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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5章7.30日的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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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章 7.30日的更新

    手順着男人的小臂上滑,沈卿終于意識到:“你是......”

    “喝了點不幹淨的東西。”都到這個時候了,他卻依舊是這種閑散帶笑的語氣。

    慵懶,散漫的。

    像是沒什麽事能讓他放在心上,又像是世間萬物都帶着調笑。

    什麽都沒意思,什麽又都有點意思。

    季言禮撚着沈卿的耳廓,手指往下,拇指指腹壓在她頸後凸出的那個骨頭上,很輕地揉了揉。

    “幫幫忙?”他問話的聲音很輕,但仔細聽就知道,語氣裏根本沒給她反抗的機會。

    聲落,細密的吻從耳後落下來。

    沈卿被季言禮側擁在懷裏,她無意識動了下腿,高跟鞋的鞋跟踢在了季言禮的小腿上。

    男人直接伸手撈住她的腳踝。

    沈卿是那種高挑纖細的身材,将近一米七的個子,偏偏肩膀窄,腕骨也細,就連腳踝也是。

    季言禮捏上去的時候,感覺一只手能握住兩個。

    沈卿的手機早就掉進了沙發的縫隙,那端的段浩識趣地挂斷了電話。

    極溫柔的吻,強勢中卻又很照顧她的感受和情緒。

    說來也是毛病,沈卿在某些方面有着奇怪的任性。

    就比如...

    手心裏忽而一空,季言禮斜靠在沙發上,薄薄的眼皮擡了擡,望過來的眼睛裏帶了點疑問。

    沈卿垂眸看他。

    很神奇,清冷和性感兩詞能如此和諧地出現在同一個人身上。

    窗外灑進來的不僅有月色,還有光怪陸離的霓虹燈。

    粉紫色的燈帶被攪散了從窗戶射進來,掉在男人的側頰,莫名的,讓他看起來又有那麽一點迷人的妖豔。

    沈卿在這樣昏而晃人眼的光線裏眨了下眼睛,突然想,如果有哪一天她真的喜歡上了季言禮,那一定是敗給了他這副皮囊。

    他就這樣聳拉着眼皮看着她,右手把玩着她細長好看的手指:“你當我這婚白結的?”

    吐字輕緩,讓人想到那種美劇裏很壞的,中世紀紳士。

    季言禮想說,念着地方不好不睡你就算了,別的也不給,就過分了。

    然而沈卿才不管他這話裏的調侃和威脅,提着裙子蹬了腳上的高跟鞋就要從季言禮身上下來。

    “我不喜歡,”她語調驕縱,卻驕縱得一點都不讓人煩,“忙活半天我又占不到便宜。”

    她指的需要借用她的手的這件事。

    剛耐着性子逗了沈卿半天,現在季言禮已經忍到了極限。

    他勾着沈卿的腰把人重新帶回來,翻騰着欲.色的眼睛盯着她看了一會兒,啞着嗓子笑道:“誰把你養得這麽嬌貴?”

    “我媽、我爸,”沈卿困了,借着這姿勢歪倒在季言禮肩膀上,半合了眼想要休息,“還有我哥。”

    季言禮是個情緒很少有波動的人,但這會兒聽到沈卿話裏的最後兩個字,他食指動了動,微斂了神色來了句。

    “看來是照顧半個月沒照顧夠。”

    男人聲音很低,沈卿的腦子困而沉,沒大聽清。

    她動了動嘴皮子,嗫嚅着問了句:“什麽?”

    季言禮垂眸,看到沈卿這副快要睡過去的困頓樣,伸手拎了她快掉下去的胳膊想環在自己的腰間,然而下一秒會錯意的沈卿再次把手抽走。

    她下巴搭在季言禮的肩膀上,頭往裏埋了埋,渾身散發着一種“要睡就睡別廢話,但想讓我幫你幹別的,是絕對不可能”的氣質。

    季言禮眸光攏了她這副樣子有兩秒,啞然失笑。

    幾分鐘後,緩了會兒的他抱着沈卿從沙發上站起來,往浴室走去。

    身體突然一輕,沈卿從很淺的睡眠中醒過來。

    她用手背蹭了下眼尾,迷蒙着眼睛:“去哪兒?”

    “洗澡。”沉啞難耐卻清明的男聲。

    人被放在浴室的洗手臺上,季言禮再度撐着臺子吻下來,相比在外間時輕柔的吻,這一次要暴戾熾烈得多。

    沈卿再次被吻到腦子發沉時,聽到季言禮壓着她的唇說,不能碰,又不給摸,親總要親回來本。

    ......

    沈卿來荊北這天時恒湫剛好出院。

    連着小半個月都呆在醫院,公司裏有一大堆事情等着時恒湫處理。

    但時恒湫從醫院出來,沒去公司,而是先回了趟家。

    文園路的老房子,沈卿父母還在的時候,他們四個就住在這邊。

    一年前父母去世,沈卿便找理由搬了出去。

    時恒湫知道是為什麽。

    從小住到大的院子,承載了太多的記憶,一草一木或者是一個磚頭都能讓沈卿想起父母還在的時候。

    沈卿搬家前特意問了時恒湫,問他要不要也另外再找個房子,時恒湫拒絕了,說住在老宅就挺好的。

    他說住習慣了,再搬麻煩。

    其實真正的原因,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只要是在淮洲,每天從公司回來,時恒湫一定會回這裏住。

    偌大的房子,即使再空,他也覺得只有住在這兒,他們才從未長大,而她也一直都是永遠會呆在他身邊的那個妹妹。

    時恒湫把車停在院子裏,繞過房子前的噴泉往裏走,推開門上了二樓,他沒着急回房間,而是在二樓樓梯口靜靜地站了會兒,轉身去了左側盡頭,沈卿的卧室。

    從小嬌到大的姑娘,衣服和包這些東西多到好多甚至都沒有上過身。

    沈卿搬家的時候東西沒拿完,剩在老宅了不少。

    偶爾回來住,也方便。

    沈卿的卧室在走廊的最西側,傍晚這個時間,霞光染紅天邊,從窗外灑進來,抖落在時恒湫的腳邊。

    他的肩上還纏着紗布,身上穿了件寬松的米白色線衫。

    落日的餘晖染在上面,為他籠了層極溫暖的顏色。

    時恒湫手按在門把上,推門走了進去。

    沈卿的房間很整潔,家裏的阿姨每天都有打掃,即使沈卿前一天真的回來,第二天也會被收拾得像好久沒住過人的樣子。

    時恒湫垂手站在門口,幾秒後擡步走過去,拉開了靠牆一側的衣櫃。

    這間卧室有衣帽間,那裏大多放的是沈卿不常穿的衣服。

    但這衣櫃裏的不一樣,都是沈卿平日裏常穿或者穿過多次的。

    而且有一點沈卿一定不知道。

    這裏的衣服是時恒湫挑了幫她挂在這兒的。

    暮色漸暗,窗外投進來的亮光越來越少,整間屋子只亮了一盞床頭燈。

    時恒湫的手從面前的一排衣服上撥過去。

    從禮服到平日裏穿的衣服再到睡衣,指尖觸到這些衣服的布料時,仿佛能摸到還殘留在上面的體溫。

    時恒湫把這些衣服一件件拿出來,再一件件挂進去。

    沒人知道,在很多夜深人靜,無人的夜晚,時恒湫都會走到這裏,默不作聲地重複這個動作。

    他做這動作時總是很慢,像是帶了壓抑的虔誠。

    好像只有這樣,才能克制那些洶湧往外,明明快要把他淹死,他卻只字都不能提的情緒。

    把衣服挂好時,時恒湫回房間沖了澡,從浴室出來接到了羅岩的電話。

    “找到了當年相關人員的侄子,他說了些當時的情況,但大多都是這一年裏我們所收集到的,只有一件......”

    羅岩停頓了一下。

    時恒湫站在浴室的門口,望着卧室一角:“說。”

    “他的侄子說參與那件事情的好像不只有季家,和裴窦兩家也有瓜葛,”羅岩猶豫了一下,“這件事情要不要告訴沈卿小姐?”

    羅岩在成為時恒湫的助理之前,做過沈家父親的下屬一年。

    所以在忠于時恒湫的同時,他對沈家的其它人也有服從的感情。

    時恒湫目光定定地落在角落的一個櫃子上。

    手機開的是免提,時恒湫垂眼便能看到屏幕上彈出的消息。

    他半個小時前問沈卿在哪裏,沈卿這會兒才回他。

    沈卿:[在季言禮這兒。]

    沈卿:[正好來荊北,晚上和他一起吃飯]

    兩秒後,時恒湫的視線不着痕跡地從那條消息上擡起來,回聽筒那端的羅岩:“先不跟她說。”

    挂了電話,時恒湫沒動,往右靠在了浴室的玻璃門上。

    他半垂着頭,任由前額的頭發耷下來,遮在眼前,下颚骨上的刮痕早就長好了,但隐約還能看到淺紅色的痕跡,大約要再長一段時間,才能完全消去。

    時恒湫的目光再次落到兩分鐘前被他注視着的那個櫃子。

    漆黑的瞳仁在這一刻微不可查地柔和了一些,點了些平日裏不常有的暖色。

    那個櫃子帶鎖,最下層放了一個盒子,盒子裏裝的是沈卿從小到大這麽多年一些零碎的東西。

    有她已經不用的發圈,印有她名字的卡通印章和她最喜歡的鉛筆,初中被老師沒收又買了一次漫畫書,大學的校徽......好多她記得或者不記得,随手亂扔的小東西,被時恒湫收起來放在了那個盒子裏。

    肩膀的傷還是疼,時恒湫單手扶了下肩,往前兩步,把毛巾丢在床頭櫃,靠着床坐在了地上。

    他仰頭,注視着吊頂的燈。

    明亮的燈光,被水晶柱反射後四散,讓時恒湫覺得眼睛有輕微的酸脹感。

    時恒湫突然想起一年前,病房裏是被搶救的沈家父母,病房外是并肩站着的他和沈卿兩個。

    沈卿當時失神地望着他:“哥,你永遠都是我的家人,永遠都不會離開我對吧?”

    剛23歲的女孩兒,眼睛微紅,重複着:“我只有你了,哥哥。”

    時恒湫眼皮微動,無所顧忌地和那刺眼的光線對視。

    他輕咽了一下嗓子,突然在心裏問。

    我可以永遠都不離開你。

    而你呢,沈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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