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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79·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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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79·愛

    偌大的會議室裝着幾十號人, 偏生做到了鴉雀無聲。一票高層安靜垂首,眼觀鼻鼻觀心,假裝什麽都看不見, 唯有耳朵張着。

    謝浔之沒有表演型人格, 非要當着衆人的面在兒子面前耍威風,更何況家醜不外揚。

    秘書.....

    那就秘書吧, 至少還有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只要平時不在公司裏太出格就好。讓底下人議論紛紛不是一件好事。

    謝浔之虛握拳, 抵在唇邊, 咳了聲,眼眸幽深地掃視衆人,有幾個想冒頭亂瞟的高管瞬間把頭埋低。

    “開始吧。”謝浔之走到主位坐下。

    秦佳苒離得近,聽見謝琮月很輕地松一口氣。她是個乖覺的人,又懂事, 不等謝琮月說什麽, 見機行事走到靠茶水桌附近的座位落座, 這裏是專門預留給董事辦的秘書助理, 為了方便會務服務。

    謝琮月皺了皺眉,很深地看了眼秦佳苒, 她安安靜靜地坐着,宛如天鵝垂首,不出任何風頭,他一時情緒被牽起, 不知該如何心疼,只能不動聲色狠盯了幾秒謝浔之。

    突如其來, 沒憋好屁。

    “有事?”

    謝浔之敏銳地察覺到有不善的目光,側頭看過來。

    謝琮月雲淡風輕一笑:“無事。”

    會議進行順利, 有謝浔之坐鎮,一衆高層都更謹慎妥帖,講出來的話慎之又慎。投影屏幕上播放着PPT,高層挨個做年初工作計劃報告,文件翻動發出沙沙聲,一切都井然有序。

    很多專有名詞秦佳苒聽不太懂,拿出手機上網百度,然後乖乖做筆記,雖然實習只是暫時的,也許她一輩子都不會涉獵這些領域,但學習畢竟沒有壞處,她既然來了就不想浪費這三個小時。

    這想法自然不錯,哪知事情根本不按她的劇本走,才聽了一個多小時,她就昏昏欲睡,忍不住偷打個哈欠。

    紅潤豐盈的唇瓣張開成O型,漂亮的一雙眼睛眯起,眼角流落一滴生理性的淚水,被她不動聲色擦去,可愛得過分。

    謝琮月将這一幕盡收眼底,平直的嘴角不自覺勾起,費力才壓下去,手一邊握了拳掩在唇邊,不動聲色地垂眼,目光重新落在枯燥的紙張之上。

    那高管以為自己的報告精彩絕倫,才引得太子爺的好感,越發滔滔不絕。

    将這兩幕都收入眼底的謝浔之:“...........”

    他感覺自己的存在有些多餘,不止,這會議室裏每一個人的存在都如此多餘。

    三小時說長也不長,會議結束後,高層們這才松一口氣,離開的時候顯然比來時要放松,但還是秉着嚴肅的态度,沒有過多的交談,三三兩兩離開了會議室。

    謝浔之屈指敲jsg了敲大班桌,嗓音沉冷如金玉擲擊,“謝琮月,去你辦公室。”

    謝琮月反應得很快,語氣很好,但态度不好:“若是有事找我,可以去您辦公室。”

    謝浔之哪能聽不出話裏話外的潛臺詞,但不打算包庇他,他最近脫軌得厲害,直接戳破:“是你辦公室裏有什麽不方便的?”

    謝琮月神色動了動,保持氣定神閑:“我辦公室太小了,怕父親呆不慣。”

    謝琮月的辦公室已經很誇張,但比起謝浔之獨占一整層,的确是“太小”。

    謝浔之清清淡淡地起身,五十多的年歲,但颌面緊致,輪廓深邃,有着歲月沉澱的男人韻味,越發顯得英俊成熟。他一個眼神也懶得給謝琮月,“那就讓我看看有多小,倒是委屈你這大少爺。”

    謝琮月:“..........”

    讓人現在立刻收拾辦公室也來不及,秦佳苒的東西必然會暴露無遺,那些林立的畫板,滿牆的顏料,冰箱裏的巧克力冰激淩,包括衣櫃裏挂着她臨時換洗的衣物,從外套到內衣一應俱全,還有整抽屜的全新絲襪以及避/孕套。

    謝琮月有些頭疼,只能兵來将擋。

    -

    謝浔之上了電梯,謝琮月沒有跟上去,只是妥帖地為父親按下樓層,讓Chole和Lucy陪同,然後退出,轉頭去找秦佳苒。

    寬慰秦佳苒不用慌,又囑咐她上去後先進隔壁休息室坐一會兒,他這邊很快就會處理好。

    秦佳苒還是不安,臉都莫名其妙紅了,剛剛不過是和謝琮月的父親對視一眼,就覺得壓迫十足,其實對方什麽也沒做,她只覺被看穿,心中虛透。

    心虛.....

    好心虛.....

    她怎麽能和謝琮月在那樣嚴肅的辦公室做壞事。

    謝琮月掃過她粉桃似的耳尖和頸脖,心知肚明地笑了聲,俯身靠近她耳廓,“怕什麽,做都做了。多做幾次就習慣了。”

    秦佳苒咬着腮幫子,捏緊了拳頭。

    謝琮月心情不錯,指節在她腦門上敲了敲,愉悅地上了電梯。等他來到辦公室時,謝浔之正在裏面踱步逡巡。

    謝琮月不悅地看了一眼Chole,Chole真是一肚子打工人的心酸,董事長是她能攔的嗎?

    這棟樓都是董事長的啊。

    謝琮月進去後把門帶上,不疾不徐地走到謝浔之身邊,“爸,您在沙發上坐吧,我給您泡茶。”

    說着就去博古架上取下一盒瓷瓶,裏面裝着今年的頭采龍井新芽。

    謝浔之眯了眯眼,仍舊在打量這間辦公室。記得上次來時還是前年,新春之際,來參加集團年末董事年度會,會議結束後,心血來潮來到這,父子二人坐在落地窗邊的茶臺,飲茶嘆人生。

    那時易思齡還在頭疼兒子的終生大事,時而在他跟前耳提面命,讓他務必抽空關心這個逆子。夫人的旨意自要遵循,他就着一杯醇厚的普洱老茶,問謝琮月,什麽時候有打算。

    當時謝琮月神色清峻,亦如杯中茶,窗外雪,難起漣漪,他實話是三十五歲之前不考慮,這話太逆子,謝浔之一直壓在心裏,不敢告訴易思齡。

    如今不過一年半,這間冰冰冷冷的辦公室似乎變了許多,空氣中滲透一股春果般的暖香,蹊跷得很。

    沙發,茶臺,桌面都幹幹淨淨。謝浔之不動聲色地走到冰箱邊,“喝水就好。”

    謝琮月來不及攔,冰箱門打開,謝浔之理所當然被滿冰箱花花綠綠的包裝震驚,光是巧克力就有十多種口味。

    “你?”他一時語塞,心情複雜。

    謝琮月快步走上去,利落地關上冰箱,信口雌黃:“偶而補充體力。”

    謝浔之信他的邪,到這時才開始嚴肅起來,他沒說什麽,面無表情地繼續在辦公室裏踱步,也不知道在找什麽,步伐自然而然就走到了那扇隔斷牆。

    隔斷牆将整個辦公室分成兩部分,旁人進來,若非特定的角度,是絕對看不見牆後的風光,私密性很高。

    謝浔之直覺牆後有鬼,果然,走到入口處,就足以把這別有洞天盡收眼底。這好大兒,居然玩起了俄羅斯套娃,在辦公室內開辟了一處藏嬌的金屋。

    全是姑娘家的東西。奢石辦公桌上放着蝴蝶擺件,化妝品,透明亞克力記事板,拿粉粉嫩嫩的熒光筆寫着待辦事項,沒喝完的牛奶,脫下來搭在沙發上的香風外套。

    不是半日一日能弄出這副光景。

    謝琮月閉了閉眼,揉着太陽穴,呼吸拉長。

    謝浔之沒有進去,冷靜地退出來,面無表情走到辦公室中央,來回踱步,忽然轉過身,看着謝琮月,一只手撐着腰,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你把人放在你辦公室?”

    聽聲音就知道在情緒暴漲的邊緣。

    謝琮月手支着額頭,“爸爸,是我和她共用一間辦公室。”

    “你——我看你是把人拐來這裏,好由你為所欲為!難怪不肯讓人住在家裏,打得這種好主意。”

    謝浔之急需冷氣,氧氣,涼茶,煙,随便什麽都好。

    他皺眉,保持冷靜:“集團人來人往,人多眼雜,你這一層又有董事辦,你把人天天關在你辦公室,不怕外頭人說閑話?”

    謝浔之撈起茶幾上的一包煙,顧不得什麽牌子,拆開塑封就抖了一支出來。

    謝琮月從口袋裏掏出檀木煙盒,孝順地遞過去,“抽這個,那個濃,沾了煙味你回家要挨罵。”

    謝浔之把手裏的煙盒扔在茶幾上,冷冷看逆子一眼:“我看你才要挨罵。”

    謝琮月臉皮比謝浔之想象中厚,裝作無辜,攤了攤手。

    謝浔之手指拿着煙,沒有點,看過去:“你就是不考慮自己的名聲,你也要考慮人姑娘的清白。跟着你這樣,你不怕外人說她什麽?”

    謝琮月動作一頓,倒是沒想到這層,他當時出此下策,為了二十四小時監視秦佳苒,不準她再跑,不得不出此下策,事有輕重緩急,面面俱到很難。

    “是我不對。不過無妨,反正我和她會結婚。”謝琮月倒是點上一支煙,火光薄薄地躍在他的深瞳,帶來一抹明亮。

    “她倒是肯嫁給你。就怕又被你吓跑。”謝浔之難得出言嘲諷誰,這次實在是看不下去。

    謝琮月笑了笑,慢悠悠抽一口煙,“當然肯,我和她程序很正确,先戀愛後結婚,理所當然,水到渠成,佳偶天成。”

    還佳偶天成!

    謝浔之怎麽聽不出,這逆子在嘲諷他。嘲諷他和易思齡,不是先戀愛後結婚,盲婚啞嫁不是水到渠成。

    謝浔之太陽穴跳了跳,掐着煙管,平息了足足一分鐘。他總算明白,為何思齡最近對這兒子極其不滿,實在是嚣張得過分。

    他又想到那小姑娘,看着就乖軟,懂事,好欺負,被謝琮月盯上,實在痛惜。

    他的兒子他最清楚不過。看着溫和好風度,三分疏離三分不經心,可一旦入了心,那就是發瘋成魔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死死攥在手裏。

    不是什麽溫良之輩,更不是好聚好散的主。

    謝浔之再三思忖,走之前對謝琮月下通碟:“和她搬回謝園去住。還有辦公室,你搬去我那辦公,這間辦公室留給她。”

    謝琮月掐了煙:“爸,她在這呆不了多久,只是實習而已,過段時間就要回學校了。”

    謝浔之真是恨鐵不成鋼,甚少動怒的他也帶了薄怒,一字一句:“你也知道她還是學生!你三十了!欺負人小姑娘知不知羞!”

    争吵模模糊糊從辦公室裏傳出來,秦佳苒不安地站在門口,不知道是否因為自己不被喜歡,才弄得父子關系不合,更何況辦公室裏的布局,明眼人都知道是什麽情況。

    就在躊躇之際,門突然打開,秦佳苒猝不及防擡頭,看着謝浔之臉色分外凝重。

    和謝琮月一樣,這種儒雅端方的人一旦帶來怒,比平日就狂放不羁的人更可怕。

    她後退半步,眼中氤氲出一絲霧氣,生怯卻勇敢地擡起頭:“叔叔,對不起,您不要批評他,是我非要纏着他,非要讓他帶我來公司的。您要罵就罵我吧。”

    謝琮月聞言一愣,眼眸不可抑制地流露出柔軟,想抱一抱她,也想吻,可只能忍耐。

    謝浔之無奈扶額,和顏悅色下來,語重心長說:“不用為他開脫,小姑娘。”

    “別由着他來,不然吃虧的是你自己。但凡他欺負你,你跟思齡說,我說,都可以。”

    秦佳苒懵圈,還蓄着眼淚的眸都不知道該怎麽辦,似乎和她想得不太一樣。

    一旁,謝琮月jsg漫不經心靠在門框,環抱雙臂,輕哂一聲,覺得好笑,得了謝浔之一記警告。

    什麽态度。吊兒郎當。

    三十歲的人了,比十八歲還叛逆。

    謝浔之實在不願再看謝琮月一眼,帶着承叔就這樣走了。秦佳苒小聲說了一句叔叔再見,謝琮月一把将她拉過來,關上辦公室門,迫不及待吻上去。

    一邊吻一邊低聲戲谑,“現在怎麽這麽勇敢,還敢為我出頭。”

    “小妹豬.....”

    他吮吸她唇瓣,沉沉嘆一聲,有種迷離的墜落感。

    秦佳苒不懂他怎麽了,被他摁着胡亂吃了一通,整個人臉也紅眼也紅唇瓣也透着晶瑩的光。

    “叔叔是不是知道了.....”她含糊地問。

    “管他的,知道就知道。”謝琮月不怎麽在乎。

    放在以前,他還會略微思索自己是不是真有哪兒做的不夠,但現在,他只當耳旁風。

    胡亂吻了一通,兩人都有些潮動,謝琮月點漆的雙眸凝視秦佳苒,手指失控地磨着她眼尾,“苒苒,跟我回謝園吧。”

    -

    搬家也是件麻煩事,秦佳苒這次來京城,東西肉眼可見多上許多,光是這一個月買的衣服就占了五個行李箱。

    給資本家打工一個月,到手的八千塊實習工資全部吃吃喝喝用光了,還倒貼小幾萬私房錢買衣服買鞋子,不算賬還好,一算賬真是吓一跳。

    秦佳苒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唾棄自己越來越高的消費,這種唾棄在看見謝琮月那一滿櫃的腕表時消失了。

    “哼。”

    她不滿,“敗家。”

    謝琮月進來就聽見她的嘀咕,手指敲在她腦門,“說些什麽。”

    “我說你敗家。”她明亮的眼睛滴溜溜轉。

    謝琮月看了眼被拉開的表櫃,很輕慢地哂笑,“就這點東西也叫敗家。你太小看你男人了。”

    秦佳苒腹诽一句,不理他,繼續手頭的事,謝琮月把雪茄椅拖過來,坐下,雙腿交疊,就看着秦佳苒忙前忙後清東西。

    “說了不用清,你去那邊也一樣,衣服這些再買新的就好,以後偶而也會來這邊住的。”

    秦佳苒看他一眼,“我更喜歡謝園。”

    “為什麽。”他審視她,目光巨高,卻沒有傲慢,只有溫柔。

    秦佳苒歪了歪頭,眼中流露出很柔軟的情愫,仿佛想到了什麽,又顯得遙遠,“不怕你笑我,我覺得那兒有家的感覺,很溫暖,每一個人都很好,夫人也待我很好,我好喜歡她。”

    她腼腆地笑了,抿着嘴,為自己的直白而感到不好意思。

    謝琮月眼中也蕩漾出柔軟,不知想到了什麽,眼眸暗下去,“那我和我媽,你更喜歡誰?”

    “..........?”

    秦佳苒呆了呆,茫然地看着他,“謝先生?”

    這怎麽比?

    他和他媽媽,也要比?

    她懷疑謝琮月某一天會問他和他媽掉進水裏,她要先救哪一個。

    “喜歡誰?”

    謝琮月走過去,單膝蹲下,興致頗高,非要問個所以然。

    秦佳苒無語,瞪他,“你真的很奇怪。你怎麽能把你自己和你媽媽比?”

    “我和你哥不能比,和我媽也不能比?”

    秦佳苒:“………”

    這說的什麽話啊?

    謝琮月皺眉,幹脆掐着她下颌吻上去,把她弄得暈暈乎乎,這才聽見她求饒似的說:“你....喜歡你.....”

    “最喜歡?”

    “最.....”

    “唯一?”

    秦佳苒被他吻出淚來,被衣帽間冷白的燈光一照,一圈的晶瑩閃爍,像眼尾停了一只螢火蟲,即便這樣還是不忘實事求是。

    “......那要加限定詞。”

    “什麽限定詞?”

    “你是我這輩子唯一中意的男人。愛情上!”她補充。

    限定詞真多。

    謝琮月心想,可還是為之柔軟,心口宛如被潮水席卷,飄飄蕩蕩,低聲拿粵語說了一句癡線。

    秦佳苒眼睛清澈而明亮,看着他:“你講粵語好好聽......”

    謝琮月低笑一聲,唇瓣壓着她耳廓,拿缱绻的調子緩緩說:“我都只鐘意你....小妹豬。”

    “不是小妹豬.....”

    她失了神,為他說“只鐘意”

    “那bb.....bb豬?”

    謝琮月啞着嗓,宛如砂紙碾過,送入她耳中,目光凝住她,鏡片反射光,映着她迷離的眼。

    身體的燥熱很難耐。

    秦佳苒也酥麻極了,所有的神思都碎在他的情話裏,一顆心軟得稀巴爛了,緊緊環上他的脖子,胡亂吻他的下颌線,兩人順勢倒在衣帽間的地毯,陷在一地的昂貴成衣中。

    —

    清行李這活又往後拖了好幾個鐘頭,到了晚上才整理完,謝琮月這才想起什麽似的,告訴她下周是易思齡的生日,邀請她參加生日party。

    “夫人的生日??”

    秦佳苒剛從浴室裏出來,聽到這一句,猶如五雷轟頂,“我沒準備禮物!你怎麽才告訴我啊!”

    “不用,她就是怕你送禮物才打算臨時告訴你。”

    “你!”秦佳苒瞪他一眼,“怎麽能不送禮物。我過生日,夫人還送了我一條項鏈呢。”

    那條項鏈是栗姨後來拿給她的,說是夫人送給她的二十二歲生日禮物。

    一條十克拉的鴿血紅項鏈,周圍鑲了幾十顆碎鑽,複古的洛可可風,華美而璀璨。

    接下來幾天,秦佳苒都為送禮物而頭疼。

    買東西?不行,這世界上什麽東西是夫人買不起,且沒有擁有的呢?

    畫畫?不行,已經送過畫了,再送會讓人覺得她沒誠意。

    思來想去,秦佳苒幹脆決定做手工好了,熬了三個夜,打了八張底稿,再拿金色的軟化鋁絲一點點固定上去,這步叫掐絲,是個極費耐心的活,最後在空隙處拿滴管吸取釉料來填充,畫好後,将每一面用膠水固定好,再裝上小燈,就成了一只漂亮的掐絲琺琅花燈,每一面都是不同的國風花鳥圖案。

    謝琮月後悔至極,就該在易思齡生日party的前一個小時通知她,沒得讓她熬了三天,用了各種方法都沒轍。

    他最後幹脆冷眼看着她在燈下忙活,心裏想着,這妹妹真是個騙子。

    最喜歡他?這是最喜歡他?

    帶着滿心歡喜,秦佳苒将花燈裝在禮盒裏,系好蝴蝶結,等着次日親手交給夫人,可沒等到去謝園,她在前一天接到了秦世輝的電話,讓她立刻回秦公館。

    幾個小時後,秦佳茜火急火燎給她發微信:【速速回,家裏變天了!你知道嗎?秦佳彤和秦家澤手裏的股份都沒了!爺爺怕是要改遺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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