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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35章 小小家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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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35章 小小家宴

    “小夏哥, 這魚怎麽做?清蒸還是紅燒?”

    秦夏買了一條沉甸甸的大草魚,已經提前在家摔暈了,不然擔心半路一甩尾巴, 一不小心滑出去。

    柳豆子主動幫忙刮鱗掏肚子, 幹活的時候還不忘打聽這大魚一會兒要變成什麽滋味, 進到自己的肚子。

    秦夏正在用一塊磨刀石磨柳家的菜刀, 一會兒他要片魚, 刀不夠快可不行。

    “幹娘不是腌了好些酸菜麽,你嫂夫郎最近也不喝藥,能吃辣了, 我給你們做個酸菜魚嘗嘗。”

    酸菜魚?柳豆子品了品這三個字。

    他娘腌酸菜的手藝是頂好的, 冬日裏新鮮菜蔬價貴, 舍不得天天吃, 沒東西做了,就從大缸裏撈一棵酸菜出來,炒或者炖都好吃,這麽多年了柳豆子也沒吃膩。

    包括之前他姐柳英子害喜,吃什麽都吐, 實在沒辦法了,也是托人往城裏送信,說別的都不惦記, 就惦記娘家的一口酸菜。

    這樣的酸菜若是和冬日裏肥美的大草魚燴成一鍋……

    柳豆子趕緊抹了一把嘴角, 總覺得口水已經快滴答到腳面上了。

    秦夏看他那沒出息的樣子, 笑着把用完的磨刀石放到一旁。

    只有他自己知道,今天想着做酸菜魚, 純粹是因為之前跟虞九闕許諾過。

    而自家又沒有現成的腌酸菜,與其來柳家讨一棵, 不如直接在這裏做了,大家一起吃。

    等到草魚被柳豆子處理幹淨後,秦夏就開始片魚了。

    碩大的草魚占滿了木墩子,磨得雪亮的菜刀從魚尾下刀,在柳豆子還沒反應過來時,這把刀已經從魚尾走到了魚頭,切下來一大片完整的魚肉。

    柳豆子張大嘴巴。

    緊接着秦夏把魚翻了面,如法炮制地又切下一塊魚肉,剩下的魚頭、魚骨斬作大塊,丢進一個大碗。

    “豆子,幫我舀一瓢水。”

    “哦,好!”

    柳豆子回過神,提過水桶,拿起葫蘆瓢。

    一瓢水倒進碗中,來回兩次,秦夏洗幹淨了魚頭、魚骨上的血水。

    這期間柳豆子已經抱着酸菜從土缸那邊回來了。

    “小夏哥,你看這棵成不?”

    酸菜都差不多,沒什麽可挑的。

    得了秦夏的首肯,柳豆子就又去打水洗酸菜了。

    秦夏拿過剛剛切下來的大片魚肉,手起刀落,剔出兩片魚骨,再将剩下不帶刺的魚肉,切成厚薄一致的魚片。

    柳豆子看得眼都花了,感慨道:“小夏哥,這刀在你手裏,怎麽就和長了眼睛似的?”

    在他看來,把魚切成片應該不難,難的是每次下刀前都不需要猶豫,仿佛全憑直覺!

    秦夏一擡手,将魚片轉入碗中。

    “所有技藝的道理都在于四個字,熟能生巧,刀功自然也不例外。”

    回想他以前在家學廚的時候,練刀功的那段時間從早到晚都站在竈臺前,土豆都不知道切了多少個,直接導致酸辣土豆絲是他做得最熟練的一道菜。

    魚片準備好了,下一步就是上漿。

    很多人在這一步,直接将生粉和魚片攪合在一起,就是大錯特錯。

    魚肉加鹽、料酒抓拌,自然而然就會出漿,末了再将水澱粉和一個蛋清,往一個方向攪動上勁,這樣出來的魚片才嫩滑又不失嚼勁。

    還有其他菜要準備,切好的酸菜與魚片暫時放去旁邊。

    今天的晚食,秦夏預備做四菜一湯一甜品,酸菜魚和風幹雞就占了兩個菜了,餘下再做兩個素菜,打一個蹄花湯。

    而這桌菜除了酸菜魚外,重頭戲其實在甜品上。

    當看到秦夏從籃子裏端出一大盒長得很像嫩豆腐的白色長條方塊時,柳豆子不禁屏住了呼吸。

    “小夏哥,這是什麽?”

    假如說打眼一看會誤以為是豆腐,但動動鼻子,柳豆子就知道絕對不是了。

    他家就是賣豆腐了,隔着二裏地他都能分辨出豆子味,而這盒子裏的東西……

    柳豆子撓撓頭,只覺得熟悉,卻說不上來。

    秦夏為他解惑。

    “這是牛乳做的。”

    柳豆子一拍腦袋,“我說這味道熟悉,原來是牛乳!”

    牛乳他熟啊,城郊或是鄉下都有養牛的農戶,會來縣城兜售牛乳或羊乳,主要賣給家裏娶了夫郎,又添了孩子的人家,因為哥兒雖可以生育,卻沒有奶水。

    所以娶了哥兒的門戶往往分為幾類:有錢人家會請奶娘,次一些的買牛乳羊乳,最窮的那些門戶,都是直接拿米湯喂的。

    可是牛乳歸牛乳,牛乳又如何變成這等形狀,他可就怎麽也想不通了。

    因為太稀奇,他進屋給方蓉和虞九闕送水時念叨幾句,引得方蓉也出來看。

    牛乳究竟是怎麽變成的牛乳塊,虞九闕倒是知道,秦夏在忙,他便講給方蓉母子聽。

    “這是往牛乳裏加了生粉和糖,攪勻後上鍋用小火慢慢煮,一邊煮一邊繼續攪,等到牛乳變得有些粘稠厚重,就是差不多了,在木盒裏鋪上油紙,滿滿倒上,放在外面凍兩個時辰就成了。”

    說起來容易,做的時候是真累。

    因為稍微不留神,牛乳就會燒糊,秦夏和虞九闕換着用木勺子攪,足足花了将近三刻鐘才算功成。

    加上夜裏端到室外凍起來後,他們就回屋睡覺了,虞九闕也還沒嘗過這道菜做好後的滋味,想來一定十分美味。

    方蓉眼珠子都瞪圓了。

    “我的天老爺,這是什麽樣的腦子,能想到牛乳能這麽吃?”

    秦夏知道方蓉誤會了,以為這牛乳塊是可以直接吃的。

    其實直接吃也不是不行,要是有椰蓉,撒上一點就是現代面包店常見的“牛奶小方”。

    想到這裏,他便拿出兩個牛乳塊,切成小塊分給面前三人。

    “這樣就能吃了,只不過再加一道工序就是另一種味道。”

    三人齊齊嘗了,別說,看起來像嫩豆腐,其實吃起來也像,當然非要細究的話,還是比豆腐要細膩多了。

    “都不用動牙齒,一抿就咽下去了。”

    這麽一想,倒是可以給那些沒牙的奶娃娃吃。

    具體最後一道工序是什麽,秦夏則賣了個關子。

    “晚些時候做好,幹娘就知道了。”

    與虞九闕一起回到屋裏,方蓉坐下後還挂着笑模樣。

    “小夏的廚藝是愈發好了,我現在是半點不擔心你們年後要開的食肆,別看咱們縣瞧着不起眼,其實有錢的多着呢!那些個老爺奶奶、公子小姐的,哪個不是會吃的,便是一道菜要幾兩銀子,人家眼都不眨一下!”

    一個地方,只有百姓安泰富庶,才會有商賈雲集的熱鬧。

    若是換了那些個窮鄉僻壤,別說開食肆,恐怕一份鐵板豆腐賣五文錢,也是沒人要的。

    秦夏能和夫郎過上好日子,她這個當幹娘的也欣慰。

    只是除了二人的生計,她這個當幹娘的作為長輩,也少不得要關心關心別的方面。

    她說得不算直白,但虞九闕現下也經歷了幾分“人事”,并非半點不懂了。

    雖然實話不能實說,好在他本就是個哥兒,就算是真的和秦夏成事了,也不會那麽快就有好消息。

    虞九闕抿了口杯中茶,面露腼腆之色。

    “昨日初一,我和秦夏跟着對門韋家夫妻二人,一道去文華寺了,觀音堂那邊……也一并拜了拜。”

    文華寺觀音堂裏的觀音,人人都說是“送子觀音”,方蓉從前剛嫁到柳家時,也跟着她那短命的漢子去拜過,回來小半年就懷了大女兒柳英子。

    原本當初求子的時候,方蓉就說不拘男女哥兒,只要是個娃娃她就喜歡,所以後來出了月子,就迫不及待地去還了願。

    她和齊南縣大多數人一樣篤信送子觀音的靈驗,眼下聽虞九闕這麽一說,就知道起碼兩個孩子是對子嗣之事上心的。

    “幹娘就是問問,你們都還年輕着呢,這事不急,我就是怕小夏那個混不吝的,過去玩心太重,現在若是再一門心思撲在生意上冷落了你,反而不好。”

    虞九闕想到昨晚他和秦夏沒羞沒臊地胡鬧,趕緊又喝一口水掩飾。

    只是胡鬧歸胡鬧,秦夏也講了,他們做的那些個事是生不出娃娃的,這是為了虞九闕的身子考慮。

    是以面對方蓉,虞九闕是又害臊,又心虛。

    好不容易熬到晚食上桌,虞九闕好歹是不需要分出心思應付方蓉的某些問題了。

    “碗筷給我吧。”

    虞九闕從柳豆子手裏接過餐具,繞着四方桌擺了一圈。

    結束時,正趕上秦夏用布隔熱,端着一個大碗過來上菜。

    “這就是酸菜魚?”

    方蓉去竈房盛幹飯了,虞九闕嗅到酸菜味就口舌生津,小聲問了秦夏一句。

    秦夏也小聲回道:“我做得分量多,裏面還有配菜,你一會兒盡管吃,不用怕不夠。”

    虞九闕臉一紅。

    不過反正方蓉和柳豆子也都見識過他的飯量了,他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這副模樣,令秦夏看着心癢。

    四菜一湯齊備,三個小輩在身邊落座,對于方蓉來講,這何嘗不是小家的一次團圓。

    她心裏高興,開口讓柳豆子去抱了一壇酒過來。

    逢年過節,家裏都會備些酒水待客。

    柳家的這一壇度數沒有多高,方蓉自己是能喝的,又問虞九闕要不要來一點。

    虞九闕想了想,就說自己也能喝兩口。

    “那就都倒上些,應個景。”

    方蓉樂呵呵地指揮兒子開壇,又自己去櫃子裏翻出一套頗為精美的小酒盅。

    一共四只,上面分別畫了梅蘭竹菊,方蓉特地讓虞九闕先挑,虞九闕想了想,選了蘭花的那只。

    想及曹阿雙送給虞九闕的帕子上也畫了蘭花,虞九闕同樣很喜歡的樣子,秦夏看了一眼,繼而不動聲色的收回視線。

    等酒斟滿,各自飲了些,随後方蓉第一個動筷,其他三個小輩也跟着開始夾菜。

    而對于今晚的第一口菜吃什麽這個問題,四個人居然都不約而同,做出了同樣的選擇。

    酸菜魚。

    這道菜來了齊南縣後,秦夏還沒聽誰說起過,想來是過去沒人做的。

    方蓉第一個夾起魚片,在面前的米飯上沾了沾湯汁,随後送入口中,吃着吃着,她眉頭起先微微皺着,旋即突然舒展開。

    “這魚肉裏竟然沒有刺!”

    柳豆子撈了一大筷子酸菜魚,裏面不僅有魚肉,還有豆芽、豆腐皮等,都是他家不缺的,秦夏問過後,一把都扔進了鍋裏。

    他知曉自己親娘最是讨厭魚刺,故而家裏也不常吃魚,難得買一次,也都讓柳豆子一個人吃完了,當即道:“當然沒刺了,您老是沒看見小夏哥片魚的樣子,刀就那麽一轉,魚肉就下來了,一根刺都沒有!”

    方蓉笑開道:“還是小夏做菜仔細,我平日裏吃魚都懶得吐刺,哪裏想到能在殺魚的時候就把魚刺撇去!”

    “其實也不難,今天我片魚的時候豆子也學了,下回買條魚試試,失敗了也不怕,自家吃,最多是賣相差些。”

    秦夏坐在虞九闕身邊,剛說完手邊就一熱,低頭一看,原是虞九闕正在默默給大家盛蹄花湯。

    秦夏把湯碗放去自己的左手邊,免得燙到虞九闕,又給他就近夾了一筷子素菜。

    大家你一筷我一筷,除了最受歡迎的酸菜魚,別的菜也沒落下。

    譬如那道用風幹雞做得小炒雞,裏面還加了煸炒至焦香的土豆塊,帶一點微微的辣,但不多,細嘗還能吃出一丁點甜。

    對于秦夏來說,酸菜魚不稀奇了,他更愛吃風幹雞。

    更何況這還是山上的野雞,四季吃果子和草種,漫山遍野的跑,一身肉怎麽做都噴噴香。

    很快碟子裏就堆了不少雞骨頭,秦夏擡起頭,見柳豆子和虞九闕已經分別添了第二碗飯。

    當酒過三巡,碟子裏的菜也吃得差不多時,他起身去了竈房,預備把炸鮮奶做出來。

    牛乳塊下鍋油炸之前需要裹面包糠,秦夏總不至于為了這一道菜再去想辦法做兩個面包,所以他思前想後,最終決定用饅頭代替。

    來之前在家裏拿了兩個涼饅頭,在鍋裏煎烤到酥脆,再用擀面杖碾碎成碎末備用。

    牛乳塊擺到盤中,先滾一層生粉,再滾一層蛋液,最後沾一圈“饅頭糠”。

    正打算分出手燒火倒油,就見虞九闕打開竈房的門,搓着手擠進來了。

    “你怎麽過來了,別再着涼。”

    在院子裏确實冷,可一進竈房就暖和了。

    虞九闕舒展了剛剛因為冷而微微縮起的肩頭,看向秦夏淺笑道:“幹娘吃了些酒,這會兒不知怎的開始數落起柳兄弟的舊事,我估計柳兄弟也不想我在那裏聽,就找了個借口出來了。”

    多了虞九闕,兩人搭配,幹活不累。

    等熱油冒泡,秦夏将一個個牛乳塊下了鍋。

    因為油溫足夠,牛乳本就是熟的,所以這道菜無需炸太久。

    當外面裹着的“饅頭糠”變作金黃色時,就被秦夏利索地撈了出來,放在一側控油。

    他們一共在家準備了二十幾塊牛乳,炸出滿滿一盤,交疊着摞在一起,散發着任何糕點都比不得的熱燙的香甜。

    “這味道可真香,比糕點鋪子裏頭的味兒還好聞。”

    盤子一端進屋,喝紅了臉的方蓉就已經開始感慨了。

    “牛乳這東西也貴重着呢,除非家裏有奶娃娃不得不買,尋常人家哪裏舍得,更別提做成菜了。”

    說完後她再看向那一盤子金黃色的美味,只覺得瞧着和金條似的。

    啊年算命的老瞎子說得真是沒錯,她是青年命苦,中年得福!

    “聽幹娘的,以後若是食肆賣這道菜,便也不叫炸鮮奶了,就叫炸金條。”

    秦夏看出方蓉這是喝上頭了,給她夾了一塊炸鮮奶,故意哄她道。

    方蓉瞪他一眼。

    “淨拿你幹娘打趣!”

    話雖如此,還是用筷子夾起炸鮮奶,眯着眼睛琢磨怎麽吃。

    虞九闕和柳豆子此時也已各自夾了一塊。

    前者擔心燙口,先送到唇邊小小地咬了一點,熱氣從這個咬出的口子湧出,筷子一動,裏面的牛乳塊居然已經化成了流動的液體。

    他見狀趕緊用嘴兜住,匆忙吮了一口——

    好吃,而且半點都不燙!

    早在牛乳買回家的時候,秦夏就單獨煮了一點給虞九闕喝,說是對身體好。

    虞九闕喝了一碗,說實話,并不十分喜歡,總覺得和吃白水煮牛羊肉一樣,有股子膻味。

    可那樣的牛乳,做成了此刻面前的“炸鮮奶”,“膻味”已經丁點皆無了。

    “小夏哥,這吃食為何外頭都炸酥了,裏面還是涼的?”

    柳豆子吃東西沒那麽細致,牛嚼牡丹似的吃得腮幫子都鼓起來,一雙眼睛瞬間瞪圓。

    “你不知就敢一口一個,也不怕把你的舌頭燙出燎泡。”

    秦夏拿他沒辦法,三言兩語解釋了個中原理。

    柳豆子聽得似懂非懂,笑嘻嘻地又夾了一塊吃。

    不久後,滿桌碗碟皆空。

    方蓉已經徹底醉了,被虞九闕攙扶着挪到裏屋,打水擦了擦臉,又脫了外衣,蓋上被子。

    柳豆子無奈。

    “我娘也是的,年三十和初一都沒醉,今個兒怎麽偏偏吃酒沒數,明日初三,我姐還要回門呢。”

    一句話溜進門縫,讓方蓉聽了個正着。

    “你小子又在編排你娘,誰說我醉了,這點子酒水,解兩次手就沒了!”

    剛從屋裏走出來的虞九闕沒忍住,笑出了聲音。

    随後同柳豆子道:“幹娘只是有些犯暈乎罷了,實則我瞧着也沒多醉,一會兒你給她喂了醒酒湯,睡一覺也就好了。”

    醒酒湯怎麽做,秦夏已經同柳豆子說過了。

    兩人又幫着把桌椅碗筷都收拾好,才舉着燈籠,相攜離開。

    從紫藤胡同穿行到芙蓉胡同,只需将将一刻鐘。

    除夕和初一兩日連雪,天色陰陰泛沉,直到今早才雲開見日,襯出晚間明月一輪。

    院子裏的雪人在寒冬中沒有半點融化的跡象,連帶窗臺上的一排一起,手拉手歡迎他們的歸家。

    “嘎嘎!嘎嘎!”

    當然除此之外,還有一聲頗為“煞風景”的鵝叫。

    “大福,噤聲!”

    時間不早了,鵝叫最是擾民,虞九闕用手指輕輕敲了一下鵝喙,大福很懂事,頓時收了翅膀,不再叫了,取而代之地是圍着兩人的腿親昵地蹭了一圈。

    最近大福已經适應睡在柴房的生活了,有時候把它關在堂屋裏,它還要吵着要出來。

    為此秦夏出去買了個草編的大號雞窩,裏面鋪上虞九闕專門縫的棉墊,再在周圍墊一些幹草。

    大福不會在自己的窩裏排洩,每天收拾的時候,只需要扔一些幹草。

    不過白日裏家裏還是随便它走動的,甚至兩回還跳上了床。

    家裏除了人以外就這麽一個腦袋靈光的活物,秦夏和虞九闕都把它寵得沒邊。

    ——

    初三、初四兩日,秦夏和虞九闕都在家中沒有出門。

    初四一早韋朝來取走了預定的鹵鴨貨,減去從宋府進貨的本錢,付了秦夏五錢銀子的加工費。

    之後頭着晌午,本該明日才來上工的鄭杏花居然來門上拜年了。

    “東家過年好。”

    鄭杏花在門外就行了一禮,秦夏和虞九闕都留意到她雖還穿着那一身舊襖,但腳上倒是換了一雙新的棉鞋。

    “想着前幾日東家估計忙着走親訪友,所以拖到今天才上門拜年。”

    鄭杏花提了十個雞蛋、一小壇酒和一口袋花生過來,雞蛋是她養的母雞這些日子下的,隔一兩日才有一個,也攢了不少時候,花生是婆家村裏親戚來拜年時留下的,算是她公爹婆母的心意,買酒的錢公中也出了一半。

    “一點拿不出手的薄禮,還望您二位別嫌棄。”

    鄭杏花把東西放下,語氣裏是真心實意的感激。

    多虧了方大嫂子介紹的這一份工,這個還沒過去的年,是馬磊去世後馬家過得最松快的一次。

    且年前放假時,秦夏不僅給她結了工錢,還給了不少吃食,有菜有肉,足夠除夕晚上給年飯添幾個菜。

    鄭杏花念着秦家和方蓉的好,這不今日一早就備了東西往兩家送來。

    世上人事,往往是真心換真心。

    鄭杏花知恩圖報,她的勤快同樣被秦夏與虞九闕看在眼裏。

    把人送走,秦夏和虞九闕商量着,之後食肆開起來,假如鄭杏花還願意幹,就仍雇她在後廚幫傭。

    不過到時只怕單單一個幫廚婦人是不夠的,秦夏做菜,虞九闕算賬,最少最少,鋪子裏還需要雇一個跑堂夥計。

    事情不想則已,一想就沒完沒了。

    但無論如何,這個年過完,他們也離着開起食肆又近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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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書出處:龍鳳互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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