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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8章 开战!(三千五百字)
    田敦异已经带着亲兵来到前沿,他手拿长筒望远镜,仔细查看了自己选定的几处城墙。

    而后又调出实时地图,俯瞰着平度城内调兵遣将的慌乱场景。

    “看来吴天戈是想出城迎战。”他低声笑道。

    日头已过中天,午后的阳光斜洒在战场之上,颇为温暖,与众军的肃杀之气截然相反。

    平度城北门在沉重的吱呀声中缓缓开启,一队精锐的具甲骑兵率先从门洞中冲出。

    先头骑兵在城门以北五百步左右猛然勒住缰绳,战马前蹄高高扬起,传来一阵马嘶。

    其余骑兵迅速散到两侧,排列成横阵,开始嚣张地挥舞着手里的三眼铳。

    他们要为后续部队出城列阵作掩护。

    田敦异知道,他们是吴天戈手下的精锐骑兵,就是参照辽东铁骑进行组建和训练的。

    作战之时,往往起到破阵的奇效,可以说打遍莱州无敌手。

    他离开莱州城之前,郭占山还特地嘱咐了好几回,让他务必要小心这支骑兵,卢继祖之前就在这支骑兵身上吃了很多亏。

    但田敦异早就根据这支骑兵的战法,为他们准备了好礼。

    紧接着,大队步兵浩浩荡荡地开出城门,他们手持各种武器,长枪兵,刀牌兵,弓弩兵,火铳兵,不一而足。

    这些匪兵中,有的身着布面甲,有的则身着棉甲,不过对于田敦异来说,都无所吊谓。

    火器面前,众生平等。

    匪军依次冲出北门之后,便迅速背靠城墙列阵,一个个军阵森然而立。

    与此同时,城墙之上也是一派紧张的备战景象,老式火炮已经上好火药和炮弹,对准了战场中央。

    弓箭手们也早已就位,准备支援城下的匪军军阵。

    不得不说,吴天戈的确是个久经沙场的将军。

    田敦异看着眼前的守城阵型,颇有章法,如果自己不是挂逼,没有手里了一堆火器,就靠着不到两万的兵马,决然无法打赢此仗。

    可谁让自己是挂逼呢?

    那就不好意思了。

    在已经是近代军队的新军面前,这种老式战法是妥妥的取死之道。

    如果吴天戈严守城墙,而后进入巷战,也许新军还不一定能快速攻下平度城。

    即便攻下,也要付出一定的伤亡。

    可如今他出城迎战,还摆成密集军阵,那就是慷慨地给自己送人头了。

    那自己也只好收下。

    见敌军已经开始列阵,新军这边也战鼓擂动,三军根据收到的鼓声信号,快速列阵完成,严阵以待。

    总兵大纛位于中央,硕大的田字旗迎风招展,几百名精锐近卫亲兵身着两层重甲,手执各式兵器,在大纛周边严密拱卫。

    各旅将士按左中右的序列一字排开,快枪兵居前,燧发枪兵居后,手中火器皆已上膛。

    炮兵阵地也已构建完成,布置于两翼的高岗之上,七十几门大炮均已校对完毕,做好了发射准备。

    炮兵阵地斜侧方,则是整装待发的游骑兵和重骑兵,准备随时掩护炮兵侧翼。

    王汉率领的精锐近卫团则居于全军之后,作为预备队待命。

    两军都已列阵完毕,从匪军军阵中驰出一名骑兵,手里举着白旗,冲到新军阵前几十步停住。

    那骑兵颇为嚣张地喊道:“我家吴将军邀请田总兵在战场中间一叙,每人只带两名亲兵,不知田总兵可敢赴约?”

    田敦异听到,便让兵士传话,答应与吴天戈一见。

    匪军骑兵闻言,便拨转马头,驰回阵中。

    穆天卓赶忙劝阻:“总兵,大战之时,那匪将却邀请与你一叙,其中恐怕有诈,干脆派人回绝,直接开战就是。”

    田敦异却摇了摇手:“我先去会会这吴天戈,两军再开战也不迟。”

    他不怕吴天戈耍什么诈。

    两人会面之时,吴天戈胆敢对自己不利,那田敦异会直接让他体验一下什么是美式居合。

    不多时,吴天戈便带着两名具甲骑兵驰出阵中,田敦异见状,也带了两名装备了转轮火枪的亲兵纵马驰向战场中央。

    两人隔了十数步勒住马匹,对面而立。

    吴天戈率先向田敦异微微拱手,而后面带轻蔑地说道:

    “原来你就是田敦异,听说你剿了两万的土匪,我还以为你是个威武的将军,却没想到竟是个白面书生。”

    “战场之上,可不是你这种小白脸该来的地方,给你个机会,趁早投降,免得白白折了你麾下的这些兵士。”

    “只要你归降我军,我保你做个将军,如何?”

    他一边说,一边瞄向田敦异身后的军阵。

    看清之后,他对田敦异愈发轻视。

    不过是一群火铳兵,连长枪和弓箭手都没准备,田敦异就敢带着来攻打平度城?

    这与找死何异?

    田敦异淡然道:“投降是不可能投降的,这辈子不可能投降的,别的又不会,只能帮着朝廷杀杀叛军,才能维持得了生活这样子。”

    吴天戈微微皱眉,喝道:“什么乱七八糟的。”

    “你看看我军的军容,那都是身经百战的精兵,岂是你这支新军能抵挡得了的?”

    “你还是趁早投降,不然我军的刀剑可不长眼,定然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小白脸,你可要想好,过了这村,可没这个店。”

    田敦异装作无奈的摇了摇头,道:“算了,我还是别投降了。”

    “既然你不想开战,不如投降我吧,我到时上报朝廷,给你留一具全尸,也算仁至义尽了。”

    “你!”

    吴天戈大怒,右手下意识地抓住了腰间的刀柄。

    唰唰,一瞬间,田敦异身后的亲兵已经举起了手中的转轮步枪,瞄准了吴天戈。

    吴天戈冷冷一笑:“好,我给你活路你不要,那可怪不得我了,过会儿咱们就看看,到底鹿死谁手。”

    “我可不会给你收尸。”

    吴天戈扔下一句话,便拨转马头,带着两名亲兵向军阵驰去。

    田敦异嘴角微微上扬,也带人回到了阵中大纛之下。

    鹿死谁手?

    那咱们就试试看看。

    两军主将各自回到阵中之后,战场之上很快恢复了安静。

    连飞鸟都感受到了凛冽的杀气,振翅远离这片即将被死亡笼罩的天地。

    只剩两军的大小各色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

    很快,匪军阵中首先响起战鼓。

    随后左右两翼各驰出一支轻骑兵,冲向新军两翼的炮兵阵地。

    而吴天戈则亲率精锐具甲骑兵,组成菱形阵,朝着田敦异大纛的方向疾驰而来。

    这是他常用的战术。

    他方才已经观察了田敦异的军阵,唯一对己方有威胁的便是两翼的炮兵阵地。

    而新军正面的军队,则都是火铳兵,怎能抵挡自己亲自率领的精锐具甲骑兵?

    只要一次突击,便能穿阵而出。

    擒贼先擒王,干脆直接冲入新军阵中,砍下新军大纛,斩杀田敦异,其余新军必然不战自溃,剩下的就是从容追杀即可。

    这一招吴天戈已经用了无数次,除非长枪军阵抵挡,不然没有军阵能挡得住。

    匪军三支骑兵出阵之后,后续步兵也快步小跑跟上,火铳兵、长枪兵、刀牌兵和弓弩兵军阵混编,既能远射,又能近战。

    毕竟在吴天戈的作战部署里,这些步兵只需要追杀即可。

    见匪军已动,新军总兵大纛下也擂起战鼓,挥舞旗帜,向各军阵发出指令。

    各军阵也擂起小鼓,摇动旗帜,回复收到军令。

    快枪兵皆快速伏在地上,燧发枪兵则呈跪姿和站姿两列站定,都瞄准了面前的敌人。

    两翼游骑兵和重骑兵也已开到炮兵阵地的斜侧面,举起手中的枪支,瞄准了疾驰而来的敌军轻骑兵。

    很快,七十几门大炮首先发出轰鸣,实心炮弹如同出膛的巨龙,呼啸着飞向两翼的敌军骑兵。

    顿时,无数敌军骑兵在猛烈的炮火中摔落马下,有的骑兵身体中弹,直接被弹丸撕碎,而后穿身而出。

    有的炮弹直接击中马匹正胸,瞬间迸出一阵血雾,将马匹的冲锋势头生生遏制住。

    随着骑兵越来越近,各炮长也发出新的指令。

    “葡萄弹准备!”

    “锁链弹准备!”

    与此同时,新军游骑兵和重骑兵的各式火枪也开始发射,密集的弹丸飞向敌军骑兵,又收割了一批匪兵生命。

    吴天戈率领的精锐重骑并没受到新军两翼的火炮打击,却遭到了左中右三各方向的火枪集火。

    每次密集枪声过后,便有菱形阵外围的骑兵中枪摔落马下。

    但这支骑兵毕竟久经战场,仍旧保持冲锋的阵型不变,将吴天戈护在垓心,继续向田敦异的总兵大纛冲锋疾驰。

    但随着越来越多的亲兵中弹身亡,菱形阵愈发薄弱,吴天戈也觉察出有些不对劲。

    怎么对面的官军枪声总也不停?

    定是装备了新式的火器!

    难怪田敦异直接取消了长枪兵,只用了火铳兵!

    玛德,中计了!

    但是骑兵一旦冲锋,就很难撤回。

    况且已经冲到田敦异阵前,如果此时转向撤回,恐怕半途之中就会被枪弹全部射死。

    如今之计,唯有一往无前,冲入阵中,斩杀田敦异,方有一条生路!

    “冲啊!”

    吴天戈挥舞着手里的长刀,振臂高呼,鼓舞着亲兵们的士气。

    他麾下的亲军骑兵也举起了手中的三眼铳,开始向面前的敌军火铳兵射击。

    砰砰砰——

    顿时有新军兵士中弹倒地,但其余兵士仍旧快速地装弹瞄准,开枪回击。

    与此同时,两翼的匪军骑兵也已冲到炮兵阵地前一百步,他们挥舞着长刀嘶吼着向前冲锋。

    “开炮!”

    随着各位炮长的怒吼,火炮再次发出轰鸣。

    葡萄弹飞出炮膛,呈扇形射向面前的骑兵群,瞬间扫倒一批骑兵。

    锁链弹则旋转着飞向骑兵胯下的马匹,一时间马腿残肢飞舞,匪军骑兵哀嚎着摔落马下。

    而新军两翼的游骑兵和重骑兵也已开始催动马匹,迎上了幸存的匪军轻骑,阻止他们冲到炮兵阵地。

    两翼炮兵阵地上的七十多门大炮重新调转炮口,瞄准了向北冲锋的匪军步兵军阵。

    “实心弹,准备!”

    葡萄弹和锁链弹应对几百步之内的敌军比较合适,杀伤力很大。

    但是应对几百步之外的敌军,实心弹则更合适,触着伤,碰着死。

    两军两翼的骑兵已经缠斗在一处,已经被枪炮打蒙了的匪军轻骑早已士气涣散,军心混乱,不断被新军骑兵斩落马下。

    但此时的吴天戈早已看不见整个战场的状况,他的眼中只有田敦异的总兵大纛。

    只要斩了田敦异,此战我仍能取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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