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是你？”

    

    江小楼和那名女孩几乎是同时脱口而出了这句话。

    

    之后，二人就在周围人异样的目光盯视下，一个起身一个迈步走到了一起。

    

    江小楼个头更高，就居高临下的问道：“你怎么跑滨江来了？”

    

    那女孩则扬起一张胖嘟嘟带双下巴的圆脸，理直气壮的倒打一耙：“先别说我，倒是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我来消费啊，有什么不对的吗？”江小楼摊开爽手，直接就被气笑了。

    

    自己一个成年单身钻石王老五，来善水汇这种风月场所消费难道还有什么毛病吗？

    

    而女孩闻言却是白眼一翻，鼓起了腮帮。

    

    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江小楼，先发制人的夸张叫道：“你你你，你不是个好人，我以前都看错你了，你这个大色魔，哼！”

    

    江小楼抓狂。

    

    话说避重就轻也不带这么玩的吧？

    

    他当然知道对面这倒霉孩子是在转移话题，于是也不接话茬，只抬手捏住女孩肥嘟嘟的脸蛋，戏谑说道：“呀呵，几天不见你这脸皮厚度见长啊？”

    

    “哎哎哎，疼……”

    

    女孩一阵龇牙咧嘴，赶忙向后逃开，揉着腮帮子不满的抱怨：“江小楼你个臭坏蛋，回头我要是睡觉流口水的话，我一定不会放过你，哼！”

    

    江小楼撇撇嘴：“你以为你还是婴儿呢啊，捏捏脸就会淌哈喇子？”

    

    “我不管，反正我以后有什么事就都赖你，谁让你无缘无故捏人家脸蛋来着。”女孩挥舞着小粉拳，一脸气呼呼的反驳。

    

    江小楼就又一个板栗直接敲在了她头上。

    

    “先生！”

    

    沙希在旁边看不下去了，跨步挡在女孩身前，并且连服务用的话术“主人”，都改成了更显冷硬的“先生”。

    

    客人与会所员工发生矛盾，而且还动了手。

    

    虽然看起来有点像开玩笑的意思，但不了解情况的沙希却仍然不敢大意。

    

    毕竟江小楼可是最高级别的黑卡会员。

    

    “没事的雪姐，我们闹着玩呢。”女孩上前搂住沙希的胳膊，甜甜一笑，又转头看向江小楼做了个鬼脸，矜着鼻子问道：“我说的没错吧？”

    

    江小楼还能说什么，只能无奈点头。

    

    因为恬恬这小丫头实在是太古灵精怪了，而且他现在也还有一肚子的问题，想要当面跟着孩子问个明白。

    

    没错，这个长了张胖嘟嘟婴儿肥圆脸的女孩，正是江小楼曾经在老家那间网吧里结识的收银小妹恬恬。

    

    只是他打破脑袋都没有想到，今时今日会在善水汇这种地方再次相遇。

    

    “行了行了，大家都坐下说话吧。”江小楼朝周围众人摆了摆手。

    

    所有人都这么站着，话也没法继续说。

    

    在其他女孩都还犹豫的时候，恬恬就老实不客气的拉着沙希，大摇大摆坐上了沙发。

    

    而之前一直演萝莉演到了传神境界的lo娘萱萱，这时候也已经悄然穿好了鞋，挪动到沙发一侧的边缘。

    

    “说说吧，怎么回事？”江小楼板着脸沉声问道。

    

    虽然他自己也知道和恬恬只能算萍水相逢，一面之缘，可是刚刚在认出这妮子的一刹那，他心中还是清晰感觉到了轻轻的刺痛。

    

    要知道当初在红鼎网咖，不论是相对矜持的李欣还是古灵精怪的恬恬，都在他心中种下了最美好也最干净的一颗种子。

    

    江小楼实在不愿意看到这颗种子还等发芽，就已经长成了一颗歪脖子树。

    

    “还能怎么回事，赚钱呗！”恬恬不以为然的哼气说道，还随手从桌上拿起个苹果啃了起来。

    

    “赚钱？”江小楼微微皱眉。

    

    虽然在当今的世界上，女孩子靠出卖自己来换取报酬这种事，已经算不上多耸人听闻，但是在江小楼看来，其中认识与不认识却有着天差地远的区别。

    

    就比如他也来了善水汇这里面消费。

    

    对于那些之前不认识，不知道名字，不清楚过往的女孩，他享受服务会心安理得，也不会因为职业的原因就看不起谁。

    

    可要是熟识的人做了这行，光景就另当别论了。

    

    虽然这一点来说有些双重标准，但江小楼从不觉得自己是个道德圣人，同时也相信大多数人都会和他拥有一样的想法。

    

    小恬恬光顾着吃苹果，也不去跟江小楼多做解释。

    

    其实小妮子这时候正心虚着呢。

    

    而其他女孩在旁边陪着却是如坐针毡，生怕房间中唯一一位男士，还是黑卡贵宾，会闹出什么不可收拾的事来。

    

    一时之间，气氛就安静的有些瘆人。

    

    “那个，主……”沙希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应该说话了。

    

    只是才刚开口，却又立马闭嘴。

    

    实在是经过这么事之后，原本水到渠成的一声“主人”，现在却无论如何也叫不出口了。

    

    江小楼很善解人意的提示：“你就喊江哥吧。”

    

    沙希赶忙起身鞠躬，眼神里带着一抹感激的说道：“江哥，其实不是您想的那样，恬恬她们只是Dancer，跟会所里的公主们不一样，是不提供其他额外服务的。”

    

    “是这样吗？”江小楼转头去看恬恬。

    

    但小丫头这时候还在怄气，也可能是因为心虚，就并没有给出回应。

    

    反倒是和她一起进来的那些女孩，见状后就连连点头，一两个胆子比较大的甚至还开了口，顺着沙希的话，进一步给出了更多解释。

    

    听着女孩们你一言我一语的介绍，江小楼这才稍稍安心。

    

    起码知道恬恬不是来出卖身体的，他心中就已经感觉顺畅了许多。

    

    “你个倒霉孩子，自己没长嘴啊，还非得让你的朋友替你解释？”再次看向小恬恬，江小楼便没好气的说道。

    

    不过他这话任谁听起来，当中都隐含着一抹道歉的意味。

    

    “谁让你不相信我啦？”

    

    恬恬扔掉啃了一半的苹果，蓦然转头。

    

    刚才跟江小楼斗嘴的时候，小妮子还是一副满不在乎活灵活现的模样，可这时候江小楼稍微一服软，她这边反倒眼泪汪汪像是受了多大委屈。

    

    “好了好了，哥错了还不行？”

    

    江小楼赶忙切换到哄孩子的模式。

    

    先前他板着脸的样子确实是有些吓人，这时候就赶忙补救着凑到恬恬身边，抬手轻轻揉起了小妮子的脑袋。

    

    “哼！”恬恬撇过头，继续赌气。

    

    江小楼就赶忙换位置去另一边扮鬼脸。

    

    恬恬则再朝相反的方向扭头……

    

    就这样，两个人一来二去的，折腾了好半天。

    

    或许也觉得再绷着脸有些过分了，在江小楼又一次扮鬼脸哄人的时候，小妮子恬恬便没有继续撇头不理。

    

    只是这一回，她虽然没有继续扭脸，但豆大的眼泪珠子，却从她一双大眼睛里无声无息的掉落下来。

    

    显然，这姑娘肯定是遭受了莫大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