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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610章 画像同人
    暮色四合,最后一缕残阳如血,染红了姜家古宅的飞檐翘角。

    季雨清方才逃离的庭院内,枯叶打着旋儿落在青石板上。

    发出沙沙轻响,仿佛在窃窃私语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天忍王负手立于祭坛前,军甲下摆在微风中轻轻摆动。

    那张很容易被忽视的脸转向身旁的黑袍人,声音温和依旧:

    “祭坛仪式进展如何?季雨清逃了,会不会坏了大事?”

    其中一名黑袍人佝偻着背,双手不安地绞在一起。

    抬头望了眼祭坛中央悬浮在黑洞上方的女子。

    不知何时,女子双目紧闭起来,乌黑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在无形的力量中轻轻飘动。

    “不确定…”

    黑袍人声音有些发颤,似乎在忌惮什么。

    “但按常理,应该影响不了上古秘术…”

    像是解释,也像是在自我安慰。

    “应该?”

    天忍王喃喃一声,嘴角起了一丝笑意。

    “如此最好,还真怕…”

    话音未落,一阵寒风突然席卷庭院。

    枯叶腾空而起,在半空中形成一道旋涡。

    天忍王猛地转身,军甲哗啦作响。

    仅存的五名黑袍人齐齐后退一步,彼此交换着惊恐的眼神。

    风中,一道白影由远及近。

    踏叶而来,每一步都仿佛踩在无形的阶梯上。

    一身素白长袍,衣袂翻飞如云,银白长发用一根玉簪松松挽起,几缕发丝垂落在肩头。

    最令人惊异的是他的面容,看似三十出头,却有着一双看尽沧桑的眼眸。

    周身气息中正平和,但却隐隐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阴冷。

    就像深秋午后的阳光,温暖中暗藏寒意。

    当看清来人面容时,黑袍人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双膝一软,"扑通"跪倒在地,额头重重磕在青石板上。

    “主...主上!”

    声音发抖,几乎不成语调。

    天忍王浑身一僵,脸色微变。

    转向白衣人,右手按在胸前,开口道:

    “见过前辈…”

    白衣人轻轻落在庭院中央,足尖点地时竟未惊起一片落叶。

    环视四周,目光在每个人身上短暂停留,最后落在跪伏在地的黑袍人身上。

    “起来吧…”

    声音温润如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黑袍人颤抖着抬头,却不敢直视白衣人的眼睛:

    “主上恕罪,属下办事不力,让季雨清闯入了禁地…”

    白衣人微微抬手,黑袍人的话戛然而止,仿佛被人扼住了喉咙。

    白衣人没有多言,只是缓步走向祭坛。

    步伐轻盈优雅,却在青石板上留下一串浅浅的脚印。

    那脚印周围,竟凝结出一层薄薄的冰霜。

    不是冷,而是阴。

    天忍王悄悄放下手臂,同时朝着提安土等人使了个眼色,震天吼瞬间安静了下来。

    归蝶王偷眼看向白衣人的背影,心中惊疑不定。

    白衣人并未理会几人的反应,来到祭坛边缘,抬头望向悬浮在黑洞上方的女子。

    当看见女子的那一刻,脸上的温文尔雅出现了些许变化。

    眼神变了。

    如同万年寒冰突然被春风拂过,流露出难以掩饰的温柔与眷恋。

    “等着,快了…”

    轻声说着,伸手想要触碰女子的面颊,却在即将接触时停住了。

    指尖微微颤抖,眼中闪过一丝痛楚。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祭坛上的女子睫毛轻颤,竟缓缓睁开了眼睛!

    与之前望向季雨清时完全不同。

    那是一双如秋水般清澈的眼眸,却空洞无神,仿佛透过白衣人看向遥远的虚空。

    “不...不可能…”

    黑袍人惊恐大叫,再次跪倒在地,额头抵着冰冷的石板。

    “主上饶命!仪式尚未完成,她不该醒来的!属下罪该万死!”

    很显然,方才女子望向季雨清的那一眼,他们并未瞧见。

    其余四名黑袍人也纷纷跪下,浑身发抖如筛糠。

    其中一人甚至失禁,淡黄色液体在黑袍下蔓延开来,空气中顿时弥漫着一股骚臭味。

    白衣人却恍若未闻。

    专注地望着女子,眼中情绪复杂得令人心碎。

    轻轻抚过女子的长发,动作温柔得如同对待易碎的瓷器。

    “没关系…”

    男子低声道,声音轻得只有女子能听见。

    “再等等,很快...很快就能结束了…”

    女子空洞的目光似乎聚焦了一瞬,嘴唇微动,却未发出声音。

    睫毛一动,又缓缓闭了起来。

    白衣人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随即又被深沉的悲伤取代。

    黑袍人仍在不住地磕头求饶,额头已经渗出血丝。

    天忍王几人也大气不敢出,小心在旁边看着。

    庭院内一片死寂,只有风吹过枯枝的呜咽声。

    白衣人终于转过身来,脸上恢复了那副温文尔雅的表情。

    看向黑袍人,轻声道:

    “不必如此,意外总是难免的…”

    黑袍人不可置信地抬头,眼中满是恐惧与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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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太了解这位主上了,越是平静,背后的风暴可能越可怕。

    “主上...您不惩罚我们?”

    黑袍人声音嘶哑,带着浓浓的恐惧。

    白衣人微微一笑,那笑容如沐春风,却让在场所有人脊背发凉:

    “以后小心便是…”

    说罢,抬手一挥,动作优雅如抚琴。

    祭坛上的女子身形逐渐下沉,最终消失在黑洞之中。

    黑洞随即闭合,祭坛恢复平静,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过。

    白衣人走下祭坛,目光扫过庭院的一草一木,眼中浮现出怀念之色。

    “跟我来…”

    说着,抬腿朝着里面主屋走去,步伐从容不迫。

    天忍王等人连忙起身跟上,却始终保持着三步的距离,不敢逾越。

    主屋的门扉半开,里面光线昏暗。

    白衣人伸手推开门,陈旧的门轴发出"吱呀"一声响,像是久违的问候。

    尘埃在斜射进来的光线中飞舞,如同无数细小的生命在雀跃。

    屋内陈设简朴,却处处透着古意。

    一张紫檀木案几上摆放着文房四宝,砚台中的墨早已干涸。

    墙上挂着几幅山水画,笔法苍劲有力。

    最引人注目的是正对大门的主位后墙上,悬挂着一幅等人高的画像。

    画像中是一位中年男子,一袭青衫,面容清癯,眉目间透着儒雅与威严。

    最奇特的是他的眼睛,一黑一蓝,异色双瞳在画师的妙笔下栩栩如生,仿佛能看透人心。

    白衣人在主位前驻足,仰头望着画像,久久不语。

    天忍王等人站在门口,不敢打扰。

    庭院里一片寂静,连风声都停了,似乎整个天地都在等待什么。

    终于,白衣人缓缓转身,坐上了主位。

    就在他落座的瞬间,屋内的烛火无风自动,齐齐亮起。

    昏黄的光线照亮了他的面容,那张脸,竟与墙上的画像一模一样!

    同样的轮廓,同样的异色双瞳,甚至连眉间那道浅浅的疤痕都分毫不差!

    天忍王倒吸一口冷气,不由自主后退半步。

    白衣人轻轻抚摸着座椅扶手,眼中流露出一丝怀念与伤感。

    “多少年了…”

    轻声自语,“终于...回来了…”

    屋外,暮色彻底褪去,一轮血月悄然升起,将姜家古宅笼罩在一片妖异的红光中。

    祭坛方向,隐约传来女子的啜泣声,如泣如诉,随风飘散在夜色里。

    血月高悬,将主屋内的阴影拉得狭长扭曲。

    烛火在诡异的月光下显得格外微弱,仿佛随时会被黑暗吞噬。

    白衣人坐在主位上,异色双瞳在烛光映照下闪烁着妖异的光芒。

    “进来吧。”

    轻声说着,声音如同夜风拂过枯叶。

    天忍王犹豫片刻,终究还是迈步进屋。

    屋内陈设古朴,处处透着岁月的痕迹。

    早已干涸的茶具,灰尘覆盖的表面有几个清晰的指印,显然是白衣人方才留下的。

    墙上除了那幅画像外,还挂着一面残破的姜家旗帜,黑底金纹,中央绣着一朵盛开的曼陀罗花。

    “坐…”

    白衣人抬手示意。

    天忍王在左侧首位坐下,安土等人则等在外面。

    “来这里什么事儿…”

    白衣人说着,轻轻弹了弹椅子扶手上的灰。

    “前辈…”

    天忍王斟酌着开口道:

    “诸国联军如今已逼近南昭边境,但南昭放弃太华山,准备背水一战,联军远征日久,军心恐怕…”

    男子微微一笑,抬手打断了天忍王的话。

    手指修长苍白,指甲呈现出不健康的青灰色,像是久病之人的手。

    “军心不稳?”

    轻声重复,语气中带着几分玩味。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说着,屋外突然刮起一阵阴风,吹得窗棂"咯吱"作响。

    几片枯叶从门缝中钻入,打着旋儿落在天忍王脚边。

    男子的目光追随着那片落叶,眼神逐渐变得幽深。

    “几百年前,姜家满门被灭,血流成河…”

    声音平静得可怕,仿佛一切都与自己无关。

    “但有一个人活了下来,很侥幸的活了下来,然后无能为力的看着亲人一个个倒下…”

    说到这里,抬手轻抚茶几上的一个凹痕,那形状像极了刀剑劈砍留下的痕迹。

    烛火突然摇曳,将男子的影子投在墙上,扭曲变形如同鬼魅。

    “对亡魂亡灵和死亡的感悟,天下无人能出姜家之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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