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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VE
隔天聞雨落的兩門考試, 一個在早上十點，一個在下午兩點半。
好在徐雲闊在這一天是空檔期，沒有一門考試, 他的學分大一大二已經修了很多，大三修的, 考試周前幾天已經幾乎都考完, 後面幾天只剩下兩門考試。
便是能輕松負責聞雨落進出考場的接送。
聞雨落腿受傷, 考試的時候，課桌旁還放着兩節拐杖，加上徐雲闊将她抱進抱出，在學校引起了熱議。
學校論壇又變得很熱鬧。
聞雨落剩下的五門考試，就這麽在“身殘志堅”下完成的，每天極不方便，但是有徐雲闊這個守護神, 又大大改善了窘境。
忙碌又幸苦的考試周終于結束。
聞雨落腿上的石膏得包兩周, 她原本想放假之後找一個實習, 可是因為一場意外，這個計劃完全破滅了，不僅不能實習，在劇本殺店的兼職也沒辦法去做了，得休息養傷，因此在徐雲闊的公寓宅了下來。
不過即便宅在家裏, 也可以找一些事情來做, 比如在網上接翻譯的單子, 每天可以做兩單, 還是可以賺到錢的。
除此之外，聞雨落給自己列了一個書單, 想在養傷的這段時間至少閱讀二十本書，她看書的速度很快，30萬字一本的書，她一天可以刷兩本，在還要兼職翻譯的情況下，恰好環境也給她提供了這個條件，因為她發現徐雲闊的公寓還有一間書房，這個書房一共三面書架，什麽類型的書都有，還有言情小說。
“這玩意兒我媽平時很愛看，純愛文學知道嗎？她最喜歡看的是這個類型，這個書房是她布置的，所以是按照她的喜好買的書，她一大愛好是閱讀，一大愛好就是裝房子，哦對了，還有一樣，買衣服和包包。”徐雲闊那天在書房裏對她道，他說完這個話，聞雨落再度掃了一眼那排言情書籍，也才發現她誤會了，那一排書，只有兩三本是言情，仔細看下來，其實大部分都是耽美小說。
此前聞雨落還沒看過這類小說，這天取了一本下來，竟然看得挺津津有味，像是打開了新世界，一直到看到徐雲闊從他創立的那家公司回來。
對了，寒假後，徐雲闊跟同系的一個男生，還有數學系的一個男生，三人合夥創立了一個公司，在寒假前就在準備了，他帶她去過一次，那會公司剛裝修好，是在明城CBD一幢寫字樓裏，上下兩層，員工目前只招了兩個人，都是明大的學生，因此寒假後徐雲闊也比較忙碌，更多的時候都是聞雨落一個人待在公寓裏，徐雲闊給她買了一個輪椅，用起來很方便。
看起書來，時間過得很快，徐雲闊回來了，聞雨落才發現到下午飯點的時間了，也後知後覺地感受到餓。
徐雲闊買了一堆食材回來，準備下火鍋吃，兩人中午的時候就約好的。
徐雲闊雖然很忙，但是還是會抽出時間每天都回公寓跟聞雨落一起吃中飯和晚飯，并且他還會做飯，時間有餘的情況下，他都是自己下廚，因為覺得外面買的不健康。
在公寓裏住的這段時間，聞雨落的腿雖然不方便，但是她發現每天都很幸福。
徐雲闊像一個太陽。
而她現在擁有這個太陽。
一月下旬了，傍晚外面飄起飛雪，紛紛揚揚。
室內的餐桌上，一口鍋正熱氣騰騰，鍋內翻滾着香濃的番茄湯，咕嚕嚕冒着細小的氣泡。
湯已經要漲開了，徐雲闊也将最後一盤菜端上了桌。
聞雨落趕了幾片土豆和山藥進去，将手邊的書翻到下一頁。
實在太好看了，她也快把這本書看完了，剩下最後三頁。
手邊的書忽然被人抽走，她擡起頭。
對上徐雲闊黑明的視線，眨了下眼。
“《泛山雨，采舟劍》？”徐雲闊瞄了眼書封，念出上面的書名，這書名他根本都沒聽過，并且掃了掃簡介，不覺得這個書有什麽吸引人的地方，聲音磁懶，“這麽好看啊？廢寝忘食。”
“嗯，還行。”聞雨落點了下頭，她端起裝生菜的那個盤子，夾了兩片生菜進鍋裏，她不是很喜歡吃生菜，但是徐雲闊愛吃，就只先放了兩片。
她左手上的傷口已經好了，現在兩只手都能正常使用，只是腿還裹着石膏。
徐雲闊将手裏的書翻了翻，有些沉默，“這純愛小說？”
“……”
“不是，”聞雨落擡手想把書拿回來，沒什麽底氣道：“就，言情。”
“言情小說。”
對徐雲闊撒了個小謊。
因為男生一般不太能接受這類小說。
“言情？”徐雲闊低下頭來湊近她，“那怎麽封面上是兩個男人，而不是一男一女？”
“聞同學，你騙我。”
“……”
“就，我沒注意。”聞雨落說，“只是覺得劇情很吸引人，看到後面才發現，好像不是bg。”
“bg是什麽玩意兒？”從來沒涉獵過言情小說的徐直男問。
“就是言情小說啊，”聞雨落道，“不過你手裏這本，是bl。”
“bl又是什麽。”
“耽美。”
“……”
“古代仙俠奇幻，講找尋劍心的故事，立意很深刻，我感覺，其實它不像一本休閑小說。”聞雨落說。
而且裏面的肉戲寫得太好了，這本好像是無删減版，不知道徐雲闊母親怎麽買到的，她應該會看第二遍。
“不許看了，沒收。”徐雲闊扯了下她耳朵，同時往她臉頰上親了一下，把書放到了一邊。
“為什麽？”聞雨落問。
“兩個男人搞基有什麽好看的？”親一口根本不夠，聞雨落臉太嫩，他又親了一下。
聞雨落偏過臉，“你太膚淺了，這裏面不光是這種劇情。”
以前她也不太理解為什麽很多女生喜歡看純愛，但是這本很戳她，兩個武功都很高強的男生，肩并肩在一個兇險詭詐修仙世界裏共同抗争，相互救贖，不向命運屈服的感情很打動她，也像鐘雪和木子然議論的那樣，很好磕。
她們在宿舍的時候，好像讨論過這本小說，不過她一直都沒去看。
“哦？”徐雲闊看着她水嫩嫩的臉，“不、光。那裏面，是有這部分劇情的？”
“……”
他好會摳字眼。
“…嗯，是有。”聞雨落承認。
這本還是無删減版。
“你挺明目張膽。”徐雲闊挑她下巴。
“不準我看嗎？”聞雨落發現徐雲闊白色襯衫的衣領折進去了一塊，忍不住擡手給他捋平。
“随你。”徐雲闊不會強行剝奪人的愛好，掐住聞雨落的下巴，“不過，有懲罰。”
“來，親我十下。”
“沒有十下，書沒收。”
“……”
“吃飯了，徐雲闊。”聞雨落拉了下他的領帶。
徐雲闊語氣很壞，聲音沉烈：“所以，是選擇讓我把書沒收？”
聞雨落抿了下唇，安靜兩秒，只能扯住他的領帶，唇印到了他臉頰上。
很軟的一顆唇，比棉花糖和果凍都軟多了。
一下，兩下。
三下。
聞雨落耳根漸紅。
“還有七下，繼續。”徐雲闊撓了下她的下巴。
發現逗她是t真的有趣。
不過，這個交換條件她輕易就接受了，就為了一本……純愛小說。
他心底倒希望她能有骨氣一點。
桌上的火鍋咕嚕咕嚕冒着熱氣，之前放進去的那幾樣菜應該都要煮熟了，聞雨落親到了第九下，白皙的手扯着徐雲闊的領結。
徐雲闊一點都不允許偷工減料，看她要停下來了，修長手指戳了下她的臉頰，凹下去一個窩。
“還差一個。”
“十下了啊。”
“數學是體育老師交的？”徐雲闊回親了她一下，也不讓她吃虧，語調的欲氣很重。
平時都是他把小姑娘親得臉上都是口水，今天反過來了。
非常好。
聞雨落只能嘟嘴湊過去，補了一個吻。
密密的睫毛輕輕顫動。
*
夜深了下來，外面的雪還在下着，一直未停。
前灘紫園。
這裏是明城三大別墅區之一，臨江而建，在飄揚的大雪裏伫立，傲視一江之隔的普通居民區。
寧明決剛睡下，可是沉入夢鄉不久，又被驚醒過來。
“其實你挺幸運，寧明決，我睡過這麽多男人，也愛過這麽多男人，其實不乏像你這樣的有錢人，可是我只留下了你的種，你以為，我只是想訛你的錢？”
“閉嘴吧，跟我在一塊兒的時候，誰說的，沒談過戀愛？裝清純誰裝得過你？現在看見你，我只覺得惡心和反胃。”
“惡心？反胃？睡我的時候說我活好的是別人？！寧明決，你才讓我反胃，有幾個臭錢就瞧不起人！我詛咒你下輩子變成一個乞丐，受盡踐踏和侮辱死在泥水溝裏！”
“瘋女人！”
一巴掌甩到了他臉上，火辣辣的疼，一個女人，撕開真面目之後，論張牙舞爪和沒有教養，誰都比不過她。
……
床上的男人輕輕喘了口氣。
視線模糊，頭頂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燈若隐若現，過了一會，才逐漸清晰。
只是個夢……
寧明決蹙起眉，擡手扯開了兩顆睡衣扣子，抓過床頭櫃的遙控器将空調關了。
怎麽又夢見那個女人。
第二次了。
從筠筠長到三歲後，他就把那個女人忘幹淨了，這麽多年了，這是第二次。
腦海同時浮現出一張年紀輕輕的臉。
五官的明豔和張揚完全不輸她。
可是性格又似乎很不相同。
到現在寧明決還記得那道清清冷冷的背影。
不屑，孤傲，冷漠。
這一點更像他，而不是聞秀竹。
寧明決揉了揉眉心，撥一個電話給寧明睿。
沒人接。
他打第二遍。
他做事情很少考慮別人，所以沒去看時間，不管現在幾點。
如果寧明睿睡了，那被吵醒了一樣可以接他電話。
響了半天，終于被接起。
那邊鬧哄哄的，寧明睿似乎在酒吧。
“哥？我去，您還沒睡呢？剛忙完工作？這會兒都要三點了。”
寧明決淡淡應了聲“嗯”，問他：“你是不是放假了？”
寧婉筠就放假了，已經跟好姐妹飛法國去玩了，寧明睿肯定也放了。
還有那丫頭。
“啊，是啊，怎麽了？”寧明睿問。
“聞雨落呢？她回錦城了？”寧明決問。
這個事他問李賢源可能更靠譜，那丫頭連他都不搭理，對寧明睿應該也是差不多的态度，但是他不想在下屬面前表露太多。
“沒呢，她人這會兒在徐雲闊那，兩人同居了。”寧明睿說。
“她沒回錦城？”寧明決眯起眼。
“回不了，她腿受傷了，徐雲闊不讓她回，把人帶去他學校附近的公寓照顧去了。”寧明睿在電話裏說道。
“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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