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正文 IF線②
    IF線 ②

    “太宰……”

    一之濑悠馬一邊小聲念着眼前黑發男人的名字,一邊慢吞吞地坐起身。

    說是太宰,卻讓人覺得有些陌生……似乎太宰原本沒有這麽大吧?只是和自己年紀差不多的十四、五歲的少年,而面前這個披着紅色圍巾的‘太宰治’,臉頰輪廓俊美硬朗,無疑已經有了成年人的模樣。

    怎麽回事……

    他皺着眉,費力地運轉着腦袋,迷迷糊糊地想着。

    然而,此時剛剛所吸入的藥物效果也開始散退,暈乎乎的腦袋逐漸清醒過來。

    所有的畫面變得清晰,卻又像砸在地上的玻璃,支離破碎的鏡面倒映出無數過不同的場景。

    「‘悠之前說過可以滿足我一個願望的吧。如果食言的話可是要吞千針……’」

    「‘——吶,我們一起離開這裏吧,兄長大人。’」

    「‘……無論悠想要做什麽,我都會幫你的。’」

    「……」

    「‘原來……只是游戲嗎……’」

    記憶如同潮水般湧來,在「游戲」中經歷的種種朝着他的腦袋壓了過來,讓他的胸口發悶,有些喘不上氣。

    像是被人用手扼住了脖子,大腦缺氧,快要窒息。

    一之濑悠馬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難以自遏地感到一絲心悸,身體也本能地朝後退去,卻撞上抵在背後的柔軟靠枕。

    “……為什麽、我會在這裏……不對。”

    “太宰你怎麽會在這裏?!”

    那個……不應該是游戲才對嗎?

    一之濑悠馬腦袋裏飛快閃現過無數的聲音。

    他忽然想起姐姐之前提到過的‘港口mafia’,忍不住咬緊了後槽牙,感受到自己骨髓深處的冰冷。

    不是做夢。是現實。

    ——為什麽游戲世界和角色會進入現實之中?

    ……而且,他在游戲裏對他們可是做過那種事。

    手指間似乎還留有着滑膩的鮮血,錯愕或是悲傷的臉,難以置信的目光……他本以為那場折磨的背刺游戲不過是自己的一個噩夢。

    然而現在回憶起來,卻又無比的真實。

    面前太宰治沉默不語,那張已經是成年男性的俊美面龐,帶着一種難以言喻的威壓,令人不寒而栗。

    “——找到我,是想要殺了我嗎?為之前我對你所做的一切而報仇嗎?”

    一之濑悠馬腦袋裏的思緒混亂,強忍着不安和對對方的恐懼,努力冷靜地說道,只是聲音之中微微顫抖。

    太宰治嘴巴微微張了張,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放在床邊骨節分明的手掌握拳,一點點握緊。

    他不想讓悠受到那個家夥的影響。

    明明現在在他面前的人是自己才對,不是那個世界的「太宰治」啊。

    然而一之濑悠馬沒有注意到面前的黑發男人表情出現那一瞬間的微妙變化。那股死亡的危險猶如一把懸挂在頭頂的利刃,随時都有可能墜落。

    在恐懼之下,他卻無可避免想起來自己最親近的人。

    他咬了咬牙,一字一句地說道。

    “……要對我做什麽都可以,不要波及我的家人。”

    太宰治瞳孔一點一點縮緊,心中閃過一絲慌亂,不過很快便冷靜了下來。

    他垂下腦袋,聲音裏帶着一絲委屈。

    “我不會這麽做的,悠。”

    “不要那樣看着我……”

    『——我和那些家夥并不同』

    或許是同性相斥的緣故,有意無意間,太宰治會将自己與其他的「太宰治」區分開來,像是幼稚的賭氣般,為了彰顯不同而将左眼用繃帶遮起。

    所以,在剛剛被對方用那種眼神注視時,仿佛像是在透過自己看向另一個「太宰治」。

    耳邊仿佛有人在尖叫‘我才不是那個太宰’,仔細分辨,原來那是自己的聲音。

    心中瞬間升起了一團無法描述的黑色情緒,陰郁得如同被深不見底的泥沼包裹着,壓抑難忍。

    然而,現在的太宰治可不是曾經的那個青澀少年。

    在拿到「書」之後的這個世界的太宰治,早就已經爬上首領的位置,用僅僅幾年的時間,便将港口mafia的勢力範圍擴展到整個關東地區。

    被黑夜浸透變得漆黑的成年人,掌控着一切;即便發生了突發狀況,也能輕松地解決應對。

    自從拿到「書」之後,這個世界的太宰治的人生軌道便徹底發生了改變。

    通過「書」,他窺探到其他無數的平行世界,看到與自己相似卻又不同的太宰治,他們的過往,人生,友情,生與亡,愛與憎……人在做出選擇時,便是走上了不同的分岔路口,千億兆個平行世界誕生着千億兆個不同的可能性。

    然而,只有那一個世界是不同的。

    在那平淡無奇或是死氣沉沉的無數平行世界之中,只有那一個世界的「太宰治」無比的幸運——悠在那個世界。

    像是無數黑白老舊的膠片電影之中,忽然出現了一抹彩色,讓他不由自主地開始特意關注起那個平行世界的自己,然後又忍不住在心中暗自嘲諷起對方。

    ……可憐、愚蠢,幼稚。

    自以為計劃好了一切,實際上漏洞百出,逃不過失敗的命運。

    如果是讓他來的話,一定會将計劃做得更加完善。即便需要犧牲掉某些東西,那也是為了成功必要的付出。

    自命不凡,優柔寡斷……真是讨厭的家夥。

    太宰治面無表情地窺視着那個世界發生的故事,即便再怎麽嫌棄,卻又舍不得放下,目不轉睛地看着那個嬌小的黑色身影。

    悲傷之餘,卻又難以自控地升起一股憤怒與不解。

    『為什麽偏偏是那個家夥如此的幸運呢?』

    人類在命運面前顯得太過渺小,誰也無法描述神明是如何選中某一位幸運兒這件事。

    就像是在公交車空蕩蕩的座椅之中選中了一個平平無奇的位置;像是從盛滿外相相似的葡萄果盤之中,随手拿起了一顆葡萄;像是大自然在這個地球的某個角落帶來了一場沙塵暴,在帶走五百個居民生命的同時,卻又令另外的五百個居民安然無恙。

    即便太宰治如何排斥其他平行世界之中的「太宰治」,卻不得不承認事實。

    ——他是「嫉妒」啊。

    如果可以,他倒是願意給那個世界的「太宰治」腦袋毫不客氣地來上一木倉,然後取而代之。

    但「書」卻沒有那種力量,能讓自己去到那個世界。

    自己像是個躲在窗外偷偷羨慕着他人房間裏的溫暖與歡樂的一只可悲流浪貓,卻又清楚的明白,如此的幸福并不屬于自己。

    所以,當看到悠最後選擇抛棄掉自己和中也時,他又忍不住為之發笑,心中惡劣地譏笑着那個沒用的「太宰治」——看吶,你還是被悠丢掉了吧。

    『「不要丢掉我……」』

    他似乎和那個「太宰治」的情緒逐漸趨同。

    悲傷、怨恨、以及夢境破碎後的絕望……似乎整個人都失去了方向,成為一只被人遺棄的野貓,迷茫地蹲守在十字路口中央。

    不。

    和那個太宰不一樣。

    至少他還感受過不存有過的幸福,而自己呢……

    從一開始就只是無處可去的野貓。

    到底是獲得後失去更可悲,還是從一開始便一無所有更可憐呢?或許誰都沒法給出個确切的答案。

    看着另一個「太宰治」痛苦的樣子,他忍不住惡劣地詛咒着,‘要是這家夥再也找不到悠才好呢’。

    太宰治從來都不是什麽好人,無論哪個世界都一樣。

    所以,無論他怎麽排斥其他世界的自己,卻又帶着一種詭異的趨同性。

    或者說不愧都是「太宰治」,連思考的方式也幾乎一致。

    然而,幸運還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找上了那個「太宰治」。

    即便忘記了種種,卻依舊回到了他的身邊,幾乎是完美大結局,那便是神明的憐憫,命運的選擇。

    可喜可賀。

    太宰治合上了「書」,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啊~啊,真是令人不快。

    ……令人嫉妒。

    感到落寞的同時,卻又忍不住開始幻想,如果在這個世界也能見到悠的話……

    太宰治忍不住開始按照「書」裏所給予的信息,試圖去尋找悠的蹤跡。

    ……如果找到的話,他會怎麽做?

    将他藏起來,藏到只有自己知道的地方?控制着他的精神,讓他不得不依賴自己,将身心完全交給自己?

    雖然期待着,卻又不抱任何的希望。

    他不覺得幸運會降臨在自己的頭上。

    ——德國的一句諺語:一次只是巧合,兩次才是奇跡。

    于是,

    奇跡真的發生了。

    歡喜、錯愕、難以置信又不知所措。

    那一瞬間,他感覺自己似乎重新活了過來,胸口萌生出一種難以描述的情緒,咕嚕咕嚕地,往上不斷冒着細小的氣泡。

    然而,雖然真的在這個世界找到了悠,他卻莫名膽怯了起來。

    就連太宰自己也不知道他在猶豫或是躊躇着什麽。

    膽小鬼連幸福都會害怕,碰到棉花都會受傷,有時還會被幸福所傷。*

    而且……

    他已經寫好了自己的結局。

    但回過神來的時候,悠現在已經就在自己的面前了。

    太宰治閉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氣,随後緩緩睜開那雙如燒焦的枯木般,空虛荒蕪的鳶色眸子。

    卻又如同看着自己珍貴的寶物一般,用眷戀又悲涼的聲音,輕輕地說道。

    “聽我說吧,悠……”

    “——我不是你知道的那個「太宰治」。”

    他的話中無可避免地摻夾着自己的私心。

    他不想被當成另一個世界的「太宰治」。

    尤其是被悠弄錯。

    一之濑悠馬原本緊繃着的神經,此時像是被人挑弄似的撩動了一下。他有些沒轉過身來,黑曜石般墨色的眸子中,露出了迷茫與疑惑。

    “……哈?”

    太宰治輕笑了一聲,男人的嗓音像是磨砺着魚缸底部的白色細砂似的,溫柔又缱绻。

    他低聲說道。

    “悠……知道平行世界嗎?”

    “所以你是在平行世界之中,知道我的嗎?”

    一之濑悠馬有些猶豫,試探性地問着。

    太宰治垂着眼睛,溫柔地注視着他。

    即便現在已經成為了整個關東地下世界的絕對控制者,也不需要再去刻意剖析他人的內心或是有意迎合。

    但在言語上的這種操控人心的技巧,卻猶如刻在他骨髓裏的本能一般,從來都沒有被遺忘。

    他以一種特有的輕快口吻,不斷地讓面前恐懼自己的小動物放松下來,嘗試着與對方親昵。

    看到悠的表情從原先的緊繃,到逐漸的松弛,太宰治忍不住彎了彎眉眼,鳶眸之中多了幾絲真切的笑意。

    啊~啊。

    真是太好了。

    雖然不得不承認,悠在自己面前放松下來的另一部分原因,是出于對那個「太宰治」幾乎本能的習慣與信賴。

    不過沒關系,他會一點一點消除掉那家夥留在悠身上的痕跡。

    ……如果時間來得及的話。

    他臉上的笑容又萌生了一絲悲傷。

    一之濑悠馬狐疑地看着面前已經徹底成為成年人的太宰治,抿了抿唇。或許是小動物的直覺與本能,面前的太宰治和自己記憶之中的太宰治,确實有所不同。

    如果說那個十五歲的太宰治,像是站在「生」的這一邊,不斷眺望着另一端的「死」,那麽目前這位帶着一種說不出的疲憊感的成年太宰治,則仿佛踩在了「生」與「死」的邊界線上,步子搖搖晃晃的,不知會向哪一邊傾倒。

    有些擔心……不對,如果硬要說的話,他和面前的這個太宰治,應該算是陌生人才對吧?

    “等一下。所以,那些事情都是你幹的嗎?”

    一之濑悠馬微愣,皺眉思考了片刻,立即反應過來,冷聲問道。

    “和果子店、超市、爆炸案……還有那貴得要死的外賣餐盒。”

    太宰治不動聲色地挪開了自己的視線,似乎有些心虛。

    “……因為悠都不好好吃飯啊,我很擔心,所以就……”

    果然。

    宛如STK一樣的行徑就是這家夥做的。監視器?竊聽設備?不用懷疑在他家附近肯定放置了一堆,屋子裏也說不定……

    一之濑悠馬臉色有些難看,磨了磨後槽牙,有點想給對方的腦袋一個爆栗。

    “不是的!我并不想打擾你的生活!只是、只是……”

    這還是那個在衆人面前冰冷殘酷的黑手黨首領嗎?太宰治沒了往日裏的運籌帷幄,聲音之中也多了一絲慌張與不安,像是恐懼于對方會對自己産生厭惡。

    面對眼前黑發少年對自己的警惕與防備,太宰治感覺心髒像是被人攥在了手心裏,所有的辯解都顯得蒼白無力。

    黑發男人垂下了眼睛,濃密的睫毛像是烏鴉的羽毛般,微微顫抖着,擋住鳶眸之中的顏色,顯得楚楚可憐。

    他的聲音輕弱,仿佛低聲呢喃。

    “我只是……太過開心……有些無法忍耐了……”

    一開始,他的确只是想着在一旁安靜地看着,只需要注視着對方的身影,聽着對方的聲音,心中的空缺便足以得到補全。

    和姐姐電話時在對方面前無意識的撒嬌,睡醒時懶洋洋的哈欠聲,縮在沙發上看電視的可愛模樣……比起書中的模樣更加真實,更加令人垂戀。

    然而,僅憑借屏幕和耳機接觸到有關于悠的生活,逐漸地無法滿足他的渴望。

    明明就在自己的眼前,炙手可得的地方,卻又只能偷偷看着,多麽卑微,多麽可憐。

    想要見他,想要觸碰,想要……

    心中的貪婪逐漸蔓延,像是張着漆黑的大嘴,饑腸辘辘的野獸,越發欲.求不滿。

    只要輕輕伸出手,就能将那來之不易的火苗握在掌心裏。

    于是,就算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也可以拿出來當成試圖靠近的借口。

    所以,他試探着,想要通過間接的手段靠近……結果自己還是吓到了膽小的兔子。

    好吧,太宰治可能現在才稍微意識到自己舉動的不妥之處,稍稍有些心虛。

    然而心虛有,倒沒什麽愧疚之意。

    畢竟無論換成哪個太宰治,都有可能會這麽做。

    不過,在當事人面前還是要裝出明白自己錯誤所在的模樣。

    “對不起,悠。”

    一之濑悠馬咬了咬牙,看着對方可憐兮兮,好像真的在認真忏悔的樣子,心中又洩了氣。

    幸好姐姐并不在橫濱的那件公寓裏……

    他忍不住想道。

    太宰治從對方微微抿着唇的微表情中,讀懂了他此時內心的想法,目光更加飄忽了。

    ……雖然港口mafia如今的勢力範圍只是盤踞于整個關東,但對于北海道的事情,還是稍稍能插手幹預到一些的。

    所以,他用了一些小手段,讓姐姐大人暫時先留在北海道一會兒。

    還有一件事情,一之濑悠馬有些想不通。

    “……所以,為什麽要帶我來港口mafia?如果只是在平行世界看到我的話,沒必要這樣做的吧……”

    他小聲嘀咕着。

    太宰治目不轉睛地盯着面前的少年,喉結上下滾動,鳶色的眸子幽深。

    一之濑悠馬感覺自己像是被某種陰冷的食肉動物盯上似的,背後升起一股涼意,全身上下的汗毛幾乎豎起。

    ……哈,別忘了。

    這家夥可是港口黑手黨的首領,暗夜世界的絕對帝王。

    那條紅色的圍巾很長,像是一條挂在男人肩膀上的血色河流,仿佛不斷往地面低落着猩紅的血花。

    他瞪大眼睛,警惕地盯着面前的黑發男人。

    然而下一秒,太宰治好像卸下了肩膀上所肩負着的一切不知名的責任與事務,小心翼翼地擡起了他的手,貼在自己的臉頰上,輕輕蹭了蹭。

    “……我只是在嫉妒那個家夥。”

    ……嫉妒?

    哈?為什麽?

    一之濑悠馬愈發不理解了。

    然而面前的黑發男人卻歪了歪腦袋,海藻般漆黑微卷的短發垂在那張蒼白的臉上,像是畫卷上蠱惑人心的精怪,讓人呼吸一窒。

    “吶,悠……留下來陪陪我吧。”

    他像是在懇求着什麽,可憐又卑微。

    “只要陪我一段時間就好,馬上,很快的……”

    『他的計劃馬上就要到達尾聲了……』

    很熟悉的動作。

    「太宰治」也朝自己做過這種姿勢,喜歡用臉頰或者下巴蹭蹭自己的手掌,擺出柔軟又無害的模樣。

    像是親人的流浪貓,朝着路過的旁人撒嬌。

    ——但一之濑悠馬并不知道的是,無論是哪只太宰治,所謂看上去親人的流浪貓,親近的家夥其實只有自己一個而已。

    然而太宰治比那個年輕的家夥更懂得如何利用自己的臉蛋,從哪個角度看上去更為可憐,讓人不由得心軟。

    一之濑悠馬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卻又被對方牢牢地桎梏住動物,無法動彈。

    好吧。

    他不得不承認,對于那個「太宰治」,自己一直感到內疚不安。曾經還能夠安撫自己,不過都是游戲裏的NPC,不需要對他們投入過多的感情。

    但是感情的投入,并不是自己能夠控制的事情。

    當他現在發現,那個世界可能也真實存在于某一個平行世界之中時,那股背叛了信賴着自己的弟弟或者友人的罪惡感,像是一座壓倒在胸口的大山,令人難以喘息。

    可是他已經再見不到那邊的「太宰治」和「中原中也」了。

    這股悲傷與罪惡感,便不由自主地轉移到面前的太宰治身上。

    即便明白兩個人并不是同一個人,可那幾乎一模一樣的臉和性格,還是讓自己眼前的兩個身影不斷重疊。

    “好、好吧……我知道了……”

    雖然明白是面前的男人有意為之,但一之濑悠馬還是無法拒絕地被對方牽着鼻子走了。

    或許是想要從另一個人的身上彌補,補救些什麽……

    而且……就算留下幾天也不會有什麽事吧。

    一之濑悠馬對面前的太宰治也産生了那股本能地信賴感。

    『哈……』

    『悠果然不會拒絕這副模樣的。』

    太宰治在聽到他的回答後,臉上露出了一個溫柔又燦爛的笑容,似乎對于對方的答應而感到開心。

    然而心中的小人卻帶着無盡的悲傷。

    『還是因為那個「太宰」啊。』

    『……算了。』

    『即便是偷來的幸福,我也……』

    先更後改

    不想當替身但是還是當了替身有點可憐的首領宰(bushi)
为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