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喜欢热闹,她的贾母院经常聚集不少人。
而此刻,贾母院聚集的人格外得多。
荣国府的男女主子几乎都聚齐了,包括了贾母、贾赦、邢夫人、贾政、王夫人、李纨、贾琏、王熙凤、贾宝玉、贾迎春、贾探春、贾惜春、林黛玉……
还聚集了一百多奴才。
隔壁宁国府的贾珍、尤氏、贾蓉也都来了。
好个热闹的景象啊!
只是今日这场热闹的原因却在于,单大良严重贪墨之事爆发,愤怒的贾母要亲自整治这厮。
这也算稀奇了。
因荣国府素来待奴才仁厚,尤其是多年前贾政成为外宅当家人后,贾政对待奴才格外仁厚,甚至称得上纵容。
也因荣国府的奴才没几个不贪墨,便蛇鼠一窝,沆瀣一气。
以至于荣国府的奴才虽说多半都贪墨,还少有奴才因贪墨被主子整治,也多年不曾有过管家这种级别的被主子整治,何况这回是贾母亲自整治。
此刻聚集在贾母院的一百多奴才,可并非都只是来瞧热闹的,其中不少心怀担忧,担忧此次单大良之事闹得很大,连累自己也要受到清查整治。
在贾母的严令下,业已对单大良夫妇进行审讯,有单大良亲自写的账册为证据,账册里的内容也详细,两口子想否认都不行。
然而这种情况下,还是有人替两口子说好话,向贾母求情。
首先是单嬷嬷,她是单大良的母亲,是荣国府年高的老奴才。
其次便是贾政,这个老好人委实过于宽厚了。
单大良贪墨如此严重,贾政竟还对贾母道:“咱们家自祖父以来都是仁厚的,从没有刻薄过下人,纵然单大良此次罪过不小,老太太还是开开恩吧。”
最终,贾母做出了决定。
不对单大良家进行清查,只是让单大良交出四千两银子的财物,并将单大良夫妇都撵出府。
单大良贪墨了八千两银子的财物,为何贾母只让交出四千两银子的财物?
因为单大良说他近日家中失盗了二千两银子的财物。
单大良还说多年来他家中花费了许多财物,本想顶多只交出二千两银子的财物,贾母则让他交出四千两银子的财物。
饶是如此,贾母的这番决定还是宽厚了。
若换成强硬的主子,不仅会对单大良抄家,甚至会将单大良这个狗奴才处死。
在宁朝,单大良作为奴才如此严重的贪墨,主子是有权将他处死的。
若是强硬的主子,此次不仅会严惩单大良,甚至还会清查府上其他一些奴才,比如赖大、林之孝这两个管家。
贾母却没这么做,只是警告了赖大、林之孝等众奴才,日后谁敢在府上贪墨,便不再宽厚,严厉整治。
总的来说,这次贾母对单大良的整治确实宽厚了。
因贾母仁慈,她也不想事情闹大,闹得府上不宁,单嬷嬷的求情也管用,这个老嬷嬷年轻时曾是服侍贾母的丫鬟,贾母也在意儿子贾政的意见。
整治单大良之事议定后,贾母忍不住感叹:“近日咱们贾府有古怪啊!”
“东府珍哥儿的内库遭了盗,连宝玉的那块玉都丢了,单大良家里也遭了盗,今儿还有人神不知鬼不觉将账册搁在了我的床沿上。”
贾珍闻言附和道:“老太太,我也是这般寻思的,这几件事接连发生,怕是其中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古怪。”
然而,贾母和贾珍虽都觉得古怪,却都不会想到,这几件事都是一个超凡修行者干的。
而这个超凡修行者下一步的打算,除了诛杀单大良,还有让荣国府主动将袭人送他做丫鬟,为此他已计划让荣国府闹鬼……
……
……
已经暮色四合,已是掌灯时分。
郑辰和袭人的头一次一起用饭,也是头一次一起喝酒,已经结束。
袭人已经回了她自己的家,毕竟她现在还不是郑辰的丫鬟,觉得自己晚上不便待在郑辰的四合院,更别说住下了。
这时,郑辰施展穿墙遁地术,一径来到了单大良家的二进宅院。
身在地下的他,通过外放的神识查看,发现此刻单大良家里聚集了不少人。
赖大正带领荣国府众奴才在搬运财物,因贾母让单大良交出四千两银子的财物。
郑辰即刻意识到,他“交”给贾母的账册起作用了。
郑辰在地下等了片刻,四千两银子的财物便已搬运完毕,赖大带领着荣国府众奴才离开。
此时天空下起了暴雨,大地之上刮起了大风。
一场秋天的暴风雨突如其来,一时间飘风急雨。
这是郑辰从逍遥观下山正式踏入这个世界后的第一场暴风雨。
赖大等荣国府众奴才,加速押运财物回府。
单嬷嬷、单大良、单大良家的则聚集在二进宅院的一间房间里,讨论着此次被贾母整治之事。
郑辰遁在房间的地下,通过外放的神识关注着。
单大良正怨恨道:“也不知是哪个畜生,和我使黑心弄坏,既盗了我的财宝箱,还将我的账册悄悄送到老太太那里去了,这狡诈的畜生委实该死!”
单嬷嬷一面抹着眼泪一面道:“此人确实可恨该死!”
“可此人也委实狡诈,这事儿做得偷偷摸摸,你不晓得他是谁,连老太太都不晓得,咱们想查出他,谈何容易?”
单大良气急败之下,猛地伸拳砸了下炕桌,将单嬷嬷唬了一跳,单大良怒声道:“我必会查出究竟是哪个畜生,非弄死他不可!”
单大良家的抱怨道:“这畜生合该弄死,只是咱们眼下还是先顾着自己吧,一下子被收走那许多财物,你我还都被撵了,这往后的日子可如何活啊!”
单大良道:“包括这座宅院在内,咱们的家产还值三四千两银子呢,难不成就活不下去了?”
多年来,单大良除了在荣国府严重贪墨,还仗着荣国府管家的身份在外头坑蒙拐骗敲诈勒索,所以现在他还能剩下三四千两银子的家产。
单大良家的继续抱怨:“本来咱们的家产有上万银子,目今可好,又是丢又是收的,只剩下这么些,你我又不能在府上营生了,跟头里比可差太多了!”
单嬷嬷道:“今儿亏得是我舍着这付老脸,向老太太求了情,好歹老太太只是收走了你们四千银子的财物,将你们撵了,已算开了恩了。”
“过几日我会再去府上求求老太太,媳妇也去府上求求二太太,大良也去求求二老爷,保不定你们还能回府上的。”
身在地下的郑辰,听到这里,冷冷一笑,心想:“你儿子可别想重回荣国府了,他甚至活不过今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