕长期征战在外与他缺乏接触,所以才能让他一直装到现在。

    彬彬有礼的子建作揖向我们道别,曹丕扶着我上了马车。

    他上来坐在我身边,将我揽进胳膊,好让我的脑袋挨着他宽大结实的肩。下人放下布帘,稍作准备后车厢开始挪动起来。

    “如果以后我征战四方将你一人放在府中,可会像她们今日那样对为夫恋恋不舍?”

    虽然知道是带有调侃意味的发问,但我还是格外认真地思索了下:“不会。真正担心你的人是不会让你知道自己为了你操了多少心。”

    如同仓舒在接受易公子治疗期间从来没有对我说过他有多痛,在服下烈药强制恢复下肢行动能力的那晚独自一人默默熬过来那样,也如同我背着仓舒做的一切。真正对一个人牵肠挂肚绝对不是他的那些女人们所表现的那样。想到仓舒,我难以自持有感而发。

    我在感慨的同时心中又暗暗讥讽曹丕的自作多情,我怎么会牵挂他?记得之前我一个人在别馆的日子多逍遥多快活,偶尔想到他都能让我胸中不舒服好长一段时间,男人啊,就是喜欢将一颗完整心分给不同的女人,但是惟独要用每个女人完整的那颗心来交换他分出去不完整的一小部分来满足他的大男子虚荣心与成就感。

    “好好休息吧,路还长着。”他闭目养神,没有再多说什么。

    偷偷侧脸看了看他,睡脸带着几分笑意,第一次看到他如此真实的友好表情,虽然不是开怀大笑,但是他的满意是发自内心的。很显然,他对我讨巧的作答少说也在心里打了个八十分。

    古代的交通不是很方便,马匹是最常见最快速的路面代步工具,虽然爹娘葬在离邺不远的乡下,但除去中途的几次休息与一个晚上的借宿在外,我们日以继夜地赶了两天一夜才到了爹娘故居的村子。环境清幽的小镇,一眼望去绿油油田地上辛勤耕耘的农民,追着顽皮孩童叫骂的母亲,这个自给自足的宁静小村仿佛同三国的乱世毫不相干地存在着。自嘲地笑笑,恐怕就是因为与外界闭塞外加民风纯朴,生性多疑的曹丕才放一百个心安置爹娘于此地的。

    下人们都在村口等候,没有曹丕的允许谁都不能进村,机警的曹丕一直很小心地隐藏着我的真实身份。

    先去坟头拜祭了爹娘,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上了香叩了头,呆呆地站着,一滴泪水也没有落下。爹娘知道我嫁给了这个囚禁他们且做事不择手段的冷血男子,是不是会走得更加不放心?现在想来,曹丕在爹娘一死就派人毁了任何书卷画卷书信这些能记录的内容,并一心要找到周家的族谱,目的无非是要断了任何与我有关的线索,特别是关于我性别的记载,这样他就可以心安理得把我据为己有了吧,缜密的思维,可怕的男人。

    离开爹娘的坟墓后我又回了他们在村中的房子,清冷的空间,没有一丝人味,心头压抑故转了一圈就出了屋子。整个过程曹丕没有参与,只是在门外闲情雅致地远目屋子后排的田地。

    “可以了,我们回别馆吧,我想见见小玉。”

    点头,随即与我并排前行,温暖的大掌伸向我每到天冷就冰凉的手。

    如此冷酷的男人,掌心却暖暖的,纤长手指稍有劲道地扣着我的,节节分明的关节与关节贴得密不透风。

    “要有心理准备。”他想到了什么,“如果到时候你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我随时都会带你离开别馆。”

    “我晓得。”一早醒来眼皮就一直跳个不停,曹丕的好心提醒更让我不安,心一直悬着,小玉应该还活着,可是一定活得很糟糕。

    “大公子,阿直夫人!”别馆门前家丁见着我们匆匆下跪行礼,随后闻声又迎出好几个,可是都是我不认识的面孔。曹丕将别馆的人都换了?

    见我有些诧异,他倒镇定地替我诠释疑问:“现在你的身份是我的妾,为夫不想让太多人知道你过往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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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我被曹丕包养在别馆数年,若是此次下人认出陪曹丕到来的妾正是以往一直寄住的阿直的话,是非言论传到曹操的耳中于曹丕于我都不会有好处。

    “带我们去那个丫头那。”免去客套,也不高兴入正厅喝杯茶,曹丕公事公办地希望快点处理了这里的事情好尽早带我回府。

    抬头仰望天空,日落云间,天色渐渐暗沉,耽搁太久的话就赶不上回府用晚膳了。知趣地欠身行礼:“阿直不会拖太久的,夫君请先到屋内歇息。”

    “无妨,我随你同去。”

    不管小玉变成什么样子,我都受得了,深吸一口气,推开柴房的大门,一个人进了屋,曹丕双手环胸,只是站在门槛外看着。

    不通风的柴房,没有光线入内,之前被山贼关押的屈辱涌上心头。壮着胆子又朝墙角内的人影靠了靠。

    “唔唔唔!”小玉紧闭双眼,口中塞着布团。

    取下阻碍她说话的障碍,小丫头紧闭双眼,半梦半醒只重复着一句话。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小玉发出颤音,无助地摇着头,“你们不要过来!”随着她大幅度的动作,椅子发出“咯咯”的声响。她在做噩梦?

    皱眉,随后长吁一口气轻轻摇醒她:“小玉,对不起,过了那么久才来看你。”

    “小……姐”不敢置信,小玉回了神。

    蹲在她的跟前,替她解开身上,手上还有腿上绑缚住的绳子,心疼地替她抚着散乱的发,偶尔能感到多日未梳洗结在一起的几股青丝:“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

    难以启齿的过往,小玉咬紧牙关,双唇有力地颤动着,眼角泪滑落,滴在手背。

    “不用怕,那群山贼被处置了,我只想知道你受了多少委屈。”若非小玉极力护我,遭受非人待遇的那个人一定是我。

    “他们欺负我……”想到之前的悲惨境地,小玉的双目再度浑浊一片茫然,“我求他们,可是他们没有停,他们是畜生。”

    “好了好了,不要怕了。”将蜷缩成一团的泪人搂进怀里,不断地顺着她的发,光线昏暗中眼尖留意到她手腕处大大小小长短不一的疤痕,“小玉?”惊讶地托起她的左手,你怎么可以轻生?若真有个三长两短,让我情何以堪!

    “我每次闭眼都可以看到他们的脸,我睡不着,晚上一个人的时候就听到他们的笑声,小姐,小姐也下落不明,小玉以为小姐也遇害了,只能以死谢罪,不然怎么对得起老爷和夫人?”她越伤心,我越揪心。

    “我很好,你不必自责,答应我不可轻生。”现在必须先平息了小玉的情绪。

    “可是小玉没脸见人了~~~”她又激动起来,“我怎么办,怎么办啊?小姐!”

    替她将凌乱的衣领整理了下:“没有道理让别人欺负了还自尽,企图伤害我们的人却逍遥快活。”见着小玉如此不堪又无助的样子,我更不可能就这么善罢甘休,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

    “怎么了?”曹丕听闻小玉的声音越来越大,立刻冲了进来,浑身神经紧绷。

    “没事的,夫君。”我回头让曹丕放心,随即又将注意力转向小玉,小玉经历了如此惨绝人寰的待遇,一定神智衰弱一心求死,每晚噩梦不断哭天抢地,所以曹丕才会命人在治好她的外伤后将她关在柴房并剥夺她自由行动的能力,为了防止她寻短见,曹丕也让人束缚她的手脚并以软布堵口。以小玉的身份还有曹丕的性格,他这样对小玉,真的令我有些小小的感动。

    “为夫答应你让你们主仆见面,现在人也见到了,可安心随我回府?”曹丕挑挑眉,有些不耐烦地盯着门外渐暗的天色。

    对上小玉不解的目光,短短两个月的时间,我嫁给了最不可能爱上的那个男人。

    “我能不能带她回去?”

    “曹府怎么可能让疯子进?”毫不客气。

    “她不是疯子,她是我的妹妹!”一直以来,我都将小玉当做自己的亲妹妹,眼下举目无亲,这份珍惜感更让我有了保护小玉的冲动。

    “不要得寸进尺了!为夫不会一直好脾气地迁就你。”一把抓住我的手腕,一天前还是温柔牵着我的大手此刻却成了钢铁有力的钳子,想甩掉只怕会弄掉自己一层皮。

    “大公子!”小玉一声扑到在地,“奴婢死不足惜,只是请大公子不要迁怒小姐。”小玉怕曹丕,深入骨髓的那种;门外闻声而至不明就里的下人全部低头跪着,大气不敢出一声。

    “夫君,你先放开我!”我回复冷静,放弃挣扎,抬眼皱眉对着曹丕正色,“阿直现在就随夫君回去,但是请夫君让这里的人代为照看小玉。”

    “小姐?”地上的小玉俨然一副被抛弃丧家之犬的样子。

    “你好好调养,记得刚才我说的话。”我们是姐妹,没有姐姐会不管妹妹,也没有姐姐见着自己的妹妹被伤害沦落成这样还能闷声不响的,更何况那次山贼的浩劫我也差点送了命,“我以后会来看你的。”

    回府途中,马车内——

    刚才别馆的事令曹丕不高兴,他坐在我身边进抿双唇,目光平视前方一路上没有理睬我。

    还是要道声谢:“多谢夫君,阿直感激夫君对小玉的照顾。”

    我早就忘记小产那天岌岌可危时对曹丕说的话。

    我的言谢打破了持久以来的沉默,他也开口了:“你真的想把她弄进府?”

    心思变化多端的男人似是改变了主意,还是说一路上他一言不发是在思考这件事情?

    毫不拘束地将自己脑袋靠他肩上:“夫君是我的天,阿直只有拜托夫君了。”

    很有力的拥抱,不知道是第几次,我又被他一把搂紧。男人的力道就像要把我嵌进他的身体一般,现在的我是逃不掉的,不过暂时不想逃了,我开始怀念我的好姐妹小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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