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23
這天陳緣知身無雜事,閑得窩在家中畫室裏塗塗畫畫,準備新作品,同時左耳戴着藍牙在和胡妤洙視頻。
胡妤洙在說一些她和鄭業辰結婚後夫妻倆之間的事情,陳緣知是越聽越不淡定了,手裏的畫筆頓住的動作肉眼可見地頻繁起來。
陳緣知清咳兩聲,委婉提醒:“妤洙,這個.....是可以說給我聽的嗎?”
胡妤洙:“這有什麽不好說的,什麽年代了還對這個諱莫如深?而且我們什麽關系啊。”
胡妤洙回過味來:“對了,怎麽都是我在說,你們呢?你們夫妻那方面生活和諧嗎?”
陳緣知咳嗽得更大聲了。
胡妤洙沒聽到回應,于是便壓下眉眼細細觀察起陳緣知的表情來,不過片刻一副恍然大悟又難以置信的模樣:“不是吧——許臨濯他難道不行?”
陳緣知:“不不不,不是這樣的!”
這可不能誤會啊!不然許臨濯知道會把她削了!
胡妤洙:“那你怎麽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我還以為——”
陳緣知憋紅了臉:“......其實我們那方面挺和諧的。就是,就是......”
胡妤洙:“就是什麽?”
陳緣知挫敗:“.......我說不出口。”
胡妤洙火起:“我真的服了!有什麽說不出口的?我最讨厭別人說話說一半了!陳緣知你講不講!!”
陳緣知無奈:“好好好,我講還不行嗎?”
其實也沒什麽好講的。
他們的第一次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印象中是大學時期。陳緣知現在回想起來才發現,許臨濯從一開始就很關注她的感受,她如果說不行便不會再有進一步的動作,克制守禮的同時也給了她足夠的尊重。
也許是許臨濯性格使然,又或許是兩人之間日月積澱下來的約定俗成,許臨濯在這種事上一直是很溫柔的風格,喜歡細致地開發,緩慢地将快感堆壘到高峰,然後目睹其坍塌,将她吞噬。
陳緣知記憶最深的便是有一次快結束時,許臨濯抱着她,而她顫抖着慢慢卸下渾身力氣,靠在他胸膛上時,居然聽到許臨濯的心跳是平穩的。
陳緣知便是從那個時候開始覺得許臨濯很恐怖——褒義的恐怖,她一直知道他很擅長控制和忍耐,但到了這份上也着實有些離譜了吧?
而且每次丢盔棄甲的人都是她,陳緣知多少也覺得有些不公平,這種不公平逐漸演變成了一種強烈的好奇和欲望——她想看許臨濯失控的樣子,想看他情難自禁。
胡妤洙:“你是不是奇怪的小說漫畫看多了?”
陳緣知:“你怎麽知道?我最近很喜歡看那些(哔——)的作品,真的會讓我眼界大開,然後有源源不斷的新的靈感湧現出來——”
胡妤洙一臉“我就說了你看那些東西遲早變态”的表情。
胡妤洙直接利索地總結:“反正就是你想他不要那麽溫柔地對待你呗,想換種風格試試。”
陳緣知“唔”了一聲:“也不是,溫柔的許臨濯很好的,我很喜歡。”
她只是太好奇了,好奇平時看上去從容不迫的人在被她掌控後,連每一寸肌膚和神經的感受要聽從她的樣子.......她真的很好奇!
胡妤洙:“這不是直說就可以的事兒麽?還是說你不敢說?”
陳緣知撓撓頭:“我不知道怎麽開這個口。我覺得我要是把我想的話說出來,會很像個變态。”
胡妤洙:“原來你也知道?”
陳緣知低頭垂目,乖巧不語。
胡妤洙思來想去,“你們頻率高嗎?”
陳緣知:“還好。如果工作不忙,回到家不累就會,太晚了明天還有工作就早早睡覺。我倒是還好,比較自由,但他工作很忙,尤其是最近一段時間特別忙,所以頻率很低。”
胡妤洙聽她報了個具體數字,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他這麽能忍????”
陳緣知:“還好吧,難道你們每天都……?”
胡妤洙:“........”
陳緣知愣住了:“還真是?”
胡妤洙反倒有些不知道怎麽開口了:“嗯......”
“所以我才覺得,你們是不是有些不對勁。”胡妤洙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畢竟在我看來,你們的感情一直很好,他很愛你,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事實。我覺得你可能得關心一下他,是不是最近真的太忙了,甚至壓力有些大?”
挂了和胡妤洙的電話之後,陳緣知開始了長達一下午的反思,甚至連原本的畫都晾在一邊沒有再動筆。
她開始努力回想這半個月來許臨濯的異樣。
這一想很多疑點便也跟着浮出了水面。
确實,他最近似乎是有在刻意地控制自己的需求,陳緣知昨晚睡覺前主動抱了他,但許臨濯也只是拍了拍她的背,将她攬入懷中,沒有再做更多的動作了。
陳緣知愣愣地看着畫紙上蜿蜒開的水墨痕跡:到底是為什麽,她最近真的疏忽了對許臨濯的關心嗎?居然還需要旁人提醒才發覺這些連日以來的異常?
窗外日落從一顆淡紅的濕暈,不知不覺蔓延成整片天空的燒橘。房屋門口也傳來了一絲熟悉的響動,随即走廊裏響起輕緩的腳步聲。
許臨濯推開門,西裝筆挺,打得一絲不茍的領帶被他單手拽松了一些,深黑勾勒出起伏有致若隐若現的肌肉輪廓,偏偏鼻尖戴着一副銀邊眼鏡還未摘下,憑空多出一分捉摸不透的斯文,丹鳳眼眼尾濡開一片溫柔情意。
他走到陳緣知身邊,手上的外套随動作搭在椅背,他低下頭,脖頸處的喉結微微滑動,然後他傾身吻了一下呆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的女孩,離開時眼睛彎起,笑得如沐春風:“怎麽我一進來就看到你在發呆?”
陳緣知:“有嗎?”
許臨濯:“剛剛看着窗發呆的不是清之你嗎?”
陳緣知:“.......是。”
許臨濯:“今天是一整天都在畫畫嗎?”
陳緣知:“嗯。”
陳緣知明明看着他,但卻神思不屬,連剛剛回到家的許臨濯都看出來了。
許臨濯唇邊笑意淡淡一斂,看着她:“....怎麽了?”
陳緣知後知後覺地擡頭,還有些沒回過神來:“嗯......?你說我嗎?”
“感覺你看上去沒什麽精神。”許臨濯注視着陳緣知,輕聲開口,“是不是今天畫了一天畫,有些累了?”
陳緣知徹底清醒,她本想立即否認,但轉瞬想法一變——否認的話要怎麽解釋自己剛剛的走神?許臨濯分明已經看出來了。
而她還沒想清楚要怎麽開口和許臨濯談性生活頻率這件事。她總不能說她覺得他們的x生活頻率下降了,所以懷疑他壓力太大或者是哪裏出了問題吧?
陳緣知憋得臉都紅了:“......嗯,确實是,有點累。”
許臨濯看着她,半晌才笑:“那今天早點休息?”
陳緣知連忙點頭:“好。”
她終于想起自己少了什麽步驟,于是主動伸手像平時一樣回吻他,好像前一刻所有的異常都是錯覺:“歡迎回來。”
許臨濯眼底溫軟,好像全然沒覺察她剛剛的變化:“阿姨應該已經做好飯菜了,我們下去吧。”
到了晚上,陳緣知窩在書房裏看電腦,許臨濯則先去浴室清洗沐浴。
白皙手指敲擊鼠标,陳緣知一目十行地掃視着屏幕上的文字,眉頭逐漸皺得能夾死蒼蠅。
“老公忽然減少需求是為什麽”,“男性壓力太大對夫妻和諧生活的影響!看看你知道多少?”,“有科學家證明過于平淡的(和諧)生活會讓夫妻感情喪失活力”。
各種離譜到她平時根本不會點開的标題,陳緣知此刻卻是病急亂投醫了,開始一條帖子一條帖子地翻看。
錯綜複雜真假混摻的消息看得她頭暈目眩,即使翻到最後也還是毫無頭緒。
陳緣知撲倒在書桌前,枕着自己的手臂紅着臉點擊“清除歷史記錄”。
不是,她到底為什麽要這麽糾結?
直接去問許臨濯不就好了嗎?
這都結婚兩年了,都二十五六歲的人了,有什麽不能攤開來說的?許臨濯要是知道,也會笑她不去找他問清楚反倒大費周章去揣摩的樣子很傻吧?
陳緣知心裏有了點勇氣,一拍書桌站起身來。
主卧內點着床頭燈,房間昏暗,浴室門緊閉着。水聲淅瀝,絲絲縷縷的密匝聲響,缭繞成樂。
陳緣知摸進主卧的時候随手帶上了門,因為心裏揣着事,她忘記自己沒穿鞋子,光腳走在地面上,也沒覺得冷,反倒徑直慢挪到浴室門前,隔着一扇浴室門望着裏邊,眼睛裏倒映着門上冰藍色的玻璃棱面。
勇氣被近在咫尺的水聲漸漸消磨得細如針芒了。
要怎麽開口呢?
陳緣知看似在看浴室門,實際上目光沒有落點,腦內風暴着待會兒許臨濯出來之後自己的開場白。
忽地,敏銳的聽覺捕捉到一絲不同于尋常的細微聲響,與水聲交織着,卻比淅瀝流淌的水聲還要纏綿悱恻。
陳緣知愣住了。
直到那聲音從模糊不可聞,到越發變得清晰,細碎須臾,慢慢分明起來,熟悉而又壓抑。
似乎怕人聽見,但又情難自已。
陳緣知也不是未經世事的少女了,她幾乎是瞬間便意識到了裏面的人正在做什麽。
許臨濯在自我纾解。
這樣的念頭滑過腦海的瞬間,那喘息聲的尾音變得微顫,像是攀上高峰的旅人,搖搖欲墜。
許臨濯的聲音變得低啞,嗓音像磨了沙礫一般,輕聲呢喃着:
“清之......”
陳緣知被定在原地,身形如石塑般僵硬。
她感覺自己渾身的血液被這道聲音燒至滾沸,原本白皙的臉頰不知何時早已漫上緋紅之色,然後徐徐沒過脖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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