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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68 章

    送完沈絮，周珩掉頭回了一趟博悅瀾灣，把給周麗華買的補品，和送給禾禾的新年禮物拿上才開車過去。

    周珩到姑姑家的時候，周葉踮着腳正在往大門最上面貼對聯，只可惜個子不夠高，即便是踮腳也夠不到最上面，貼上的福字一直往下掉。

    他邁步走過去伸手幫忙。

    見狀，周葉眼神一亮：“哥你來了！”

    周珩點頭應了一聲：“姑姑和姑父呢？”

    “我媽在廚房忙活呢，我爸跟大姐和姐夫在書房好像是在說公司的事吧，我也不太清楚。”

    周珩沒再說什麽，推門走進去，身後周葉原本還想跟他說什麽，但猶豫幾秒還是選擇閉嘴。

    “小舅舅~”

    看見周珩進來，原本盤腿坐在沙發上看動畫片的禾禾一溜煙兒跑下來撲進周珩懷裏：“小舅舅你怎麽才來呀？”

    周珩笑着把禾禾抱起來坐在他手臂上，随後拿出送給禾禾的新玩具，笑着說：“當然是因為去給禾禾買新年禮物了啊！”

    “哇！我還有新年禮物呀！”

    驚喜之餘，禾禾啵唧一口親在周珩臉上：“謝謝小舅舅！”

    說完，周珩抱着禾禾回到沙發上，幫她把玩具拆開。

    小朋友的注意力被轉移得很快，拿到了新玩具的禾禾立刻将全部注意力都放在裏新玩具上，對新新玩具愛不釋手。

    趁着禾禾玩玩具的空檔，周珩進廚房跟周麗華打了聲招呼，随後打算上樓跟姑父和姐姐姐夫也打個招呼，這三個人工作忙他回國以後還沒跟他們照過面。

    周珩輕車熟路地上了二樓，走到書房門口，不想推開門卻看見書房裏除了姑父和大姐姐夫以外，還有另一個人——

    周錦華。

    其實這麽多年裏他見過周錦華的次數不多，一年裏破天荒能見到一兩次，出國這六年更是一次都沒見過，最近一次見面還是在兩個月前在西山的墓園。

    衆人面面相觑半晌，最後還是姑父盛國章先開口打圓場：“阿珩過來了進來坐，你這幾年在國外不知道，最近幾年阿你爸爸除夕夜都是過來一起過的。”

    周珩立在原地半晌，才克制住轉身離開的沖動，心平氣和地應了一聲：“你們慢慢聊，我去樓下陪禾禾。”

    姑姑姑父對他視如己出，大過年的他不能不給姑父面子。

    但也難以忍受跟周錦華共處一室，所以說完他就轉身下樓了。

    到了樓下他才從姑姑周麗華的口中得知，周錦華和祝琬也就是他繼母，已經在三年前離婚。

    聞言，周珩垂眸冷笑了聲，怪不得周錦華又想起他這個逆子了。

    因為周錦華的突然出現，這個年夜飯周珩注定不能吃得痛快。

    親生父子能到他們這種地步的，還真是少見。

    他現在只想盡快吃完這頓飯，然後回去找沈絮。

    因為他和周錦華的緣故，餐桌上原本其樂融融的氣氛，此刻也變得有些詭異，只有周葉和禾禾偶爾發出一點聲音。

    就這樣，不知道過了多久，禾禾吃完了飯突然想起什麽，看着周珩問：“小舅舅，小舅媽今天怎麽沒有來呀？”

    聞言，周錦華面色嚴肅，皺着眉：“什麽小舅媽？”

    周麗華連忙笑着說：“哎呦，禾禾不提我都忘了，哥你還不知道吧，阿珩有對象了！聽小葉說還是跟她一個單位的。”

    周錦華冷臉看向周珩：“是嗎？”

    周珩冷着臉別開視線，擺明了一副懶得搭理他的模樣。

    見狀，周錦華的火氣蹭地一下就上來了，語氣也更嚴厲了：“老子跟你說話聽不見？”

    眼見着兩人又要吵起來，周葉也連忙道：“對沒錯，舅舅我哥的女朋友是我實習的時候帶我的組長，叫沈絮，不僅長得漂亮工作能力也很強！”

    “沈絮？”

    聽見這個名字，周錦華冷哼了聲，像是在他的意料之內似的。

    停頓兩秒，他冷着臉擡頭看過去：“還是高中的那個？”

    沒等周珩開口，就聽見周錦華又不容置喙地接了一句：“我不同意。”

    聞言，周珩總算是有了點反應，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似的，冷笑着睨過去：“你不同意？你憑什麽不同意？”

    那副桀骜的模樣就差直接說“你他媽算個什麽東西”了。

    周錦華壓着怒火厲聲道：“之前的教訓還沒長夠嗎？再惹出事端別指望老子再出錢出力地撈你！”

    “不勞你費心。”

    周珩冷冷回：“再說了，我什麽時候指望過你？”

    周錦華被他的态度氣得火冒三丈：“你以為老子樂意給你收拾那些爛攤子？當初要不是那個姓沈的小姑娘找到我辦公室去，求着我救你你以為你現在還有本事在這跟我叫板？”

    聞言，周珩愣了下，随即擰眉看過去：“她去找過你？”

    與此同時，他的腦子裏突然憑空出現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

    當年他被周錦華撈出來的當天，沈絮就毫無征兆地突然跟他提分手。

    這兩者會不會有什麽聯系……

    有些念頭一旦破土而出，便如藤蔓一般瘋長。

    他有一種預感。

    那個困了他六年的疑問，似乎就馬上要觸碰到答案。

    周珩赤着一雙眼，冷戾的視線死死盯着對面西裝革履的男人，咬牙切齒地問：“你跟她說什麽了？”

    “讓她跟你分開。”

    “讓要是真為了你的前途着想就應該跟你分開！”

    “你當初因為她鬧出多大的事情，我讓你們分開有什麽錯！”

    周珩已經聽不清周錦華後面說的話了，只覺得一瞬間如遭雷擊，像是被定在了原地，久久都未能回過神。

    沈絮吃完年夜飯，不到八點就打車回了博悅瀾灣。

    因為不知道周珩今天幾點回來，到家以後沈絮給周珩發了個微信以後就先去洗澡了，今天下午幫許沅琴做飯弄了一身的油煙味，有些難聞。

    她剛換好睡衣從浴室裏出來，門鈴就響了。

    沈絮下意識擡頭看了一眼時間，還不到九點。

    她笑着走過去開門：“你這麽早就——”

    “回來了”三個字還沒說出口，就被淹沒唇齒間。

    沈絮還沒來得及反應，就已經被用力吻住，緊接着整個人就被周珩推到屋裏，抵在玄關處的牆上。

    他的吻來勢洶洶，帶着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像是在訴說這六年每一個輾轉難眠的夜裏，那些說不出口的思念。

    他捏着她的下巴，撬開齒關，長驅直入。

    吻得沒有半點技巧，舌尖毫無章法得用力掃過她口腔的每一寸，牙齒不斷啃咬厮.磨着她的唇.瓣，像是要将她整個人都吞進肚子裏。

    沈絮吃痛，略微皺了下眉，鼻尖發出細微的聲音。

    許是這一聲讓周珩找回了幾分理智，他漸漸放緩動作，一點一點抽離，依依不舍地放開她的唇.瓣。

    他重重地喘着氣，困獸一般将頭深深埋進她的頸窩裏，滾燙的呼吸灼得人生疼。

    沈絮的呼吸也有些急促，她不知道周珩發生了什麽，緩了幾秒才慢慢把手安撫一般放在他的後腦上。

    半晌，周珩才出聲，嗓音卻啞得不像話：“為什麽不告訴我？”

    他臉上忽然有些濕。

    為什麽不告訴他事實，為什麽要把他蒙在鼓裏獨自承受這一切，任由他恨了她一年又一年。

    沈絮心髒猛地一緊，像是被定在了原地，半晌，她才慢慢閉了閉眼。

    雖然周珩并沒有說是什麽事，但說不清是直覺還是本能，她知道有的事情已經瞞不住了。

    頓了頓，她平靜地說：“告訴你，你不會讓我那樣做。”

    她用力咽下心中酸澀：“我不能讓你因為我毀了前途。”

    男人喉結用力滾了滾，聲音低啞地問她：“還記得你采訪我時問的最後一個問題嗎！”

    往日的記憶一陣一陣在腦海裏閃過。

    ——賽車對你來說意味着什麽？

    ——生命。

    ——你曾經有沒有想要放棄這份職業？

    ——有過

    ——因為想保護一個人。

    于他而言，即便是生命他都願意為她舍棄，更別提什麽所謂的前途。

    沈絮的眼底漸漸濕潤，她用力回抱着周珩，哽咽着說：“我知道，我都知道。”

    也正是因為她什麽都知道，才不能讓周珩真的為了她放棄自己的前途。

    就算是周珩不怪她，她也會怪她自己。

    她不願意讓明珠蒙塵，更不願意讓她愛人的一身本領和雄心壯志無處施展。

    他就應該像上一次她看到的那樣，永遠在屬于他的賽場上意氣風發，讓那首國歌是音他而響徹在異國他鄉的土地上。

    沈絮忍住淚意：“對不起……周珩……對不起……”

    “我真的沒有想到，你會因為我擅自替你做的這個決定，吃那麽多的苦受那麽多的罪……”

    說到這，沈絮的眼淚再也控制不住了，噼裏啪啦地掉下來，嘴裏一直重複着：“對不起……周珩，對不起……”

    不知道在她說到第幾遍的時候，周珩突然用力吻住她的唇。

    沈絮愣了下，眼睫輕輕抖了抖，怔怔地看着他，“你怎麽突然親我……”

    “堵上你的嘴。”

    男人垂下眼簾，額頭用力抵着她的額頭，咬牙切齒，語氣渾的不像話：“你的這些話，老子不愛聽。”

    昏暗的光線下，沈絮緊緊地與他額頭相抵，溫熱的呼吸交纏在一起，鼻尖充斥着都是他的味道。

    她眼底的淚還沒幹，濕漉漉的眸子就那麽一動不動地看着周珩，認真的問：“那你想聽我說什麽？”

    聞言，男人喉結用力滾了下，扶在她腰間的手也忍不住發力，将人更加用力的扣進懷裏。

    他低着頭，抵着交纏的鼻息，像是深陷在泥沼中的困獸，他用力咬着牙，聲音啞得不像話：“說你愛我，說你一輩子再也不離開我。”

    沈絮心髒猛地一顫。

    她忍住眼眶的酸澀，擡起手用拇指指腹一點一點舒展他皺起的眉頭，聲音溫和地乖乖照做：“我愛你周珩，我一輩子都不會再離開你。”

    像是許下承諾，更像是在誦讀少女時代，虔誠的心經。

    而這一句話，像是某種催化劑，瞬間點燃了周珩心中抑制了許久的某顆種子。

    他緊緊把人擁在懷裏，帶着濃濃欲.念用力吻上她的唇。

    沈絮配合地仰着頭，雙手不自覺的緊緊攥着他的衣服，既害怕又不受控制地渴望更多。

    從玄關一路吻到沙發上，周珩的衣服落了一地。

    沈絮被他吻得全身發軟，腦子裏也空白一片，任由他吻着她到沙發上。

    後背貼在柔軟的沙發上的那一刻，沈絮的心髒砰砰砰地亂跳着，她是一個成年人，直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麽。

    那種對未知的東西既害怕又渴望的刺激感，超越了羞恥心。

    如果是周珩……

    只能是周珩……

    男人堅.硬.的.身.軀壓下來，滾.燙的鼻息毫無章法地灑在她鎖骨上，溫熱的唇.瓣在上面溫柔地吻了一下又一下。

    她能感覺到自己的睡衣衣擺正被人推上去，緊接着皮膚上覆蓋下來一陣燙人的溫度。

    她強忍着不發出任何聲音，可整個人卻随着周珩手上游移的動作一陣陣發燙，像是被點燃了。

    直到周珩的手落在睡褲上，沈絮才克制不住地微微顫抖了一下。

    見狀，周珩動作一頓，安撫似的輕輕啄了兩下她的側臉。

    “害怕了？”他聲線微微發啞。

    沈絮沒立刻回答，她抿了抿唇輕輕呼着氣，緩慢地點了點頭，聲音低不可聞：“有一點。”

    聞言，周珩呼吸微沉，喉結用力滾了滾，他垂下眼睫，看着懷裏正用含着霧氣的眼睛看着自己的沈絮，突然覺得自己今天的确是有些沖動了。

    緩了幾秒，他克制着心頭的那股沖動，慢慢幫沈絮把剛剛被他弄皺的衣擺拉下來，遮住已經被他捏得有些泛紅地皮膚。

    溫聲哄着：“害怕那我們就不做了。”

    他聲音像是剛從粗粝的沙石上滾過，帶着淡淡的顆粒感。

    沈絮眼睫輕輕顫了顫，視線落在某處：“那你……”

    周珩輕輕握住她的掌心，聲線清越溫和：“不願意的事情就不去做，從今天開始，你不用再遷就任何人，包括我。”

    他喉結用力滾了下，一邊小心翼翼地幫她整理睡衣，一邊說：“不管什麽時候，即使面對的人是我，也要永遠把你自己放在第一位，懂嗎？”

    沈絮擡起濕潤的眼睫，一雙蘊着霧氣的眼睛倒映着他的影子。

    頓了頓，她似懂非懂地看着他：“那……你呢？”

    男人喉結輕輕滾了下，許諾般虔誠地低下頭注釋着她的眼睛，嗓音低沉缱绻：“我把你放在第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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