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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6章 壓歲錢
    大姑太太瞧溫葉那隐隐嘚瑟的神情, 忍不住扭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媳。

    姚氏:“......”

    她可以選擇什麽都沒懂嗎?

    母親也太難為人了。

    大表嫂,她哪裏比得過嘛。

    大姑太太是溫葉來到這裏遇到的第一位完全同頻的人,與她聊天很是輕松惬意。

    一轉眼到了午膳時辰。

    溫葉開玩笑道:“我讓小廚房特意學了幾道陵城菜, 不過都是臨時抱佛腳, 不好吃千萬別說出來。”

    大姑太太絲毫不介意,反而高興道:“反正陵城菜我都吃膩了,倒是地道的盛京菜許久沒嘗到過了。”

    姚氏也一臉期待道:“以前經常聽母親念叨,如今可算是能嘗到了。”

    姚氏并不是陵城本地人, 她還很小的時候雖随父親來過盛京,但兒時嘗過的味道早就記不清了。

    後來父親高中後, 她母親還有哥哥姐姐們就都跟随父親一起外放了。

    一開始并不是在陵城, 只是在陵城待的時間最長而已。

    話說着,丫鬟們陸續将菜上齊。

    不過最後上桌的是用油紙袋裝的吃食, 托盤裏還摞了兩三個空瓷碟盤子。

    乖巧地坐在凳子上的徐玉宣。小手扒着膳桌, 看到桌上的油紙袋,眼神賊亮。

    大姑太太和姚氏皆是一臉不解, 前者問道:“葉娘啊,這些是?”

    溫葉簡單解釋了前幾日發生的事, 最後摸了摸徐玉宣圓溜的後腦勺道:“大概是新鮮感還沒過, 沒辦法, 我只能繼續滿足他了。”

    大姑太太聽完笑得不行,道:“我怎麽沒想到呢,子檀表弟小時候也可挑食了!”

    那時候他父親剛過世,她作為申家長房長嫂,下面一串弟弟妹妹需要她去照看, 對兒子難免忽視了幾分。

    照看兒子的嬷嬷們畏手畏腳,小主子要什麽, 她們就給什麽,不出一年就養出了挑食蠻橫的壞習性。

    她當年發現之後可是費了好一番功夫才将兒子掰回正道。

    姚氏豎起耳朵聽,腦海裏映現出自家郎君那張臉,實在想象不出會挑食的郎君是什麽模樣。

    大姑太太笑夠後,忽然話題一轉問:“你說的炸裹面魚好吃不?”

    溫葉頓了一下,回道:“好吃,撒了一小撮磨好的辣椒粉,香香辣辣的。”

    大姑太太瞅着滿桌的佳肴,一臉遺憾:“真想嘗嘗。”

    姚氏一聽,立馬道:“這個簡單,回頭我就讓人去撈些小魚仔回來,裹了面糊炸上一盤,讓母親也解解饞。”

    姚氏自覺這是個非常好的辦法,結果等她說完之後,卻接收到兩道極其相似的目光。

    大姑太太看向兒媳姚氏,滿臉都寫着‘你不懂’三個字,然後嘆道:“你的好意母親都明白,不過寒冬臘月的,就別差人去湖裏撈小魚仔了。”

    姚氏不太懂,“母親不是想嘗嘗嗎?”

    她帶着求解的目光望向溫葉。

    溫葉笑笑沒說話。

    原因其實很簡單,炸裹面魚不是什麽複雜吃食,家裏就能做出一模一樣的味道。

    大姑太太和她一樣,也不是說有多愛吃,就是饞外面那一口。

    家裏做的和外面小攤子上賣的,吃起來感受是不同的。

    溫葉道:“炸裹面魚是桃枝從小攤子上買的,人家也要回家過年,等年後他再出來擺攤,我讓桃枝去給姑母買一包回來。”

    大姑太太當即應道:“那說好了啊。”

    大姑太太是打算帶着姚氏在盛京待到開春再回陵城,兒子做了五六年的縣令,憑着這些年累下的功績,估摸着還有一兩年就能往上升一升了。

    大姑太太選擇今年回京,也有要替兒子提前打點打點的想法。

    就算回不了京,也好升到離盛京近一點的州府做官。

    距離開春還有兩個多月,總能吃到那一口炸裹面魚。

    大姑太太和姚氏一直在西院待到快酉時才戀戀不舍離開。

    走前,大姑太太還對溫葉道了句:“早知你這般合我脾氣,我辰時就過來了。”

    溫葉道:“姑母以後若還想來西院,派人提前說一聲,我這随時歡迎。”

    然後笑着将二人送出西院。

    對溫葉而言,大姑太太已不僅僅只是“姑母”了,合拍的朋友難得,尤其是在這裏。

    溫葉格外珍惜。

    晚間,溫葉獨自用過晚膳後,正飲茶的時候,徐月嘉回到西院。

    沒兩日就是除夕,溫葉見他一身官服回來,不免好奇問了一句:“你今天還真有公務在身啊?”

    還以為是他随口找的理由呢。

    徐月嘉進內室前,簡單解釋了下:“進了一趟宮。”

    等他換下官服出來後,溫葉已讓人擺上了新鮮熱乎的吃食。

    難得體貼。

    徐月嘉古怪地瞥了她一眼。

    溫葉:“郎君這是什麽眼神?”

    徐月嘉的确還未用膳,他坐過去,問道:“心情很好?”

    溫葉挑眉:“何以見得?”

    徐月嘉沒說話,只默默看了一眼桌上的膳食。

    溫葉順着他的視線望過去,反應過來他是什麽意思後,不禁笑出聲道:“郎君放心享用吧,我今兒只是單純的心情好。”

    徐月嘉倒不是怕她打着什麽主意,他拿起筷子,開始用膳。

    時辰還早,溫葉便沒離桌,就這麽邊喝茶邊看徐月嘉吃飯,不得不說,長得好看的人連吃東西都一樣賞心悅目。

    徐月嘉用了半飽後,擡眸回視她道:“是與姑母相處得順利?”

    溫葉驚訝了,道:“郎君不會是收買了我身邊哪個婢女吧?”

    話落,她狀似認真掃了一眼候在一旁的雲枝和桃枝。

    桃枝連忙表忠心道:“奴婢才不會,奴婢永遠都是夫人的人!”

    因為徐月嘉還在,雲枝沒桃枝膽子大,可也在溫葉目光望過去的時候,表現出一副忠心十足的樣子。

    溫葉笑了道:“我就随口一說,看把你倆吓的。”

    而後目光慢悠悠回到徐月嘉身上,久久未離。

    徐月嘉視眸光平靜無波,淡然道:“我只是恰好對姑母和你的性情有一定了解而已。”

    溫葉做恍然狀,道:“難怪郎君對我容忍度如此之高。”

    原先還以為只是他天生能忍而已。

    徐月嘉:“......”

    臉皮厚,卻又有自知之明。

    時間一晃而過,轉眼到了臘月三十這日,今年是溫葉離開生活了二十年的溫家後在國公府過的第一個年。

    身邊的人變了,感受終究是不同的。

    年夜飯是要在正院用的,溫葉一大早便來了正院,今兒這裏很熱鬧。

    徐景容和徐景林兄弟倆正帶着徐玉宣在暖閣的炕上玩耍。

    徐景林和徐玉宣身量都還比較小,直接站在暖炕上來回跑。

    徐景容就比較憋屈了,他像徐國公,長得高高大大,比同年紀的小少年們至少要高出半個頭。

    而徐景林非要玩老鷹抓小雞,他做小雞,徐玉宣做小母雞,然後讓徐景容做大老鷹。

    三個小子在暖炕上哄鬧嬉笑。

    要假裝抓不到人是很累的,徐景容膝蓋跪在炕上,就這樣左挪右挪,哄帶着兩個弟弟玩。

    陸氏說了他們幾次,沒一個聽的,後來想想今兒是過年,與平日不同,索性就讓他們玩個盡興,沒再管了。

    只讓嬷嬷婢女們圍在炕邊,小心看護着。

    溫葉進來後沒多久,徐景容就一股腦躺在炕上,放棄道:“不玩了不玩了!還有徐景林!你別拽我褲子!”

    徐景容兩手扒着褲腰,急得都喊全名了。

    溫葉瞧見這一幕,彎了彎唇,內心同時道,不得了,小小年紀就體會了帶娃的辛苦。

    這時陸氏也沖炕上喊了一聲,讓他們過來向溫葉問安。

    在三個小子過來見禮前,溫葉也朝早已到正院的大姑太太福了福身。

    申家沒人在盛京,大姑太太婆媳便留在國公府一起過年。

    徐景容問過安後,就問道:“二嬸嬸,你最近又做了好吃的怎麽不來東院叫我?”

    “你從哪聽的謠言?”溫葉道,哪裏只是最近,她西院的小廚房明明每天都有做好吃的。

    徐景容下巴往暖炕的方向一擡道:“宣弟和我說的,說在二嬸嬸的西院吃了炸小魚。”

    溫葉對上在場幾人的視線,不慌不忙地解釋:“那是用混了玉米面的白面捏的小魚仔形狀,放蒸籠裏蒸出來的小魚仔饅頭。”

    頭一回能用家常菜糊弄過去,第二次就不行了,于是溫葉便讓小廚房蒸饅頭的時候順單捏一小盤小魚仔形狀的饅頭。

    大姑太太笑得比較收斂:“你這鬼點子還真是一出一出的。”

    姚氏也捂嘴淺笑。

    陸氏一臉無奈,她當時聽到後,也是服氣溫氏的。

    徐景容不死心道:“那還有辣年糕。”

    “那就是廚娘用雞蛋清做的厚蛋燒,切成條狀,沾了點果醬而已。”

    反正徐玉宣不知道什麽是辣,溫葉道:“你若是想吃,今兒讓廚房也給你做點。”

    徐景容一言難盡的表情道:“不用了,侄兒突然不想吃了。”

    宣弟真可憐,被二嬸嬸玩得團團轉。

    溫葉卻沒準備放過他,笑着反問:“先生給你布置的課業,都完成了?”

    孩子們過年最怕什麽?

    當然是怕長輩過問功課。

    果然,徐景容聽後,臉色瞬間僵了,道:“二嬸嬸您......”

    他奮筆疾書這些天,也僅僅完成一半而已。

    想在年後開春前最後再瘋玩一場的算盤算是落空了。

    徐景容一整個蔫蔫的。

    溫葉卻是神色溫柔,眸光和藹地望着他。

    陸氏見道:“你二嬸嬸是關心你,态度給我端正點。”

    徐景容覺得他娘對二嬸嬸好像不太了解。

    二嬸嬸哪裏是在關心他,明明是在故意戳他的心。

    聖上登基後就取消了每年除夕的宮宴,說阖家歡樂的日子本就該和家人在一起。

    不用再入宮參加宮宴,是以國公府的年夜飯早早便擺上了桌。

    一大家子剛好圍了一桌,年夜飯很豐盛,溫葉沒聽過、聽過沒吃過的都有。

    陸氏将每個人的口味都照顧到了。

    今晚,溫葉還喝了幾杯小酒,像是桃花酒,是陸氏親手釀的,一共只有五小壇,今天就拿了兩壇出來。

    溫葉一口酒,一口菜,不知不覺就撐了。

    雖然沒法再和姨娘小妹一起過除夕,但是看徐景林舀他大哥碗裏的肉丸子吃,好像也不錯。

    溫葉又給倒了一杯,察覺有道目光落向自己,回頭見是徐月嘉後,順手給他也滿上,道:“郎君,不如一起?”

    徐月嘉素日裏是不飲酒的,只年節時日偶爾破個例。

    今晚至此,他也只飲了一杯而已。

    徐月嘉微頓片刻後,舉起,同溫葉的酒杯碰了碰。

    溫葉看着他微揚的唇角,眉眼帶着笑道:“除夕快樂啊,郎君。”

    不出意外,她這一輩子都要和徐月嘉綁一塊了。

    坐在二人中間的徐玉宣左瞧瞧右看看,也奮力舉起自個兒裝水的小杯,努力和倆人的碰上。

    奶聲奶氣道:“我也要!”

    溫葉視線低下去,望着嘴邊一圈水漬的徐玉宣,哈哈笑道:“差點把你給忘了。”

    然後和他也碰了碰,同時眼神示意徐月嘉。

    徐月嘉照做。

    年夜飯結束後,大家沒有離開,都留在正院守歲,等到了子時,還有餃子。

    期間,大姑太太給幾個孩子發了壓歲錢,喜慶的紅色荷包,裏面裝的是金花生,姚氏的是銀瓜子。

    然後是陸氏和徐國公,徐國公給的簡單,直接各在荷包裏放了一張銀票。

    陸氏給的和大姑太太的差不多,只不過樣式不同,是金松子。

    不過到了徐玉宣這就變成了一個個的小金豬。

    徐玉宣打開荷包,見是好多金小豬,立馬轉身颠颠跑到溫葉跟前,将荷包往她面前一揚,道:“母親,給!”

    衆人的目光瞬間都望向她。

    溫葉:“......”

    這就很尴尬了。

    幸好溫葉足夠淡定。

    她摸了摸徐玉宣的頭,道:“宣兒的孝心,母親收到了,不過這些小金豬母親就不要了。”

    徐玉宣雖疑惑,但還是肯定道:“母親,喜歡。”

    溫葉:“......其實母親給宣兒準備了新年禮物,宣兒想看嗎?”

    本來是打算等他初五生辰那日再拿出來的,如果徐玉宣不來方才那一出的話。

    ‘禮物’兩個字暫時吸引了徐玉宣的注意力,他腦袋點點:“想看!”

    溫葉讓桃枝回去取。

    不一會兒,桃枝端着托盤回來,托盤上放了一頭金色的‘豬’。

    大姑太太好奇:“這是?”

    其他人同樣不解。

    溫葉解釋道:“這是我特地命匠人打造的‘金豬存錢罐’,給宣兒的。”

    大姑太太了然:“瞧着怪有意思的。”

    陸氏也道:“你費心了。”

    溫葉微微一笑,瞥了身側的徐月嘉一眼後道:“宣兒叫我一聲母親,應該的。”

    反正沒花她的銀子,這叫羊毛出在羊他爹身上。

    徐玉宣聽懂了,看着比自己腦袋還大的金豬豬,小手指了指自己,興奮道:“給我?”

    溫葉肯定道:“當然。”

    她指着豬背處的小金豬孔型道:“你試試将荷包裏的小金豬從這兒放進去。”

    說完,她還用雙手舉起存錢罐搖了搖,裏面已經提前放了幾個進去。

    徐玉宣按照溫葉的指示,将一個個小金豬從孔口放進去。

    每成功放進去一個,他都要喊一聲母親。

    最後,溫葉問他:“喜歡嗎?”

    她一開始是打算做成銅錢孔的,但後來又想想,用金子打造的存錢罐去裝銅錢,也太浪費了。

    于是就改了圖紙。

    徐玉宣反複摸着大金豬,腦袋重重一點,高興道:“喜歡!”

    他從來沒見過這麽大的豬。

    就是裝了不少小金豬的大金豬有些重。

    徐玉宣想往懷裏抱,鼓足氣,小臉都憋紅了。

    好不容易抱起來,小腳卻止不住地晃悠,差點後仰摔了個屁股墩。

    好在最後讓徐月嘉接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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