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们的人么？”
看着扬长而去的秦怀道，阿史那莎苾睚眦欲裂。
点了点头，摩多神色凄惨道：“是，他们都是我突厥培养多年的精锐死士，已经打入长安三年有余。”
“三年，三年啊！”阿史那莎苾神色凄凉道，“多年的努力就这样白费了。”
摩多同样脸色阴沉一言不发。
这次的损失十分严重，甚至有些不好收场了。
可他没有立场说什么。
毕竟，他也是同意阿史那计划的，若是早些决断的话，或许事情就不会这么糟糕了。
可世界上哪有后悔药。
只是接下来该当如何？
“我们还有多少人？”深吸一口气，阿史那莎苾开口问道。
“能用的还有十余人。”摩多同样叹了口气。
突厥人想要在大唐立足本就不容易，能够做事获取到消息就更难了。
这一次，他们算是将多年来的家底都败光了。
“不如，走吧！”摩多想了想，提出建议。
他知道阿史那莎苾为何如此执着。
可若是连性命都丢了就什么都没了，如今拿着掌握的消息回去之后好好谋划，或许还有生机，留下来只怕是真的要山穷水尽。
“大唐这次出手明显是冲着我们来的，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如今诸国的暗探都被拔出殆尽，接下来只怕我们想走都走不了。”
摩多苦口婆心地劝说着。
阿史那心头一惊，仍即不死心道：“不会那么快吧，我们是突厥使臣，大唐难道真的要在这个时候掀起战乱？”
冷笑一声，摩多抬起头道：“小王子，你不会觉得大唐真的畏惧我们突厥吧？”
“看他们如今的动作摆明了是要掀起大战，不管原因是什么，结果就是我们都在战火波及的范围内，别忘了渭水之盟，大唐皇帝可是颜面扫地，你觉得他会不会用咱们祭旗？”
阿史那莎苾闻言脸色骤然一变。
摩多继续说道：“何况那个李平不是个好相与的，他会不报复咱们？这种事情讲道理的时候需要证据，可是不讲道理的时候什么都不需要。”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呀！”
“小王子。”
阿史那莎苾深吸一口气，最终缓缓吐出：“罢了，走吧！”
摩多闻言大喜过望：“我这就去安排。”
阿史那莎苾点了点头道：“记得将剩下的暗探都召集起来，一并带走。”
“小王子仁慈。”摩多忽然想起另一件事情问道，“那大汗所说的内应要通知么？”
“内应？”阿史那莎苾冷笑道，“咱们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都没有现身，不是出事就是故意的，通知作甚？”
摩多皱眉道：“大汗说此人是长安城内一枚重要的棋子，抛弃我们的族人不太好吧？”
“我们的族人？”阿史那莎苾道，“据我所知，他不是我们部族的人。”
摩多闻言一怔，不再说什么。
可就在他想要离开安排撤离事宜的时候，有手下匆匆进来禀报。
不多时，摩多脸色变化，让来人下去之后，开口道：“小王子，那名内应来了？”
阿史那莎苾也是脸色一变，旋即道：“快快有请。”
不多时，一名身着黑袍，兜帽遮脸的汉子来到营帐内。
随着他行礼验证身份后掀开兜帽。
阿史那莎苾和摩多具是惊讶万分。
“是你？”
“原来是契苾何力首领。”
认出来人身份，阿史那莎苾顾不上虚弱的身体，急忙大笑着起身，上前欣喜地拥抱来人。
“没想到长安城的内应竟然是您啊！”
契苾何力，草原各个部族中有名的骁勇之辈，备受敬仰。
“这可真是让小王受宠若惊，太好了，有您坐镇万事无忧。”
阿史那莎苾后不吝啬溢美之词。
他正愁不知道怎么才好呢？
有契苾何力出手，事情或许忽悠转机。
若是没有的话。
背锅的人也有了。
怪不得爷爷说一定要等到这名内应现身之后再做决定，爷爷还是爱我的。
“原本应该早早就来拜见小王子的，可惜中途出了事情，没有耽误正事吧？”契苾何力一副懊悔的样子说道。
“没有没有。”阿史那莎苾连忙摆手。
摩多则是一边吩咐人送来食物，一边不动声色的询问道：“看您的样子，怕是经历了不少凶险吧。”
“谁说不是呢，也是凑巧了，不知道怎么的那大唐的楚王就遇到了刺杀，我是受了无妄之灾，别关起来好几日。”契苾何力愤怒地说道。
闻言，阿史那莎苾脸一红，神色尴尬道：“那您是，逃出来的？”
“不是，是他们主动放我出来的。”契苾何力得意道，“我听到消息就知道跑不掉了，索性主动寻衅滋事，小王子也知道，最近长安的百姓对咱们突厥人敌意很大，没费多少功夫就打起来了。”
“我隐藏的身份很完美，被抓之后受了些刑罚也就被放出来了。”
契苾何力没有隐瞒，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当然，是按照他的原本的计划。
事实上，如果没有李平凑巧进入牢房中，再过几日这就是事实了。
摩多闻言倒也去了心中疑惑。
在这种关键时刻他看谁都不对。
“您辛苦了。”对于这位统领部族的草原勇士，摩多还是很尊重的，主要是他们现在有求于人。
“来来来，您请坐。”阿史那示意契苾何力坐下，“实不相瞒，此番之所以需要您亲自前来，实在是有些消息本王难辨真假，无法处理。”
说着，阿史那莎苾便将他得知的内容讲了一遍。
“怎么会？”契苾何力装作诧异地样子说道，“据我所知，大唐真正的目的是对我们突厥下手，怎么成了高句丽？”
“什么？”阿史那莎苾不可思议道，“难不成李平在骗我？”
想起送出去的那些金子，阿史那莎苾只觉得怒不可遏。
可仔细想想，好像也不对。
他这边证实过了，大唐确实有着朝高句丽动手的意向才对。
“小王子说的李平可是大唐皇帝新封楚王那名义子？”契苾何力问道。
“就是他。”阿史那莎苾咬牙切齿地说道。
契苾何力闻言惊呼一声。
“小王子怕是被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