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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3章 与其追马不如种草
    周三傍晚,说好要来的台风,像是要放深圳鸽子。

    周二早上,各媒体已经预报台风,截止到周三傍晚,只是,起了那么点小风,下了那么点小雨。

    这天,放鸽子的,还有阿瑜,阿炳约他,沟通产品相关事宜,阿瑜答应 ,中途有事。

    凤凰楼大堂,阿婉、阿炳、阿湘吃着粤菜。

    阿炳电话响。

    阿炳:"不好意思,接个电话"。

    对方:"在哪?"。

    阿炳:"福田"。

    对方:"找你见个面"。

    阿炳:"今晚可能有台风"。

    对方:"没有台风,我还不来找你呢"。

    阿炳:"和朋友在华强北,多久能到?"。

    对方:"不说地方,我哪知道"。

    阿炳:"凤凰楼"。

    对方:"二十分钟"。

    阿炳电话挂了,阿湘的电话响了。

    阿湘挂了电话,说:"不好意思,有点事情,要先走"。

    阿炳起身送阿湘,两人边走边聊,凤凰楼门口,两人又抽了根烟,不知道,聊了些什么,阿炳回酒楼。

    阿婉:"原来做律师这么忙"。

    阿炳:"以为都像你"。

    阿婉:"就今天闲点,上午,接阿蓉几个电话,阿娇和阿环,交接工作,我和阿娇交接工作,下午,处理东莞项目验收,催财务提成发放"。

    阿炳继续吃菜:"某些人,好像是在自己表扬自己"。

    阿婉:"你管不着"。

    阿炳:"东莞项目验收,怎么样?"。

    阿婉:"不仅通过,客户非常满意,买一送二,赠送了两个方案"。

    阿炳:"说来听听"。

    阿婉:"第一个方案,花若盛开,蝴蝶自来,配图是蝴蝶花心采蜜,朦胧绿色调,蝴蝶是红里透黑"。

    阿炳:"这不是穆帆的句子吗?会不会侵权"。

    阿婉:"当然不会,有一个字的改动啊"。

    阿炳:"我要是穆帆,知道你们,把七个字卖了一百万,送你们吃官司"。

    阿婉不吭声。

    有人真敢买,有人真敢卖。

    阿炳:"方案二呢"。

    阿婉:"与其追马,不如种草"。

    阿炳:"阿美,人才难得,很贴切"。

    阿婉:"配图是,草原群马食草,风吹草低,牧民换成了草农,默默种草"。

    阿炳:"有点意思,方案三呢?"。

    阿婉:"前两个方案合并,草原上开出美丽的花,群马食草,蝴蝶采蜜,草农种草,花农种花"。

    阿炳:"画意传媒,真是将星云集,以前,我低估阿欣和阿美了"。

    阿婉不吭声。

    阿炳:"她们俩,什么来头"。

    阿婉:"阿欣,湖北美术学院的,韩国留学"。

    阿炳不吭声。

    阿婉:"阿美,一言难尽"。

    阿炳:"说说看"。

    阿婉:"听说过中国老太太和漂亮国老太太,炒房的故事吗?"。

    阿炳:"听说过"。

    阿婉:"这个故事,是阿美的导师编的"。

    阿炳不吭声。

    阿婉:"听说过管道的故事吗?"。

    阿炳:"听说过"。

    阿婉:"这个故事,是阿美的导师的导师编的"。

    阿炳喝了一口酒,喃喃自语:"管道的故事"。

    阿婉:"她自己,书香门第之家,写一手柳体,博览群书"。

    阿炳:"改日会会她"。

    阿婉不吭声。

    阿炳:"观念决定了行为选择,你买房也是因为这个故事吧"。

    阿婉:"多少都有影响,比重占多大,说不清"。

    阿炳:"画意传媒,真是虎踞龙盘之地,我倒有些舍不得走了"。

    阿婉:"为什么?"。

    阿炳:"和优秀的人共事,多开心的事"。

    阿婉不吭声。

    阿炳:"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这三个方案丢出去,想必会掀起一场台风"。

    阿炳身后,悄悄站了一个人,站了五秒钟,就是不走。

    阿婉抬头,好奇的眼神,打量他。

    那人拍了拍阿炳的肩膀。

    阿炳:"坐"。

    那人:"不知道是谁,就敢随便说坐"。

    阿炳回头一看,站起来,说:“东哥,真巧,还以为是朋友到了”。

    阿东笑着说:"我也不是敌人吧"。

    阿炳笑:"东哥,你怎么在这儿"。

    阿东:"和小学同学聚会"。

    阿炳笑:"东哥,坐"。

    阿东不坐,笑道:"不吭不响,就解决了老大难问题,也不说一声"。

    阿炳解释:"我同事,阿婉"。

    阿婉站起身。

    阿炳:"这是东哥"。

    阿婉:"东哥你好"。

    阿东:"阿婉你好,坐"。

    阿炳:"东哥,坐"。

    阿东:"不坐了,我先过去,有空再聊,你们慢用"。

    阿东离开。

    阿婉:"你怎么到处都有熟人"。

    阿炳:"什么叫到处都有熟人,从来没有碰到过熟人,今天是第一次"。

    阿婉:"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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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炳:"一位大哥,深圳通"。

    阿婉:"深圳通?"。

    阿炳:"这个深圳通,不是那个深圳通"。

    阿婉:"深圳本地人?"。

    阿炳:"是的"。

    阿炳的朋友,东张西望,走过来,对阿炳说:"差点迷路了"。

    阿炳打招呼:"坐"。

    阿婉打量这男子。

    阿炳:"介绍下,这位是桑道钧,我朋友"。

    阿婉:"桑先生,你好"。

    阿炳:"这位是林女士,我同事"。

    阿婉眼睛瞪了一眼阿炳,对阿钧说:"叫我阿婉"。

    阿钧:"阿婉,你好"。

    阿炳:"要不,交换下名片?"。

    阿钧拿出名片,阿婉双手接过。

    阿婉拿出名片,阿钧双手接过。

    阿炳:"服务员,再来四瓶啤酒,金威"。

    阿炳给阿钧倒酒。

    阿炳:"来,干杯"。

    三人喝了一杯。

    阿炳:"我再详细介绍下,阿钧是作家,最近在写一本书,叫《贼不走空》,计划写十年,到二零二一年发表"。

    阿婉看了看阿钧,不说话,十年,写一本书原来需要这么久。

    阿炳:"阿婉是我同事,差点成了我直接领导,现在是公司总经理"。

    阿钧又看了看阿婉:"年轻有为,职场女王"。

    阿婉:"不敢当"。

    阿炳:"大家都是同龄人,喝酒"。

    三人喝了一杯。

    阿炳:"你们两个性格其实挺相似的,都有个性"。

    两人不语。

    阿炳:"我是说真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两人不语。

    阿炳:"喝酒"。

    三人喝了第三杯酒。

    阿炳:"阿婉,阿钧曾经给我讲,男人的三次成人礼,有没有兴趣听"。

    阿婉礼貌的看着阿钧,说:"有啊,洗耳恭听"。

    阿炳:"第一次成人礼,是失恋"。

    阿婉不吭声,阿钧不吭声。

    阿炳:"第二次成人礼,是你遇到一个人,你把他当朋友,别人把你当客户,原话我不记得了,大概是这个意思"。

    阿婉琢磨着,从阿炳嘴巴里面说出来的阿钧的话。

    阿钧微笑着,看着阿炳。

    阿炳:"第三次成人礼,是男人开始混圈子,开始不相信自己,最后无功而返,最后从圈子里面走出来,最后享受孤独,走向自赎之路"。

    阿婉再次打量着阿钧,这个头发蓬乱像杂草的男人,应该是一个有故事的男人。

    阿炳:"我说个阿钧的故事,听不听?"。

    阿婉:"说"。

    阿炳:"阿钧以前写了本书,叫《绿楼梦》"。

    阿婉笑。

    阿炳:"一共一百二十回,写到一百一十九回,主角还没有出场"。

    阿婉笑。

    阿钧笑:"揭人不揭短,哪壶不开提哪壶"。

    阿炳:"还有回,写了本《一枝红杏》,把朋友写出轨了,朋友的老婆,找朋友算账,把家里电视砸了,电脑砸了,玻璃窗砸了,能砸的,都砸了,朋友找他算账,最后闹到法院,赔了两三万"。

    阿钧笑,说,莫取笑,莫取笑,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过了就翻篇。

    阿婉笑。

    阿炳:“阿钧,最近有没有联系阿哲?”。

    阿钧:“联系不多”。

    阿炳:“阿斯呢?”。

    阿钧:“阿斯,喝过一次酒,三月份,那次见到阿靖”。

    阿炳:“下次我来约,不醉不休”。

    阿钧:“阿哲,现在不好约,他下楼买包烟,都要向他老婆,打报告”。

    阿炳:“冤孽”。

    阿钧:“阿舒和他联系多点,他老婆只准他和阿舒来往”。

    阿炳:“你也是人才,写个书,乱写别人”。

    阿钧笑。

    阿炳:“要回老家一趟,回来后,把阿来也叫上,喝个天昏地暗”。

    阿钧:“现在聚一次,人聚齐,没有那么容易”。

    阿哲,阿斯,阿舒,阿来,阿靖,再加上阿炳,阿钧,名字都怪怪的,阿婉听的一头雾水。

    阿炳:"喝酒"。

    三人喝了第四杯酒。

    阿钧:"阿婉,酒量好像很好"。

    阿炳:"她是喝白酒的,这几杯酒,对她来说,就是漱口"。

    阿婉笑。

    阿钧笑。

    阿炳:"你这点酒量,跟她喝酒,嫩了点,再来十个,也给你放倒"。

    阿婉笑:"满嘴跑火车"。

    阿炳:"阿钧,好久不见,我们走一个"。

    两人喝了第五杯酒。

    阿炳倒满酒。

    阿炳:"阿钧,你们也走一个"。

    阿钧:"阿婉,初次见面,幸会"。

    阿婉礼貌的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阿钧一饮而尽。

    此时,阿炳喝了五杯,阿婉喝了五杯,阿钧喝了六杯。

    深圳的啤酒瓶,五百毫升,啤酒杯,两百毫升不到,一般情况下,一瓶啤酒能倒三杯。

    没酒了,阿炳叫了四瓶啤酒。

    阿炳给大家满上。

    阿炳:"找到另一半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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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钧:"最近在写书,压根都没有去找"。

    阿炳笑:"以你的要求,压根就找不到"。

    阿钧笑:"当着朋友的面,这么损朋友,留点面子嘛"。

    阿婉笑。

    阿炳:"阿婉,阿钧的要求,有没有兴趣听一听?"。

    阿婉:"好啊,愿闻其详"。

    阿炳:"找这样一个优秀的女人,优秀到什么程度?不仅能让男人,肉体不出轨,而且能让男人,精神不出轨"。

    阿婉笑。

    阿炳:"先去精神病院,把自己精神分裂治好,再谈恋爱,对双方都有好处"。

    阿钧看着阿炳傻笑:"真是误交损友,该罚酒了"。

    阿婉笑。

    阿炳自己喝了一杯。

    阿炳:"所以,你们两个,都是奇葩,都对别人提出高要求"。

    阿婉见阿炳话锋抖转,马上反击:"要不要给你买点醒酒药"。

    阿炳:"我没醉"。

    阿钧:"自己一身骚,还说别人是狐狸,来,为奇葩干杯"。

    三人喝了第七杯酒。

    阿炳:"你们俩,这叫宽以待己,严以律人"。

    阿炳的电话响了。

    阿炳:"不好意思,接个电话"。

    阿婷:"车不要了?现在还在那个店门口停着,今晚有台风"。

    阿炳:"知道了"。

    阿炳挂了电话。

    阿炳:"两位,我的车,现在停在水围村,晚上台风,我要处理车,你们继续喝"。

    阿钧:"那赶紧去,别被砸扁了"。

    阿炳:"吃完,你送下阿婉回家,有事回头再聊,我先走了"。

    阿钧:"放心去"。

    阿炳:"你们把酒喝完,也差不多了,不要喝太晚,台风说来就来"。

    阿炳买完单,叫了辆的士,赶往水围村,处理自己的车。

    阿钧送阿婉,酒没有喝多,话倒是多,的士上,夸夸其谈,不停的说阿炳这个人,如何如何好,如何如何幽默,如何如何风趣,如何如何成熟,如何如何稳重,如何如何有爱心,如何如何有见识,如何如何重情义,如何如何有进取心,如何如何心疼人,如何如何有内涵,如何如何本分,如何如何体谅人,如何如何尊重人,如何如何勇敢,如何如何自信,如何如何真诚,如何如何正直,如何如何善良,如何如何大度,如何如何脾气好,如何如何人品好,如何如何有同情心,如何如何负责任,如何如何理智,如何如何开朗,如何如何适合相许终生,错过了,那就要后悔一辈子,除了抽烟,身上,就找不出一个缺点,媒婆都不敢这么胡说八道,阿钧敢说,说了一路,文绉绉的,的士司机,反复扭头,看他,最后阿钧说,我们竹林七贤,我最喜欢阿炳,炳字说完,在车上吐酒,车窗还没有完全打开,部分食物,喷在车玻璃上,反溅到阿婉脚上,阿婉对阿钧,印象极差,阿婉忍受不了车上的味道,撒了个谎,说到家了,中途提前下车,冒着小雨,冒着随时会到来的,台风风险,站在街上,另等的士。

    阿婉到家,看着窗外, 给阿炳电话,阿炳问,什么事情,阿婉说,你这个作家朋友,最好,离远点,阿炳问,啥事,说我坏话了,阿婉说,坏话,一句没有说,阿炳笑,阿婉说,他在背后,捧杀你,这个人,不是什么好东西。阿炳问,他得罪你了?阿婉说,没有,我给你提个醒,阿炳问,后面,你们聊些啥,咋聊起我,阿婉说,聊七星聚义,聊江南七怪,聊全真七子,还聊什么竹林七贤,就他一个人说话,我早就受够他,想回家,他跟个废话篓子样,几次提醒他,不早了,他没有一点眼色,他说起话停不住。阿炳笑,说,阿钧酒量小,见酒就喝,一喝就醉,一醉就话多,我了解他,早点休息,阿婉说,这种人,以后,别在视线出现,说完,挂了电话,阿婉看着窗外,窗外下着小雨,台风前的这种小雨,要么,没有台风,要么就是二十五级。

    深圳的台风,很难形容,可以靠想象,想象个大概。

    桃花过处,寸草不生,金钱落地,人头不保。

    台风出,深圳哭。

    一根粗树干,折断,把路边的汽车砸瘪。

    路边的铁皮小卖部,被掀翻。

    一位穿裙子的小姐姐,裙底吹贴到脸上,露出粉色内裤,捂都捂不住。

    长了五百年的大榕树,被连根拔起,树根下面像深井,一滩水。

    停车场的铁皮岗亭,晃来晃去,岗亭里面,带着保安帽的收费小姐姐,不翼而飞。

    第二天,深圳路边,说书的人说,有人在伦敦上空,发现一个小姐姐,戴着保安帽子,黄皮肤,黑眼睛,小姐姐从天上掉下来,掉到泰晤士河,喊着救命。

    到处都是,玻璃碎裂的声音,整个城市,都在高空抛物。

    门缝,传来鬼哭狼嚎的声音,不是猫叫,是风声。

    飞舞的树叶,能把人脸划破。

    滨海大道上,汽车司机们,集体学会了汽车漂移技能。

    石头,都能飞到天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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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人,敢进电梯,因为,会随时停电。

    车辆损失,一般不大,但也有,八九千万。

    第二天的报纸,会刊登死亡人数。

    一男一女,赤身裸体,被砸在汽车里,留下了永久的遗憾。

    一男子,因为,发了个不该发的誓,遭雷击,当场,停止呼吸。

    二零零三的台风,叫"杜鹃"。

    十二级大风,大风的情侣陪着大风来,她的名字,叫暴雨。

    当晚,死亡二十人,失踪两人,重伤二十人,轻伤七十八人。

    报纸上公布,吹倒的树木,只有两万六千棵,报纸,有时候会保留,很多人,并不相信。

    直接经济损失,两亿五千万。

    台风,出现在沙漠的概率,极低,深圳,是沿海城市,会有台风。

    魔鬼,一般都有一个天使般的名字。

    二零零一年七月的第一场台风叫"尤特"。

    二零零一年七月的第二场台风叫"玉兔"。

    二零零一年九月的第一场台风叫"百合"。

    二零零一年十月的第一场台风叫"海燕"。

    海燕直扑深圳而来,突然调转方向,向东飞去,身轻如燕,把深圳惊了一身冷汗,故名海燕。

    二零零二年八月的台风叫"北冕"。

    二零零三年九月的台风叫"杜鹃"。

    在深圳,曾经有一场台风,她的名字,叫杜鹃,我后来听阿炳说,阿钧在写到此处的时候,泪流满面,我问,为什么,阿炳不吭声。

    二零零四年六月的台风叫"蒲公英"。

    二零零四年七月的台风叫"圆规"。

    二零零五年八月的台风叫"珊瑚"。

    二零零五年九月的台风叫"达维"。

    二零零六年五月的台风叫"珍珠"。

    二零零七年的台风叫"玲玲"。

    二零零八年六月的台风叫"风神"。

    二零零九年六月的台风叫"浪卡"。

    二零零九年七月的台风叫"莫拉菲"。

    二零一零年的台风叫"灿都"。

    二零一一年的台风叫"莎莉嘉"。

    阿炳找了个代驾,把车开到了停车场,这一天,深圳地下停车场爆满。

    阿炳回到家,蒙头大睡。

    睡到半夜,不知几点。

    他的被子,突然被人掀开,阿炳惊醒。

    黑夜中,一张笑脸上,两只明亮的眼睛,发着光,盯着他的眼睛。

    一女子,自己咬着自己的嘴唇,嘟着嘴,鼓着腮。

    那女子,坐在床上,那张笑脸,离他只有三十厘米。

    阿炳愣了愣神,揉了揉眼睛。

    阿炳:"什么时候来的"。

    阿婷:"半个小时前"。

    阿炳:"怎么来的"。

    阿婷:"坐的士"。

    阿炳:"你想上报纸啊"。

    阿婷:"啥意思?"。

    阿炳:"今天有台风"。

    阿婷:"没有台风,我还不回来呢"。

    阿炳:"每年台风,知道多少人,出事吗,吃了豹子胆"。

    阿婷:"我要看台风"。

    阿炳:"疯子"。

    阿婷用双手,掐住阿炳的脖子:"敢说我疯子,再说一次"。

    两人,僵持了十秒。

    阿婷:"我要看台风"。

    阿炳:"台风,有什么好看的,会要命的"。

    阿婷:"我不怕台风,走,去看台风"。

    阿炳在深圳多年,知道台风的威力。

    听说过看星星,看月亮,没有听人说过,看台风。

    阿炳:"是个人都怕台风"。

    阿婷:"我不怕"。

    阿炳:"不怕台风,不是鬼,就是疯子"。

    阿婷嘟着嘴笑:"我就是鬼"。

    阿炳不动,他想起十九楼,两人的第一次见面。

    阿炳:"睡觉,我们都别去"。

    阿婷双手用力掐:"去不去,不去掐死你"。

    阿炳:"女鬼,饶命"。

    阿婷笑,双手更加用力掐:"叫谁女鬼?"。

    阿炳:"证明下,自己不是鬼"。

    阿婷:"为什么要证明?"。

    阿炳:"不证明,你就是女鬼"。

    阿婷双手用力掐:"还敢说女鬼"。

    阿炳:"女侠,手下留情"。

    阿婷笑:"这还差不多"。

    阿炳,无法理解,阿婷的怪异行为,这可怜孩子,自幼没有父母教,跟着奶奶长大。

    她的所有信息来源,就是奶奶。

    这样的孩子,就如同,一张干净白纸,没有人告诉她,什么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完全没有条条框框,发起疯来要人命。

    阿婷不松手。

    阿炳:"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松手,怎么去看?"。

    阿婷松开手,两人来到楼顶。

    楼顶有个铁门。

    阿炳:"我们,别走出这个铁门,就站在门口看看,意思意思"。

    阿婷打开铁门。

    楼顶下着小雨,丝丝凉风吹来。

    莎莉嘉,从菲律宾出发,斜穿中国黄岩岛,朝深圳香港扑来。

    在东沙群岛附近,突然改变方向,向正北而去,经过深汕特别合作区,在潮州登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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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场台风,仿佛在庆祝,深汕特别合作区的成立。

    楼顶,下着小雨,丝丝凉风吹来。

    一个小时过去,阿炳,冻得瑟瑟发抖。

    阿炳:"不冷?"。

    阿婷:"我热呢"。

    阿炳:"有点冷,回去睡觉,我敢说,台风不会来,台风要放鸽子"。

    阿婷捏阿炳的手,一冰一热相撞。

    阿婷:"你是冷血动物"。

    阿炳:"男人不保温"。

    阿婷:"为什么?"。

    阿炳:"男人,皮下脂肪,是六毫米,女人,皮下脂肪,是十四毫米"。

    阿婷:"谁说的?"。

    阿炳:"科学家量过的"。

    阿婷:"不信"。

    阿炳:"你看,深圳冬天,那么多女人,穿裙子,你见过,哪个男人,冬天穿裙子"。

    阿婷笑:"下去吧"。

    阿炳:"不看了?"。

    阿婷:"把你冻僵了,我可背不动你"。

    阿炳:"走"。

    阿婷:"天气预报,雷声大,雨点小,我特意过来看的"。

    阿炳:"下次,下次如果台风来,一定陪你看"。

    台风,羞答答的路过,深圳市,虚惊一场。

    阿炳闭眼。

    阿婷躺床上,眼睛看着天花板。

    阿婷:"上次,还欠我一个故事"。

    阿炳:"哪有的事情,什么故事?"。

    阿婷:"狼外婆"。

    阿炳:"这个故事,有点久远,有点模糊,讲不全,回老家之后,问问村里人,回来再讲"。

    阿婷:"你要回家?"。

    阿炳:"已经请假,暂时还回不去,等几天"。

    阿婷:"回去多久?"。

    阿炳:"计划一个月"。

    阿婷不吭声。

    阿炳:"房间有个地方,放了点,红色的毛爷爷,如果这个月,落难,可能用的上"。

    阿婷:"怎么可能落难,百果园,我计划做一年"。

    阿炳:"天有不测风云,我只是说万一"。

    阿婷:"杞人忧天"。

    阿炳:"想起一个故事,听不听"。

    阿婷:"听"。

    阿炳:"我们村,一家有两个人,男人要出门打工七天,走的时候,担心老婆挨饿"。

    阿婷不吭声。

    阿炳:"锅里,烧了一锅圆饼,在老婆脖子上,挂了一个圆饼"。

    阿婷不说话。

    阿炳:"然后,走了,七天后,他回来,发现,老婆死了"。

    阿婷:"怎么死的?"。

    阿炳:"饿死的"。

    阿婷:"怎么饿死的?"。

    阿炳:"他老婆,只把嘴边上的饼吃了"。

    阿婷:"为什么"。

    阿炳:"因为她太懒"。

    阿婷笑。

    阿炳不吭声。

    阿婷:"再讲一个故事"。

    阿炳:"让我想三分钟,我抽根烟"。

    阿婷:"我也抽一根"。

    阿炳笑:"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阿婷,学会了抽烟。

    每个抽烟的人,都有自己的第一次抽烟经历,每个抽烟的人,都有一个老烟枪带着,抽人生第一根烟。

    请看下一章《没有义务向别人证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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