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玖璃在神殿开放之前便找到了祭司跟前。

    昨晚的散步很成功，她将城镇的角角落落都逛了个遍，发现这个处于极北之地的城镇居然有一套完整且崭新的地下排水系统。

    这种东西在这里根本是毫无用武之地的，能够出现只能是祂的刻意安排。

    排水系统的沟渠并不算太宽敞，但是却有规律地在整个城镇的地下游走，而下水口却少得可怜，这样正好减少了将它改造成供热系统时的热量丧失。

    更准确说，这像是低科技树条件下，故意设计成供热系统模样的排水系统，是为她特意准备的。

    昨晚她探测了一下，神殿之下有这地下沟渠最宽且深的一段，像极了一个巨大的储热池，想必地热能也在这之下。

    不过既然是在神殿动土，还是知会一下这里管事的人比较合适。

    祭司对她这么快再次出现感到了几分惊讶：“您这么快便有新的答案了吗？”

    “正是，”玖璃露出志在必得的目光，“不过展现神迹之前，希望得到您的许可。”

    老者面露疑惑：“您需要我做什么？”

    “正殿有地下室吗？”

    “有。”

    “那就更好办了。您若是允许我对地下室的布局做一些小小的改动的话，我们一同去那里见证一下神迹如何？”

    ………………

    也不知是不是有人走漏了一点风声，神殿人员还没找到常年不用的地下室钥匙时，周围便再次围绕起了一圈人墙。

    有见证人对玖璃快速增加信徒的计划来说是件好事，她乐见其成。

    等用钥匙将锁打开，玖璃看清正殿地下的空间并不算大，一段不长的楼梯下去后，只有个不过两三米见方的空间，高度只比成年男子高一点，碰上蒂尼博这种特别高的，还需要勾腿弯腰低头。

    玖璃掌着一盏蜡烛提灯，边探着空气边领着祭司向下走。

    人墙由周围聚拢，在入口处围了个两三层。

    地下室只零星地堆积着一点木板木条，容下他们两人还很是空旷。玖璃将提灯放到较高的一处木板上，自己则拿起一根顺手的木棍，轻轻敲击地面。

    她每敲击一下，地面便发出厚实而沉闷的声响，直到突然一瞬间，她找到了发出声音格外清脆响亮的位置。

    她眼前一亮，在木棍的汇聚了神力，再次敲下去时，那一处地面扬起尘烟，出现了一处约一人宽直径的接近圆形的洞口。

    玖璃拿提灯向下放了放，隐约可以看见地下空间的风格与昨夜探城镇时发现的排水沟渠看起来差不多。

    果然找对地方了。

    “您在上面稍等片刻。”她说完放下提灯，喊来了蒂尼博。

    他将早就准备好的绳子递给玖璃，一头由他抓着，另一头则系在玖璃腰间。

    完成这些准备，她拿起提灯纵身跳了下去，近乎封闭的狭小空间传来她落地的回响。

    按照世界法则的风格，这里一定是最接近的位置。

    “木棍给我。”玖璃抬头向上说，她刚刚使用过的木棍从洞口落下，恰好落在她脚边。

    俯身捡起时，还能感受到上面有微弱的黑暗神神力残留。

    “他怕砸到您？”系统发出疑惑。

    玖璃笑了笑，感慨道：“看来他的意识那时就醒了。”

    “什么？”

    “救密斯泰尔时，我的神力与他的神力碰撞后发生了不寻常的冲击，他这是怕我力量恢复得不够啊。”

    这位黑暗神明明这么聪明，可笑却被世界法则加了个愚蠢的想不做准备就吞并世界的人设。

    玖璃一边与系统对话一边探寻着下方土地的薄弱处，而后她高高举起木棍，直直向下砸去，在其接触地面的瞬间，将自己的神力倾注其上。

    二人的神力相遇，再起发生猛烈的冲击，木棍承受不住这份冲击碎裂成数节，地面向下方快速裂开，却并未波及到周边。

    裂开的缝隙间弥散出有些呛人的气体，很快有水流往上溢出，时不时在缝隙口炸开几个泡泡。

    “咳咳。”玖璃被熏得开不了口，拉了拉绳示意将她拉上去。

    若不是被人围观，她倒更乐意自己飞上去。

    这个泉眼怕不是紧紧挨着什么地下岩浆，气味也太浓了，有点超出她的想象。

    上到地下室中，她大口呼吸了两口，边解绳子边开口向祭司解释道：“下面那处链接着整个城镇的排水系统，反过来说，这个根本用不上的排水系统可以作为城镇供热系统。不到一天时间就能看到效果了。这便是我找到的无相之火。”

    “可这不是水吗？”向来慈爱的老祭司感觉自己脑子有些不够用了。

    “眼睛所见的水只是媒介，既然是无相之火，自然是没有实体的。”玖璃解释道。

    当然，所谓的没有实体也不尽然，只能说这能量确实没有实体，看不见摸不着，但是加热这些水的能量却是来自更深处炙热滚烫的岩浆。

    “……”祭司沉默片刻，似是在思索其中的合理性，过了一会儿他似乎是放弃了思考，郑重地开口：“我无法评判，但若是二位对这个答案满意，不妨直接去圣物处试试，一切交由圣物裁决。”

    “你开什么玩笑呢？”蒂尼博压低声音愤怒道。

    让他们把裁决权交给那个躲在幕后玩弄二人命运的世界法则？

    玖璃向前一步，起右手，用手背轻轻敲了敲蒂尼博的胸膛，示意他不要着急。而后，她看着祭司说：“好，您带路吧。”

    蒂尼博欲言又止，黑着脸跟在玖璃身后。

    这圣物的厉害劲她应当见识过了，居然还如此轻率？不知该说她大胆还是豁达。

    突然，玖璃回头看向他，二人四目相对。

    她轻声开口安慰：“放宽心，我有把握。”

    他不清楚世界法则的态度，玖璃却清楚得很，这也是她敢大胆进行这些举动的原由。

    她不知道世界法则给蒂尼博确定的通关路径是什么，但至少不是解除力量的封印，否则他早就该见到祂了，而不是在自己身边消磨时间企图见到祂。

    但于她而言，收集信徒、解除封印是一件世界法则觉得“对”的事情。只要她在做“对”的事情，那么定然就会如同之前一样，顺着“对”的方向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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