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了吗?”
吴乾的意识出现在一方混沌世界中,环顾四周,喃喃道。
“呵。”
四周空无一物,不见一人,吴乾自嘲一笑道:“倒霉的人多了,没见过像我这么倒霉的。”
“刚恢复记忆,得到祖传宝剑认主,还没来得及名扬四海,结果一天就嗝屁了。”
“唉……”
吴乾长叹一声,继续自怨自艾道:“吴乾啊吴乾,你可真不是个东西。”
“明知自己自带招邪体质,还敢带溪月和姜瑶回家,你这不是害她们吗?”
“不知道溪月逃走了吗?姜瑶是否活下来了,唉……”
说完吴乾又重重的叹了口气。
懊悔至极的吴乾并未注意到,在他唉声叹气的时候,周围的场景在发生变化。
等他发现的时候,人已经来到了一间病房中。
病房中的装饰颇具九十年代风格,阳光穿过窗户,洒落进来,很是温暖。
吴乾移动目光,看向病床上的人,一下子眼眶通红的怔在原地。
病床上,睡的正香的人,他认得,正是他失踪五年的母亲柒夏。
时隔五年,再见母亲,吴乾情绪失控,像小时候一样,激动的扑向母亲的怀中。
但不成想他的手刚触及到被子,竟直接穿透了过去。
吴乾愣住了,同时看到了母亲身旁躺着一个婴儿。
婴儿似乎能够看到他,对着他露出了纯真无邪的笑容,并使出吃奶的劲举起小手像是要触摸他。
“这是……我?”
吴乾看着跟自己极其相似的婴儿,难以置信道。
正当吴乾不知所措的时候,病房的门打开了,走进来了两个人,一个正值壮年,一个朝气蓬勃。
“爷爷,爸。”
吴乾认出了两人,惊喜的喊出了声,但爷爷吴清源和父亲吴明宣并未听到。
吴明宣穿过了吴乾的身体,唤醒了睡梦中的柒夏,并抱起了小吴乾,将其交到了吴清源手中。
吴乾如旁观者,静静的看着这美好且温馨的画面。
“先天道体。”
忽然,抱着小吴乾的吴清源面色一变,惊喜若狂的喊道。
吴明宣和柒夏闻言,齐齐转头看向吴清源和小吴乾,脸上不约而同的浮现出复杂的表情。
“爸,你没看错吧。”
吴明宣苦涩的笑着,似乎不希望小吴乾天赋异禀,异于常人。
吴清源瞪了一眼吴明宣,不满道:“怎么?不相信你爸我的眼力?”
“我没有不相信您的眼力,只是……”
吴明宣赶忙解释,话说一半却吞吞吐吐了起来。
“只是什么,有话就说,别娘们唧唧的。”吴清源斥道。
“爸,我来说吧。”
见丈夫不敢开口,柒夏站了出来,直言不讳道:“我跟明宣商量过了,不想让孩子干咱们这行。”
“不想?”
吴清源勃然大怒,一手托抱着小吴乾,一手指向吴清源,喝道:“混账东西,我们老吴家世世代代所做的事业,岂是你说断就断的,难道让我们祖辈的血白流吗?”
在吴清源的威压之下,吴明宣满头大汗,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
柒夏见状便知指望丈夫是指望不上了,只得硬着头皮自己上了。
“爸,为了守护世界,吴家付出的已经够多了,我不想我的孩子跟他的先祖们一样,不得善终。”女本柔软,为母则刚,为了小吴乾,柒夏豁出去了,不惜得罪自己的公公。
为了全世界,柒夏可以从容赴死,但身为母亲,她不愿自己的孩子遭遇不祥。
她只是一个母亲,她只想自己的孩子快乐长大,娶妻生子,过完普通的一生。
身为一名母亲,柒夏的奢求并不高。
但小吴乾作为吴家唯一子嗣,生来便肩负重任,岂能因为柒夏的私心而放弃一切。
何况小吴乾乃是万年难得一见的先天道体,这更预示着他的不凡。
但是看着苦苦哀求的柒夏,及怀中天真无邪的孙子,吴清源纵使心如千年不化的寒冰,此刻亦忍不住有所融化。
“罢了。”
最终,吴清源松口了,但他没有完全放弃,不容置疑道:“别说爸不近人情,爸也有爸的苦衷。”
“我可以答应你们,不让小吴乾走上跟我们一样的路。”
“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听到这话,吴明宣活过来了,刷起了存在感,忙不迭地说道:“爸,您尽管说,不管什么条件,我们都答应。”
吴清源一对虎眸瞥向吴明宣,吴明宣立刻如受惊的兔子,闭上了嘴,重新低下了头,屏住呼吸,尽全力将自己变成空气。
看向柒夏,吴清源郑重其事道:“这些年,我也一直在想,世界上那么多人,为什么偏偏要我吴家人来做这件事。”
“我也曾想过放弃,可是一想到先祖们的付出,我不敢再生出这样的念头。”
“现在有了吴乾,你们既然不愿他同我们一道,我便依了你们。”
“不过这孩子天生先天道体,注定他的未来不是由你我可以决定的。”
“而且先天道体生来不凡,遭天妒,命运多舛,我可不想以后他没有陨落在战场上,而是死在了宵小之辈的手中。”
“所以,我打算封印他的先天道体,并将此刻所发生的一切一并封印到他记忆中。”
“若干年后,他若是平安无事,自不会知晓这一切,可若是身陷险境,九死一生,这段记忆便会出现,让他知道所有。”
“至于他最终选择那一条路,是否跟我们一样,全由他自己决定。”
“你们答应吗?”
吴清源能够退一步,已经超出了吴明宣和柒夏的期待,更何况吴清源的做法,是为了吴乾以后的安危着想,吴明宣和柒夏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吴乾站在一侧,听着爷爷和父母的对话,心绪万千。
“我还活着。”
“这不过是一段记忆。”
知道这一切之后,吴乾的心情很复杂,一方面是他还活着,另外一方面是他见到了爷爷和父母,发自内心的高兴,可这终如一场梦,梦醒将会消失。
就在吴乾惆怅时,画面一转,病房消失了,父母不见了,他来到了祖宅。
祖宅上房之中,只有两人。
正襟危坐的吴清源,和躺在竹条编制的婴儿床中的小吴乾。
吴清源看着小吴乾,眼中流露着无穷无尽的慈爱。
“吴乾,你父母不愿你走我们的老路,爷爷何尝不是如此呢!”
“唉,算了,不说这些了。”
“吴乾,自即日起,每隔一段时间,爷爷都会在你体内留下一道真元。”
“他年你若是用得到,便当做是爷爷给你的礼物,你若用不到,就当礼物不存在。”
说着一点荧光,微不可查的出现在小吴乾额头上,一眨眼便射入了进去。
“人类的身体,是一座巨大的宝藏,奇经八脉,十四经穴,奇穴,天应穴,26块骨头,等等等等,甚至一滴血,都有着难以想象的力量。”
“爷爷送你的真元,会潜藏在你体内任何地方,你要是用不到,真元会保你百病不生,若是用到了,不仅会助你快速成为至强者,还会帮你更加了解自己的身体。”
随着真元入体,吴清源给小吴乾普及着关于人体的知识。
一切都进行的有条不紊,倏的吴清源面色一改,惊奇道:“不愧是万年难得一见的先天道体,果然非比寻常。我还怕这点真元令你身体不适,没想到远远不够。”
说话间,一团比刚才的荧光大了数倍的光团出现,光团之中隐有血色闪烁,没入到小吴乾体内。
婴儿床上的小吴乾在真元入体之后,像是吃饱了一样,打了个嗝,然后翻身陷入沉睡当中。
见到小吴乾酣睡后,吴清源取出一本古书,道:“吴乾,我们吴家数十代所修行的功法,都写在了这本书上,日后你若踏上了修行之路,可以回到祖宅取它。”
话音落定,吴乾眼前的景象随之消散。
意识重回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