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 章
全國大賽1月9日結束，比賽的經過已經通過社交媒體和報紙傳遍了全國。
冠軍一林，亞軍是音駒，枭谷和犬付東為四強。
這一年的春天到此結束。
和也被結結實實的圍着圍巾，帽子也老實的被扣在頭上，露出的半張臉充斥着紅暈。
“咳咳咳——”
和也坐在門後看着行李，教練去跟之間認識的幾個教練添加聯系方式，他的身邊還站着其他幾個人。
“怎麽樣？嗓子還疼嗎？”
和也搖了搖頭，他縮了縮脖子，把整個人埋在圍巾裏，黑尾蹲在他身邊歪着頭看着他。
“那我們來幹點平時不能做的事情吧！”黑尾挑着眉笑的格外引人遐想，和也彎了彎眉眼。
黑尾拿出手機找出了相機，靠近和也坐着，另一只手抓着他的肩膀。
“來，茄子！”
“至少等我病好了在拍啊，現在……一點都不帥氣啊。”
黑尾的手牢牢地抓這他，眉眼間的洋溢着一股輕松感。
“不，因感冒而止步的音駒王牌副攻手可是一張很稀缺的卡面啊，值得收藏。”
“前輩是被研磨感染了嗎？”
黑尾沒有回答，而是看着和也，眯着的眼睛好像又一股令人瑟縮的濃重情感。
“嘛——誰知道啊，你這家夥倒是哭一下鼻子啊。”
和也很沉默，在和枭谷比賽之後的晚上他發起了高燒，為了不影響大家的狀态，只有貓又老師和直井監督知道，等到第二天的時候和也的狀态稍微好了一點。
風早和也堅持上場，但是在第一局結束之後原本恢複一點的和也又開始了高燒，之後無論他說什麽，衆人都沒有讓他再上場。
音駒和一林打滿三局，敗。
“說實話我很愧疚，如果我再——”
和也的嘴裏被塞了一塊糖，混着甜味和也的淚水慢慢滑落，沒有任何聲音，他就這麽靠在黑尾身邊。
明明有注意保暖，也有及時補充維生素，口罩消毒液，每天早睡早起，一直都有做好健康管理……為什麽偏偏是這個時候，為什麽讓他把自己的隊友獨自留在場上……為什麽……
“你已經做的很好了，甚至說沒有你我們都不能走到這個地步，全國亞軍啊，做夢都沒想過的啊……”
那天回音駒的大巴上，衆人笑着，留出一個角落給那個他們心中的英雄，英雄現在中了怪物的debuff，稍微需要恢複期。
等脆弱的英雄帶着笑容在此回來之前，就有他們來守護這份寶貴的記憶吧。
研磨坐在和也身邊，兩個人都不是話多的人，坐在一起也就是靠在一起睡覺或者打游戲。
和也戴着口罩，偶爾還會咳嗽幾聲。
等回到音駒的時候，和也家的人就把還生着病的和也帶回去了。
年關将至，風早一家都聚齊了。
和月看着走進房間的和也，轉頭看向了媽媽，欲言又止。
“沒事的，和月，你哥哥是個很厲害的人。”
風早和也換好衣服之後躺在床上，本想着好好睡一覺，但是無論怎樣都睡不着，他只能看着天花板。
半晌之後他坐了起來，穿上厚衣服走到了旁邊的畫室。
現在都結束了，他們失敗了，這場比賽也許就像是昨天吃下的飯菜，看似已經不存在了，但是卻變成了身上的肌肉和能量。
這個世界上從始至終就不存在一個沒有經歷過任何失敗的人，就算在排球上一帆風水，在未來的某一天也會被突然到來的強敵擊敗。
月島曾經問過的那個問題再次浮現到了和也的腦海裏：排球不過是一項【社團活動】，沒有人能一直存在于頂點，或者說這個頂點就不存在，攀登者只能一直不停地不停地往上爬。
排球并不是依靠着努力就能一帆風順的，無數壁壘并不是全力拼搏就能打破的，日向的身高、風早和也和飯綱掌的意外，還有奔走在球場上疲憊酸痛的雙腿……
這份痛苦啊，這份悔恨啊，也是排球的一瞬間啊。
墨水的味道帶着些許苦澀，但是筆尖劃過紙面的聲音和也很喜歡。
淺金色的眼睛看着自己手下慢慢浮現的人物，漸漸柔和了雙眼，滾燙的淚水順着臉頰慢慢流下。
失敗其實并不可怕，和也一直害怕的是時間，他害怕那些人會被時間帶走，可是沒什麽人是時間帶不走的，畢業也好，成長也好，這些事情是不會因為人的一廂情願而消失的。
是他太軟弱了……
沙沙沙沙——
和也坐在桌子前，微微低着頭，站在門前的和月只是看着他的背影，然後悄悄離開。
哥哥是個很厲害的人，比自己認為的要厲害的多。
全國大賽的最後一天學校就已經開學了，風早父母給兒子請了三天的假期讓他好好休養，等到他恢複的時候和也才去學校。
因為今天不用參加早訓，和也就是按照平時上課的時間到達的。
音駒的校園裏充斥着一股莫名的春意，和也擡起頭看向教學樓。
白底黑字的豎版橫幅從樓頂一直垂到樓下，微風鼓動着那顯眼的橫幅。
祝賀音駒高校男子男子排球部獲春高第二名！
“風早君，早上好啊。”
“啊，早上好。”
和也回過神看着身邊走過的同級，禮貌的回應。
和也換了鞋往自己班級裏走，最開門走進去的時候青木和宮野突然拉響了禮炮。
小小的禮炮聲音很響，彩色的碎片嘩啦啦的落在了和也頭上。
“風早君，歡迎回來！”
響亮的聲音裏夾雜着和也無數到耳熟的聲音，犬岡那那家夥頭上也頂着不少碎片，看樣子剛剛也被整了這一出。
“謝謝。”
和也笑了笑，神色輕松，看的他身邊的宮野終于松了口氣。
“全國第二诶！太厲害了吧！我這輩子還沒跟全國級別的什麽人接觸過诶，風早，一會要跟我握個手啊！”
“這個時候應該要簽名啊，蠢貨！”
和也笑着走到了犬岡身邊，兩個人頭發上都挂着不少亮片，放下書包之後兩個人相互整理着頭發，像極了兩只小動物。
“和也，前輩們要離開了，說實話我很舍不得。”
犬岡是個很真誠的人，雖然有時候說話不過腦子，看着他傷心的表情和也知道這時候要好好安慰對方。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啊，前輩們有前輩們的未來，未來的某一天我們也會成為前輩，如果到了那個時候你想看着自己的後輩哭喪着一張臉送別他們嗎？”
“如果不知道怎麽做的話，就笑着去吧。”
犬岡發現和也總是很帥氣，無論是在做什麽都很帥氣，像一個可靠的前輩一樣，明明這家夥跟自己同級。
“你還真是帥氣啊！”
風早和也沒有回應，只是笑了笑。
下午的社團活動，和也跟犬岡準時到達，大家都在，黑尾前輩夜久前輩還有海前輩都在貓又老師身邊站着不知道在說些什麽。
和也拉上身上運動衫的拉鏈，擡起頭的是時候發現幾個前輩和貓又老師都看着自己這邊。
滿臉不解的風早和也看了看自己身後，然後又看向對面不遠處的幾個人，他向左挪了挪，那幾只貓眼還盯着自己。
“和也，別亂動了，過來一下。”
黑尾招了招手，和也聽話的走上去。
貓又老師笑着看着身前的幾個人，最後将視線定格在和也身。
“和也，你的這幾位前輩都很想讓你做隊長啊。”
聽到了貓又老師的話和也的瞳孔微微緊縮。
“我只是一個一年級，論經驗我完全比不上二年級的前輩，而且這對我來說還是太難了，而且，我自己平時也經常給大家添麻煩……”
“那有什麽不好的？”
研磨福永和猛虎站在和也的身後後，研磨緩緩的開口，視線落在另一邊。
“我們并沒有什麽領導的天賦，性格也很古怪……想來想去還是你最适合吧。”
猛虎皺着眉，說實話他不想承認自己性格古怪，他自認為他是一個很有魅力的男人！
福永二話不說直接朝着和也豎起大拇指，完全一副沒主見的樣子。
“訓練也好，比賽也好，和也在大家都很安心，所以應該沒有人比你更适合的了。”
和也抿着唇，嘴巴張張合合最後還是什麽都沒說。
“好好加油啊。”黑尾的手掌搭在和也的肩膀上，掌心的溫度透過運動衫流連在他的肩上。
“嗯。”
這天晚訓，貓又老師坐在椅子上，一群小貓崽圍坐在一圈，聽完了貓又老師的話又一個個聽三年級前輩的話，直井監督的眼睛已經紅了。
和也坐在一邊臉上挂着淺淺的笑，聽着耳邊的聲音心漸漸安靜了下來。
這一天沒有訓練，直井監督自掏腰包買了不少零食，貓又老師也抱着一袋洋芋片笑的十分開心，坐在一起說着各種各樣的事情。
列夫坐在夜久前輩身邊，終于乖了一回，沒有再說讓他生氣的話，感動的夜久前輩一直流淚，嘴裏還感嘆着孩子終于長大了，海前輩站在一邊安慰着。
簡直像爸爸媽媽和家裏不成器的兒子一樣。
想逃離這裏找一個安靜的地方打游戲的研磨被和也拽了回來，黑尾站在一邊欣慰的看着。
這一天過去之後，風早和也由音駒的8號變成了音駒的1號，三年級的學長正式退部。
和也陪着犬岡出來買東西的時候偶爾還能看到三年級的幾位前輩，但是除了平時課間見到的幾面，社團活動已經不見他們的身影了。
三年級現在忙着升學，平時只會更忙。
到了三月份，排球部最開始的那一群人裏離開了三個。
我們跨過了重重難關，在世界的某個地方重聚，這是命運的重逢，這一路上發生的一切都是我們最珍重的寶物。
今天的我們站在這裏，看着那些離開的人，在過去的所有時間裏我們勝利過，但是我們依舊是一個敗者。
那麽今天的敗者們在未來的某一日是否能夠微笑着回首，告訴那個曾經的自己自己成為了一個什麽樣的人呢——
黑尾站在窗前看着遠處的風景，夜久和海不知道什麽時候來到了他身後。
“黑尾，沒想到你這麽膽小啊！”
夜久拍着黑尾的肩膀毫不留情的嘲笑，海也只是微笑。
“你懂什麽，你這個缺少二十二碳六烯酸的家夥。”
“啊，是你應該補充蝦青素了吧！”
夜久和黑尾沒說幾句又開始掐起來了，海把兩人分開。
“至少讓和也知道啊，他還一直把你當做前輩，你不說他可能永遠都不會往這方面想的。”
黑尾抓了抓自己的頭發，轉過身看向兩人，面無表情。
“你們是我的七大叔八大公嗎？”
夜久/海：這家夥活該單身一輩子！
今天有一場比賽，研磨的狀态看起來很好，因為隊伍裏暫時少了一個主攻手的原因，和也暫時替代上，副攻手讓犬岡和列夫上。
和也把隊服下擺塞在褲子裏，不得不說排球運動服的褲子是真的很緊啊，有時候感覺都要把他的腰給勒斷了。
和也穿着一號球服把大家叫到了身邊，稍微說了幾句，聽和也說完之後研磨立馬轉身就要走，但是卻被和也抓住了肩膀。
“研磨，還沒喊口號，你跑什麽？”
“……嘁”
研磨：我以為小黑不在了就不用喊那羞恥的口號了……
“我聽到研磨學長咂嘴了。”列夫指着研磨一本正經的說道。
“……請閉嘴，列夫。”
從此，宣傳血液神教的人變成了風早和也。
音駒自從拿下來春高亞軍的位置練習賽也多了起來。
貓又老師年紀大了，平時的大多是事情都交給直井監督，但是練習賽方面的的對手還是由貓又老師篩選的。
風早和也在副攻手方面的技術無與倫比，但是沒想到他做主攻手時也令人恐懼。
練習賽結束之後，芝山犬岡他們先行離開了，和也要鎖門，他慢悠悠的換好衣服，收拾好東西才鎖門離開。
走到音駒校門口的時候和也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黑尾靠在音駒的大門前，好像在等着誰。
“黑尾前輩，還沒回去？”
和也背着自己的挎包，手裏還拎着便當盒，疑惑的看着黑尾鐵朗。
“在等你。”
黑尾把雙手從口袋裏拿出來，朝着和也招了招手，和也快步的走到他身邊，兩個人并肩走着。
“現在怎麽樣？”
“感覺很麻煩，黑尾前輩做隊長的時候是什麽感覺？”
黑尾想了想，伸出手搭在和也的肩膀上。
“感覺很幸運，有一種‘不愧是我’的感覺。”
确實很幸運，被黑尾拉來的研磨和也，還有初中時期就結仇的夜久，聽話的芝山，鬧騰的犬岡猛虎和列夫……
和也看着黑尾的側臉，心裏有一種莫名的觸動，總想在這個時候說點好聽的話給他聽，但是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我一點都不傷心哦，不要想着安慰我，能走到這裏我已經很滿足了。”
但是黑尾鐵朗知道，站在自己面前的這個人，這個叫做風早和也的少年永遠都不會滿足。
“我有些話想跟你說，和也，你願意聽嗎？”
之前關于和也的身體是有伏筆的，感覺音駒只有一個和也也很難拿到冠軍，缺少強勢的王牌主攻手。
今天的天氣我已經不想吐槽了，這雨下的差點沒把我砸死，幸好之前的雨傘一直在書包裏，小劇場今天沒來得及寫，明天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