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
風早和也的高考成績很高，日本的大學可以任由他挑選，他也理所當然的選擇了東京最好的大學。
上大學的時候和也從風早宅搬了出去，久美子每天只要照顧好和月就好了。
遠在橫濱的黑尾也快畢業了，幹脆也搬過來跟和也一起住了，雖然過程有些艱難，但是黑尾還是成功的無視了風早和也的反對，順便把房間裏的單人床換成了大床。
今天是風早和也入學的日子，早在和也被東京大學錄取時，東京大學男子排球部的負責人就跟和也取得了聯系，雖然不清楚風早和也是否想繼續在大學打排球，但是這樣一個人哪怕只是挂名也是對社團有好處的。
風早和也确實沒有想着在東京大學繼續打排球，因為他有其他的安排。
“诶？就這麽進去了？”
黑尾把和也送到學校，看着和也的背影十分失落的開口，雖然風早和也知道他多少是在演戲，但是還是忍不住停下了腳步。
和也回頭果然看到了一臉壞笑的黑尾，他都不用勾手指和也就走到了他面前。
“抱一下。”
“既然你都這麽說了……”
黑尾張開手臂，和也上前抱住了他。
東京大學男子排球部裏站着不少今年的新成員，正式成員要等半個小時之後才到。
風早和也穿着運動衫站在人群中，周圍的面孔都很陌生，他稍微有點不自在。
“接下來，我念到名字的人請上前領取隊服！”
穿着白色運動衫的前輩和教練站在前面，手上拿着一個冊子，臉上的表情帶着嚴肅。
“我們這群人裏有正選？”
“不會吧，也有可能是替補。”
監督的視線在下面掃了一圈，翻開自己手上的冊子。
“法學部，風早和也。”
“以上！”
風早和也怔愣了一瞬，但是很快就反應過來了。
身材欣長的長發青年站出隊伍，端正的立在監督面前，這個名叫風早和也的人是這群人中唯一被叫到名字的人。
他的身高放在職業排球運動員身上也只算是普普通通，比不上那些兩米的家夥，穿着衣服看不出身上的肌肉怎樣，但是看起來還是有些瘦弱，要是稍微在健壯一點可能會更好一點。
“風早君，這是你的隊服，請好好加油！”
嚴肅的監督臉上露出了一抹笑容，顯得意外的慈祥。
“啊，風早！是那個風早吧？”
“是他，我看過他的比賽。”
“全國高中第一副攻手，網下的領主，居然跟我們一個學校。”
和也接過白灰色的隊服，跟音駒的紅色完全不一樣的顏色。
8號，是個很靠前的數字，不過這樣的數字給他真的可以嗎？而且他只是挂名。
風早和也有些猶豫，心想着要不要問問是怎麽一回事。
“教練。”
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周圍的人都看了過去。
“你來了啊，牛島。”
和也這才想起來牛島也在東京大學，之前的黑鹫旗杯他還看過牛島和佐久早的那次比賽，這兩個人都去上大學了啊。
“嗯。”牛島站在風早和也身邊，看着他。
“好久不見，和也。”
“好久不見，若利。”
兩個人的問候一如幾年前那般簡潔，想打敗彼此的人現在卻成為了名義上隊友。
“有幾個前輩畢業了，這個號碼就一直保留着。”
牛島記得和也最開始上場比賽的時候，那時場上的人不知道他叫什麽名字，就只會音駒8號8號的叫着。
“是這樣啊，那我可真是太幸運了。”
和也的笑容充滿着一種安心感，站在牛島面前的人已經不是那個少年了，而是一個更強大的男人。
“我也很幸運，很高興能跟你成為隊友。”
旁邊的教練笑了笑，他突然想起了什麽，轉頭看向風早和也。
“和也君，法學部留學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你不用擔心，不管怎麽樣我都希望你是我們排球部的一員。”
牛島看了一眼教練，然後若有所思的看着和也。
“謝謝教練，那我和若利君先去聊聊。”
“嗯，去吧。”
高中第一攔網和高中三大主攻手之一都在東京大學，就算風早和也以求學的名義不參加排球部的比賽，他們排球部也能借着風早和也的名氣震懾震懾對方。
“我之後會去意大利留學，在那邊繼續打排球。”
“學業呢？”
“已經跟學校商量好了，只要通過法學部的考試就行。”雖然聽着很簡單，但是法學部的考試可不會那麽簡單。
“這樣啊。”牛島面上露出了淺淡的微笑，他并沒有因為不能長久的跟和也一起打球而傷心，而是看到了這個人能夠計劃好自己的一切，堅定的為了排球走下去他多少有些開心。
“去年的黑鹫旗杯我看了，很厲害啊，佐久早那張臉無論看多少次我都想笑。” 和也跟牛島談論着上一次的大學生聯賽，
風早和也和牛島若利并肩站着，像是久別重逢的老友，排球部裏的人很少見到牛島那副表情，如此的輕松，如此的愉悅。
牛島畢業之後白鳥澤的戰力一下子消減了不少，新一代的王牌五色工雖然還不錯，但是隊裏的主力三年級一下子離開這麽多，對于他一個人來說還是很吃力的，之後白鳥澤就很少進入全國了。
日向和影山在烏野的三年裏，數次帶着烏野進入了全國，成績還算不錯，只不過自一年級春高的那次垃圾場處決戰之後音駒就再也沒跟烏野遇到過。
就好像是命運在開玩笑一樣，明明都進入了全國，卻偏偏就總是錯過。
至于東京這邊，井闼山的王者稱號屹立不倒，作為資源十分優良的排球強校，對于天才的挖掘也是十分用心的，就算佐久早畢業，井闼山依舊是一個強敵。
風早和也一年級的時候枭谷的主力成員就主要是三年級，準确來說除了當時二年級的赤葦之外全部都是三年級，三年級畢業之後給枭谷帶來的影響是最大的，那段時間赤葦幾乎是一個人艱難的領導着隊伍。
沒有木兔那樣的存在，赤葦在排球上的嗅覺變弱了，就好像是失去方向的羊群。
也許對赤葦前輩來說，木兔前輩的存在本身就對他意義非凡。
至于音駒，托了那年春高亞軍的福，他們排球部在招收部員的壓力很少，在貓又老師和直井監督的一次次審核下留下的人都好不錯，甚至有不少被稱為天才的家夥。
就算和也現在不在音駒，音駒也能繼續戰鬥。
成年期的黑豹告別了家園，往叢林的最深處走去，這是命運的選擇。
影山飛雄在高中畢業之後拒絕了大學的邀請，加入了V聯盟，現在是Schweide Adlers的主力二傳，至于日向……
在地球的另一邊打沙排，在另一個陌生的國家為了自己的熱愛而努力着。
風早和也停下了腳步，錯開他一步的牛島回頭看着他，有些疑惑。
“若利，我啊，要打一輩子排球。”
牛島站直身體轉身正面對着風早和也，抿着唇。
“嗯。”
19歲的牛島若利進入日本職業聯賽的時候也被比賽失誤被媒體報道過，那一段時間裏，日本惜敗，備受期待的“年輕主炮”啞火的新聞時常出現在頭條的推送欄裏。
排球就是這樣，沒有某一個人能夠一直強大的面對所有人，但是只有一直保持着強大才能遇到更強大的人，然後一點一點的充盈自己。
現在的牛島已經不是19歲的牛島了，他現在是Schweide Adlers的國産大炮，是備受期待的明星選手。
進入東京大學的風早和也在法學部的學習任務很重，但是正因為如此他的生活無比的充實，除了排球和學習幾乎沒有其他的事情了。
黑尾的時間開始變多了，他開始經常留宿在東京，陪着這個人一起訓練排球，一起備戰留學考試。
“真虧了你能看下去啊。”
研磨和猛虎來到了和也的家裏做客，黑尾在廚房燒飯，猛虎翻着茶幾上放着的書籍，厚厚的一本簡直要人命。
“總要畢業吧，再說了，技多不壓身嗎。”
研磨看了一眼廚房裏的背影，轉頭戳了戳和也的手臂。
“你們住在一起了？”
“嗯，大學之後就住在一起了。”
和也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猛虎在研磨的提醒下也知道了黑尾和和也之間的事情，雖然之前沒注意過，但是認真想一想的話，兩個人還真很配。
同樣是熱愛排球的人，一個人身上充滿着奉獻和誠摯，另一個人執拗堅韌，如果有誰能理解風早和也的話，那一定是黑尾鐵朗，同樣風早和也也一直注視着黑尾的那份執拗。
盤着腿坐在客廳地板上的和也撐起身子站了起來，高中三年他的身高增長的很慢，到了193厘米之後就停滞了下來，那段時間列夫特別驕傲的在後輩面前炫耀自己高出風早和也的那一厘米，但是每一次都被芝山揍一頓，犬岡和和也就在一邊看着不說話。
“我去拿點東西。”
和也走進廚房，黑尾回頭看了一眼，勾起唇笑了笑。
觸碰到他滾燙的笑容，和也一下子就不自在起來了。
“我，來倒杯水。”
“我還以為你是想我了才進來的。”
和也不說話，他知道自己說不過黑尾，所以大多數時候默認就好了。
“時間定下來了嗎？”
“等參加完考試就離開。”
和也手裏扣着玻璃杯，他的聲音有些低沉，背對着黑尾看着杯子裏透明的水。
黑尾眯了眯眼睛，放下手中的東西轉過身，把手貼在風早和也的背上。
“很不開心嗎？明明是個好機會。”
黑尾的聲音就在和也身後，和也甚至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溫度。
“很舍不得你。”就像是曾經注視着黑尾畢業的風早和也一樣。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黑尾的瞳孔緊縮，高中時期他總是覺得和也說話很直白，明明是普普通通的表達卻總像是黏糊的告白一樣，但是在一起之後他又總是覺得和也的表現不夠直白。
和也每一次想告訴黑尾什麽重要的事情的時候總會這麽叫他，“黑尾前輩”，像是在高中時候一樣，那個淺金色眼睛的少年總是站在一邊看着自己，笑着叫他。
“就這樣就好，就這樣就好了。”
——想要維持強者的身份，就要無數次抛棄過往的強大。
這是牛島教給和也的道理，無論是佐久早還是牛島，亦或者是影山日向，和也與他們相比少了點什麽，他少了一點狠厲，少了一點撕破自己的狠厲。
所以他要去！
晚上吃的炸雞，難吃，鹹的像是把買鹽的打死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