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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1&nbsp&nbsp 05·IF

    ◎“謝家不養戀愛腦。”◎

    謝琮月回國那天, 謝佳苒偷偷從學校裏跑出來,打網約車去機場接他。十四歲的少女,宛如春天抽條的柳枝, 只需要陽光和雨露,就能迅速地生發。

    她穿着校服, 頗為顯眼,在機場裏等了好久都沒有等到人,最後只能跟瑞叔打電話, 問哥哥到了沒有, 她想給他一個驚喜,還讓瑞叔瞞着,可不能說。

    瑞叔知道四小姐居然逃課來機場, 當即彙報給了謝琮月, 叛變壓根就不需要理由。

    車都已經出了機場, 然後又繞回去,停在機場T2航站樓的到達區。

    謝佳苒哪裏想得到, 謝琮月是坐的私人飛機, 出入都走專用vip航站樓,壓根就不需要從普通通道出來。

    接到哥哥打來的電話時, 她又驚又喜, 挨了訓斥也不頂嘴, 乖乖地跑出航站樓, 出門就看見那臺高貴程亮的奔馳S。

    這一年,是欣欣向榮的一年, iphone6的發布會剛過去一周, 謝佳苒很喜歡這個金色的新手機, 歌單裏躺滿了周傑倫, 耳機線随着她的奔跑在空中晃蕩着,校服裙擺揚起,青春又靓麗。

    這一年,庫裏南還沒有問世,謝琮月日常甚少使用那臺莊重嚴肅的幻影,十八歲的禮物大半時間都停放在謝園的車庫,大多時候都是這臺奔馳接送。

    上車之前,謝佳苒就扯下了耳機。少女風一般拉開車門,坐進去,她很少這樣風風火火,今天特殊。

    “哥哥!”

    看見謝琮月的瞬間,她眼睛迸射出無比明亮的光,張開雙臂,求一個擁抱。

    五年過去,他們都長大。即将二十四歲的謝琮月基本褪去了少年的青澀和輕狂,永遠只展現出他斯文溫雅的一面,他即将進藍曜集團工作,成熟,穩重,是一個繼承人該有的品格,越多越好。

    謝琮月嘴角泛起無奈的笑意,擡手,把她摟進懷裏,抱了抱,手掌拍拍她纖瘦的背脊。

    “長大了,高了。”

    “長高了嗎?我怎麽沒感覺。”謝佳苒歪頭,打量自己的手和腳。

    “你天天見到你自己,自然沒感覺。”謝琮月笑,發現她還和以前一樣,總帶一絲笨拙。

    “哥哥也更高了!”謝佳苒說這話時臉紅紅的,她其實想說更帥了,但少女心事千回百轉,這種話如何說得出口。

    “我都沒有站起來。”

    “就是更高了!”更帥了。謝佳苒在心裏強調。

    車沒有駛向謝園,而是去了市中心的一家粵式茶餐廳。謝佳苒曾說,這家茶餐廳是整個京城最好吃的。他記得。

    一路上,謝佳苒叽叽喳喳,像一只嬌氣的小百靈鳥,不用謝琮月多問,她就把最近發生的所有事一股腦倒了出來,跟倒豆子一樣。

    她說她這次期末考試拿了全年級第三名,說她的畫拿了全省青少年大賽一等獎,說她明年就上高一了,還說很羨慕二姐三姐能讀高中部。

    謝琮月嘴角含笑,慵懶地靠着,耐心地聽她将這些早就知道的瑣事。

    “為什麽想上高中?”

    “因為高中就是大人了。”謝佳苒天真地說。

    “苒苒,你十八歲了都是小朋友。”謝琮月敲了敲她腦袋。

    謝佳苒委屈地說:“怎麽會,明明我十八歲就長大了......”

    十八歲可以做很多事,可以上大學,可以不用每天上早自習,可以不用做作業,可以一個人出去旅游,可以....光明正大喜歡一個人。

    以上,是錦珠錦琦告訴她的。

    “好,你十八歲就是大人了。”謝琮月順着她。

    謝佳苒掩蓋住內心水果糖般的小心思,眨了眨眸子,手肘撐在後座的中央扶手上,托着下巴,她問:“哥哥,你以後就呆在京城了嗎?還會去那麽遠的地方嗎?你還要讀書嗎?”

    英國還是太遠了,坐一趟飛機要十多個小時。而且哥哥騙了她,明明說三年就能回來,可一去就是五年。讀完了大學,還讀了研究生,真是一年一年看不到頭。她天天盼星星盼月亮,日歷上畫滿了圈圈,終于等到他回國。

    她害怕他還要讀博士,聽說還有博士後!

    謝琮月揉了揉她的發頂,“不會走了,以後會留在京城,若是出去也是短期出差。”

    “出差?爸爸也經常出差!哥哥你要工作了,是不是!”謝佳苒嘴角咧開,止不住傻氣的笑容。

    這五年裏,她早改口叫了爸爸媽媽。

    “嗯。工作了。”謝琮月語氣平淡,并沒有一種進入新生活的期待和向往。

    他知道自己這一生會走什麽路,很早就知道了。要讀精英貴族學校,要進全球前十的高校,然後讀研,然後回國進集團工作,從子公司副總開始坐起,不出意外就會一直連升至總部,然後學會做一艘巨艦的掌舵人,學會擔起整個集團。

    一條足夠光明的坦途擺在他眼前,他只需要按部就班地走。足夠光明,足夠無聊。

    他這種人,注定成為延續家族百年榮光的一塊磚石。不止他,他的父親,他的爺爺,他的太爺爺,甚至是他未來的孩子,都将是一塊磚石。

    他的性格,理想,抱負,婚姻,都被提早規劃好了。

    也許他這一生,唯一的叛逆,就是把謝佳苒撿回家。

    “哥哥工作了還會陪我玩嗎?會不會嫌棄我幼稚.....”謝佳苒擔心這個,她一點都不想讓哥哥覺得她幼稚。

    謝琮月:“幼稚不見得是壞事,謝佳苒同學。”

    謝佳苒思考了片刻,還是沒有懂什麽叫幼稚也不是壞事,但她把這件事擱在一邊,又問:“我放學了能去你工作的地方找你嗎?”

    謝琮月取下眼鏡,拿擦鏡布緩慢地擦拭着上面不存在的灰塵,在少女期待的目光中,他說:“不能。你放學了就回家寫作業。”

    謝佳苒徹底垂頭喪氣:“......哥哥,你好冷酷。”

    .........

    這一年,謝琮月進了藍曜集團,擔任集團旗下子公司藍曜科技的副總裁。次年末,謝琮月調任至總部,擔任董事長助理,第四年,謝琮月擢升為藍曜集團中華區總裁.....

    随着肩上的擔子越來越重,謝琮月也愈發忙碌,輾轉于各種活動,會議,社交場合,謝佳苒一周都很難見他一面,與此同時,她升入高中,學業也繁重起來。

    她和謝琮月見面的時間越來越少。

    她日漸關心財經新聞,訂閱財經雜志,關注財經類博主,每日固定浏覽藍曜集團官網,把有關謝琮月的專訪裁剪下來,貼在她的手賬本裏,然後用畫筆畫上各種漂亮的Q版小人。

    一整本手帳,有一半都是與謝琮月有關。

    她曾偷偷跨過那道月亮門,溜進謝琮月的衣帽間。曾幾何時,少年常穿的運動裝,休閑服被嚴謹端方的西服取代,那些剪裁優良,昂貴冰冷的西裝挂在衣櫥裏,讓她覺得好難靠近。連摸一摸都不敢。縱使四下無人。

    她以為京城到牛津的距離會是他們此生最遠的距離,但不是。地理上的距離只是距離,山海皆可平,伴随着成長而來的漸行漸遠,他們逐漸在自己的軌道上前行,無法突破屬于他們的籠子,這才是最深刻最難以逾越的鴻溝,這才是最難平。

    她坐在謝琮月的衣帽間裏,坐在那些鋪天蓋地的西裝中,眼淚忽然滾下來,不可理喻,莫名其妙。

    為什麽還沒有十八歲?謝佳苒質問自己,為什麽還沒有十八歲。

    她感覺自己越來越難以隐藏這個秘密。

    一個可怕的秘密。

    -

    “阿月,你今晚有時間嗎?”

    易思齡難得在早餐時間逮到正要出門上班的謝琮月。謝琮月最近應酬太多,大部分時間都住在市中心的公寓,

    謝琮月擡腕看了眼時間,早上的會還有一小時,不怎麽急。他對易思齡笑了笑,“大小姐,有什麽吩咐。”

    易思齡:“你若是能抽出時間就去學校接苒苒放學吧。她最近要高考了,我瞧她常常發呆,也不跟人說話。怕她壓力太大。我又不好問太多,怕她把我的安慰都當成激勵,唉,這姑娘。”

    謝琮月眉心擰了下,“她壓力很大嗎?”

    怪他疏忽,都沒有時刻關心她。

    “慧姨說她那院子每天半夜兩三點才熄燈。我還不是怕,反正你有時間就去接她,帶她出去轉轉,吃點好吃的。”

    謝琮月點頭,“好,我知道了。”

    從謝園出來,謝琮月打電話給秘書,讓她推掉晚上的飯局。

    今天是周五,學校沒有晚自習。最後一節是歷史課,老師在講臺上口若懸河,講着前天月考的卷子,課鈴沒響,有同學清好了書包,身體側坐,宛如即将離弦的箭簇。

    鈴聲在六點十分準時響起。教室裏一片悉悉索索的聲音。

    “周末的作業是查漏補缺!把這次月考的錯題全部總結一遍,背誦年代表和知識彙總清單!我周一要抽查!”

    “知道了!”底下的同學異口同聲。

    “佳苒,你等下回家嗎?”謝佳苒的同桌推了推她的胳膊,一張可愛的圓臉湊過來,“我們等會去喝那家新開的奶茶好不好,我聽她們說,桂花烏龍很不錯。”

    謝佳苒想了下,點頭:“好啊。”

    “耶。那你讓你家司機晚點來,我還要跟你說八卦,隔壁班的班花,就上次陰陽怪氣你的那個,她啊,可攤上麻煩了。”

    “什麽麻煩?”

    “噓!”

    同桌是藏不住話的性子,沒等到出教室,就把八卦給說了,她小聲:“她給男神送情書,被班主任抓到了,說她現在還搞這些,難怪名次掉那麽厲害,還說要請家長,我中午去大辦公室聽到的,她哭得啊,稀裏嘩啦的。”

    謝佳苒:“唉,她也挺可憐的,寫情書被抓到真的很丢臉了,還要請家長.....算了,我們別說了,別給人聽到了,說我們講她壞話。”

    同桌輕哼一聲,“誰讓她說話怪裏怪氣,肖遠澎喜歡你人盡皆知呗,就算沒有你,人也不會喜歡她啊,說得好像你搶她男人似的,沒臉沒皮。”

    “胡說什麽啊.....”

    謝佳苒見她越說越沒完沒了,撓她癢癢,兩人在課桌上扭成一團,課桌上壘高的書差點傾翻,還是路過的男同學替她們穩了下課桌。

    兩人收拾完書包,出校門,走到對街新開的奶茶店,不過她們來的晚,奶茶店前早已排起了長龍,她們等了十分鐘才等到點單,取到奶茶後,兩人又說了幾句八卦,就約着周天見,兩人分道揚镳,謝佳苒握着冰冰涼涼的烏龍桂花奶茶,挖了一大勺頂上的奶蓋,喂進嘴裏,甜絲絲的。

    “謝佳苒同學。”

    有人喊她名字,謝佳苒回過頭,看見一個高瘦的男生站在她幾步開外,手裏也提着一杯奶茶。

    謝佳苒讀的是京城最有名的國際高中,校服比普通高中好看太多,女生是襯衫搭配藏青色格子長裙,男生則是藏青色英倫式西裝。

    眼前這男生顯然極其适合這套校服,身型高瘦而挺拔,長相英俊,帶着濃烈的少年氣,宛如一株破土而立的翠竹。

    謝佳苒神情平靜,對這男生笑了笑:“你好,找我有事嗎?”

    沒有人不認識他,肖遠澎,學校的風雲人物,公認的級草,一張臉蠱惑了不知多少學妹,課桌裏常年塞滿不知名的奶茶甜品巧克力水果,造福全班。

    “我聽說黃荔前幾天找你麻煩了,抱歉,因為我讓你受到困擾。”肖遠澎走近,把手中的奶茶遞過去,“給你買的,別把她的話放在心上。”

    謝佳苒沒有看這杯奶茶,而是捧着自己買的奶茶,在他目光中喝了一口,暗暗告訴她,她有奶茶,就不會要別人的。

    “肖同學,我沒有因為她的話受到困擾啊。而且我和她不同班,一天也見不到一兩次。”

    肖遠澎勾起唇,“那就不算道歉的奶茶。”

    “不用了,我自己買了,喝兩杯太撐。”

    “那你拿回去給你爸媽喝。”

    “真的不用......喂!”

    謝佳苒沒拒絕的了,肖遠澎把奶茶往她手上一送,然後退後兩步,“下周見,謝佳苒同學。”

    謝佳苒扔也不是,拿着喝也不是,這下是真的很困擾了。她看着手上的兩杯奶茶,兩條細眉蹙在一起。

    身邊往來的都是同年級的學生,沒人不認識肖遠澎,更沒人不認識謝佳苒。

    京城謝家的四小姐,坐賓利上學,住超級四合院,白富美中的戰鬥機。

    謝佳苒被人當作稀奇動物觀賞,心裏有些不舒服,幹脆拿着兩杯奶茶往校門口走,司機通常都會把車停在固定的位置,她往那一看,發現不是她常坐的那臺白色賓利,而是一臺連號九的庫裏南。

    連號九,是哥哥的車?

    謝佳苒目光一震,連忙跑上去,還沒等她喘口氣,車窗不疾不徐落下,露出一張溫貴隽冷的面容,那雙點漆的眸壓在金絲邊眼鏡後,如此平和,深沉,男人看着她,沒有笑意,難辨情緒。

    “哥哥....怎麽是你來接我....”謝佳苒咬着唇,心髒撲通撲通,快要跳出來了,她不敢流露太大的情緒,怕那個秘密從嗓子口飛出來。

    謝琮月目光從她張開的臉游移到她手中的兩杯奶茶。

    “上車。”

    謝佳苒隐隐察覺到他不高興,但沒有多說,她很珍惜和哥哥在一起的時光,太難得了。她乖巧地上了車,手上只拿着自己買的那一杯,把另一杯奶茶放在中央扶手的杯托架上。

    剛放好,謝琮月把那杯奶茶拿起來,遞給副駕駛的瑞叔,吩咐:“拿去扔了。”

    謝佳苒:“..........”

    “哥哥.....你怎麽了.......”

    發脾氣了嗎?工作上遇到煩心事了?

    謝琮月抽了一張濕巾,慢條斯理擦拭手指。他的手精致,清瘦,修長,宛如白玉,竹笛,扇柄,手背上的青筋會在發力時凸起,帶着一種男人的力量,如此迷人。

    而且他穿西服真好看,緊實的肌肉隐藏在剪裁考究的西服之下,肩線平直,寬厚,看上去就很有安全感。更何況他舉手投足之間散發的矜貴,這些年在生意場上摸爬滾打,磨練出了更為成熟和穩重的氣質,這是十八歲的少年無法比肩也不可能比肩的氣度。

    謝佳苒看得入迷,一時之間都忘了謝琮月在跟她說話。

    “苒苒,我在跟你說話。”

    “哦!我聽着!”她猛地回過神。

    謝琮月眯了眯眼,“最近狀态不好是因為談戀愛了,是嗎。”

    謝佳苒窘迫,臉都紅了,“哥哥,你說什麽啊!”

    “剛剛送你奶茶的男生,你喜歡他?”他問得如此直白,都忘記了面前的女孩是即将滿十八歲的花季少女,心思細膩又敏感,他稍不注意就能戳到她最柔軟的秘密。

    但,他有些忍不住,在工作上沉着冷靜的他,居然在看到謝佳苒接過那杯奶茶時,爆出一股難以忍受的不爽。

    這是他撿回來養在身邊的小姑娘,旁人如何敢染指。問過他了嗎?送她奶茶問過他了嗎?

    “我不喜歡他!”謝佳苒急了。

    “那為什麽要收他送的奶茶。”謝琮月繼續問,聲音很淡。

    “是他塞給我的啊,扔了又太浪費,就打算帶給慧姨喝。”

    謝琮月颌首,“你最近要考試了,把心思都用在學習上,不要想這些不該想的。”

    “我真的沒有.....我有很努力學習的.....”謝佳苒嘟起嘴,心中的委屈蔓延開來。

    她恨死肖遠澎了,恨死那杯奶茶了,恨死了。恨死自己為什麽不扔掉,為什麽還要拿着上車。

    謝琮月此行的目的是寬慰她盡力就行,不用太大壓力,可此時此刻,計劃全盤打亂。

    “京美有把握嗎?”

    “有啊!我藝術校招都過了,只要文化分達标就能上京美!”

    “那也不能掉以輕心,好好學習才是正道,以後少和這些男生說話,你和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謝琮月取下眼鏡,放在儲物格裏。

    “談戀愛這種事,不是你現在該做的。”

    謝佳苒不懂他怎麽總要提起談戀愛,她根本就沒有談戀愛!她賭氣,不客氣地問:“那什麽時候才能談戀愛!”

    謝琮月怔住,心底有奇怪的情緒在湧動,這種情緒太陌生,但又太洶湧。

    談戀愛?謝佳苒要談戀愛?和誰?

    他凝視着謝佳苒的臉。這幾年,他少有這樣安靜,不被打擾的時光,能夠好好瞧瞧她。

    原來不知不覺中,她長這麽大了,不再是那個缺牙齒,動不動就哭兮兮的小丫頭,而是漂亮,青春,靓麗的少女。

    那雙眼睛還是和小時候一樣,天真又澄澈,閃着明亮的光芒,這是一雙被保護得很好的眼睛,沒有受過欺負的眼睛。

    她長大了。

    謝琮月猛地深吸氣,收回目光,狼狽地望向窗外,“至少二十歲才可以。”說罷,他手指不自覺去探西服內側的煙盒,他煙瘾湧了上來。

    二十歲??謝佳苒瞪大眼睛,覺得他好霸道!

    “二姐三姐說十八歲就可以喜歡一個人,就可以談戀愛了!為什麽要等到二十歲!”

    謝琮月皺眉,灼熱的目光冷卻下來,涼涼地瞥了謝佳苒一眼,“三句不離談戀愛,你現在滿腦子都是這種事?”

    “沒有......”謝佳苒偃旗息鼓,食指委屈地摳着校服裙擺。

    謝琮月重新把眼鏡戴上,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徹底杜絕她談戀愛的心思:“先考上京美,考不上就複讀一年。我們謝家不養戀愛腦。”

    他對她即将成年,即将自由,即将随心所欲喜歡這個世界上任何一個男人的事實,有一種超乎尋常的憤怒。而如此聰明,冷峻,睿智的他不知道這種憤怒源自什麽。

    -

    作者有話說:

    謝家最大的戀愛腦是:(?)

    ps:是謝琮(cóng)月,念錯的小妹豬都會收到來自謝老板的一記爆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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