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水木退后两步,脑海里依然是那双没有感情的眼睛,这个灰影又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活动室,这活动室里怎么会有隐藏电梯?
身处光亮的两人站在楼梯前正准备下楼看个究竟,头顶灯光突然熄灭,江河连忙打开手电,两人又回到了宿舍走廊,刚才的一切如梦似幻,应该是二人进入了所谓的“过场动画”。
江河照了照左右走廊,还是黑乎乎的只能目及数步,左右宿舍依然是无法打开无人回应。两人查看宿舍号确定了自己确实回到了原地,张水木正要将刚才看到的灰影给江河说,江河连忙摇头说:“现在时间紧急,等大家一起的时候再讨论,当务之急是继续寻找线索,然后在时间到达之前赶快回到宿舍。”
张水木点了点头两人向走廊深处继续摸索。走了大概六七个宿舍,竟看到了一扇老实伸缩的铁闸门。里面深处好像是被烧过一样,整个走廊被烟熏得漆黑,两人试着打开铁闸门,发现门和门框竟然全部锈死,纹丝不动。
手电只能照亮四五米,两边的宿舍虽然被熏得黑乎乎的,隐约看见号码是39和38,与自己所在的宿舍不一样。
“这号怎么不一样?是按楼层来分还是按宿舍楼号来分?”江河问道。
张水木伸手抹了一下闸门那边的墙,摸到一手黑灰说道:“不清楚,里面怎么烧成这样,闸门这边一点痕迹都没有。”
江河拿出螺丝刀看看能不能撬开门锁或是把闸门固定的的螺丝卸掉,张水木则是拉扯着闸门的铁条查看之间有没有坏掉的连接处,能不能挤过去。
正在研究的时候,头顶灯光再次一亮,适应了灯光后两人发现自己又身处明亮的走廊,不过这次地方没有变,但闸门里面的走廊变得干净了,好像回到了没有着火的时候,铁门也没有锈蚀。
两人对视一眼,这又是新的剧情,不知道这次又有什么。过了一会儿两人看见几个女孩的黑影从走廊走来进入了宿舍,她们脸上依然是那张咧开的嘴,不自然地笑着。过了一段时间一个白色影子也回来了,只是体内翻涌着黑暗,令人触目惊心。
两人等了一会儿,觉得这次是上次剧情的延伸,果然不一会儿这些黑影再次走出,可那被染黑的白色影子却不见了,所有影子都变成了黑色。唯一不同的地方是只有一个黑影没有那张诡异的笑脸。等她们再回来的时候,依旧跟着一个白色翻涌着黑暗的影子,但是这次,所有的黑影都挂上了扭曲的笑容。
两人默默等着,在重复第五遍的时候,那个独特的白影回来了,她穿着裙子,并且体内没有污染般的黑色,脸上没有出现怪异的表情。张水木脑海里竟然浮现出那些风中摇曳的鸢尾花,此时却被踩倒在一旁,而桌子上的花瓶里盛开着一捧艳丽的蓝,在悉心照料下绽放着光鲜亮丽的美,却也丢失了在野外的摇曳与挣扎着向上的生机勃勃。
白影站在那,似有一种倔强,亦有一种希望。可这时那群黑色的影子涌了出来,围着这个白色的影子,脸上诡异的笑逐渐绷不住,好像十分疑惑,却又极力保持着向上的嘴角,看上去很是别扭。
逐渐疑惑转变不解,然后化为愤怒。不知是哪一个黑影开始推了白影一下,其他黑影也开始动手动脚推推搡搡。一个黑影举起什么东西向白影的裙子划去,一个黑影迎面向她泼了些什么,还有一个拽着白影的长发剪的稀碎,并狠狠塞进白影的嘴里。
之后黑影脸上的笑容逐渐癫狂,一拥而上瞬间淹没白影,两人几乎看不到那抹白色。突然又有几个黑影从张水木身后走出,吊儿郎当地走向白影。一众黑影笑的更加诡异,嘴角几乎咧到了脸颊,一颗颗露出的牙齿,透露出一种原始的欲望。
惊恐,尖叫,闪光,撞击,指点,泼洒。
不久后一众黑色影子散去,白色影子无助的躺在地上。
张水木和江河先是诧异,逐渐开始愤怒,江河握着闸门的手都捏的发白,几乎要把牙咬碎,疯狂摇晃铁条想要强行拉开闸门。白色影子缓缓爬起,不知去向哪里。很快便回到原地,只是手里提着什么东西。她站在闸门前,看着张水木和江河,白影的头发乱七八糟,跟之前的长发对比来看惨不忍睹,裙子从影子来看,跟他们找到的没什么两样,都是破烂不堪。
张水木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连忙伸出手想要触碰她,大喊:“等等!别!还有还有还能”
张水木一时凝噎,竟不知说些什么,只剩一只手在极力穿过闸门的缝隙,纵使他明白这是所谓的“剧情”。而这意味着,发生过的事,永远无法改变。使劲塞过去的手,已然被绷得失去血色,但在白影的面前始终伸着一只手。
白影退后一步,脸上露出美丽的笑容,一如最初那段美丽的幻想。不过在张水木眼中只有凄凉和决绝。
她微微弯腰向前靠了靠,提着破损的裙摆仿佛舞台上的舞者,做着最后谢幕的礼节。
“我的裙子找到了。”她笑着对张水木说,然后将手中的东西扔在地上。
炫目的炽白烈焰吞噬了整个走廊。
像一场白日焰火,像一场盛大的退幕,像整个荒诞世界倒塌的轰鸣。
像一朵鸢尾,在火焰中摇曳,飞灰。
眼看白色焰火扑面而来,张水木和江河连忙后退,但二人没有感受到热浪袭来,火焰也停在了闸门那边,牢不可破的时间把走廊定格在那一瞬间。当他们再想上前的时候走廊突然黑暗,漆黑的眼前仍是焰火的残留。江河打开手电,发现又回到了锈死的铁闸门前,身后是宿舍的走廊,眼前是栏杆后的黑暗。
火焰净化了一切你不想要的污浊,但这漆黑的走廊却是留下的结果,这能算一个好的结局吗?
二人相视无言,深受震撼,久久不能平静。
“没想到她这么决绝。”张水木咬着牙说,两人的手上全是深深的栏杆印记。
“没办法的,这些已经是既定的事实了,我们又怎么能改变。”江山默默地靠墙,缓缓坐在了地上。
张水木摇了摇头,这种畜生事是个人都忍不了,他心里现在说不出的憋屈,太tm难受!
不想接受这样的结果,张水木也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
为什么受害者没有寻求帮助?是什么或是谁阻挡这些人自救?之前的白影怎么一个个像是屠龙者终成恶龙?那些白影被欺负了,怎么就会变黑成为其中一员?
等等那黑影是哪来的?还是
正在思考的时候突然旁边宿舍的小窗亮起了灯,两人猛地转身盯着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