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人？
这个坏人说的是我吧，一定是我吧？
沈进山内心极度崩溃。
说好的罚了不打打了不罚呢，话说大侠你不能不按套路出牌啊。
周围，一群还没明白状况的职场精英，闻言也全都身躯一颤。
虽然这些人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只看地上生死不知的沈公子，还有至今仍被困在X架上衣衫凌乱的小明星，就大抵也能够推测出来一些。
应该是自己老板在那个年轻人手上吃亏了。
而且这个亏还不小。
否则龙江道上赫赫有名的沈六爷，何曾像现在这样对人低声下气过？
于是一群职场精英们就越发噤若寒蝉了，包括两个看起来颇为英姿飒爽的ol美女，都悄悄收敛了那一身生人勿进的高冷气质。
偷瞄。
女人的心总是活络的。
两个ol美女这时候虽然低垂眼睑，但目光却总不自主的往江小楼脸上打量。
年少多金，出手就是一个亿。
这一点虽然加分，但像她们这样层次的金领，平常富二代见多了，也就那么回事。
但是能压的沈六爷低头认栽，这可就有点逆天了。
光是她们的认知里面，就不知道整个龙江省还有这么一号人物。
别说年轻一辈没有，就算老一辈那些成了名的，也没听说谁有这么大能耐。
“咳！”江小楼不自然的咳了一声。
被两个女人时不时偷看，饶是他脸皮有些厚度，时间长了也不免尴尬。
关键这辆个女人还都是大妈级的，虽然皮肤保养的还算不错，但归根结底也掩盖不住岁月所留下的痕迹。
“老沈啊，事都办完了，无关人等就让他们先出去吧，这大晚上的人家也要过自己的日子嘛。”
江小楼一副体贴人的口吻提示说道。
沈进山这工夫也正别扭呢，闻言如蒙大赦，紧忙挥挥手赶走了一帮吃瓜群众。
包厢里又剩下了原先的几个人。
气氛一时之间就有些诡异。
轻松中透着一丝丝的尴尬。
嗒——
打火机上窜出火苗，江小楼点了根烟。
沈进山这时候已经坐在了沙发上，在一群下属离开之后，他不知道自己是就这么坐着，还是恢复原来的跪姿更好一点。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江小楼吧嗒吧嗒的抽着烟，始终都没有开口说话。
沈进山就如坐针毡，随着时间的慢慢流逝，他心底也越发的慌乱起来，用度秒如年来形容都一点不过分。
最可怕的，就是这种等待灾难降临的滋味。
如果江小楼在那群吃瓜群众离开后，就暴风骤雨的一顿胖揍，沈进山心里或许还要好受一些。
起码不用像现在这样默默的承受煎熬。
一根烟抽完，江小楼又想去拿，坐着一旁的小恬恬却是不乐意了。
“喂喂喂，别没完没了啊，这屋里都让你给熏蓝了，有啥事你就快点做，完了赶紧离开，我现在一分钟都不想在这种地方多待了。”
江小楼讪讪的缩回了手。
其实他这半天不吭声，完全没有折磨人的意思。
他只是没想好该如何处理沈家父子才好。
总不能直接杀人灭口斩草除根吧，要知道现如今可是法治社会。
可如果不来点狠的，谁又能保证那一对父子事后不进行报复呢？
虽然沈进山现在看起来好像是被打服了，但要知道人的忘性可是十分强大的，好了伤疤忘了疼这句话之所以能流传下来，也必然有其存在的道理。
江小楼斜瞥了一眼沈进山。
后者心头一颤，赶忙站起身弯腰赔笑道：“江少？”
“啊，没事，你坐你的。”江小楼摆摆手。
都说伸手还不打笑脸人呢，一见沈进山此时把姿态放的这么低，他心里多少就感觉有些心软了。
江小楼就是这样的人，不爱记仇。
“我站着就好，站着就好。”沈进山赶忙推辞。
开玩笑，这个时候还敢坐着，怕不是嫌自己活的太长了？
江小楼也没有在意这种细节，接着又说道：“说说吧，你觉得今天这个事，你和你儿子该付出点什么代价啊？”
“这个……”沈进山犹豫了。
他很想说“要不您就把我们当个屁给放了”这样的话，但知道这样说肯定没啥卵用，于是斟酌了一下后开口回答：“全都听江少您的，您今天就是把我们爷俩当场宰了，老沈我心里都不敢有丝毫怨言，谁让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呢。”
“行啊老沈，都学会以退为进了，真以为我不敢把你们怎么样？”江小楼眼睛一棱。
这种桥段电视剧里都不知演多少回了，他要是再看不出门道那也太傻哔了。
沈进山赶忙解释：“江少您别误会，我说的都是真心……”
“行了行了，少扯那些没有用的。”江小楼出声打断，跟着把手伸进裤兜，再掏出来时手心里就多了一块夹心饼干。
“吃一块尝尝？”江小楼笑着问道。
沈进山一脸懵哔。
这又是什么操作？
现在开始流行一言不合就投食了吗？
或者……
蓦然间，沈进山福至心灵，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电影小说里那些主角为了控制反派，不就会拿出一些定期发作的慢性毒药么？
想到这里，沈进山二话不说，就伸手去拿。
他现在算是想开了，只要能保住一条小命，哪怕今后都要做别人的提线木偶，但好死也终究不如赖活着。
然而江小楼这时候，却是闪电般的抽回了手。
跟着一边忙不迭把饼干快速塞进嘴里，一边护食的白了眼沈进山：“你想的美。”
沈进山顿时再次愣在原地。
这剧情，好像和想象的不太一样？
眼见江小楼三两口就咽下了饼干，沈进山心里也不知是该难过还是该开心。
而吃完了饼干的江小楼也没有抬头，只是从茶几上拿起个金属开瓶器，之后便自顾自的在手心里把玩起来。
“你儿子，送到国外去吧。”半晌过后，江小楼突然开口说道。
沈进山先是微微一愣，反应过来后就紧忙附和点头：“对对，回头我就把这小兔崽子送外头去，省着留在国内净给我惹祸。”
江小楼满意的点了点头：“至于你嘛，正所谓养不教父之过，所以也别闲着，干脆就给我新开的博物馆当一年管家算作惩罚吧。”
新开的……博物馆？
沈进山又一次满脸懵哔。
这已经是他不知道第几回跟不上江小楼的节奏了。
不过这却并不影响沈进山做出决定，接着丝毫没犹豫的就点头应承下来：“都听江少您的，您说怎么办就怎么办，老沈我绝对没有二话。”
管家而已，又不会少块肉。
在飞快点头同意之后，沈进山心中这才彻底的踏实下来。
江小楼扬起头：“那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决定了决定了，江少您仁义啊，我们父子犯了这么大的错，您还能这样从轻处罚，江少您这人品那绝对杠杠的，老沈我今后做牛做马……”沈进山赶紧表忠心。
既不用挨打也不用赔钱，这种好事要是再不答应，那除非是脑袋让门框给挤了。
然而沈进山这边还没来得及高兴，江小楼那里却又继续开口说道：“那既然这样我就先说几条规定，这间会所我是不准备继续接客了，就改成一个以二次元为主题的博物馆，欢迎所有爱好者来参观和聚会，并且一律开销全部免费。”
“应该的应该的，还是江少您想的周全啊。”沈进山赶忙应和。
这间会所现在已经不是他的了，所以别人要怎么处置，就跟他再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并且沈进山也已经做好了往里面贴钱的准备，相对于如此轻松的处罚，倒贴点钱已经不算是什么问题了。
“所以呢……”江小楼突然神情古怪的看了一眼沈进山。
“所以？”沈进山心里一突。
“所以这里的工作人员日常都要穿着女仆装，就是配白丝袜的那种，管家也不能例外。”江小楼龇着白牙，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
相较于胖揍一顿打残打死，他还是觉得让沈进山穿女装更加刺激。
一想到江湖上威名赫赫的沈六爷穿着蓬蓬袖百褶裙，大毛腿上还套着双过膝白丝的那种崩坏画风，江小楼心里的恶趣味就得到了极大满足。
真·女装大佬啊有木有？
随后他也不管沈进山闻言后那一脸吃了屎的吐血表情，抬手轻轻一抛，就将手里那个已经被捏成铁球的开瓶器给丢在了地上。
“谁赞成，谁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