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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81章 重逢之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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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81章 重逢之期

    官道之上, 有人星夜疾馳。

    行至通往平原府城的岔道,為首的一騎勒停了胯下駿馬,回首道:“你們先去府城安頓一夜, 明早辰時之前, 我會前去和你們彙合。”

    身後兩個人顯然一愣, 但以他們的地位, 不足以當面反駁上官的決定, 何況此時距離辰時只差不到三個時辰,想來也誤不了事。

    二人齊齊拱手應聲,“是!”

    三匹馬兒在岔道就此分離, 兩匹奔向平原府, 另一匹則長嘶一聲, 朝着齊南縣城的方向跑去。

    丁鵬自從被安排到秦夏身邊, 貼身護衛這名食肆掌櫃,日子和從前相比,變得閑散了許多。

    他白天去食肆幫工,晚上宿在秦家的偏房,一天三頓吃得又好又飽。

    若非還堅持每天天不亮就起床練功, 怕是等卸下差事,人都要吃胖三圈。

    既有護衛之責,他晚上也從來不會睡得太死, 院子裏但凡有個風吹草動, 都能夠第一時間發現。

    一聲微不可聞的輕響過後, 床上的丁鵬倏地睜開眼,一把抓起枕邊的長刀, 幾步之間,人已身在秦家院牆下, 長刀出鞘,卻在即将得手時,被人一招格擋。

    丁鵬瞳孔驟縮。

    來人身手不差,恐怕意圖不善。

    正待再行攻上前,将人捉拿後去面見梁大人時,丁鵬卻聽對方低聲開口,“是我。”

    這個聲音,丁鵬萬萬不會認錯。

    “您……?”

    對方側過一步,面容為月光映亮。

    丁鵬險些一口氣沒上來。

    天殺的,他居然敢對此人動刀,怕不是嫌命長了。

    眼看他要行禮,虞九闕擡手托了他一把。

    “你恪盡職守,當賞。”

    說罷又朝堂屋的方向看了一眼,雖未開口,丁鵬卻明了個中含義,迅速道:“秦掌櫃在屋裏,早已歇下了。”

    他很想問虞九闕為何會突然現身齊南縣。

    按理說以現下的盛京局勢,他應當萬萬走不開才對。

    不過從進西廠的那天起,他學會的第一個道理就是:少管閑事,言多必失。

    “你去院外守着。”

    虞九闕惜字如金,丁鵬當即遵命。

    起落間,他人已在院外的高樹上隐蔽好的身形,順便擡手摸了一把後頸上的冷汗。

    院中僅剩一人。

    虞九闕快速看過一圈熟悉的小院,耳畔響起“喵嗚”一聲。

    他循聲看去,見兩只貍奴正從房頂朝下看,不知道是不是認出了自己。

    虞九闕也不管貓能不能看懂,豎起手指在唇上輕碰,“噓。”

    意外的是,貍奴見狀還真就此歇了聲音,跳下房頂,一前一後進了柴房。

    裏面有暖和的草墊棉窩,天冷後它們都睡在其中。

    虞九闕繼續輕手輕腳地往堂屋走。

    心髒咚咚跳,快要吵得他耳鳴。

    他想見秦夏。

    想到快要瘋了。

    先帝駕崩,臨終前傳位于太子。

    康王教唆三皇子行困獸之鬥,自己卻隐于其後。

    在三皇子計劃敗露,被捕下獄時,還妄圖出來上演兄友弟恭。

    要想徹底按死康王,他們需要足夠師出有名的證據,不然此子狼子野心,就算是遠遠打發到封地,仍舊不夠讓人放心。

    先前虞九闕收集到的情報此時猶顯不夠,故而他重操舊業,順着這段時日廠衛及東宮暗衛摸到的信息,奉命趕往平原府。

    平原府淩家,乃是河東淩家的嫡系旁支,祖上鹽商出身,富貴遮天。

    根據查到的線索,其與康王府有着千絲萬縷的關系。

    既要去平原府,虞九闕着實按捺不住順路去趟齊南的沖動。

    出發前他将此事秉明了新帝,後者聞言,深深看了他一眼。

    他本以為虞九闕會偷偷摸摸地去,沒想到人家把此事擺出來,直接問你同不同意,好一個光明正大。

    ……

    看來新朝的司禮監掌印兼東廠提督,會是個情種。

    新帝終究還是允了虞九闕的請求,只多囑咐了一句,讓他不要因此誤了差事。

    “待諸事平定,就擇個日子将人接來盛京吧。”

    虞九闕露出兩盞梨渦,跪下領旨謝恩。

    ……

    門開一條半人的縫,虞九闕閃身而入。

    他回盛京的這幾個月,尋了可靠的太醫調理暗傷,多少拾回了一點功夫。

    奈何失去的內力丢了就是丢了,現下的本事只能稱得上堪堪自保。

    大福在堂屋裏,大半夜的,鵝腦袋都睡懵了。

    聽到腳步聲時,它頂着一頭亂毛,反應不過來這道黑影是誰。

    剛想大叫,又聞到了熟悉的氣味,它抖一下翅膀,預備向前飛撲,就被一只手按回了窩中,連鵝喙也被夾住了。

    “大福,是我。”

    虞九闕迅速摸了兩把鵝腦袋,從腰間荷包裏抖出一把早就準備好的蚯蚓幹。

    大福見了吃的,頓時把什麽大爹小爹抛到九霄雲外,低下頭大快朵頤起來。

    打發了這個小祖宗,和秦夏就只隔着一道門了。

    虞九闕感到手腳發麻,不知道是高興的還是慌的。

    時間緊迫,他甚至做好了來看秦夏一眼就走的準備。

    但事到臨頭,他知道自己必定不甘于此。

    靠近一些,多看一眼。

    求一個擁抱,索一個綿長的吻。

    “阿九……”

    榻上,夢呓傳來。

    虞九闕決定任由心火蔓延。

    秦夏夢到了虞九闕。

    這不是他第一次夢到小夫郎,只是過去的幾次,都不如這一次真實。

    睜眼時,朝思暮想的人就坐在床畔,屋裏未曾點燈,那一雙眸子卻和燭光一樣亮堂。

    蘭花香襲近,卻比單純的香膏滋味兒多了溫度。

    秦夏将人攬入懷中深吻,越發堅信這是一個夢。

    既是夢,他便任由自己“放肆”一回。

    衣衫褪盡,青絲鋪展。

    一雙素手自被間探出,将身下布料扯出團團皺褶。

    聲音被壓抑在齒間,和着略急的呼吸,被另一人的唇瓣吞沒。

    “相公……”

    “秦夏……”

    哥兒的眼角沁出淚花來,打濕了枕巾,卻又央着對方不必憐惜自己。

    在某個剎那,虞九闕的頸子向後仰去。

    那雙方才亮如星子的眼睛,長久地,微微失神。

    冬日的夜,炕頭燒得暖和,荒唐過後,一身粘膩。

    秦夏俯身,以舌尖舐去那一丁點的鹹味。

    是真的淚,鹹到發苦。

    意識到這一點的他,在這個瞬間他驟然清醒。

    這好似,不是夢?

    “阿九,真的是你?”

    秦夏甩走腦子裏的混沌,扯過被子将小哥兒裹緊。

    虞九闕就剩個腦袋露在外面,朝秦夏眨了眨眼。

    “不是我,你方才那檔子事是和誰做的?”

    他伸出手,戳了戳秦夏的胸膛,故意道:“趁我不在,你莫非還念着別家小哥兒?”

    秦夏不惱,他一味地笑着,怎麽看也看不夠似的。

    “我以為是夢。”

    他用手指捋順小哥兒的發絲,免得一會兒被壓痛。

    “我想着,這種時候你總該在盛京,怎麽也不會回來的。”

    說到這裏,他頓了頓。

    “可是盛京出了什麽岔子?”

    虞九闕隔着被子,拱進秦夏的懷裏,貪戀這份溫存,阖眼喃喃道:“沒有岔子,這趟是出來辦一份急差,回去之後,八成就要升官了。”

    “哦?升什麽官?”

    虞九闕淺淺地笑。

    “嗯……先撿個督公當當?”

    也就是在秦夏面前,他敢說這等大逆不道的話。

    能在大雍冠以督公之名的人,跺一跺腳百官都要抖三抖。

    這條路,看似是書中的老路,但秦夏清楚,書中衆人的結局都已在太子登基的那一刻全部改寫。

    兩人相擁着躺了一會兒,秦夏又突兀地彈了起來。

    虞九闕被他吓了一跳。

    “怎麽了?”

    秦夏喉結動了動。

    “剛剛我沒留神。”

    他視線向下,停留于虞九闕的小腹之上。

    後者也反應過來,“……不會這麽準吧?”

    兩人四目相對,都露出緊張的神色。

    虞九闕在這方面沒那麽懂,便拿着哥兒不易受孕來安慰自己和秦夏。

    事已至此,秦夏也只得暫時放下,去打水回來擦洗。

    等虞九闕收拾清爽,秦夏又聞得一道霹靂。

    “你還要走?今晚就走?”

    “辰時之前,我要趕到府城。”

    秦夏不知該說什麽好。

    他一臉黯然,虞九闕生怕他生自己的氣,小聲牽過對方的袖子解釋道:“中途來齊南已是我特地求的恩典,你再等我一陣子,皇上已有口谕,盛京事了,我就來接你同往。”

    秦夏聽到“口谕”二字,有些驚詫。

    “皇……皇上已知道你我的事了?”

    “他一早就知道。”

    眼看秦夏又沉默,虞九闕往上湊了湊。

    秦夏看他一眼,忍不住擡手捏一下他的臉頰肉。

    很輕,收手後只有一點點的癢。

    “我知你是怕我怪你來去匆匆。”

    屋裏已點上了燈。

    秦夏拿過妝臺上的一把木梳,替虞九闕重新束發。

    “但我不惱你又要舍我而去,而是惱你不把自己的身子當回事。”

    快馬加鞭去府城也要半個多時辰,到了那邊,天也亮了,又要馬不停蹄地開始忙碌。

    “從離京到回京的這幾日,你別想睡一個好覺了。”

    “但如果不來見你,我接下來的幾個月都睡不好覺。”

    秦夏:……

    “你就料到我拿你沒辦法。”

    小哥兒的笑容裏多了三分狡黠。

    在秦夏的眼中,找回記憶的虞九闕更加鮮活了。

    “離你出發還有一陣子,我去給你做點東西吃?”

    虞九闕揉揉肚子,用力點頭。

    他還真的餓了。

    回來一趟,吃兩頓飯,不虧。

    而當秦夏問及他想吃什麽時,小哥兒道:“想吃清湯面,能做麽?”

    “能,當然能。”

    虞九闕吃光了五碗湯面,小腹微凸。

    秦夏在上面摸了一把,順手包了幾顆消食的山楂丸子。

    “乍一看還以為我要當爹了。”

    手指動了動,油紙的一角被折進縫隙當中。

    冬日裏天亮得晚,然而五更天的梆子早已敲過。

    秦夏把幾個小巧的紙包塞進虞九闕的懷中,裏面裝的是品饴坊出的幾樣糖果子。

    “最近我不常在家,沒備什麽吃食,這些是我和興掌櫃新開的糖果子鋪賣的糖,你沒事的時候可以含一顆。”

    為了多裝一些,虞九闕腰間的荷包裏也被他裝上了糖。

    “這裏面是薄荷糖,可以提神的。”

    他想着這個或許辦差的虞九闕最需要,所以放在容易拿的地方。

    “我省着點吃,吃到下次回來的時候。”

    虞九闕摸了一把鼓起的荷包,眉眼寫滿戀戀不舍。

    “要走了?”

    “嗯。”

    皇命當頭,兒女情長只能退居其後。

    且再不走,就避不開胡同裏早起的人家了。

    走到門前,虞九闕停住步子,突然說起另一件事。

    “豆子的親事怕是推後了。”

    秦夏颔首。

    “延了三月,出了正月就辦酒。”

    他似有所覺。

    “到時你……”

    虞九闕沒法把話說定。

    “我會盡量,最遲不過春末。”

    有這句話就足夠,秦夏要的不是承諾,只是一個盼頭。

    “好。”

    虞九闕的手已經搭上門栓。

    “我會給你寄信。”

    他補充道:“現下可以多寫一點了。”

    “好。”

    秦夏的溫聲回應,正是虞九闕想要的。

    這令他知曉無論什麽時候回來,這裏都有秦夏在。

    有秦夏的地方,就有他的家。

    小哥兒的身影消失于暗夜。

    未幾,熹微的晨光自天邊升起。

    在樹上待了半夜的丁鵬悄無聲息地回到了院中。

    胡同裏各家各戶的門漸次被推開,打着哈欠的漢子挑着水桶出門。

    “嘎嘎!”

    吃了太多蚯蚓幹,睡過頭的大福這時才跑出門,滿院子亂轉。

    “嘎嘎!嘎嘎!”

    它發現四處都找不到熟悉的身影,一頓亂叫,吵醒了後院的母雞和前院的貍奴。

    “你個懶鵝。”

    秦夏半點睡意也無,他在院子裏伸了個懶腰,對着大福道:“讓你吃完就睡,你小爹回來了又走了。”

    大福氣得撲騰,上來擰了秦夏一口。

    ——

    臘月前,酒坊的三種果酒已到了可以上市的時候。

    考慮到果酒的受衆,秦夏特地定做了一批巴掌大的小酒壇,一壇正好裝得下二斤。

    又雇傭畫工繪制花箋,圖案分別是葡萄、柿子和棗子,上書“秦記”二字,貼在酒壇之上。

    陶科拿到這麽精致的酒壇,只覺得手都不知道怎麽放了。

    “秦掌櫃,這麽一點就賣五錢銀子,會不會太貴了?”

    原來李家酒坊賣的燒酒,這麽一壇不過一錢銀子。

    “釀果酒的本錢遠比釀糧食酒的本錢要高昂,且還有時令之限。好果子才能出好酒,咱們今後若想維持住酒水的品質,本錢只會多,不會少,如果一上來價錢定低了,往後再漲就難了。”

    秦夏一眼掃過這些精致的酒壇,另外又拿過兩個看起來樸實至極的壇子。

    “何況咱們有兩種葡萄酒,便宜些的賣三錢一壇,一般的人家并非日日吃酒,趕上一次也買得起。”

    後續從村子裏收葡萄時,因數量不夠,陶科做主從另一處村子裏也收了一批葡萄,不過卻是本地葡萄。

    釀出來的風味差了幾分,但也不至于不能入口。

    秦夏保留了這批酒,打算降價出售。

    “三錢銀子的,我倒是有把握能賣得出去,這五錢銀子的……”

    陶科犯愁,他那巴掌大的小酒肆,擺上這樣貴的酒,怕是一年半載都無人問津。

    他看向秦夏,懇求道:“秦掌櫃将酒帶回齊南縣定是不愁賣的,但春臺也是大縣,總也得想個辦法,在這邊将名聲打出去。”

    秦夏對此只道:“陶掌櫃稍安勿躁。”

    這批酒籌備了近三個月,他不至于連這點事都沒料到,只是還需等一個恰當的機會。

    沒多久,這機會就來了。

    春臺縣有一財主姓韓,專做線鋪買賣。

    鋪子裏的各色麻線棉線、絲線繡線,多達百種。

    加之其樂善好施,在春臺縣頗有美名,當地人都尊稱他為“韓員外”。

    稱呼商賈財主為“員外”,大抵就像是稱呼讀書人為“相公”,聽起來好聽就罷。

    韓員外膝下有一愛女,年過及笄,月尾逢其生辰,因大約是女兒出閣前最後一個在家過的生辰,他有意辦得熱鬧些。

    要做像樣的生辰宴,總該從外頭請掌廚,春臺縣的酒樓韓員外吃也吃膩了,家中還有府城請來的廚娘,日子久了,也不覺得稀奇。

    偶然間他聽交好的掌櫃提起,齊南縣有一秦記食肆,掌櫃秦夏很是有一番竈頭上的本事。

    做的菜肴新奇且味美,次次不重樣,絕非那等靠幾道拿手菜混一輩子的所謂“名廚”。

    只是秦記食肆生意紅火,秦掌櫃也不是見錢眼開的主。

    “想請他過府掌廚可不容易,一來得有人牽線搭橋,有人情橫在中間,他就不好推辭,二來得趕上他正好有空閑,一個月能趕上兩回,都算是幸事。至于銀錢也少不了,總得有個五十兩往上,人家才會舍下家裏的生意出來接活。”

    韓員外一聽,這樣的人物,他焉能不請來一次?

    五十兩算什麽,五百兩他都掏得起。

    當即托了這掌櫃去秦夏面前說項。

    這正是打瞌睡有人送枕頭,秦夏欣然應允,到了日子,就帶着三種果酒,一樣兩壇,并品饴坊的糖果匣子八拼三樣,由馬車接至韓家府上。

    此行因鄭杏花走不開,他帶了莊星和素哥兒兩個哥兒打下手。

    其實他一個來做席面的,本不該送什麽生辰禮。

    但因送的都是吃喝之物,應了身份,韓府管家也就做主收了下來。

    又見那些個酒壇和糖果匣子模樣精致讨巧,閨中姐兒定然喜歡,遂差人送去了小姐院中,詢問屆時要不要擺去席面上吃用。

    韓家女今日過生辰,早就聚了一票手帕交的姐妹在一起頑樂,鈴兒般的笑聲陣陣,只等着席面做好,一道去吃席。

    前院的小厮進不得小姐居所,兩個小丫鬟前去接過,又由個嬷嬷領着進來。

    “小姐,這是今日老爺轉為您請來的掌廚秦掌櫃,從自家鋪子帶來的生辰賀禮,還請您瞧瞧。”

    韓家女本來沒什麽興趣,“一個廚子能送什麽像樣的東西?也巴巴地往後宅遞。”

    她的生辰禮,大都是姐兒家喜歡的,胭脂水粉、頭面釵環,再不濟也是裙衫手帕荷包這些個。

    旁邊的幾個姐兒也都喊着沒必要瞧,“嬷嬷,我們正在這兒打雙陸呢,您老別打岔。”

    嬷嬷含笑道:“老奴我本也是這麽想,可看過又改了心思,若非真的精巧,也不至于代那廚子來讨諸位姐兒的嫌。”

    說罷就示意小丫鬟将東西呈上。

    韓家女仔細一看,果然起了興趣。

    “這都是什麽?這可是酒?”

    她第一眼先注意到了幾個小酒壇,和從前見過的酒壇不同,只見這壇子做工絲毫不粗劣,細膩有光,上面貼得紙封繪有圖樣,湊近了聞一聞,卻無酒香,而是一股淡淡果香。

    “是酒,卻不是尋常的酒,而是那秦記食肆的私釀,名叫秦記果子酒,這三個口味,說是葡萄、柿子和棗子,喝着甜絲絲的,姐兒們也吃得下。”

    又補一句,“說是市面上還沒有賣的,頭一個就往咱們府上送了。”

    “這些果子也能釀酒麽?”

    “我倒是有些想嘗嘗。”

    “咱們今個兒吃上幾盞,不醉不歸!”

    幾個姐兒都是熟識的,很快笑鬧起來,其中一個問過韓家小姐後,打開了面前的糖匣子。

    “好家夥,你們快來看看,這糖果子做得真漂亮!”

    幾聲驚呼将幾個富家小姐統統召了過去,幾個腦袋擠在一起,看向匣中之物。

    糖匣子裏拼了八樣,色澤不一,甜香翻湧。

    有琉璃水晶似的硬糖,用了不同的模子做出來的軟糖,還有牛乳糖、果仁蜜乳糖、插着竹棍的棒棒糖……

    韓家女一下子就認了出來。

    “我想起來了,這是品饴坊的糖果子!”

    “品饴坊?”

    “我知道品饴坊,他家的糖果子做出來一批就賣光一批,咱們春臺縣離得遠,回回差人去買都只能趕個晚集!”

    “這品饴坊和秦記食肆又有什麽關系?”

    “八成也是人家的生意。”

    在場的姐兒家裏都是開鋪面當坐賈的,對這些事耳濡目染,小小年紀就門清。

    有個姐兒當即恭維道:“還是露姐兒有面子,咱們這些個人搶都搶不着的糖果子,人家能把東家請來掌廚,一送就是三大匣子!還有那私釀果酒,更是頭一個嘗鮮的。”

    這三匣子份量可不小,單一個人吃,怕是吃到過完年也吃不完。

    這個年紀的姐兒,哪個不愛聽漂亮話。

    被稱作露姐兒的韓家小姐韓露當即妍妍一笑,大方道:“這些糖果子你們盡管拿着吃,嬷嬷,這些果子酒也收好,一會兒開席了全數擺上,我們都要嘗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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