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正文 第98章
    data-ad-slot="6549521856"</ins

    第98章

    她的吻稱得上是吻嗎?

    李默尚未弄清楚吻的定義被便驟然推開, 嘴上仍有着濕漉冰冷的觸感。他感覺雨下在耳畔,風吹在胸口被吹拂,濕潤的冷毫無質疑地從唇開始像周身蔓延攀爬。

    “砰——”

    車門的響聲悶悶響起。

    她抽身得十分快, 這悶聲都像是某種警醒,叫喚着他趕緊回到現實之中。

    李默的手原本搭在膝上, 而今卻又覺得不該放在膝上, 可想了幾秒竟又發現放哪裏都是局促的。他迅速轉頭望向窗外,想要知悉她到底在胡鬧什麽, 卻立刻望見在雨中蕭瑟的背景。

    她到底也是人, 在雨水之中站着,頭發黏連在臉上脖頸上。

    側窗的玻璃并未開啓防水模式,一滴滴一顆顆的水砸到車窗上,砸出破碎的風景。女人的身影不斷被水珠砸出輪廓剪影來, 隐約可以看見從黑發下和衣領上露出的一截白,後頸處有着很細微的弧度,那是腺體藏于脖頸後的證明。

    李默看着雨水從脖子裏澆灌進去,仿佛那水也灌在自己身上似的發冷, 慢慢的, 視線便又長久放在她的脖頸上。

    她和面前的金發青年說着什麽,他懷裏抱着大簇的鮮花, 在雨水的灌注下也并不顯頹勢, 反而開得愈發靡豔。

    李默的指節動了下,餘光之中, 操作臺上擱置的一朵花看起來如此萎靡。

    不重要。

    他發覺自己的腦中有太多冗雜的信息。

    金發青年将她推到車門上, 李默的手摸上了把手, 又看見他傾身壓在她身上,随之而來的“咚”聲讓李默驟然間攥緊了門把手。

    愚蠢, 竟然用這種方式示威。

    明明有些腦子,卻永遠要吊死在愛情上,可悲。

    你的愛給了不該愛的人,這樣的人,不會珍惜你的。

    你的人生,遲早會毀掉。

    李默如此想着,他松開了手,按下了烘幹模式。

    車內瞬間有了熱流,溫暖的風将空間裏的寒冷帶走,卻又将那朵不起眼的花的香味熏得愈發讓人濃郁窒息。

    應該扔掉的。

    李默想。

    “咔噠——”

    車門打開。

    我冷得已經失去知覺的,“好暖好暖我靠,我喜歡。”

    李默冷漠地窺着我,沒有說話。

    沉默蔓延開來。

    我問道:“我能進來嗎?”

    李默眯着眼,仍然沒說話。

    “抱歉啊,剛剛我實在是逼急了才那樣對你的,我發誓哈,我絕對沒有亵渎您的意思。衆所周知,人不可能愛上老板,老鼠也不可能愛上貓!”我抱着車門,向車內挪了挪,又道:“還有就是我現在滿身都是水也不是我願意的,主要斐瑞太難纏了,我發誓我會小心一點,不會讓你車上都是我的水痕的!然後我也不坐下,這樣就不會傷害你座椅上的皮料——”

    “閉嘴,滾進來,雨水和風都進車裏了。”

    李默顯出極大的不耐,他按下按鈕,幾條毛毯被機械臂遞過來。

    我火速接過毛巾,上車坐上副駕駛,然後用抱緊将自己用力裹起來。

    沒幾秒,我的位置暖風更大了些。

    李默沒有急着開車,只是垂着眸,手打在操作臺上。

    良久,我終于動作完後,他的聲音響起了。

    “為什麽。”李默的話音很輕,像是初見那般,帶着些看不起人的缥缈勁來,“用這種方法。”

    我沒反應過來,看過去。

    李默望我,金絲框眼鏡下,眼神很沉,“用這種方法欲擒故縱,可不是好辦法。陳之微,你的私生活我懶得管,但是你不該把我牽扯進去,我不是你可以那樣對待的人。”

    他的金色眼睛裏醞釀着某種危險的警告,陰鸷的神情愈發讓他符合我印象中的某個詞語——蛇蠍美人。

    我先是欣賞了下他的臉,才道:“你這話說的,好像我把你當做我和斐瑞play的一環了。”

    李默的眉頭壓下,凝着我,“陳之微!”

    “好好好對不起,我不開玩笑了”我舉起手,将頭埋進毛巾裏,用力擦了擦才道:“我沒有欲擒故縱,剛剛他吻我,是告別吻。我剛剛那樣對你,主要是也為了騙斐瑞,說我變心了。而且——”

    我深呼了口氣,道:“我剛剛努力擋住你的臉啦,應該不會猜到是你吧。”

    “我都說了嘛,我都要開啓新生活了诶!為什麽還要和斐瑞糾纏不清,上岸第一劍,先斬意中人。”我抱着腦袋,只露出一雙眼,拉下副駕駛前的鏡子,對着鏡子晃腦袋,“我這樣好像有點像忍者?刺客?你有黑色的毛巾——”

    “陳之微,你這番話,不覺得可笑嗎?”李默的聲音有着譏诮,我看過去,卻發覺他的臉陰沉得更厲害,金眸之中像是有灼灼的火焰,“你和艾什禮的婚約早就解除了,亞連與江森的訂婚不可能取消,你的任務一結束你不可能會和許琉灰還有任何牽扯,斐瑞可是你最後一個能攀上關系的人了。你居然會放棄?”

    我沒忍住笑出來,“可我已經混得那麽好了,為什麽要繼續往上攀關系啊?”

    我看着李默,道:“我真的不懂你們這些上等人到底是怎麽搞鬥争搞商戰的,但我感覺我還是保命要緊,萬一又被牽扯進去豈不是煩死了!”

    李默看着我,話音很平,平得沒有起伏,“你真的這麽想?”

    我沉默了幾秒,發現控制臺上還放着那枝花,沒忍住直接伸手将花拿了過來聞了聞。用手指捏着花瓣,盯着花看。

    “放下。”李默頓了幾秒,“我在跟你說話。”

    我只好把花放在膝蓋上,道:“他很聰明,也很有野心,即便是omega也獲得了繼承權。我該拿到的好處也拿到了,拖着他幹什麽?”

    我望向李默,笑了下,“就像你說的,即便他不聯姻,他也不可能再和我牽扯。我也沒這麽缺德吧,非扒着他不放妨礙他幹什麽啊?當然,主要原因還是我真膩了。”

    我又說了很多,李默卻都沒有回我,他只是閉上眼,靠在了車後背上。

    李默似乎長長地嘆了口氣,似乎又沒有。我看過去,他摘下了眼鏡,手臂壓着眼睛。半晌,他才放下手,臉色蒼白,聲音很低,“你爬窗來到我房間的時候,我已經瞄準了你,當時只要扣下扳機,我現在不會如此後悔。”

    我:“……”

    我震撼了,“啊?不是?我剛剛差點死了嗎?”

    李默仍然沒有看我,他伸手想要開啓,卻攥住了手,伏在了控制臺上,喉嚨間溢出急促的呼吸聲。

    “草,你怎麽了?你別死在這裏啊!”我迅速湊近,扶着他的肩膀,“你沒事吧?哪裏不舒服?用不用——”

    “閉嘴。”他一手抓住我的袖子,頭倚靠在我的胸口,一面用力扶住後脖頸,話音艱難地從牙齒間擠出,“腺體。”

    李默閉上了眼,眼皮翕動着,鼻尖沁出小小的汗珠。

    我連忙開始掏口袋,“你等等啊,我、我找找我們有沒有止痛針劑,我——”

    “沒有用的。”

    李默的聲音有些嘶啞。

    “一會兒,就好了。”

    “再等一會兒。”

    他說。

    我也不敢動彈,老老實實地被他抓着袖子,看着車窗外的雨。

    “你還疼嗎?”

    “……”

    “要不我給你說個笑話吧?”

    “……”

    李默的臉色越來越蒼白,金眸裏有着霧氣與不耐,“你能不能閉嘴,安靜點。”

    我道:“不能,疼的又不是我,我當然不會安靜。”

    李默眯着眼望我,有點被氣笑了,卻連笑都笑不出來,只有呼吸聲越來越急促。我想了想,又道:“我給你揉揉你會更痛嗎?”

    他尚未說話,我的手已經覆上了他的脖頸後,在觸摸的瞬間,我感覺到了他脖頸上凹凸不平的傷痕,還未有什麽念頭,卻發覺他的身體僵硬了起來。

    我立刻想抽手,怕被他罵,可他居然什麽也沒說,于是我只是将手放在他脖頸上。

    “不要動。”李默的聲音低了些,“疼。”

    我問:“你別對我說,對以前傷害自己的你說。”

    李默沒有說話。

    我想了想,又道:“你就不能做個手術嗎?感覺你們這種階級的人,想長生不老都輕松。”

    李默依然沉默着,車內的空氣越來越暖和,他身體的熱意源源不斷傳到我身上,我幾乎有些熱了。

    當我以為他不會再說話時,他給了我回答。

    李默低聲道:“來不及。”

    三個字,跟謎語人一樣。

    但我幾乎不用費什麽功夫就勾勒出那種圖景了。多半……是徹底崩潰了,濃烈的恨驅使着他解脫,驅使他掙紮,驅使他失去理智,所以無法忍受再多一秒的折磨。

    我笑了下,“那你以前是什麽信息素?”

    “你應該也感覺不到我的信息素吧,真的好可惜,我可是少見的奶香alpha,和任何人都相性極好!注定柔弱無力,被人窮追不舍,在瀕臨崩潰的時候奶香更重!”

    我開始胡扯,胡扯許久,聽見李默的聲音。

    他的聲音有些艱澀,臉頰上有着濕漉漉的潮紅,金眸半眯着,眼角有了些淚水。他望着我,沒有高傲,也有譏諷,只有隐忍的恍惚。

    “桉樹。”

    “那是啥味道?”

    “不記得了。”

    李默已經太多年沒有嗅到過信息素的味道了,無論是自己的,還是他人的。許久,疼痛終于減緩了下,他扶着她的肩膀,将自己從那個有些濕潤的懷抱中扯了出來。

    “剛剛我已經派了人來了,再等一會兒,讓他開車。莊園裏的人說過,許琉灰的房間目前沒有異常動向,應該沒有注意到這件事。”

    李默扶着額頭,又聽見身邊的人道:“你的衣服貴嗎?”

    他看向了她身上穿着的襯衫,譏笑道:“我根本沒打算要你穿過的衣服。”

    她眨眨眼,指着他的腰腹道:“不是,我說的是你現在穿的。剛剛花在我膝蓋上,我扶着你的時候沒想到你靠過來了,你把它壓碎了……呃,這不是我的錯吧!”

    李默怔了幾秒,望過去,發現她褲腿上果然有着橘紅色的花汁,殘破的花朵已經滾落在腳下。他又望了下自己的腰側,白色襯衫上有着淺淡的橘紅,像是掠過的蝴蝶翅膀。

    他凝視了許久,才道:“我沒時間計較這些。”

    窗外的雨水下個不停,時不時有電光閃爍,窗邊的花瓶上插着鮮豔的花朵,在電光的映射下,花瓣散發出怪異的光澤。

    許琉灰笑了下,用手指點了下花朵,窗邊燈僅僅照亮着一小片區域,身後的一大片盡是濃稠的暗色。他又擡頭看了眼被暴力破開的窗戶,悠然自得坐在一旁的沙發上看書,手邊的終端震動了下,一條信息顯現。

    [奧朵:許琉灰,我們畢竟結婚這麽多年,事情總該是商量一下的。]

    [奧朵:而且,陳之微這個人,不像你想象的那麽單純,我們該當面聊聊。]

    [奧朵:我已經在路上了,我們提前見一面好不好,親愛的。]

    許琉灰翻過一頁書,又望了一眼窗外。

    他收回視線。

    <span本站無彈出廣告,永久域名
为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