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还没有满一个月。”余敏按着她靠在床上，十分紧张：“你别乱动了，医生说你情绪起伏太大，胎像不稳，必须得卧床休息。”
钱玥不可置信：“可是，我月经才完了几天。”
余敏也不太懂。
“医生检查出来的肯定没问题，你好好听话。”
钱玥低头，轻柔的抚摸了肚子。
许久，她抬起头，表情迟疑不决：“他……”
“刘哥已经走了。”
闻言，余敏了然，她脸色一肃：“你不在，我用你的指纹给手机解锁，在通讯录里找到了你公公的电话，打给了他，他现在在处理后事，拜托我好好照顾你。”
钱玥不喜不悲：“哦。”
余敏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空气陷入了尴尬的凝固。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钱玥的声音响起：“刘滢呢？”
余敏：“？”
但她口中回答：“不知道。当时你晕倒了，我忙着照顾你，等有空就没有看到她了，估计是回去了吧。”
刘洋扬死了。
刘成知道他出轨刘滢，还在外面有了一个私生子的事情吗？
刘成是刘洋扬的父亲。
白手起家，和柏丹峰关系很好。她也见过几面，看着是个和气慈祥的人。
钱玥点了点头，表情有些深沉，让人看不清她眼底的情绪。
余敏没多想，突然想起什么，问道：“钱玥姐，因为没和你商量，我还没有把刘哥的事情告诉钱叔叔和汤阿姨，你看需不需要通知他们？”
“我来通知吧。”钱玥皱眉，出声道：“纸包不住火，他们早晚得知道。”
余敏微微点头。
半个小时。
钱军和汤丽风尘仆仆的走了过来，两个人脸色都很差，汤丽更是眼睛都哭得红肿了。
见到钱玥，她流又止不住：“玥玥，究竟发生了什么？洋扬他，他怎么就这么没了……”
看到汤丽，钱玥也忍不住哭出声：“妈！”
母女二人抱头通红。
钱军是个大男人，做不出嚎啕大哭的样子，但还是憋不住，偷偷的抹眼泪。
过了十分钟，见两人还止不住，余敏硬着头皮开口：“钱玥姐，你节哀，小心肚子里的孩子。”
这话一出。
钱军失声：“孩子？”
汤丽睁大了眼睛：“玥玥，你怀孕了？！”
余敏简单解释：“刚才钱玥姐悲伤过度晕倒了，医生检查发现她怀孕一个月了，有小产迹象，让她好好休养，不要情绪起伏太大。”
听完，汤丽夫妻顿时紧张起来。
钱军：“闺女，你没事儿吧？”
汤丽上下打量：“别哭了，孩子要紧，洋扬已经没了，你可别把自己身体弄坏了。”
钱玥也想起了肚子里的孩子，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心情。
“爸妈，你们不用担心，我会注意的。”
说完，她看向余敏：“敏敏，我公公现在在哪儿？”
余敏答：“停尸间。”
“爸妈，你们去看看我公公吧，替我安慰安慰他。”
钱军立马答：“我去就行了，让你妈在这儿陪着你。”
汤丽附和：“你爸说得对。”
钱玥点头答应：“那好，爸，你多劝劝公公。”
“唉～”
钱军重重点头：“你放心，我会的。白发人送黑发人，真的肝肠寸断呀！”
他转身离开了病房。
钱玥想起了女儿，神情紧张了起来：“妈，呦呦呢？”
“别担心。”
汤丽解释：“我把呦呦放在隔壁吴奶奶家里了。”
钱玥脸色一松。
他们家和吴奶奶家是几十年的老邻居了，吴奶奶看着钱玥长大，把她当自家亲孙女一样。
当晚。
刘成联系了殡/仪公司把刘洋扬拉走。
钱玥得知，在所有人的反对下，毅然决然的出院。
刘家别墅。
刘成见到她，眼神十分复杂。
他听医生说了，钱玥主动放弃抢救，但是他也怪不了他。
洋扬伤得太重了。
他救不回来了，长痛不如短痛。
但说实话，他心里还是有些埋怨，不过，在听说儿媳怀孕那一刻，消散了大半。
虽然自己是洋扬的父亲，但是儿媳对洋扬的爱不一定比自己少。
他想了很多，在现实世界不过一瞬间罢了。
刘成略带不赞同：“怎么回来了，医生不是让你住两天院吗？”
钱玥笑容惨白。
“爸，我已经没事儿了。”
刘成看着她难看的脸色，暗暗摇了摇头，也没有多劝。
钱玥犹豫了许久，像是下定了决心：“爸，我想和你说件事儿。”
刘成有些意外：“什么事儿？”
钱玥缓慢又坚定的说道：“扬哥生前和我说过，希望死后火葬，把他的骨灰放回老家祖坟，挨着婆婆。”
刘成瞳孔地震，接着，他神情恍惚，许久，才默默点了点头：“既然这是他的遗愿，我们自然要按照他说的去办。”
钱玥又道：“爸，干脆，直接回老家办丧/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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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成自然不会反对。
连夜，安排殡/仪/车，并且打电话给老家的人让他们帮忙联系好办白事儿的。
刘成的老家在山里。
距离江华县得有100多公里，又弯曲又陡峭，余敏原本不打算一起去，可是汤丽私下拜托她跟着一起，能和钱玥多说说话。
她自己还得照顾呦呦，实在抽不出手来。
余敏拒绝不了。
于是，答应了下来。
车是5号的凌晨6点出发，现在才晚上10点，来得及。
“汤姨，我先回家准备点儿换洗衣服啥的。”
“好。”
她直接开车回了知青办。
此刻，已经晚上11点了。
隔壁刘凤的房间暗了下来，估计是睡了。她犹豫了一下，看向章烨的房间，走过去，在窗边低声喊道：“章烨，章烨～”
屋内。
章烨恍惚间听到余敏的声音，在喊自己，下意识以为是在做梦。
可一直不间断……
他猛地睁开眼，余敏的声音清晰传来：“章烨，你在吗？”
他立马回道：“在。”
同时，掀开了被子大步走过去开了门，他挨得很近，两个人的胳膊都碰到了一起，心里微动，面上语气淡然道：“这么晚了，有什么要紧事儿吗？”
“嗯。”
余敏没注意这些，开门见山：“我一个朋友家里出了点事儿，我得请几天假，麻烦你帮我和校长说一声。”
章烨关心道：“什么事儿？需要我帮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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