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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四天
    第五十四天

    ‘關于這次護送「星漿體」的任務,日暮負責在校內接應,不會跟你們一起出去。’

    夜蛾這一點的安排,兩個人不約而同地在心中點了點頭,表示認可。

    畢竟在「壽比宗神事件」之後,悠身上的外傷雖然痊愈,但體內內髒的不可逆損傷,讓兩個DK的心頭蒙上一層濃濃的陰影。

    五條悟還難得回了本家一趟,把五條家裏所有的藏書都翻了個遍,想要從裏面找到修複生命力的辦法和秘術。

    不過暫時還沒有找到。畢竟在這方面,五條家并不是專家——加茂家更精通于此。

    因此,讓悠留在持有天元結界的高專校內,不失為一種保護。

    兩個人回寝室,倒也不是為了收拾行李什麽的。

    “喂~悠——你還在睡覺嗎?”

    五條悟毫不客氣地推開一之濑悠馬的房門,跟回到自己地盤的大貓似的,直接一屁股坐到了房間主人的床邊。

    然而床上的黑發少年沒有回應,像是只沒有安全感的小孩子,在被子裏蜷縮成一團。

    “嗚哇,果然還在睡诶。”

    五條悟挑了挑眉,伸手伸手戳了戳睡夢中的一之濑悠馬的臉頰。柔軟得像是自己昨天吃的雞蛋布丁。

    啊,如果咬下去,味道應該也差不多吧。

    ——咬一口試試看吧。

    五條悟躍躍欲試。

    “悟,既然悠在睡覺的話,我們就先走了。還有,力氣小點,那塊肉都紅了。”

    “有什麽關系嘛。傑你也知道的,悠這家夥只要睡着了,除非遇到危險之類的緊急情況,從來都不會醒。”

    白發少年懶洋洋地說道。

    夏油傑沒有否認,只是跟着一起坐下。比起五條悟那樣動手動腳,他更喜歡沉默地注視着悠馬。

    留着古怪劉海的黑發少年垂着眼睛,細長的丹鳳眼細細描繪着一之濑悠馬閉上眼睛的臉頰,眼中的黑暗情緒翻滾,和他吞下的那堆咒靈一樣,帶着令人作嘔的負面感情,扭曲又醜陋。

    如果說五條悟是肆無忌憚、放縱自己欲.望的肉食動物,夏油傑更像是捕獵的獵人,克制着自己欲.望,耐心地等待兔子掉入自己的網兜中。

    可如今,壓制在心中的情緒讓他有些不耐煩了,捕獵的動作也變得粗暴起來。

    幹脆在兔子身邊放下捕獸夾好了。

    就算被捕獸夾夾斷脖頸,皮毛沾滿鮮血,不夠完整也無所謂了。

    他看着那張熟悉的臉,手不由自主地朝着對方的脖頸伸去。

    馬上就能抓住了……

    “傑。”

    五條悟的聲音将夏油傑從那堆負面情緒中抽離出來。他的手一頓,随後重新收回口袋。

    身邊的白發友人原本慵懶的表情消失,蒼藍色的眸子帶着警告的冷意盯着自己,甚至準備用上「無下限」術式。

    「——你對悠要幹什麽?」

    夏油傑閉上眼睛,緩緩地吐出一口濁氣。

    ……不。那是最後的選擇,希望還是不要發展到那種情況比較好。

    “……抱歉。”

    見摯友似乎恢複了理智,五條悟抿了抿唇,收斂起身上的「無下限」,站起身。

    “走吧走吧,這家夥睡得跟小豬似的,再怎麽盯也不會醒的。”

    兩個少年零碎的腳步聲逐漸遠離了床邊,順手關掉了燈。随着嘎吱一聲輕響,木門被關上,房間又重歸了寂靜。

    床上,黑發少年慢慢睜開了眼睛。

    一之濑悠馬翻了個身,望向房間的天花板。

    只有察覺到危險才會醒過來……剛剛是傑和悟來過了吧。

    大概是為了明天的任務。

    周圍好安靜,明明都要入夏了,卻聽不到任何蟲子的鳴叫;窗外連月亮都消失了,看不見一顆星星,夜空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像是被關在一具棺材裏,厚重的木板蓋在自己的面前,鐵質釘子被人用榔頭狠狠地敲入木板,将他釘死在狹小的長方形空間內,感受着周圍的空氣越來越稀薄,大腦因為缺氧而腫脹,頭暈眼花。

    一之濑悠馬卻感到麻木。

    他聽見自己的心髒緩慢地跳動着,一下又一下,自己好像還活着;

    但自己心跳的聲音是真的嗎?還是神明為了讓他繼續表演而僞裝出的假象呢?

    感覺和心情仿佛從他的靈魂之中脫離。

    他坐起身,坐在床上背靠牆壁,手臂環抱住自己的腿,縮成一個小小的團子。

    一之濑悠馬偏過腦袋,看向房間內那個黑暗的角落——那裏放着自己的武器——他原本的那把咒具長弓,在戰鬥中被咬碎到無法修複,不得不重新換一把新的。

    ——這把新的咒具,是高專的大家送給自己出院的禮物。

    真是嘲諷啊。

    一之濑悠馬勾起唇角,自我嘲笑道。

    黑暗之中,他抱着自己的腿,慢慢地将腦袋埋入膝蓋之中。

    後背的水泥牆冰冷,寒意透過薄薄的裏襯,傳入皮膚,再沿着脊髓一路向上。

    腦袋也随着後背的寒意變得冷靜。

    如同墨汁般漆黑的眸子沒有閉上,冷冷地凝視着自己懷抱中的黑暗與虛空。

    ……無所謂。

    反正馬上就要結束,一切的一切塵埃落地之後,他就能夠回家了。

    想到這裏,一之濑悠馬稍稍松懈了下來,原本緊繃的臉也重新歸于緩和。

    漆黑濃稠的夜色,最終還是籠罩了一切。

    “……大概就是這樣了。”

    觀衆席上,一個穿着黑色緊身衣的男人正翹着二郎腿,看着賽馬場的比賽。男人嘴角帶疤,身材極好,精壯的身子肌肉結實,和那種在健身房用器材鍛煉出來的肌肉又有所不同,那種一種久經戰鬥磨砺出來的,充滿危險感的氣場。

    伏黑甚爾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地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明白,對方可以滾蛋了。

    然而孔時雨并沒有離開的跡象。

    伏黑甚爾挑了挑眉,示意對方有什麽話趕緊說,別打擾他看比賽。

    “有一位比較特別的客人找你,甚爾。”

    “呵呵,”

    甚爾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玩味的笑容。

    “我怎麽不知道你的業務範圍延伸到拉皮條這一項了?”

    “中介不就是拉皮條的嗎?”

    “哇哦,你倒是坦蕩。哪個女人讓你來找我的?真麻煩啊。”

    “不是女性。”

    “男的?更沒興趣。”

    “我覺得你會對他的話感興趣的。”

    這些年的合作下來,孔時雨對于這位老夥計的性格算是摸着些頭腦了。帶着成年人的穩重,孔時雨面不改色,淡然回應着對方的玩笑。

    伏黑甚爾懶洋洋的動作稍微變了變,但也只是換了個條腿翹着二郎腿,完全沒收斂多少。

    他沒有說話,黑豹般銳利的眼睛緊盯着場上奔跑的賽馬。

    然而孔時雨明白,對方的潛在意思便是同意了,擡手用手機給那個不知名的家夥發了發了條短信。

    場上的賽馬快要達到終點,周圍的人變得越發激動,幾個大叔攥着手裏的賽馬票蹭地從位置上站起來,咆哮着些什麽,唾沫飛濺,像一群發瘋的猴子般醜陋扭曲。

    最終,随着響起的禮炮聲,一群人歡呼一群人哀嘆,馬賽也有了結果。

    伏黑甚爾輕啧一聲,把自己手裏已經一文不值的賽馬票扔到了地上,然後偏過腦袋,看向站在自己身後的黑發少年。

    他早就知道對方過來了;對方也很識趣,沒有打擾比賽最後時刻。

    甚爾對這家夥的心裏的評分稍微提高了一點。

    當然,只有一點點、微不足道的評分。

    看到對方蒼白羸弱的身形,冷淡平靜的臉,以及身上那套黑色的高專制服,伏黑甚爾挑起一邊的眉毛,用低沉磁性的聲音問道。

    “喲,沒想到是高專的小鬼啊。呵呵,來找我什麽事?上床的話就免了,我對男人沒興趣。”

    “……我對男人也沒興趣。”

    對方一愣,臉上的淡漠出現了一秒鐘的扭曲,然後咬着牙從齒縫裏擠出自己的聲音。

    伏黑甚爾看着對方那張小臉上表情的變化,忍不住覺得好笑。

    果然還是個小鬼啊。

    伏黑甚爾一邊想着,一邊調整個舒服自在的坐姿,用手背撐着自己的臉頰,饒有興趣地盯着對方。

    面對對方審視至幾乎冷漠的目光,一之濑悠馬的腦袋很快也冷靜下來,表情也重新回歸原本的淡漠。

    他當然沒有忘記自己來的目的是什麽。

    “你就是那個接下‘暗殺星漿體’懸賞的‘術師殺手’吧,那個沒有咒力的‘天與暴君’。”

    伏黑甚爾沒有回話,只是在提及‘星漿體’時,身體迸發出一瞬間的殺氣。不過很快,他又收斂回殺氣,像是舔舐着自己爪子的黑豹,懶洋洋地望了黑發少年一眼。

    “所以?”

    一之濑悠馬并沒有被對方身上散發的濃烈的殺意駭住,聲音只是稍微頓了頓,淡然地繼續說道,

    “我是來找你合作的。關于‘星漿體’這件事。”

    好吧,孔時雨說得沒錯。他确實對這小子有點興趣了。

    伏黑甚爾笑了起來。他的笑容不像五條悟那般張揚,更沒有夏油傑那種溫柔,帶着一種成熟男人的游刃有餘和慵懶自得。

    “合作?合作什麽?和你一個咒術師合作嗎?”

    “你們咒術師不是都把天元奉為大人,戰戰兢兢地等待它術式結界的庇護嗎?如果沒有天元,你們咒術界可是會陷入危機呢。”

    “而且,”

    伏黑甚爾眯起眼睛,咧開嘴角,那道疤更為顯眼。他用嘲諷的語氣說道,

    “六眼和那個咒靈操術使,不是你的同伴嗎?”

    面前的黑發少年沒有回話,墨色的眸子閃爍着一種不知名的光彩。伏黑甚爾觀察着對方的神情,等待着他的回答。

    他沒有等多久,一之濑悠馬便擡起眼睛,平靜地看着他。

    “這和你沒關系吧,伏黑甚爾。”

    對長輩居然直呼全名啊,小鬼。

    伏黑甚爾在心裏啧啧稱奇,倒是沒有覺得冒犯——反正他也不是什麽講規矩的家夥,又何必要求別人講究什麽長幼尊卑呢。

    “咒術界之後會變成什麽樣子,和我沒什麽關系;我也不關心會變成什麽樣子。”

    “我可以為你提供‘星漿體’的行程,包括高專內部地圖。作為交換,你也需要支付一定的報酬。”

    伏黑甚爾有些驚訝。他看出來對方态度是認真的,心中感到有趣的同時也産生一絲疑惑。

    他直接問了出來。

    “呵呵,雖然幹我們這一行的,向來不會對別人的目的問東問西。不過嘛……背叛你的同伴,真的沒問題嗎?”

    “……同伴嗎。”

    對方的表情沒有變化,嘴裏複述着他的話,然後露出一絲微笑。笑容中莫名的意味,就連伏黑甚爾都有些看不透。

    “有些時候,為了某個事情,或是某人,不得不放棄一些虛幻的假象呢……”

    “‘虛幻的假象’?呵呵。”男人眯了眯眼睛,玩味地問道,“那麽,你想我支付什麽報酬呢,咒術師小鬼?”

    “時間。”

    “嗯?”

    一之濑悠馬盯着伏黑甚爾的臉,面無表情地說道,

    “我需要你留給我和他們‘道別’的時間。”

    “……有意思。”

    【呵呵,】

    【你比我想象的要更冷靜理性啊,悠馬。】

    【我還以為是我幫你開啓了[強制冷靜]呢;沒想到你是會為了目标,而果決對同伴下手的類型啊,看來我對你們人類的還是理解不夠……】

    “閉嘴,吵死了。”

    【抱歉,我應該做好自己身為觀看者的義務,保持安靜才是呢。】

    【那麽,時間到了。】

    木屐踩在青石臺階上,一層、兩層,清脆的腳步聲如同神社內的搖竹風鈴,啪嗒作響。

    今天,一之濑悠馬沒有穿自己的制服,而是換上了一身黑色袴服,白色的裏襟從衣領處露出,身後,是那把全新的弓形咒具。

    伏黑甚爾那家夥,并沒有把完整的計劃全盤告訴自己。

    這也是想當然的事。在社會上闖蕩那麽久,對陌生的合作者全盤托底,再愚蠢不過了。

    一之濑悠馬明白,也沒有放在心上。

    ——他只需要完成自己的「任務」就可以了。

    黑發少年緩慢地朝着高專校內神社的方向走去。

    然而映入眼簾的,卻是一片廢墟。

    “……這是打成了什麽樣子啊。”一之濑悠馬垂下眼,輕聲呢喃了一句。

    周圍那一片神社建築群全部被銷毀殆盡,就連地下的地基都被連根拔起。只有中間的廣場空地處,看起來尚且完整,但周圍卻飛舞籠罩了一層密密麻麻的蠅頭,中間隐隐約約有個白色的身影。

    一之濑悠馬臉上原本淡漠的表情終于出現了裂痕。他忍不住加快了腳步,甚至來不及用咒力拔除周圍飛舞的蠅頭,沖到那人身邊。

    當看清楚是誰後,墨色的瞳孔緊縮,嘴唇的血色瞬間褪去,嗫嚅着喊出了對方的名字。

    “悟……伏黑甚爾那個混蛋——”

    伏黑甚爾那家夥,當初合作以為對方是擊殺星漿體,沒想到他的計劃對自己還是有所隐瞞。

    他和五條悟還有私仇。

    一之濑悠馬還想再說些什麽,忽然又安靜了下來,腦袋變得冷靜。

    黑發少年臉上露出嘲諷的笑容。

    “你是白癡嗎?這可是你造成的啊。”

    他站起了身,擡手将周圍的蠅頭揮去,沉默地準備前往薨星宮。

    咔、咔嚓。

    身後忽然響起了窸窸窣窣的聲響,緊接着,傳出空氣的爆鳴,以及蠅頭們拔除時發出的嚎叫。

    随後,令人戰栗的咒力自一之濑悠馬的身後燃起,像是深海之下燃燒的藍色火焰,冰冷刺骨,帶着一股讓他頭皮發麻的瘋狂。

    一之濑悠馬一愣,猛地轉過身。

    原本躺在地上的那個銀白色的身影,如今已經站了起來,只是身體微微搖晃,很快又站定。

    如同天神般俊美的臉蛋滿是血污,猩紅色的血之花在銀白色的發間綻放,黏稠的紅色液體将柔軟的白發打濕黏連在一起。

    五條悟身上的那件制服在于伏黑甚爾的交戰中早就破破爛爛,尤其是胸口被對方用天逆鉾貫穿的地方,早就被碎肉和血液染髒。

    然而,所有被貫穿的傷口卻在一點點修複。

    在一之濑悠馬錯愕地目光中,五條悟擡起手,摸了摸自己被伏黑甚爾貫穿的喉嚨,此時已經修複光滑如初。

    “呵、呵呵……”

    在一片狼藉之中,只有那雙蒼藍色的六眼瞪大到極限,那抹堪比蒼穹的藍色此時卻帶着一絲暴戾的猩紅之意。

    咒力飛速運轉着,世界、宇宙的知識與樣貌源源不斷地從那雙眼睛之中進入五條悟的腦內,裹挾着充滿惡意的瘋狂。

    瘋狂?那是什麽?

    五條悟覺得自己的腦袋現在清醒極了,狀态比之前任何一個時刻來得都要好,爽快得讓他想要仰天放肆地大笑一場。

    哈,這就是反轉術式嗎?

    不,不止如此。他似乎感悟到更多,有關術式、有關咒力……

    “居然變得這麽狼狽啊……哈哈、哈哈……老子要去殺了那個混蛋……”

    他一邊喃喃着,緩緩擡起了頭,泛着殺意的六眼看向了面前表情凝重的一之濑悠馬。

    “……悠?”

    一之濑悠馬卻因為對方的聲音身體一震,微微垂下了腦袋。

    五條悟并沒有因為對方的沉默無回應而産生什麽反應,或者說他現在這個狀态,也懶得去在意別的什麽事情了。

    他盯着一之濑悠馬微微垂下的腦袋,然後忍不住笑了起來。

    “別擔心啊,老子現在好得很呢。”

    他伸出手,卻發現自己的手掌上滿是自己的血漬。

    但五條悟也懶得在乎那麽多,幹脆地将自己的手摁在一之濑悠馬的後頸,像是捏住一只小貓崽般,輕輕撫摸着對方纖細的脖頸;

    随後,五條悟的手一緊,将面前的一之濑悠馬猛地朝自己的方向一扣。

    兩人的距離瞬間拉近,幾乎快要撞上彼此挺拔的鼻尖。

    一之濑悠馬聞到了對手身上濃郁的血腥氣味。

    原本低垂的墨色眸子微微擡起,卻正好撞上五條悟那雙充滿瘋狂的蒼穹之瞳,那片純淨如天空的藍色,正完完整整地倒映着自己那張平靜的臉。

    異常冷淡,陌生得連自己都快認不出來了。

    五條悟沒有意識到對方現在的情緒。

    他倒是很滿意現在這個距離,伸手拉起一之濑悠馬身側的手,放在自己的脖頸上。

    指尖傳來黏膩的液體觸感,白發同期溫熱的體溫,讓一之濑悠馬的手指蜷縮了一瞬。

    五條悟臉上帶着放肆又瘋狂的笑意,每次說話喉結處都微微震動。

    他盯着一之濑悠馬,卻像只撒嬌的大貓般,撒嬌道。

    “你看嘛,老子現在已經用反轉術式治好了。”

    “反轉…術式?”

    “是啊。還要謝謝那個混球呢……不過現在可不是閑聊的時候,那家夥應該去找傑了。”

    終于,五條悟松開了一之濑悠馬的手,望向不遠處的樹林,蒼藍色的六眼流光溢彩,所有咒力和殘穢都收入了他的眼底。

    捕捉不到伏黑甚爾的,那就直接追蹤傑那堆咒靈的咒力殘穢好了。

    咒力運轉,調動着大腦和思緒變得愈發清楚,每個人、每件事、每個動作都不停在腦內回放。

    咒術師越靠近瘋狂,就越靠近強大。

    他需要做點什麽,讓自己的腦袋別運轉得這麽快;最好的辦法就是找到伏黑甚爾,用酣暢淋漓的戰鬥占據自己的大腦。

    啊、悟領悟了反轉術式了啊。

    ——太好了。

    黑發少年表情冷漠,墨色的眸子微微發散,嘴唇翕動着,卻沒有發出聲音。

    五條悟已經從擡起長腿,從一之濑悠馬的身側擦肩而過,毫不留念地準備離開。

    他背對着黑發少年,說道。

    “悠,這裏用不着你了。你回去找硝子,不,硝子也……”

    “嗖——”

    弓弦震動着空氣,嗡嗡作響,像是撩撥着人腦內的某根神經,背後發寒。熟悉的箭矢破空而出,宛如雷霆閃電。

    五條悟一愣,轉過了腦袋。

    下一秒,

    他的意識中斷一瞬,眼前的畫面仿佛被摁下了暫停鍵。

    ——一支閃爍着寒色的金屬箭矢貫穿了五條悟的腦袋。

    鮮血四濺。

    這回悠有自己的計劃

    悠以為爸爸黑的目标只是星漿體,沒料到爸爸黑能殺掉小五

    不過更沒想到小五又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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