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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7章
    第57章

    為了防止引人注目, 宋斯寧這次訂的機票是經濟艙,裏面的座位狹窄,比不上頭等艙舒服。

    尤其是放行李的時候, 走廊裏面人擠人。

    宋斯寧從走廊走過的時候一個男生正在放行李箱,行李箱太重了,他沒有拿住, 手一滑險些砸到宋斯寧。

    祁方焱站在宋斯寧的身後, 眼疾手快将的從後面鎖住宋斯寧的肩, 将宋斯寧壓進懷裏, 擡手一把将那個行李箱扶住了。

    祁方焱臉色不好, 目光很冷, 男生回過頭對上了祁方焱的眼睛一愣, 連聲道歉。

    “不好意思啊, 我剛剛沒有扶住。”

    “沒有砸到吧, 真的不好意思。”

    祁方焱閉上眼睛深舒了一口氣,說:“沒事。”

    而後一路他都沒有再松開抱着宋斯寧的手,将宋斯寧護到了位置上。

    宋斯寧和祁方焱的位置在飛機的左邊。

    祁方焱先扶着宋斯寧坐到裏面靠窗邊的位置, 他坐下之後, 用手扶了下宋斯寧的身子, 問:“硬不硬?”

    這是宋斯寧第一次坐經濟艙, 比起頭等艙而言确實有些硬,硌的他腰疼,但他對着祁方焱搖了搖頭說:“不硬。”

    祁方焱揉了揉宋斯寧的頭,彎下腰替他将安全帶系好。

    可能是因為可以和祁方焱在一起了, 今天宋斯寧的心情特別的好, 是這麽多天以來最好的一次。

    他仰起頭, 眼睛含笑的對祁方焱說:“其實我覺得經濟艙也挺好的。”

    “好在哪裏?”祁方焱問他。

    宋斯寧說:“我們可以坐在一起。”

    祁方焱給宋斯寧系安全帶的手頓了一下, 說:“對。”

    國際航班的頭等艙位置很寬,一人一個位置,沒有高級到像濱海的飛機那樣每個位置上都有一個推拉的門,所以如果坐頭等艙,飛行十幾個小時宋斯寧和祁方焱只能分開做。

    可是經濟艙不一樣,雖然擠是擠了一點,但是他可以和祁方焱挨着坐。

    等到起飛結束,祁方焱将隔在兩人之間的扶手拉了上去,擡手将宋斯寧抱進懷裏。

    宋斯寧的身體柔軟,趴在祁方焱的肩上,喘息有點粗。

    祁方焱問他:“不舒服嗎?”

    宋斯寧點了點頭,輕聲說:“有點難受.......”

    祁方焱的手揉着宋斯寧後心的位置,找空姐要了一杯熱水,從衣兜裏掏出來暈車藥喂到了宋斯寧的嘴裏。

    後來這一路上祁方焱都抱着宋斯寧,周圍沒什麽異樣的眼光。

    在加拿大同性戀結婚合法,坐在飛機上的人大多都見怪不怪了。

    唯一就是有幾個出國旅游的老年人看見兩個男生這樣依偎在一起多看了兩眼,但是一看周圍人都不關注,反倒是顯得自己沒見識,也都收回目光不再看了。

    這次飛行的時間長,要十幾個小時。

    經濟艙裏面的人多,有小孩吵鬧的聲音,有說話的聲音,還有人看手機視頻外放的聲音,即便是宋斯寧喝下了暈車藥也睡得不安穩,總是被吵醒。

    一直到飛機放飯的時間,兩個金發碧眼的空姐推着推車從兩邊的走廊裏走了過來,挨個詢問乘客選擇用什麽餐。

    她走到宋斯寧和祁方焱的身前,詢問兩個人:“chicken or beef?”

    宋斯寧靠在祁方焱的懷裏,別說是吃飯了,難受的連眼睛都睜不開。

    尤其現在正是吃飯的時候,那種一次性餐盒一打開,空氣中彌漫着難聞的雞肉和牛肉味道。

    宋斯寧本來就惡心,一聞到這種味道胃裏一陣翻湧,嗓子裏小聲的幹嘔了一下,轉過頭,将頭更深的埋到了祁方焱的身上。

    祁方焱知道宋斯寧難受,擡手在宋斯寧的後腦勺上揉了揉,用英語問空姐要了兩杯橙汁,其他的什麽都沒要。

    橙汁很酸,祁方焱将橙汁喂到了宋斯寧的嘴邊,宋斯寧喝了兩口,酸的直皺眉頭,同時也正是這股酸勁壓下了他嘴裏苦澀的味道,他這才感覺胃裏面的翻江倒海好了一點。

    飛機上給每位乘客都準備了一個毯子,祁方焱将兩個人的毯子全部都蓋在了宋斯寧一人的身上。

    宋斯寧從頭到腳只有一個小腦袋露了出來,其他的全部都埋在祁方焱的身上,沒多久迷迷糊糊的又睡着了。

    飛行的前半程還好一些,到了後半程飛機遇見氣流,不斷地颠簸。

    宋斯寧再也睡不着覺了,頭昏腦脹的別說是橙汁,就連喝一口水都喝不下去。

    一共十幾個小時,在飛機上不吃東西也不是一個辦法,宋斯寧的腸胃又餓不得,沒過一會他就開始胃疼,與此同時腰疼和腿疼也都找上來了。

    宋斯寧咬着嘴,身體虛弱的靠在祁方焱的身上,難受的厲害就嗓子裏悶哼兩聲,連和祁方焱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祁方焱一只手墊在宋斯寧的腰後不停地給他揉着腰,另一只手給宋斯寧揉着肚子,時不時彎下腰給宋斯寧揉一揉腫脹的小腿。

    這一路上宋斯寧臉色很差,祁方焱看見他不舒服,臉色也好不到哪裏去。

    好幾次空姐推着小推車詢問乘客是否需要喝飲料,路過祁方焱身邊看見他臉上的神情,不自覺渾身一寒,詢問時都放小了聲音。

    後來暈車藥的藥效過了,宋斯寧的胃又不舒服,在飛機上吐了兩次,祁方焱用垃圾袋給他接着。

    宋斯寧什麽都沒吃,吐出來的東西大部分都是水,再也吐不出來別的東西,吐過之後祁方焱就抱着他給他揉肚子,哄着他睡覺。

    航班上又陸陸續續放了兩次飯,但凡是沾了油水的東西,宋斯寧只要看一眼就惡心的喉結滾動,祁方焱只能拿着餐盒裏的水果哄着宋斯寧吃多少了一點。

    直到十五個小時後,飛機到達了多倫多的皮爾遜國際機場上方。

    降落的時候飛機遇上氣流,起起伏伏颠簸了足有十幾分鐘,每一上一下就像是坐過山車一樣。

    別說是宋斯寧了,就連祁方焱坐了飛機這麽多次,從沒有遇見過這麽颠簸的降落,後排一個年級大一些的老人也拿着垃圾袋吐了。

    祁方焱側過頭一直看着宋斯寧。

    宋斯寧在位置上坐着,頭發散開,連嘴巴都白了,被他握在掌心的手跟冰塊一樣。

    飛機降落的過程中每個人都必須坐好,祁方焱不能抱他,等到飛機一降落停穩,祁方焱立刻将他和宋斯寧之間的扶手拉了起來,将宋斯寧抱進了懷裏。

    周圍的人陸陸續續的站起來拿自己的行李,祁方焱則抱着宋斯寧,手一下下的揉着宋斯寧的後背,低聲說:“寧寧乖,已經到了。”

    宋斯寧的頭無力的靠在祁方焱的肩上,點了點頭,乖乖的恩了一聲。

    祁方焱抱着宋斯寧在位置上緩了一會,等到飛機上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祁方焱才扶着宋斯寧站起身。

    對于別人來說坐飛機可能不算什麽,但是對于宋斯寧而言難受的像是受了刑。

    站起身的時候渾身虛軟,宋斯寧手扶着旁邊的座位才能艱難的向前走。

    祁方焱一手提着兩個人的行李,另一手從後面攬住了宋斯寧的腰,半擁半抱的帶着宋斯寧朝前走。

    下飛機時候那一陣陣的難受到現在還沒有消,宋斯寧還是想吐。

    胃裏面好不舒服,剛剛吃下去的那些水果全部都頂在他的心口,梗的他心髒難受,眼睛發花,連呼吸都喘不過來。

    兩個人正朝前走,宋斯寧猛地站住了腳。

    祁方焱側過頭正要問他怎麽了,就看見宋斯寧面色蒼白,擡手狠狠錘了兩下心口,身子猛地朝前傾,捂着嘴唔了一聲,轉過身立刻朝旁邊的洗手間沖了進去。

    祁方焱站在原地,看着宋斯寧捂着嘴進了洗手間,臉色也瞬間冷了下來,拎着行李快步的跟了進去。

    這一班下飛機的人早就走完了,洗手間裏沒什麽人,祁方焱剛一進去就聽見宋斯寧一陣陣的幹嘔聲。

    宋斯寧又吐了。

    祁方焱眉頭緊鎖,走到宋斯寧所在的那個隔間,門沒有反鎖,祁方焱一推門就打開了。

    皮爾遜國際機場的洗手間裏很幹淨,地面是白色的磨砂瓷磚,頭頂是白色的燈光。

    宋斯寧單手撐着馬桶,額頭上滿是細汗,伴随着一次次的幹嘔他的身子不停地朝前傾,腳站不穩,搖搖欲墜的差點栽下去。

    祁方焱迅速的将行李挂在門上的挂鈎處,将宋斯寧抱進懷裏,一手扶着宋斯寧的腰,給他拍着後背。

    十幾個小時沒吃東西,胃裏面實在沒什麽可以吐得,不過是惡心的厲害。

    宋斯寧吐完之後,靠在祁方焱的懷裏還在不停地粗喘,後背的早已經被汗給汗濕了。

    祁方焱轉過身将馬桶的蓋子翻下來,直接抱着宋斯寧坐了上去。

    宋斯寧的身子弱,經過這一番折騰,頭趴在祁方焱的肩頭,連擡擡手指頭的力氣都沒有。

    祁方焱垂下眼睛望着宋斯寧,将他額頭上被汗濕的發撫在腦後,拍着他的後背。

    等到感覺宋斯寧趴在他肩頭的呼吸緩緩平複下來,祁方焱擡手看了看腕表,問宋斯寧:“寧寧好點沒?”

    宋斯寧朦朦胧胧的睜開了眼睛,點了點頭。

    祁方焱又問他:“可以走嗎?”

    宋斯寧聲音很輕的說:“可以......”

    現在比不上在家裏,如果是在家的時候宋斯寧難受成這樣,祁方焱一定抱着他在床上好好的休息一天,但是在這裏耽誤的每一分鐘都有被抓的風險,耽誤不得。

    祁方焱從包裏面拿出來兩個口罩,給宋斯寧和自己帶上了。

    剛剛祁方焱和宋斯寧在洗手間停留的那一會,這一班飛機的人全部都過完海關,于是等到宋斯寧和祁方焱過海關的時候沒怎麽排隊就出去了。

    出海關後,祁方焱卻沒有帶着宋斯寧出機場,而是站在候機的大廳裏望着機場的大屏幕。

    皮爾遜國際機場很大,每天來來往往的航班足有上百架,能夠飛往全球各地。

    就宋斯寧和祁方焱現在處境而言,多倫多是最危險的地方。

    祁方焱很确定,宋家派來的人現在已經到了機場裏面,還有一部分人堵在了機場的外面,只等着宋斯寧和祁方焱一出機場打車,就會被抓個正着。

    機場的屏幕很大,挂在三層樓之上。

    祁方焱站在下面,仰頭看了那個屏幕幾分鐘,最後走到前臺,拿着他和宋斯寧的護照買了一張飛往哈利法克斯的機票。

    哈利法克斯是位于加拿大東南邊的一個港口城市,靠着大海,城市不大,天氣較為溫暖,距離多倫多不遠,大概需要飛行兩個小時就夠了。

    最關鍵是時間合适,下一班飛往哈利法克斯的飛機正好是晚上八點半起飛,距離現在只有一個多小時。

    宋斯寧和祁方焱兩個人沒有帶需要托運的東西,直接進站登機,一個小時完全來得及。

    宋斯寧被祁方焱安頓在一個位置上,看着祁方焱在機場裏來回忙碌。

    宋斯寧不知道祁方焱之前來過幾次加拿大,但是從祁方焱對這個國家的熟悉程度,還有他一口堪比當地人的英語水平,絕對不是平時在祁軍口中那個不學無術的纨绔。

    即便是在這種緊張的情況,祁方焱也不緊張不慌亂,從辦理手續到安頓宋斯寧,沒有一點疏忽,什麽都處理的很好。

    在兩個人候機的時候,祁方焱才終于有了一點空閑。

    他去前面的咖啡廳給宋斯寧買了一杯熱可可,和一個剛烤好的蜂蜜面包。

    宋斯寧沒胃口,轉過頭不想吃。

    “很好吃。”祁方焱還是将蜂蜜面包喂到了宋斯寧的嘴邊說:“等會還要飛一個小時,就算吐胃裏也要有東西才能吐。”

    宋斯寧才剛剛吐完,聽見祁方焱這樣說,他眼淚含着水,委屈的看着祁方焱。

    祁方焱壓根不看他的眼睛,手上帶着一次性手套,一點點的将面包上面沾着蜂蜜的好吃部分撕下來,喂到了宋斯寧的嘴邊。

    宋斯寧忍着反胃感吃了幾口,直到他吃不下了,祁方焱将剩下不好吃的部分三口兩口都吃了。

    飛往哈利法克斯的是個小飛機,更加擁擠。

    不過這次飛行平穩,宋斯寧吃了東西,又被祁方焱用手捂着肚子,胃裏暖暖的,沒有那麽難受了,還靠着祁方焱肩上睡了一覺。

    下飛機的時候是當地時間的晚上十一點四十五。

    落地的是一個小機場。

    到了這個時間,機場裏幾乎沒什麽人了,祁方焱和宋斯寧出了機場,寒風一下吹了過來。

    一月的加拿大正是冷的時候,零下十度左右,尤其是晚上,那一道道的寒風像是能将人殺死的刀子,機場外面寂寥無人,空蕩蕩的只能看見一片荒野,連出租車都很難打到。

    祁方焱就近在機場附近找了一個酒店,帶着宋斯寧住了下去。

    酒店裏并不大,單人間大概是四十平方米,宋斯寧颠簸了一路,早已經累的筋疲力竭,腰酸腿疼,胃也隐隐作痛。

    一進房間,祁方焱連衣服都顧不上換,他先将宋斯寧扶到床上坐好,又轉過身進洗手間裏用浴巾浸泡熱水。

    等到一切都處理好,他拿着滾燙的浴巾走出來,用毛巾包裹住宋斯寧的腳給他暖着。

    宋斯寧的腳冰涼,因為久坐而腫脹發白,就連圓潤紅嫩的腳指甲都失了血色,有些發烏。

    宋斯寧坐在床邊,祁方焱就蹲在他身前。

    毛巾有些燙,很舒服,暖氣順着宋斯寧的皮膚進入他的骨縫裏,一下就暖化了他身體的寒冰。

    這裏不比家裏,設施簡陋,連水盆都沒有,祁方焱只能一趟趟的走進洗手間裏,将冷了浴巾沖熱,一次次蹲在宋斯寧身前給他暖着腳。

    就這樣來回七八趟,宋斯寧的腳終于消腫了,腳背燙的微微發紅,腳指頭也映着粉,看起來好多了。

    祁方焱這才松下了緊繃的肩膀,仰起頭問宋斯寧:“好點了嗎?”

    房間裏的燈光很亮,宋斯寧看見了祁方焱左臉的那塊傷勢。

    已經過去了一周多了,他不知道祁方焱當時被祁軍打成了什麽樣了,即便是一周過去了,臉上的傷勢還是沒有消。

    宋斯寧擡起手指,輕輕的觸碰在祁方焱的臉上。

    他的手指纖細微涼,輕柔的像是一陣風落在了祁方焱的臉上,目光恍惚的望着祁方焱,似乎有話要對祁方焱說。

    最後宋斯寧咬了咬唇,輕聲的問祁方焱:“祁方焱,我是不是很麻煩.......”

    祁方焱手上的動作頓了一下。

    之前的宋斯寧從來不會問這樣問題。

    他是千嬌萬貴的宋家小少爺,只高傲的會命令祁方焱,不可以嫌棄他麻煩,不可以不寵着他,不可以不哄着他,要時時刻刻愛着他。

    可能因為來到了加拿大,身後沒有了家庭,他四面楚歌,如同風雪中孤零零屹立的樹,周圍再也沒有其他的依靠,所以才會問出這樣的話。

    祁方焱垂下了眼睛,将手裏毛巾捂在宋斯寧腿上的傷口上說:“不麻煩。”

    宋斯寧垂下眼睛,又說:“如果不是我身體這麽差,如果我身體要好一些,可能你就不會那麽累了......”

    這一路上,連宋斯寧都覺得自己很麻煩。

    他和祁方焱同齡,就算他沒有祁方焱那樣強壯的身體,可哪怕他是個普通人,也不會因為二十個小時行程就将自己搞成這個樣子。

    他看遍了整個機場,就算是幾歲的孩子都不會像他這樣,又是吐又是胃疼又是腰疼又是腿疼,總之是渾身上下沒有一處是好的,區區坐了一趟飛機,就難受的快要死了。

    十八歲的年紀,本應該是最健康最青春的時候,可是他卻一身的病。

    像是個拖累......

    祁方焱沉默了幾秒,低聲說:“沒有如果,如果不是你,我根本不會愛人。”

    房間裏挂着一個歐式鬧鐘,秒針每走一下就發出一聲硌噠的輕響。

    宋斯寧耳邊回蕩着這個聲音,心髒也在祁方焱的這句話一點點的軟了下來,他的手緊握着床單,抿着嘴巴沒有再說話了。

    祁方焱給宋斯寧捂完腳,又換上了一塊燙毛巾,将自己的手燙熱,抱着宋斯寧上床睡覺。

    宋斯寧的腰也不舒服,祁方焱就用手給宋斯寧揉着腰。

    他的手心很燙,搓揉過宋斯寧緊繃的腰間,将宋斯寧腰際那一塊的皮膚搓揉的很燙,酸脹疼痛的感覺漸漸消退,宋斯寧在祁方焱的懷裏軟下了身子。

    今天這一天太累了,宋斯寧被祁方焱抱在懷裏,手腳溫暖,沒一會就睡着了。

    再醒來的時候是深夜。

    最近宋斯寧晚上總是睡得不安穩。

    他意識迷迷糊糊的,翻過身感覺身邊沒人,在那一刻宋斯寧猶如被人兜頭澆了一盆冷水,瞬間就驚醒了,單手撐着床坐了起來。

    書桌的燈開着,暗黃的燈光落在祁方焱的身上,祁方焱正坐在書桌前。

    他頂着那一頭紅發,眉頭微蹙,手裏拿着一只筆,一邊翻看着手機,一邊在紙上寫寫畫畫,神情專注。

    宋斯寧舒了一口氣,身子緩緩靠在床頭,喊了一聲:“祁方焱。”

    祁方焱聽見聲音回過頭看向宋斯寧,皺了下眉頭問:“怎麽醒了?”

    宋斯寧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抿了抿唇又喊了一聲:“祁方焱.......”

    祁方焱恩了一聲,低聲問:“怎麽了?”

    “很晚了,過來睡覺.......”

    宋斯寧說的話很輕。

    他單手撐着床依靠在床頭,書桌上臺燈的餘光打在他的臉上,照的他小臉微白,深黑的眼睛像是兩顆烏溜溜的黑葡萄那樣望着祁方焱,哪哪都是沒有安全感的樣子。

    祁方焱說了一聲好,擡手将書桌上的臺燈調暗了一些,翻身上了床。

    他一躺到床上,宋斯寧就往他身邊蹭了蹭,祁方焱擡手将宋斯寧抱進了懷裏。

    宋斯寧問他:“祁方焱,你剛剛在做什麽?”

    祁方焱說:“我們的飛行記錄不出兩天就會被查到,不安全,我在規劃路線,去一個安全的地方。”

    宋斯寧點了點頭,明白祁方焱的意思,他沒有精力和祁方焱一起謀劃這些東西,祁方焱帶他去哪他就去哪。

    他的要求不高,累一點苦一點都沒關系,只要能像這樣被祁方焱抱在懷裏就夠了。

    宋斯寧的身體微涼,緊貼在祁方焱的懷裏像是貼着一個暖爐,很舒服。

    他又朝祁方焱身上擠了擠,貪心的想要從祁方焱的身上汲取着屬于他的溫度。

    宋斯寧将臉埋在祁方焱的脖頸,狠狠吸了兩口祁方焱身上的味道,很好聞,像是檀木中帶着茶的清香,瞬間就驅散了宋斯寧心中的不安。

    他心滿意足,輕聲的對祁方焱下要求說:“祁方焱,以後睡覺你都要抱着我......”

    “好。”

    “一步都不能走。”

    宋斯寧像一個怕被人抛棄的小孩,一字一句的提着自己要求,要祁方焱給他做出保證。

    祁方焱抱緊他,低聲又說了句:“好。”

    宋斯寧垂下眼睛沉默了一會,又說:“祁方焱,你剛剛說的那句話再說一遍好不好.......”

    祁方焱問:“什麽話?”

    宋斯寧支吾了一下,聲音很小的說:“就是你晚上給我暖腳的時候說的話.......”

    祁方焱想了一會沒說話,宋斯寧等的心急,擡起眼睛瞪着祁方焱,說:“你是不是忘記了......”

    “......”

    “你才說過的話就忘記了?”

    “......”

    “你就是随口說說哄我的是不是?”

    “......”

    氣的宋斯寧簡直不想理祁方焱了。

    他從祁方焱的懷裏轉過身,掙紮了兩下不讓祁方焱抱了。

    祁方焱卻将他抱的緊緊的,不容他掙脫半分,低聲說:“記得,我都記得。”

    宋斯寧紅着眼睛瞪着他問:“是什麽?”

    “如果不是你,我根本不會愛人。”

    這次祁方焱的聲音很低,就在宋斯寧的耳邊這樣說。

    溫熱的氣息劃過宋斯寧敏感的耳朵,宋斯寧被激的一顫,心髒沒出息的被劃出來一道口子,剛剛生的氣又全部都飛走了。

    宋斯寧鼓了鼓嘴巴,手指不安分的攪着祁方焱睡衣的衣領,對祁方焱說:“祁方焱,你要記住你現在的話,以後都不可以嫌棄我麻煩......”

    “好。”

    “騙人者吞一萬根針.....”

    “好”

    宋斯寧擡手抱住祁方焱的脖頸,将頭埋在祁方焱肩頭,閉上了眼睛。

    又過了很久,久到祁方焱以為宋斯寧睡着了,這時宋斯寧的嘴巴動了動,聲音很輕很輕的說了一句:“祁方焱,我只有你了......”

    作者有話要說:

    啊,寫完了,我需要調整一下,今晚盡量晚上十二點更新,如果寫不完就淩晨寫完更新,争取讓大家明早起來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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