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正文 第063章 剖白(加更)
    data-ad-slot="6549521856"</ins

    第063章 剖白(加更)

    秦夏不想給虞九闕壓力, 他閉着眼,看似專心致志地享受其中。

    頭發打濕後,搓上澡豆, 泡沫盈起, 攪混了一盆清水。

    洗了兩遍後, 虞九闕換了新的水, 用小號的葫蘆瓢舀着, 一點點沖幹淨發絲。

    過程很安靜,秦夏好像睡着了一樣,而虞九闕也只是專心致志地做着手上的事, 格外心無旁骛。

    結束後, 他拿來布巾幫秦夏擦頭發, 秦夏卻直接接了過來, 自己胡亂擦了幾把。

    “熱水還有剩嗎?”

    虞九闕提起兩個壺晃了晃。

    “還剩大半壺。”

    “那夠用了。”

    虞九闕便給秦夏兌了一盆水,供他擦身。

    他也沒走,而是留下來替秦夏擦背。

    “幸好點了炭盆,不然還真有點冷。”

    秦夏念叨着,重新套上裏衣。

    “呼, 還是洗幹淨了舒服。”

    他把布巾往肩上一搭,跟虞九闕說自己曾經的打算。

    “攢夠了錢,我想蓋一個浴室, 連着竈房, 砌上火牆, 就像浴堂那樣。”

    虞九闕順着他說道:“咱們院子裏怕是地方不夠。”

    秦夏笑道:“那到時候就換一個大宅子。”

    秦家畢竟不是他的家,只是原主的家, 他對這裏的眷戀有限。

    “不過到時這裏也要留着,畢竟是咱們成親時住的地方。”

    說罷, 他出去倒水。

    身後,虞九闕默默搬出炕桌,把蠟燭挪到了中間放好。

    秦夏進屋時,看到的就是這麽一幅場景。

    他步子頓了頓,随即若無其事地走上前,坐去了炕桌另一邊。

    多少個夜裏他們都是這樣坐的,點錢、算賬、吃些夜宵小食。

    而不是現在這般,仿佛一個在等另一個認錯。

    秦夏突然覺得炕桌很礙事。

    他下了床,繞到另一邊,坐到了虞九闕的身旁。

    虞九闕因此一驚,他擡眸迎上秦夏的視線,那裏面只有和過去每一天一樣的,別無二致的溫柔。

    這令他百感交集。

    “相公。”

    他張了張口,喚出這兩個字。

    秦夏沒說話,只是将他抱進了懷裏。

    “你有話要同我講,我明白。”

    懷中人一僵,秦夏拍拍小哥兒單薄的背。

    “我只是想在那之前告訴你,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而謊言,也可以是善意的謊言。”

    “你都知道了。”

    虞九闕不願在這種時候還一味地貪戀秦夏的包容。

    他咬着下唇直起身,刻意拉開了三份距離,之後才掏出藏在袖口裏的紙。

    “這上面寫的……”

    他深吸一口氣,繼而慢慢沉下肩膀,再次強調。

    “這上面寫的,都是真的。”

    秦夏望着虞九闕,緩緩從對方的手中,抽走了那張紙。

    然後他做出了一個令虞九闕睜大眼睛的舉動。

    只見他侵身上前,越過虞九闕的身形,用紙張引燃了蠟燭上的燭火。

    繼而任由火舌舔舐着筆墨,丢進了地面上還未熄滅的炭盆。

    紙張很快化作一縷灰塵,和黑黢黢的木炭不分彼此。

    做完這一切,他才正了正身形,說道:“不管那上面寫了什麽,阿九,我只聽你接下來要告訴我的故事。”

    “在這之後,我也會告訴你我的故事。”

    良久之後,虞九闕點了點頭。

    因為挨着秦夏,他能感受到對方身上的溫度,這讓他覺得自己從頭到腳都是暖的,至于下面要說的話,似乎也沒有那麽難以開口了。

    “這個故事不算很長。”

    他從記憶的最初,自己流落盛京街頭開始說起。

    遇到虞太監,是他生命中的第一個拐點。

    “我曾想過要他的命,在宮裏,讓一個內侍無聲無息地消失并不難,但他畢竟沒有傷及我的性命,還給了我進內書堂的機會。”

    如果沒有內書堂的教導,虞九闕深知自己就算進了皇宮,也不會有什麽前途。

    而他能進內書堂,除了虞太監的打點,一是靠還算伶俐的腦子,二就是靠這張臉。

    內侍選人,也是看容貌的。

    皇宮裏的主子身邊,便是個小小的粗使丫頭,丢在宮外大小也算清麗美人,只不過宮妃如百花,各有各的妖嬈,能把所有的小家碧玉比下去罷了。

    “我摸準了向上爬的路子,愈發清楚在宮裏,什麽樣的人是有用的,什麽樣的人是沒用的。”

    “再後來……我就遇上了我現在的主子。”

    這部分他不能同秦夏說得太詳細,只用口型,比了“皇子”二字。

    太子已被廢,說是皇子也恰當,秦夏意外于虞九闕連這點都對自己開誠布公。

    虞九闕攢了一口氣,繼續說了下去。

    “……我奉命出宮辦事,在路上遇襲受傷,對方是為了滅口。但我當時,尚有幾分功夫傍身,拼死反殺了他們,自己卻也撞到了後腦,當場昏迷。”

    後面的事虞九闕這個當事人不知,也就更沒旁人知曉,總之他被人救起,又落入牙行之手。

    “接着,就是昨日。”

    虞九闕側首,這個角度,他剛好看到秦夏的肩頭。

    “我在齊南縣的行跡被當初襲擊我的那夥人發現,企圖對我下手,我昔日的……昔日的同僚派人将我救走,又請名醫為我施針,幫我找回了全部記憶。”

    原來是這樣,秦夏在心中恍然。

    果然一直有太子一黨的人潛伏在齊南縣,書中和現實發生的事全然不同,唯有在這一點上時間重合。

    “所以昨晚官差送你回來的說法,只是說給街坊聽的。”

    秦夏想了想又道:“那兩個人,大概也不是真的官差?”

    虞九闕默認。

    “你可以理解為,他們是被派來保護我們的人。”

    “我們?”

    虞九闕點頭。

    “你是我的相公,夫夫一體,當然也有你。”

    不僅如此,他還跟梁天齊說明,除了秦家,還有柳家、韋家、鄭杏花、食肆夥計乃至興奕銘。

    絕不能讓這些和自己有關聯的普通人,因自己的緣故受到任何牽連。

    梁天齊在齊南縣有絕對的權力,他加派人手去這幾處護衛,易如反掌。

    秦夏感慨道:“你想得很周全。”

    到這裏,虞九闕的“故事”講完了,他發現秦夏遠沒有自己想得震驚。

    是因為提前看過紙上的記錄麽?

    小哥兒有些茫然。

    正在這時,秦夏又輕輕捏了捏他的臉,不痛,但有點點癢。

    “你講完了,該輪到我了。”

    他說之前,附耳問虞九闕,“你說的護衛,現在應當聽不到咱們說的話吧?”

    虞九闕一哽,保證道:“聽不見的。”

    暗衛再負責,也不會來聽兩口子在床上的私房話。

    不然昨晚那樣……

    他怕是要臊死了!

    秦夏心裏有了底。

    他拽着小哥兒往床裏挪了挪,低聲道:“接下來我要說的,可能有些匪夷所思,你若信就信,不信,你就當我講了個故事。”

    虞九闕有些不解地看向秦夏,但是很快,他就明白了自家相公為何這麽說。

    因為這個故事……

    簡直不僅僅是匪夷所思,還稱得上怪力亂神。

    虞九闕聽完,只覺得自己的那點秘密和秦夏的一比,好像老鷹與麻雀。

    他艱難地咽了一下口水。

    “所以……你不是秦夏,我是說,你不是齊南縣的秦夏。”

    說出這句話,虞九闕只覺得渾身冒了一層白毛汗。

    不是害怕,而是震驚。

    秦夏捂着小哥兒變涼的手心。

    “沒錯,我也叫秦夏,但不是這裏的秦夏,我也不知道為什麽……一覺醒來我就成了他。”

    他隐去了“書”的存在,沒有人願意得知自己原本只是個紙面上的角色,連命運都是被作者框定好的。

    更沒有講自己早就知道虞九闕的身份,他不想小哥兒因此難受。

    他只是說,自己從異世而來,穿進了“秦夏”的身體。

    “怪不得,怪不得那晚你和……你和那個人完全不一樣。”

    虞九闕至今還記得“秦夏”看自己的眼神,那眼神濕噠噠的,就像他來解開自己衣服時粘膩的手。

    如果自己嫁的人沒有在成親之夜換了魂,尚在失憶且身子虛弱的自己會面臨什麽?

    他不敢想。

    “你放心,我應該不是鬼。”

    秦夏打趣,“你看我們去文華寺的時候,佛光普照,我也沒覺得哪裏不舒坦。”

    沉重的氣氛被這句話稍微打散了些,虞九闕無奈地拍他胳膊一下。

    “這種話別亂說。”

    虞九闕頓了頓又道:“你會做那麽多菜,也是因為以前學過?”

    秦夏颔首,“我以前也是廚子。”

    “也開食肆麽?”

    “開,規模和現在咱們的食肆差不多。”

    他把自己上一輩子的經歷,換成小哥兒能聽懂的名詞,講了一遍。

    “我姥姥和我娘都是廚娘,我的廚藝是跟她們學的……長大後我進了學堂,學成後先去酒樓當學徒,錢攢夠了,就開了自己的鋪子。

    虞九闕聽到這裏,忍不住問:“那你……成親了麽?”

    秦夏認真道:“放心,沒有,我還沒來得及成親就來到這裏了。”

    他又把人抱緊了一點。

    “你是我第一個喜歡的人。”

    虞九闕也忍不住笑起來。

    秦夏刮了一下他的梨渦,“總算看見你的笑模樣了。”

    虞九闕笑意未散,仰起頭,吻去秦夏的唇角。

    “你也是我第一個喜歡的人。”

    <span本站無彈出廣告,永久域名
为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