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老天爷真的出手了！”
巨响过后是寂静，寂静了片刻后，一个苍老的声音从一处棚屋里传出。
只见一名骨瘦如柴、须发皆白的老者拄着拐杖从棚子里走了出来。
融合的记忆告诉姜凡，这老头姓李，据说是个屡试不第的秀才。
他一生未仕，人到中年在老家开了一间私塾，算是难民队伍里最有文化之人，一直被大伙以“先生”相称。
老头的所有亲人早已在兵荒马乱中走散。
此番马匪来袭他之所以没有选择逃走，乃是自知无法走脱，同时自己这把老骨头也已再经不起颠沛流离，倒不如早早挨上一刀，也好一了百了。
而伴随着李老头这一声，那些同样没有逃走的百姓此刻都纷纷探出头来。
“老……老天爷？”
“是啊，好像真的是老天爷！”
“要不……咱看看去？”
“走，一起去！”
很快，人们彼此搀扶着，朝镇子西面蹒跚而来。
当看到镇口外那无比血腥而又震撼的画面时，有人直接吓晕了过去，有人则被浓烈的血腥气熏得干呕连连。
其实别说他们，就是姜凡自己这会儿也在棚屋里一个劲地犯恶心。
没办法，上辈子自己就是个文弱书生，菜场里看人杀鸡放血身子都会哆嗦，更何况是这一地的血浆和豆腐脑……
“得快点清理掉！”
心里想着，姜凡先点开此前与建设同步亮起的清理图标。
下一刻，所有百姓都看到了让他们终生难忘的一幕：
半空中突兀地出现了一把巨大的铲子，随后这铲子仅仅只是划拉了两下，面前的一地“豆腐脑”就被清理得干干净净，甚至地面都变得平整了不少。
若不是空气里还残留着血腥气，任谁都没法猜出刚才这里发生了什么。
“呵，挺给力啊！”姜凡嘴角勾起。
游戏里的清理仅限于无生命的物体，诸如尸体、废墟这些，可对于地图自带的地形、杂物却是无能为力的，譬如岩石、山丘之类。
对于姜凡这个资深强迫症而言，一个大平原上点缀若干碎石的地图简直就是煎熬。
可如今这把铲子却是直接把那片区域的杂物清理得干干净净，威力终极加强版诚不我欺！
“这……这是老天爷的恩赐啊！”
这时，百姓们也已然从震撼中回过神来。
只见李老头一把扔掉拐杖，第一个跪倒在地。
见他如此，众人如梦方醒。
原本这些年的颠沛流离几乎已经让他们认为这世间根本就不可能有所谓的上天，否则为什么他们的苦日子从来看不到头？
可现在，他们却彻底相信了。
毕竟如天降陨石这样的神迹，除了是老天爷的手笔还能有谁？
下一刻众人齐齐跪倒，在李老头的带领下虔诚地磕头祷告。
宿主获得百姓信仰，收获信仰值*57！
因宿主收获第一笔信仰值，特此额外奖励宿主信仰值*1！
信仰值可用来激活与升级天罚技能，请宿主合理运用！
人口：57
信仰值：157
建设币：1925
“给力！”姜凡大喜过望。
这真是瞌睡了送枕头，想什么来什么！
然而当他点开天罚图标后便是一阵咋舌。
所有选项的激活条件都一样：
lv1：1
lv2：1
lv3：1
lv4：1
lv5：1
至于lv5之后是否还有就不知道了，当然即便有短时间内也根本不要想。
甚至自己手边这点信仰值都不够激活一个lv3的……
思忖了片刻，姜凡最终还是决定攒一波大的，毕竟初级技能再多威力也有限。
今天来袭的还只是一百多几乎没啥装备的马匪，这要是来支装备精良的千人部队，就凭自己这小石头一块块扔难免力不从心。
所以必须要有一个超杀在手心里才会踏实。
最终姜凡仅仅只是花了3信仰值激活了闪电、火焰和狂风的lv1，剩下的那些准备等攒够了11后直接把闪电给加到lv3。
之所以先考虑闪电，主要还是这技能的震撼效果最强。
当然狂风和烈焰其实也很猛，但若是要让人联想起“天罚”，那毫无疑问就是雷电。
不论是报应还是天劫，闪电都是各个世界人们心中最深层的恐惧。
只要自己掌握这个手段，不论是震慑敌人还是斩获信仰都会变得容易很多。
于是对姜凡来说眼下最为重要的一点，是快速建立起一个信仰。
在游戏里，系统会开局会给自己送一批无条件服从的农民来干活，但现实里却并不会。
不论是城市发展还是稳定的信仰值收入，都需要以充足的人口为根基。
而在现实里要管理那么多人，最为行之有效的方法就是建立一种信仰。
若是在皇权至上的承平年间，自己的这个想法会很危险。
可眼下乃是乱世，大宣自身都难保，皇权更是不管用了。
并且相比于皇权，老百姓更加敬畏的乃是天意。
想想当年的昆阳城外，几颗陨石就让刘秀天命所归。
自己的这个系统，那可是能随心所欲召唤陨石的存在，忽悠这些平头百姓那还不是绰绰有余？
至于具体该如何操作呢？
稍作思忖，姜凡便有了办法，自己冒充一下“神使”不就可以了？
就像过去的那些农民起义一样。
如果他们不信，那就当着他们面扔几块石头，大棒加胡萝卜，还不得对自己服服帖帖？
主意拿定，姜凡便起身朝着西面镇口而去。
此刻那帮百姓仍旧在地上趴着，姜凡来到跟前轻咳了一声，旋即沉声道：“诸位父老乡亲，上天已经感受到了你们的虔诚，快些起来吧！”
“嗯？”
听见这话众人先是一怔，随后怯生生抬起头。
可当看到说这话之人竟是同为难民的姜凡，大伙差点没把鼻子给气歪了。
“小子，你以为你是谁啊！”
“是啊，如此不敬上天，是要遭报应的！”
“还不快跪下向上天赔罪！”
…………
面对意料之中的狂喷，姜凡却是老神在在，毕竟这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待这波情绪稍稍平息，他再次面不改色道：“诸位父老乡亲，我可没有乱说话，刚才之所以天降陨石，乃是我诚心祷告，最终得到了上天的垂青之故，眼下……”
“放屁！”
“胡说八道！”
“越来越不像话了！”
“得到上天垂青，你小子配吗！”
…………
这一次，人们干脆都不让他把话说完，就恨不得能用唾沫星子淹死他。
都是一同颠沛流离的难民，谁还不知道谁的底细？
自古只有天子能得天人感应，你小子是打算说你乃天命所归？
是欺负我们没读过书，还是觉得我们好糊弄？
“诸位，诸位！”这时，就看李老头拄着拐杖来到人前，“请听我一言。”
作为难民里读书最多、年事最高之人，老头多少还是有些威望，于是人们很快便安静了下来。
就看老头来到姜凡跟前，用无比痛心的语气道：“年轻人，我劝你好自为之，切莫口出狂言，那样既会给自己遭灾，也会连累我们。”
“呼呼啦！”
当“连累”二字一出口，在场的所有人都齐刷刷朝后倒退数步，有些个腿脚不稳的更是直接摔了个仰面朝天。
可即便摔得生疼，他们也仍旧拼命要跟姜凡拉开距离，就如同躲避一尊瘟神。
姜凡见状依旧不为所动，现在你们对我有多畏惧，一会儿就会对我有多敬畏。
只见他微笑道：“既然大家都认为是我姜凡口出狂言，那我现在就证明给大家看，如何？”
“要怎么验证？”一个声音道。
“对！要怎么验证？”其余人旋即附和。
“简单，”姜凡指了指那伙马匪的葬身之处，然后竖起三根手指，“三息之后，将有陨石落于此处！”
“我信你个鬼！”——“三！”
“吹吧你就！”——“二！”
“根本就不……”——“轰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