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沈韵水知道皮特在做‘福寿膏’的生意后，恨不能活撕了他的皮!
这个畜生，把宋佳悦作践成了这个样子!宋佳悦脸上的伤只怕也是他打的!
“你和宋佳悦很要好？”
“谈不上要好，只是在一起念过书。”
“那你为什么要帮她？”
“那督军又为什么要暗中保护那些，为北洋政府所不容的爱国志士？我们的初衷相同，目的，亦相符!”
贺晋之开怀大笑“我倒不知道，我的夫人，还有于少保1一般的志向风骨!”
沈韵水亦笑之“督军，亦有田单2之才!”
两人迅速制定了以宋佳悦为铒，皮特为鱼的作战计划!
可是谁来做接近宋佳悦的人呢？显然，贺晋之与沈韵水都不合适!
程廷山推荐了一个人，他的堂弟，程汉升!
沈韵水这才知道，程汉升竟是程廷山的堂弟!
这是程汉升入伍以来，收到的第一个任务，他极其认真，知道接触对象是宋佳悦后，他还有些忐忑。
‘面对宋佳悦这样蛮横的大小姐，他能顺利完成任务吗？’
程汉升听从程廷山‘攻心为上’的建议，连夜买了各种研究女人心理的书恶补。
甚至不惜向那些老兵油子请教，他们还以为程汉升是开窍了，纷纷说起自己的‘光辉历史’来，听的程汉升面红耳赤!
很快，在程汉升的努力下，他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机会!
当天夜里，宋佳悦踉踉跄跄的走在街上。
皮特这个狗娘养的，引诱她吸食鸦片，自己却分毫不沾! 现在她的毒瘾越来越重，根本就戒不掉!
皮特还有那方面的嗜好，兴致来了根本就是个变态，以前她还能推拒，可现在染上了鸦片，她根本就没有拒绝的权利。
只要她敢说个不字，他就会故意拿出鸦片，惹她犯瘾! 然后再让自己像一只狗一样对他摇尾乞怜，任由他摆布!
她恨毒了皮特，更厌恶这样的自己，可她却没有任何办法!
她自杀两次都被救回来了，皮特打的一次比一次狠，说她只是个下贱的玩物，没有选择生死的权利!
熟悉的眩晕感再次传来，宋佳悦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她需要鸦片!’
迎面走近一个醉汉拦住她的去路“呦，谁家的姑娘也喝醉了？走，跟哥哥玩玩去!”
宋佳悦急于摆脱，推搡的很厉害。
一个巴掌扇下来，“他妈的臭婊子，装什么装？”双手开始在她身上乱摸起来。
这一巴掌彻底激发宋佳悦压抑已久的怒火，通红的双眼死死盯着醉汉，像是盯着濒死的猎物!
宋佳悦任由醉汉作威作福放松警惕，从手包里摸出一把匕首，冲着醉汉的眼睛就刺了过去!
“啊！——”醉汉捂着眼睛哀嚎。
宋佳悦把他推倒在地上，一刀又一刀麻木的捅着。
“狗杂碎，你他娘的什么东西？也敢打我，我一根头发丝都比你金贵，你他娘的凭什么打我？”
“凭你长得丑？还是凭你现在这一坨烂肉!”直到宋佳悦累了才停下来，她浑身已经被血浸透。
宋佳悦没有鸦片缓解，开始疯狂的撕扯自己的头发、衣服，用来发泄那几乎要将她吞噬的窒息感!
宋佳悦缓缓平静下来，神智清醒的那一刻，看见身下有一个被捅的像蜂窝的尸体，她手里还有个滴着血的匕首，宋佳悦尖叫着把匕首扔的远远的!
程汉升何曾见过这么疯狂的宋佳悦，他转身想逃又生生停住脚步。
程汉升狠狠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程汉升，你这是逃兵行为!’
宋佳悦茫然无措的蹲在路上，满脑子都是‘她杀人了!’。
此时她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宋佳悦却抽不出半点心神去整理。
一件外套披在她身上，宋佳悦下意识的瑟缩，皮特把她打的遍体鳞伤之后，也会给她披上外套!
宋佳悦等了一会，却并没有记忆里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温柔抚摸。
她抬头，看到了一张明朗、阳光，尚有些青涩的脸庞!
温暖的手掌将她扶起，“你还能走吗？”
这是宋佳悦这辈子，听到的最美妙的声音。
发觉面前人有些眼熟，待认出来人是程汉升时，空洞的无助瞬间压垮了她向来强烈的羞耻心“程汉升，我杀人了!我杀人了!”
“你别怕，这种人死有余辜，别怕，我帮你!”
程汉升发现宋佳悦的腿一直在打抖，有些结巴的问“你，你介意我抱你吗？”
“你别误会，巡逻队很快会来，我们不能在这里久留!”
宋佳悦木木的摇头，程汉升轻轻用些力宋佳悦就落到了他怀里，程汉升这才发觉宋佳悦瘦的可怕。
离远了看只觉得她瘦弱，可没想到她竟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
程汉升把宋佳悦包裹的严严实实，抱她进了宾馆，轻轻放下宋佳悦。
宋佳悦正觉尴尬，程汉升慌忙开口“你等等!”便匆匆忙忙跑了出去。
过了十多分钟，程汉升喘着粗气进来，手里提了大大小小三四个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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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是赶紧洗漱一下吧？这是新衣服，可能不太合身，你将就一下。”
程汉升把手里的袋子放在床上就跑，片刻后又跑回来关门，轻手轻脚的生怕吵到宋佳悦似的。
宋佳悦怔怔看着随流水淌去地漏的丝丝红色，癫狂的自己浮现在脑海，卑微的、糜烂的，都让她发自内心的厌恶!
赤脚走到镜前，里面的女人让她几乎认不出来半丝从前的影子。
眼眶凹陷，面色蜡黄，青青紫紫的伤遍布全身，她的出身不知比普通人好了多少，怎么就一步步变成了这个人不人、鬼不鬼样子!
宋佳悦正呆呆坐在床上，门下被塞进一张纸。
‘我已经把尸体处理好了，事件会被定性成互殴，你别害怕!’
宋佳悦匆匆扫过，慌忙拉开门，门外已是空空如也!
眼角有些濡湿，宋佳悦看看静谧、长冗的走廊，忽然联想起皮特家里那长长的暗室，恐惧瞬间将她吞没，她慌忙将门锁上，把自己紧紧裹在被子里!
程汉升的房间就在对面，透过猫眼他能清楚的看见宋佳悦的表情，由感激、欣喜迅速变成恐慌。
肆意鲜活的宋佳悦变成如今的样子，他由衷惋惜。
宋佳悦回到法租界，不出意外的挨了一顿毒打!
“一夜未归的贱人，跑哪浪去了？衣服呢？衣服怎么换了？”
哪怕宋佳悦解释的多么天衣无缝，皮特依然不肯停手!
他只是要找一个殴打宋佳悦的借口!和宋佳悦做了什么没有关系!
宋佳悦也看透了这点，愤恨的怒火在眼底燃烧，她却不敢让皮特发现，借着格挡的手臂，遮住眼底的星星火光!
1于少保: 明朝名臣，命运之子，于谦。
2田 单: （dān）齐国名将，挽齐国于灭国之际，收复七十余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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