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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9章 把什麽脈
    父子倆的對話, 溫葉聽不見。

    她看了幾眼後就重新縮回軟榻上繼續品茶看話本。

    不過話本就才翻了兩頁,徐月嘉就回來了。

    溫葉聽到動靜,下意識擡頭, 見只他一人, 視線便往他身後探了探道:“宣兒呢?”

    徐月嘉重新坐到爐子旁,拿起鉗子擺弄炭火道:“回去做功課去了。”

    溫葉聞言,不太相信道:“你說的是宣兒?”

    徐月嘉擡眸,神色淡然:“不然?”

    溫葉沉思片刻, 又問:“你沒逼他?”

    徐月嘉:“他主動的。”

    溫葉輕輕挑眉,沒再說話。

    而‘主動’回去做功課的徐玉宣抱着一小摞課業委委屈屈來到正院。

    陸氏正忙着呢, 乍一瞧見兩小子, 還愣了兩下。

    徐景林手裏拿着一塊小雪人道:“母親,我帶宣兒來您這兒描字帖。”

    “伯娘~”徐玉宣發出哭音。

    陸氏當即心疼道:“這是怎麽了?”

    她從炕上下去, 将徐玉宣往懷裏摟問:“誰欺負我們宣兒了?”

    徐景林将小雪人放在案桌上, 先其他人一步回道:“是二叔說宣兒該做功課了。”

    徐玉宣反駁:“才不是!”

    陸氏看了兄弟倆幾眼,目光最終落向紀嬷嬷道:“紀嬷嬷你說。”

    紀嬷嬷上前半步, 剛要張嘴,徐玉宣卻搶先開口:“是父親不喜歡我做的父親雪人!”

    陸氏聞聲, 揮退紀嬷嬷, 沒再讓她來解釋。

    她低頭, 溫柔詢問:“宣兒是不是誤會你父親了?”

    據她了解,二弟是個從不直白表露當下喜惡的人,尤其宣兒還這麽小。

    徐玉宣肯定搖頭:“才沒有。”

    陸氏想了想又問:“宣兒說說,你是怎麽堆的雪人?”

    徐玉宣熟練回道:“滾一個小雪球,再滾一個大雪球, 小雪球堆在大雪球上,然後給小雪球戴個帽子!”

    說話的時候還加動作, 一蹦一跳絲毫不帶喘。

    聽着好像沒什麽問題,陸氏正要深問,邊上的徐景林突然補刀:“那個帽子是用松枝纏的,鮮綠鮮綠的。”

    陸氏:“......”

    難怪二弟會這般。

    徐玉宣此刻還眼巴巴地望着她。

    “你父親......說得對,功課還是要做的。”陸氏低頭看向他,語重心長道,“讀書使人明智,你父親都是為你好。”

    話罷後,還未等徐玉宣的反應,陸氏就擡眸看向自己的小兒子,“你也是,少玩點雪,去将先生布置的課業拿過來,我監督你們兄弟倆。”

    “伯娘?”徐玉宣圓嫩的臉蛋上暴露了滿滿的不可置信。

    徐景林更覺冤枉,他就是陪宣弟來母親這兒,怎麽他也要做功課。

    然而,無論兩小子怎麽賣乖裝巧,陸氏都不為所動,暖炕上很快就多了一張案桌,放在陸氏對面。

    徐玉宣和徐景林一人占據一方,在陸氏的眼皮子底下,描字練字。

    午膳時分,溫葉帶着鐵鍋炖大鵝來到正院時,就見到了一對蔫無生趣的兄弟。

    溫葉倒沒多想,只以為是倆孩子玩累了。

    膳桌上,陸氏提了一嘴:“姑母來信,說廷軒表弟已經在來京的路上,就他一個人,信裏說讓我們多照看照看。”

    徐國公疑問:“怎麽就他一個,姑母她們呢?”

    申家表弟升遷的事,徐國公是知曉的。

    之前九王逆黨的案子牽扯了部分官員,朝中空出來不少位置,皇帝就從地方提拔了一些上來,申家表弟恰好就在其中。

    陸氏簡單解釋了一句:“表弟妹有了身孕,姑母怕路上颠簸對表弟妹和孩子不好,于是就商量着讓表弟先回京,她則陪表弟妹留在陵城,等孩子生了之後,再慢慢往盛京搬。”

    正好姚家那邊也不舍女兒突然遠離,有姚知府在,姑母和表弟妹也不會受到委屈。

    徐國公表示理解:“那是不能着急。”

    孕婦和孩子目前才是最重要的。

    “是啊,我打算過兩天準備一些補品和适合給孩子做衣裳的布料一起送過去。”

    從現在起到生完孩子,再到能入京,至少還有一兩年的時間。

    總不能剛生完孩子就回京,多危險,起碼得等到孩子半歲。

    說起孩子,陸氏瞄了一眼坐在對面的夫妻二人,溫葉事不關己低頭吃飯,徐月嘉仿佛沒聽見似的,用公筷給溫葉夾了一根鵝腿。

    坐在中間的徐玉宣瞧見了,忙用小手推了推面前的小碗。

    然後收獲一根雞腿。

    一家三口仿佛被隔絕到另外一個世界,陸氏的話對他們半點影響也無。

    溫葉察覺到對面投來的目光,擡頭道:“我也準備了一箱,回頭嫂嫂讓青雪白梅她們過來搬。”

    “......好。”陸氏心裏存着事,吃飯也沒胃口。

    飯後,溫葉一家三口離去,徐國公讓小兒子也回東院,然後才進暖閣問陸氏:“窈心,你今日怎麽了,我見你午膳都沒用幾口。”

    陸氏瞥他,忽然嘆氣道:“我今日聊起表弟妹和孩子,二弟和葉娘一點反應沒有,你說這是怎麽回事?”

    徐國公沒聽懂:“他們能有什麽反應?”

    陸氏白他一眼道:“你忘了啊,二弟和葉娘都成婚一年了。”

    原先有宣兒,再加上陸氏也不是急赤白臉催人生孩子的性子,只是昨兒正好收到陵城來的信,突然就想起了這茬。

    徐國公想了想回:“可能是緣分還沒到?”

    陸氏不這麽認同,她道:“不然,你去旁敲側擊試試?”

    徐國公不願道:“為什麽是我去。”

    說實話,他近來都有些怵二弟了。

    陸氏說道:“當然是你,你們是親兄弟,打斷骨頭連着筋,有什麽話直說就好,若是我去,萬一真問出什麽問題來,你讓葉娘将來如何自處。”

    徐國公這下聽明白了,“你的意思是二弟有問題?”

    陸氏不置可否:“就是讓你去問問而已。”

    夫妻倆僵持了半晌,最終徐國公敗下陣來道:“行,我得空就去問。”

    陸氏卻催道:“你現在就去。”

    徐國公:“......”

    磨磨唧唧半天,徐國公還是來到了前院書房。

    徐月嘉瞥見問:“兄長有事?”

    徐國公進來道:“是有一件,咳咳。”

    他掩飾性捂了下嘴。

    徐月嘉放下墨筆道:“何事?”

    徐國公坐到徐月嘉對面,盯了他半晌才道:“不若我悄摸找個大夫來給你把把脈?”

    徐月嘉頓住:“把什麽脈?”

    徐國公有些不好意思說出口,語焉不詳了半天。

    徐月嘉見此,道了一聲:“兄長。”

    徐國公狠嘆了一口氣,道:“你和弟妹成親一年,怎麽一直沒有喜訊傳出?不是說你身體有問題,為兄就是單純地問問。”

    徐月嘉:“......”

    半個時辰後,徐月嘉回到西院。

    溫葉正在和桃枝雲枝玩牌,徐玉宣照舊充當她的幫手,不過她今日手氣好,徐玉宣臉上就貼了兩根紙條。

    見徐月嘉過來,溫葉還問:“郎君玩不玩?”

    徐月嘉瞥了一眼牌面後,看向她:“我有事要同你說。”

    溫葉聞言,放下手中的牌,讓雲枝和桃枝先出去,然後道:“說吧。”

    徐月嘉沒動,目光又往下移一寸,落在她身側的徐玉宣身上。

    溫葉順着他的眸光扭過頭,了然道:“那我們進去說?”

    徐月嘉颔首:“嗯。”

    徐玉宣昂頭插進來:“那宣兒呢?”

    溫葉将桌邊的盤裝糕點用手勾過來道:“你先吃着。”

    徐玉宣隐隐不太想,視線一挪,和徐月嘉的對上。

    小嘴剛要張,就聽徐月嘉道:“功課做完了?”

    徐玉宣當即閉上嘴,乖乖垂眸拿糕點吃。

    溫葉順利和徐月嘉進到西側書房,她問:“什麽事郎君?”

    徐月嘉開門見山道:“方才兄長來問我孩子的事。”

    就這一句,溫葉便已全然明白,事兒終究還是來了。

    溫葉問:“那郎君是怎麽回的?”

    徐月嘉答得簡潔:“我向他言明,是我不想要,你只是順從我。”

    溫葉微皺起眉:“就這麽簡單?”

    徐月嘉面不改色:“嗯。”

    “還有......”未盡的話卻被外頭的聲音打斷。

    溫葉讓外面的人進來。

    桃枝推門而入後道:“夫人,正院有請。”

    溫葉:“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待書房門重新合上,徐月嘉才道:“兄長還是這般藏不住事。”

    他重新看向溫葉,“大嫂若問,你将事都推到我身上便是。”

    溫葉沒有立刻點頭,她看了一眼外面正專心吃點心的徐玉宣,忽而擡步走過去,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

    徐玉宣小臉困惑,仰起頭:“母親?”

    溫葉則一本正經道:“快渡點嫂嫂的喜歡給我。”

    随後走出的徐月嘉聽到這句,突然為自己先前的擔憂,而無語。

    正院。

    溫葉一進正堂,就敏銳發現陸氏的臉色不太好。

    她心倏地一沉。

    陸氏見她來了,也沒說什麽,只讓婢女們都先退下去,堂內只她們妯娌二人後,才道:“坐近些。”

    她指了指自己平日坐的位置。

    溫葉猶豫了一瞬,最後還是擡步坐過去,與陸氏只隔着幾掌距離。

    陸氏注視溫葉許久,道:“你是不是傻?”

    以為接下來會是一連串責備話語的溫葉聽到這句疑似恨鐵不成鋼的語氣,愣了一下:“啊?”

    陸氏頭一回在溫葉面前發這麽大怒火:“二弟說不要孩子,你就聽他的?”

    還沒等溫葉措辭好,就聽她繼續道:“若他将來後悔,你身體又不能......這不是給別人可乘之機?”

    “傻透了。”陸氏氣道,“平時鬼主意一個一個往外冒,怎麽到了這件事上,就犯蠢。”

    “女人将來老了,能依靠的不就是自己的孩子。”陸氏不明白溫葉怎麽會在這種事上犯渾,還有二弟,她居然沒想到他會做出這等事來。

    簡直太令她失望了。

    這和溫葉預想的不太一樣,她組織了半天語言,才勉強成了一句:“其實我和郎君有宣兒就夠了。”

    “你對宣兒什麽态度,我心裏都明白。”陸氏感動之餘,仍保持理智道,“可他終究不是你的親生孩兒,你怎麽就不知道給自己留後路的?”

    陸氏見溫葉一副‘傻樣’,頓時又急又氣,情急之下脫口而出:“你們都不要自己的孩子,二弟将來還有後悔的餘地,你可是一點也無了。”

    男人老了還能納妾生子,女人走的卻是一條無法回頭的路。

    陸氏希望溫葉能夠清醒些。

    而溫葉關注的點是,“嫂嫂為何說是‘我們’?”

    陸氏這才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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