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天后。
地下灵池，牛郎和织女从修炼中醒来。
经过这四天的闭关修行，牛郎修为更上一层楼，已经达到了养气境五聚。
这种实力，在凡间也算得上是小高手。
两人刚起身，便看见在灵池边等待已久的老黄牛和福运鼠。
两者脸上挂满愁容。
“发生什么事了？”
织女问道。
“这……”
老黄牛欲言又止，用牛蹄踹了一下福运鼠，“吱吱，仙人，村子遭瘟疫了。”
什么？！
此话一出，牛郎和织女脸色骤变，也顾不得听解释，起身就往外跑。
片刻后，两人爬出地洞，迎面吹来一阵腐烂、恶臭的气息。
整个天空灰蒙蒙一片，乌云蔽日。
“呵……”
院外传来哀嚎声。
牛郎和织女连忙跑出来，发现地面上躺着一名浑身溃烂的老者，正张着嘴，试图从口中喘出气。
“老人家，你怎么样？”
织女过去扶起老者，手中散发出治愈光芒。
但这一刻，治愈光芒失效了，被老者身上飘散出来的黑色气息侵蚀掉。
“怎么可能，这是天庭诅咒！”
织女脸色巨变。
天庭诅咒是仙界专门用来惩罚人间的罪恶之人，一旦施展，罪人便会被诅咒活活折磨，痛苦死去。
基本无药可救。
老者呼吸停住，双眼凸出，依旧微张着嘴巴，想要活下去。
扶住老者的手渐渐松开，织女把他放在地上，合上他的双眼。
“娘子，没救么？”
见老者死在眼前，牛郎心像是抽搐一样剧痛。
织女摇摇头，语气凝重，“瘟疫比我们想象中的更严重。”
“去村里面看看。”
拉着牛郎的手，小跑进入村子。
村内比外围更加严重，遍地都是死尸，臭气熏天。
“这瘟疫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牛郎牙关咬紧，捏紧拳头，双眸通红。
一条条鲜活的生命消逝在眼前，没有什么比这更让人痛苦的事情。
“夫君，你有没有发现，这些尸体好像不是我们村里人的。”
织女指着尸体，目光锐利。
经织女这么一说，牛郎才注意到，地上的尸体都是生面孔，是外乡人。
“找到村民，他们一定知道发生了什么！”
牛郎快速往村子深处赶去，一边跑并大喊着。
声音响彻在死寂的村子内回荡。
但没有人回应，仿佛游走在一条死村内。
“不会，不会的，人都去哪里了？”
久久不闻活人回应，牛郎心情焦躁起来，用力捶打墙壁。
“夫君，你别这样，他们不会有事的，或许，他们只是暂时躲到什么地方去而已。”
织女轻拍他肩，柔声安慰着。
哒……
话落，一声清脆的脚步声响起，牛郎顺着声音方向望去，发现屋后探出一个身影。
那人是村子里的村民，跟牛郎也算认识。
“阿牛，是你么？”
那人趴在屋子角落，探出半个脑袋。
“是我，你是陈大狗？”
牛郎语气激动，迫不及待地跑过去。
来到陈大狗身前，发现他脸色憔悴，眼中还有恐惧之意。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来。”
确认是牛郎夫妇，陈大狗赶忙招呼着两人离开。
很快，三人来到一处山洞。
山洞昏暗，人头簇动，空中传来浓郁的药味以及骇人的咳嗽声。
“村长，阿牛夫妇来了。”
陈大狗大声道。
“阿牛夫妇，谢天谢地，你们还活着。”
村长走出来，见到牛郎织女，松了口气。
他差点以为两人死了。
牛郎忙问：“村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事还要从四天前说起。四天前，一群逃难的人来到我们村子，刚开始还没什么事，可到第二天，他们突然爆发了瘟疫，并迅速蔓延，很多人被感染后，不到一个时辰就死去……”
说罢，他露出惊恐之色，深深叹气，不愿意再说下去。
“村长，接下来该怎么办？”陈大狗问。
“没办法，很多人都感染上瘟疫，无法离开，”村长看向牛郎织女，恳求道：“阿牛夫妇，你们还健康，就拜托你们把村里的娃娃带出去，给村子留下最后的种子，成不？”
牛郎道：“这怎么行，大家都要活下来。”
“我们也想，但没办法，瘟疫是绝症，无药可救。”村长苦笑一声。
“谁说没办法？”
织女开口道：“想要消除瘟疫并不是什么难事，我们只需要将瘟疫的源头消灭，然后在配出治疗瘟疫的药，就成！”
望着她坚毅的面庞，村长心中燃起信心，拐杖重重敲在地上：“阿牛娘子，你说怎么着，老朽派人全力配合你。”
“阿牛，你带着有能力的村民去把尸体收集起来，火化掉，彻底铲除瘟疫的源头。”
“我去配药。”
交代完后，织女转身离开。
……
回到地底灵池。
深吸一口气，织女划破自己的手腕，将血液流入一桶灵液中，并念出晦涩难懂的咒语。
这是仙界禁术，以仙人之血入药，破解天庭诅咒。
灵液变得血红，沸腾起来，有意识般产生强大的吸力，贪婪的吸收仙人之血。
滴答滴答……
织女脸色苍白起来，修为不断跌落。
但她不敢停，因为血还不够。
“再坚持，再坚持一会。”
意识变得模糊起来，她疯狂摆动头颅，牙齿深深刺进血肉中。
“主人，快停下。”
身后响起老黄牛的声音，随后一股劲风冲上来，试图阻止她。
“牛哥，退下！”
织女伸手挡住老黄牛。
其实根本挡不住。
但老黄牛还是停下了，担忧道：“可以了，您快停下！”
“是的，快可以了。”
又几息过后，虚弱的身子倒下来，被老黄牛用背驼住。
老黄牛身上散发出治愈之光，被织女身体疯狂吸收。
“牛哥，快停下来，再这样下去你会死的。”
织女泪水滑落，伸手抚摸着牛脸，用尽力气想推开它。
“主人，你都能为黎民献出生命，我老牛又为何不能为您献出生命？”
老黄牛咧嘴一笑：“况且我老黄牛是什么？那是超级厉害的妖怪，是要纵横天下的，哪会这么轻易的死去。”
治愈之光更加旺盛。
直到老黄牛倒下。
“牛哥，牛哥。”
织女大力摇着老黄牛的脑袋，任凭泪水打落在沧桑的牛脸上。
“哞，主人，老牛我只是累了，让我睡一觉。”老黄牛嘎笑一声，带着疲惫的面容，缓缓闭上双眼。
心跳很微弱。
“牛哥，等我回来。”
织女把老黄牛放入灵池中，告辞一声，提着炼制过的灵液飞速离开。
……
村子中央，随着大火渐渐熄灭，离去的村民陆续返回。
“咳咳咳……”
层层叠叠的咳嗽声此起彼伏。
病情愈发严重。
就在刚才，又有几名村民撑不过去，永远离开了。
牛郎紧攥着双手，无力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为什么，为什么我这么无能。
他内心狂吼。
“夫君。”
身后传来虚弱的声音，牛郎转头，立即抱住快要跌倒的织女，心疼道：“娘子，娘子，你怎么了？”
“配药有点累，”织女强扯开嘴笑：“快去给大家喝下。”她将手中的装满灵液的木桶推到牛郎手边。
“好，放心，娘子，你先休息一下，我很快回来。”
牛郎急忙抓起灵液桶，飞快奔去患病的村民身旁，将灵液喂下。
循环往复半个时辰后，终于将村民们全部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