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估计,应该,待的时间比较久吧?”姜承泽也不是很确定。
反正他是被他老爹给扔到京城的。
说是这是自己搅了婚事的惩罚,就连西北如今战事吃紧也不让他去立功。
这可把姜承泽给急坏了,差点就想找桑家大小姐谈谈。
可理智还是拉住了他,他要找的,必定是自己喜欢的女子,然后和对方恩爱如初的过一辈子。
再说了,他确实年纪还不大,用不着这么早成亲。
“我听大郎说你似乎是要成亲了?”杨婶面露欣喜的看着姜承泽。
杨婶所说的那个大郎是在京城做官的。
姜承泽对于杨大哥并不是很熟悉,熟悉的是在西北战死的杨二郎。
因着自己的好兄弟死后,姜承泽这才将杨二郎的尸骨送到了清水县,并且照顾杨家夫妇二人。
姜承泽是打算给二人养老的,但因着杨大郎是个孝顺儿子,所以也只有来京城时,时常来看看他们。
这一来二去的,便和杨家大郎熟悉了。
只是他没想到,杨大哥居然会知道自己在谈亲事。
这让他不禁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自己有先见之明,提前去把这桩亲事给搅了。
不然再过一段时间,怕是连堂都给拜了。
“没有的事,是我爹自己着急,我现在就只想建功立业。”这确实是姜承泽自己的所思所想。
“那行,你这孩子素来便有主见,人也稳重可靠,你自己拿主意就是了。”杨婶看着姜承泽的目光满是信任,看的姜承泽脸红通通的。
他还是第一次从别人口中听到有人用稳重可靠这四个字来形容他。
他有个大哥,还有一个长姐。
这两人在大魏均是颇有美名。
大哥为人沉稳,武艺高强,熟读兵法,就连孟老将军也是夸赞有嘉,若是大哥这般也就罢了。
可作为一个武将,最难得的是,他还熟读四书五经,那些姜承泽看不懂什么诗词歌赋,帖经墨义对于大哥而言,仿佛吃饭喝水一般简单。
长姐虽然没承袭了姜家的家传,但自幼执掌家中中馈,虽然没有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书法算学习的特别好,小小年纪就有当家主母的范儿。
更不用说大姐遇事从来都是以大局为重,知人善任,表里洞达,对待下人做到恩威并施的同时,还待人和善。
母亲总说,大姐不进宫可惜了,可姜承泽知道,进了宫后,大姐便不会像现如今这般肆意了。
总而言之,姜承泽上头顶着这般优秀的两位长兄和长姐。
自小便随着性子肆意行事,还从来没有人说过自己也是一个稳重可靠之人。
大多数说自己不懂事,为人懒散,也就比纨绔子弟好上那么一点点。
虽然姜承泽并不是这么想,可架不住别人想的多啊。
还是我兄弟的父亲明理,姜承泽暗自窃喜。
想到那个战死沙场的杨二郎,姜承泽还是有些难受和惋惜。
“杨家婶子,来六碗面,再切盘肉。”一阵洪亮的声音打断了姜承泽的思绪。
姜承泽随着目光看去,是六个背着刀的衙役。
杨婶拍了拍姜承泽的手,示意他上楼去,然后迎着众人的目光走向了衙役们。
这几个衙役姜承泽见过,为人还算是良善,也没有听过有谁有欺压百姓的事。
上楼前,姜承泽还听那两个衙役说昨晚清水县貌似是遭了贼,那贼人一身轻功出神入化,也就几个衙役看到了踪影。
可昨晚他们查了半天,也没发现什么东西被偷,还有人说这怕是个采花贼,可那个贼人看上去身材又瘦小,也不像是能采花的。
“你怎么知道人家没采花?”一个衙役反驳到。
“这不是因为昨天晚上太平无事嘛。”分析采花贼的衙役解释道。
“好了好了,都不要吵了。吃完饭之后再好好巡视一遍,今天早上头儿可是发了好一大通脾气。”衙役老大哥呵斥着众人。
剩下的话姜承泽没听了,他正转了个弯上了二楼。
楼上的江妤还不知道昨晚上自己的行踪暴露,还被人误会成了采花贼。
此刻的她正悠闲自在的看着桑婵一脸兴奋的模样。
自从去了西北,桑婵身上少了一些女儿家的羞怯,身上多了一分爽朗。
江妤还能从少女那张清冷的脸上看到了几分跃跃欲试。
若是从前,不说对毁婚一事自怨自艾,但绝对不会对男方有什么好脸色。
倒像是看开了。
江妤轻笑,听着楼下的脚步声,好像也被桑婵感染一般,心里对这个差点成为了桑婵夫婿的人多了几分好奇。
姜承泽一步两节楼梯的走着,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吃杨叔做的面了。
虽然被发配京城,可姜承泽也只是稍稍难过了一下下。
更多的,是得见陛下的欣喜。
陛下虽然不像是姜承泽想象般那样威武雄壮,可也是有气势的很。
这么想着,姜承泽开心的踏入二楼,老远便看到靠窗的一张桌子上坐着两个年轻的女郎。
她们坐在自己经常做的地方,中间只有一扇屏风隔着。
屏风很薄,虽不至于看清面容,但大致的样子还是透露出来的。
这扇屏风还是自己从家里拿过来的,可以说,是这个店最贵的东西了。
被占了位置,姜承泽有些失落,但他并不是那般不讲理的人,先来后到的规矩他还是知道的。
让他比较在意的是,对方究竟是谁家的,怎么和他一样,这般的有眼光。
这么想着,他打算去瞄一眼,反正就装作若无其事的看一眼,也不会唐突了人家。
“桑,桑大小姐!!”
看清了那个女郎的面容。
姜承泽吓得一跳,口齿不清的喊着。
“碰——”
屏风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原本靠在屏风上的姜承泽也跟着摔倒在地。
他现在屁股蛋子疼的厉害,而且那屏风还硌得慌。
但是!
这些都不足以抵挡姜承泽的慌乱。
看着这个女子,他脑海里们想的全部是退婚那一晚祖父追着自己一顿打。
祖父打完了祖母打,就连一贯不管事的母亲也提起了棍子。
他大姐和大哥倒是没武力教他做人,但也用各自的细碎功夫狠狠磨了他一段时间。
被大哥带到京城后,刚到军营,又被老爹以公徇私赏了二十军棍,若不是张熙曾张叔叔救他,估计他还得在床上躺半个月。
现如今再次看见对方,也不知道是不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还是自己真的摔到了屁股蛋子,总之,姜承泽只觉得自己浑身都不舒服。
“那啥桑大小姐,那个,哈哈哈嗷,又见面了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