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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3章 多孝順
    自溫葉被封诰命的旨意下達後, 西院這幾日陸續收到不少什麽賞菊、賽詩的宴會。

    被封诰命不稀奇,盛京城裏有诰命在身的夫人大有人在,只是絕大部分都是夫為妻或子為母主動向朝廷請封。

    有功在身的诰命, 一只手就能數過來。

    溫葉現在對她們來說就是一顆尚未被打磨的玉石, ‘嘭’的一聲丢進已經許久不曾掀起波瀾的湖面。

    誰都想做第一個撈起玉石的人。

    遞帖子的人家,溫葉基本都不認識,也不準備認識。

    畢竟能撇開陸氏,只給她遞帖子的人家, 也沒有值得交往的必要。

    這種行為不是單純的蠢,就是想離間她和陸氏的感情。

    她如今也算是風頭正盛, 從尋常人家來看, 陸氏早該看她不爽了才對。

    好在溫葉也沒想過走尋常路,她直接帶着一摞請帖去正院找陸氏。

    陸氏望着桌上一摞的請帖, 內心無語片刻道:“你不想去, 拒了便是,拿給我是什麽意思?”

    溫葉示意她道:“嫂嫂你先看下帖子內容, 這位馬夫人話裏有話。”

    陸氏保持懷疑,誰家夫人會在請帖裏寫些似是而非的話, 這不是直接将自己的把柄送給對方嘛。

    她揣着心思, 打開最上面那張帖子, 從頭看到尾後,眼微眯起。

    其實溫葉是特意選的這家,她派人打聽到馬夫人的兄長曾因吃空饷落到過徐國公手上,據說還是一筆不小的數目,只不過當時先帝尚在。

    為了打壓國公府, 先帝并未嚴懲馬夫人的兄長。

    有先帝在其中和稀泥,國公府與馬夫人娘家的梁子結得很深。

    大家雖同為武将世家, 但關系并不好。

    其實馬夫人這張請帖的內容單看并沒有多大問題,只是比別家多了幾句恭維溫葉的話。

    可在溫葉的有意引導,陸氏聯想到兩家過去的淵源後,再去看請帖的內容,自然而然品出了不同尋常的味道。

    帖子上的內容仿佛是在有意無意誘導溫葉去和她比較。

    明晃晃的居心不良。

    無論是馬夫人的夫家還是娘家,在今上登基之後,都開始逐漸沒落。

    陸氏已經有好幾年未曾在宴會上看到馬夫人的身影了,若不是溫葉今日将帖子拿過來,她都快要忘了這號人。

    陸氏合上請帖道:“日後只要是和馬家或馬夫人娘家走得近的人家遞來的帖子,你都不用去理會。”

    主意都打到她頭上了,若溫葉真去赴了宴,到時候還不知道會聽到何種‘污言穢語’。

    陸氏不笨,溫葉為何拿這些請帖過來,她略轉了個彎就想明白了。

    她道:“你真是一點心眼子都不知道藏。”

    溫葉腼腆一笑道:“在嫂嫂面前藏什麽心眼啊。”

    國公府是分家未分府,這種事,她其實沒必要來陸氏這兒過明路,她自己能解決。

    之所以過來,是因為想讓陸氏習慣她的事事依賴。

    陸氏又哪裏看不出來溫葉打的什麽主意,可見她一遇事就下意識找自己,她就不由得心軟。

    陸氏嘆道:“行了,你回去找一個合理的借口,想推就推吧。”

    誰不想找個山頭靠,溫葉的做法無可厚非。

    再說了,溫葉不靠她,又能靠誰,總不能全指望二弟那根木頭。

    不對,應該是半根木頭,這回他從蘭城回來,居然知道給家人帶禮物,雖說只是一只風幹兔,但好歹是一份心意。

    不像以前,她和國公爺問十句,他就回一句了事。

    溫葉一聽就道:“那就說我在蘭城受了點驚吓,需要靜養一段時日?”

    陸氏聽她這毫不遲疑的語氣,就明白理由她一早就想好了,頓時氣笑道:“随你,只要你不嫌晦氣。”

    溫葉可不忌諱這些,“那些夫人我一個也不認識,去了也就是說一些場面話,還不如在家多陪陪嫂嫂。”

    陸氏心裏受用,嘴上卻道:“你慣會說這些話哄人。”

    溫葉輕聲反駁道:“誰說的,我昨兒還給嫂嫂送了十來張兔毛皮,那可都是我親手抓的兔子。”

    提起這事,陸氏就無語:“是啊,你還騙宣兒,說給他帶了小兔子,讓他誤以為是白白嫩嫩活生生的兔子,高高興興去後廚,結果看到的卻是十來只風幹兔。”

    溫葉理直氣壯道:“那都是他自己腦補出來的,我可從沒說過兔子是活的。”

    而且她後面也割地賠款了,十來只風幹兔,徐玉宣一個人就分到了三只,當天晚上就給他炖了一只。

    他吃得可香了。

    邊吃邊哭,哭了還吃,飽了以後自以為背過了所有人,将那一堆骨頭埋在院子裏,還找了根木片插着。

    溫葉後來過去瞧了一眼,木片上畫了一只歪歪扭扭小兔子。

    也不知是跟誰學的。

    陸氏也不想和她争論這些,道:“今兒是二弟生辰,你別老在我面前晃了,趕緊回吧。”

    溫葉道:“那我先回去了。”

    她來得早,這會兒才辰時多一點。

    從陸氏的正院回來後,溫葉慣例蹂/躏了一把徐玉宣,然後擡腳踏入西側書房。

    徐月嘉升官快也是有原因的,哪怕他今日休沐,也仍然不停筆。

    徐玉宣跟前跟後,這小子現在也學精了,知道今天是父親的生辰後,打着孝順的名義和自己的先生請了假。

    徐月嘉抄錄了近一個時辰,将将翻過第一頁。

    他看了一眼溫葉道:“回來了。”

    溫葉随手拿着裝着溫泉莊子地契的錦盒坐到他對面,直白道:“是啊,回來給郎君過生辰。”

    徐月嘉提筆的動作,微頓一瞬。

    溫葉将地契攤開在桌案上,剛拿到地契時她就發現了,這處溫泉莊子上有兩個溫泉池子。

    溫葉指着地契上的文字頗為豪氣道:“以後郎君若想泡溫泉,可以去這兒。”

    徐月嘉擡眸道:“我沒記錯的話,你前日也是這般和大嫂說的。”

    一處溫泉莊子,她許了多少人,恐怕連她自己都忘了。

    溫葉怎麽會忘,她道:“這不是有兩個池子嘛,你一個,我和嫂嫂一個。”

    沒人顧得上徐玉宣,他好不容挪過椅子,又費力爬上來,聽到溫葉的劃分裏沒有他,急急道:“還有宣兒呢!”

    溫葉差點把他給忘了,她摸向小孩兒的頭,同時對徐月嘉道:“郎君也不孤單,有宣兒陪你。”

    徐月嘉目光下移,與徐玉宣亮晶晶的眸對上,沉默。

    偏徐玉宣還毫無察覺地說:“宣兒給父親擦背!”

    溫葉接話:“看,多孝順。”

    徐月嘉瞥了一眼兒子,道:“他還小,不适合泡溫泉。”

    “是哦。”溫葉反應過來,太小的孩子确實不适合,“那就等他大些再說。”

    倆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徐月嘉始終沒能翻過第二頁。

    期間,徐月嘉望了一眼窗外,忽然感覺今天好像過得格外漫長。

    晚膳後,徐玉宣将自己一早準備要送的生辰禮拿出來。

    是他描的第一張大字,上面的墨水痕跡都畫出框了,就見他端着一張認真的小臉道:“禮輕情意重,父親,生辰快樂~”

    溫葉極力忍着,才沒笑出聲。

    為顯得莊重,徐玉宣還找了個錦盒裝它,此刻連錦盒一起舉着。

    溫葉促狹道:“郎君?”

    徐月嘉望她一眼,伸手接過錦盒,道:“你的心意,父親收到了。”

    徐玉宣抿唇,看出來很高興。

    生辰禮送到,徐玉宣心滿意足地離開。

    屋裏只剩徐月嘉和溫葉。

    溫葉一直瞧着,雖然徐月嘉對徐玉宣送的生辰禮,反應平平,但還是将那張大字仔細疊放進錦盒中。

    她對比了自己準備的那份,怎麽看都比徐玉宣好上太多。

    徐月嘉應該不會失望才對。

    溫葉正思考着,忽而瞥見徐月嘉索要的目光,她微挑了下眉道:“我這就去拿。”

    話罷,她起身走進西側書房,從徐月嘉不曾踏足過的一處角落,抱回一個小木箱子。

    她将小木箱子放到桌上道:“都在這兒了,我給郎君的生辰禮。”

    徐月嘉眼熟這個箱子,她那日從松山書院的藏書閣出來,身邊跟着的婢女懷裏抱的就是它。

    溫葉催促:“打開看看。”

    箱子沒落鎖,徐月嘉輕而易舉就掀開了箱蓋,視線掃過去,整整齊齊碼着三本書。

    溫葉道:“之前見郎君好像在翻找大晉以前朝代留傳下來的有關律法修撰的書籍,我就想着松山書院的藏書閣有好幾百年的歷史,說不定能尋到郎君沒看過的。

    結果還真讓我找到了這幾本,郎君喜歡嗎?”

    徐月嘉動作輕緩地翻了其中一本,過了一會兒,擡頭向她确認:“生辰禮?”

    溫葉颔首:“對啊。”

    她方才不是說了。

    “不過郎君只能留它們一個月。”溫葉只借了一個月,後面還是要還回去的。

    徐月嘉:“……”

    關于生辰禮,他設想過無數種可能,結果還是在他的意料之外。

    半晌後,他問:“你是何時發現我在找有關律法修撰的書籍?”

    溫葉怎麽可能說真話:“當然是因為我足夠細心。”

    徐月嘉回想起前院那幾個愈發圓胖的小厮,心中有了數。

    “郎君喜歡嗎?”

    “喜歡。”

    無驚無喜,看着似乎一般啊。

    溫葉出聲試探:“時辰不早了?”

    徐月嘉合上箱蓋,接道,“我去洗漱。”

    溫葉:“……好。”

    兩刻鐘後,徐月嘉手持一本經書,坐在床沿。

    溫葉從側間出來,往床榻的方向剛走沒兩步就發現了。

    男人手中的經書是她先前看的那本。

    許是聽到了她的腳步聲,徐月嘉自覺放下經書,擡眸與她對視。

    這麽好的日子,總要做點什麽慶祝一下。

    ……

    溫葉覺得今晚的徐月嘉有些沉悶,方方面面上。

    所以,還是對她送的生辰禮不滿意?

    溫葉想了想道:“其實我還給郎君準備第二份生辰禮。”

    徐月嘉聞言,目光無聲落向她。

    溫葉:“……不是我。”

    勾着男人脖頸的手臂松開,溫葉從床裏角側摸出先前做好的兔耳朵,往自己頭上一戴,問道:“好看嗎?”

    徐月嘉眼神明顯有了變化。

    結果下一刻,兔耳朵就戴到了他頭上。

    “不過我覺得它和郎君更相配。”這是溫葉特意準備的彩蛋。

    徐月嘉:“......”

    雖然很荒誕,但他的心,的确在此刻才真的落到實處。

    她的第一份生辰禮,太過正經,令他感到很不真實。

    徐月嘉頂着一對兔耳朵,擡眸注視她:“好看?”

    溫葉誠實搖頭:“不好看。”

    “但是好玩。”

    她一語雙關。

    徐月嘉默了一會兒,道:“我明日也休沐。”

    溫葉:“......”

    誰教他這麽說話的。

    不過從徐月嘉的反應來看,他似乎更喜歡她準備的彩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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