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国,启京,长乐宫。
人们看到舞台上的英俊武生手起刀落,将那作恶多端的,如蜘蛛般丑陋得刺杀旦一下子打到在地。
琴声激昂,锣鼓喧嚣。
孩童们,女眷们,叽叽喳喳,欢呼雀跃,都为江浸月带着的梨园戏子们,所排出的这出起承转合的剧情而感到兴奋与惊讶。
“好英俊勇敢的少年郎呀,虽修为低微,却也敢为人先,隐忍而发!”
“娘亲,我长大之后,也要修行斩妖!”
“是啊,娘亲,斩妖才多痛快人心啊,圣人爷爷前几天排的那男女相爱之戏,我是真觉得不好看”
“嘘,我儿,这话可不能乱说”
有贵妇急忙捂住自己孩子童言无忌的小嘴,担忧的看了宫殿高处的圣人和云郡主一眼。
“哼,一群什么也不懂的妇孺!”
一旁看戏的一位大肚子武官,不屑的看了眼周边评述的其他人,却是颇为不满道:
“不过是些编排手段罢了,这世上那会有这般的人。”
“就是就是,区区三生境,连“千真级”都不是,还既无法器,也无绝世功法,也敢斩杀妖魔!”
“云郡主真是被圣人宠溺惯了,不出宫外,能想出这种剧情来!”
旁边的几位勋贵也随声附和到。
“当今圣人军中登基,龙凤之姿,数造伟业!”
“如今国泰民安,四海皆平,多多享受享受怎么了!”
“云郡主真是不懂,喜欢打打杀杀的,毫无公主姿态!”
众人低声指指点点,却也是不敢大声让云郡主和皇帝听到。
殿台之上,皇帝看着舞台上生旦净丑的表演,先是小小的一皱眉。
同在殿台之上的太子赶忙递给了自己身边的八皇子一个眼色。
八皇子一个迈步,沉声说到:
“父皇!”
“父皇神姿天纵,治我离国蒸蒸日上,该以德牧万民。”
“父皇昨日所排之戏,实为佳作!号召万民,男欢女爱,该为国家多多添嗣。”
“云郡主这出戏,什么顷刻之间,斩妖除魔,实在太过大胆和暴力了。”
“传至百姓之间,怕是对我宗室不利啊。”
皇帝没有说话,而是淡淡的看了八皇子一眼,吓得他背后冷汗直流,却是再也不敢说一下。
“月儿呀。”
皇帝转头,笑眯眯的喊道自己唯一的一个女儿。
“女儿在。”
江浸月欣欣然的跟皇帝请了个万福。
“这生角,是按照谁的模样排出来的呀。”
听见皇帝的话,江浸月用芊芊玉手捂住小嘴,表现出一副非常吃惊的样子:
“父皇怎的问这般问题。”
“这世间英武少女,哪有人可比拟父皇军中起兵之时呢?”
“自然是照着父皇年轻时候的模样排出来的啦!”
“哼哼。”
听了女儿这番话,皇帝笑了笑,对此倒是很是受用。
随身的几位皇子看的面面相觑。
八皇子有些幽怨的看了一旁表现得莫不关己得大皇子一眼。
云郡主圣眷,难以动摇啊。
且太子又非皇后所生,虽有太子之名,却无太子之实,开府养士,无一做到。
如此下去,怕不会是真有牝鸡司晨之事吧!
八皇子忧心忡忡。
见到父皇重新高兴起来,江浸月小小的松了一口气。
她又摸了摸自己手腕上那用细红绳绑起来的小木剑。
这是母亲去世之时,留给自己的地仙级法器。
世间法器,大致分为五类:
天,地,人,神,鬼。
为天仙级,地仙级,人仙级,神仙级,鬼仙级。
法器强弱,依次从高到低,但内部也有差异。
一开始,这木剑未表现出任何神异,让江浸月好是一番失望。
但在前几日,江浸月却能从这法器之中看到一些有趣的画面:
溶洞,蜘网,少年,尸骨
意外之下,江浸月认为这是那留下法器的大能所留下的残破记忆,很是惊讶:
莫非自己能从这大能遗留下得记忆之中寻求绝世功法,修行一日千里?
但很快,江浸月便失望了。
大能所留下来得记忆里并无什么神异的修炼之法。
虽然少年大能突破迅猛,但他总是一睁一闭眼就轻松突破了。
不愧是能凝练出地仙级法器的大能啊!
突破真是轻轻松松啊!
完全看不出来有什么特别的功法嘛!
这倒是让江浸月很是失落。
如果无法做到样样第一,自己怎么才能成为离国的首任女帝呢!
不过,这大能的经历倒是颇为传奇。
也许自己可以把它作为和父皇比试歌舞戏曲的一个好故事。
少女的心思倒是转得很快。
这也是今日少女所排的歌舞戏曲所表现出来的内容。
“快看,又有变化了。”
旁人的一声惊呼,打断了江浸月的思考。
“居然是这般嘛!”
“云郡主真是排演得好啊!”
江浸月重新把目光投向舞台中央的表演:
淡红色的溶洞之中,陆方长领着身后的众人一动也不敢动。
完全浑身冰凉,好像身后有人把剑锋抵在了陆方长的腰部,寒意逼人。
他看着对面安静伫立的圣主,脑子正在疯狂的转动。
千算万算之下,也没有圣主居然越过前来支援的修士们,直接来到了溶洞之内嘛。
是深不可测的圣主直接把那些前来支援的修士们给一口气杀了?
不,不会。
第一,圣主身上没有血迹;
第二,那些修士既然是赶来袭击的,就不会没有把握面对圣主,更别说在这转瞬之间就被格杀完毕了。
可恶,难道是圣主动用了什么特殊的法术神通,直接逃离了修士们的纠缠嘛?
法术,法术,特殊的法术。
没有到达“千真级”,也就没有法力去掌握特殊的法术。
自己他们这种所谓的一生境界,二生境不过就是写力气大点儿的武夫罢了。
与那些山林间咆哮的粗鄙野兽几乎并无两样。
不行,他离法器那么近,我该怎么办才能抢先
“陆方长。”
陆方长回头,却发现是姜师兄。
他虽有些气喘吁吁,却已赶到了陆方长他们人群的中间。
姜师兄手中长剑一抖,背一直,倒是显得格外坚毅:
“跟着我。”
“跟着我一起杀了他。”
姜师兄的语气里,毫无惧怕之意。
他目光灼灼,与平常判若两人,充满战意的盯着那对面毫无动作的圣主。
陆方长听到这话,微微一愣:
姜师兄不过五生境,他怎么敢的!
哦,对了,自己也不过才三生境。
是自己先敢的。
在这种情况下,没有别的支援了。
只能相信姜师兄,放手一搏了!
陆方长回头,同样手中握紧长剑。
为了活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