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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當許琉灰的聲音出現時, 我發現他還是有一定統治力的,因為我感覺到喀左爾幾乎在頃刻之間與我拉開了一些距離。在拉開距離後,他望着我, 又垂下了眼,像是在為自己的行為感到不快。
他放輕了話音, 對着許琉灰低頭, “許老師。”
許琉灰應了一聲,卻只是走近了些, 笑道:“看到你們相處得這麽好, 我也很開心,不過還是要保持一些距離比較好。喀左爾的身份你也知道,他應該和Alpha保持恰當的距離。”
他這才看向了喀左爾。
我立刻道:“老師,是我不好, 剛剛急着問和家的事情,不自覺就湊近了。”
許琉灰話音飄忽起來,又笑道:“這樣啊,那你們聊到哪裏了?”
我還沒有想到由頭, 便聽到喀左爾道:“許老師, 我到偏殿候着。”
這句話說完,許琉灰便點了點頭, 這樁事就如此揭過了。
等喀左爾離開後, 我發覺到許琉灰臉上的笑意更深了,他沒有說什麽, 只是平靜地坐到了沙發上。
他沒有說話, 摘下了眼鏡, 放到了桌上,倒了一杯茶。
翠綠的茶水流動着, 他的眼睛緊緊盯着茶水,然而那等茶水幾乎溢出時,他才收回茶盞。好幾秒,他握着茶杯,像是想喝,卻又放下了。
最終,許琉灰道:“你的味道,有點不同。”
他臉上露出了點憐愛的神情,溫潤的黑色瞳仁中有了些無奈,“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麽嗎?我有點擔心。我的孩子。”
我慢慢走向許琉灰,許琉灰的笑意有些僵硬,伸出手來敲了下桌子。
我站定了,他收回了手,放在額頭上,略長的棕色卷發落在臉頰。
空氣中,我聽見他稍重的呼吸聲。
許琉灰像是緩和了下,放下手,又微笑地等待着我的回答。
我頓了下,道:“是斐瑞。我臨時标記了他。”
許琉灰道:“為什麽呢?”
因為我要叛變了,所以我得找好下家。
我想了下,思考到終端上爆炸的新聞,還有些模糊的截圖,我猜想許琉灰應該不會不知道。我說了一半的實話,“老師,我調查了一些關于和家的義肢法案的消息,感覺到推進有些困難。正好斐瑞告訴我,卡爾璐與摩甘比研發的技術和義肢有些關系,所以我就去打聽了下,交換條件是标記他。”
許琉灰的話音愈發飄忽了些,“僅僅是臨時标記?”
他仰視着站着的我,嘴唇微微張着,眉頭輕蹙,這樣的表情竟讓他看起來有了幾分少年似的迷惘與脆弱。
我察覺到他在等待我說一個謊。他既希望我是個誠實對他的人,又希望我是一個謊話連篇唯獨被他識破的人。
我湊近了些,許琉灰沒有再抗拒我的接近,仍然仰視着我。靠近了才發覺,他的呼吸有些重,脖頸上的脈絡輕輕抽動着。
我道:“不是,還有很多。”
我笑了下,又道:“斐瑞說,假如我願意和他訂婚,他願意向我透露更多有關法案的信息,他希望我能和被摩甘比支持的羅爾斯競争用一個法案來推進他們的合作技術。我目前還在考慮,目前的狀況來說,我覺得能得到議長的位置已經很難得了,雖然訂婚會讓我失去在成為正式秘書長的機會,但是有了卡——”
“不要說了。”許琉灰的眼皮痙攣起來,像是有些控制不住表情。他閉上眼,深呼了口氣,扯着唇笑了下,才道:“他并不可靠,訂婚這樣的事情對你來說還太早,而且作為你的監護人,我認為這需要的同意。最重要的是,我的孩子,你之前曾向我表明過你的志願,不是嗎?”
許琉灰伸出手來,主動握住我的手,輕笑道:“你說過,你會令我刮目相看,可以用你的行動幫我減少教會的事務,能讓我有心力專心照顧——”
“我後悔了。”
我打斷許琉灰。
下一秒,我感覺到手被他用力地握住了,幾乎有些疼。他的手很有幾分冰冷,如今這樣用力握着我,讓我感覺我被厚重的冰塊壓住了似的,血液都要凝固。
許琉灰道:“後悔?”
我道:“我很想抗衡老師對我的控制,但想到最後,我又覺得,與其對抗翼世這樣龐大的怪物,挽救這可悲的名譽,甚至是還要幫助奪走了父母對我的愛的喀左爾……我就覺得,不如放下,組建新的家庭。”
“你已經有家庭了。”許琉灰頓了下,道:“而且如果你覺得這些讓你疲憊,你為什麽不和我說呢?”
他站起身來,扶着我的肩膀,手摸到我的頭。然後,他開始用手指幫我梳理頭發,話音有了些急促,“我說過,翼世的家族信托基金永遠會為你保留着的,比起和不靠譜的omega訂婚,接受基金成為翼世的一員,讓我正式監護你不是更好嗎?”
他的撫摸像他的話語一樣也着急了起來,黑色的瞳孔也有了些顫動。
我道:“可是和斐瑞訂婚,即便無緣正式秘書長的職位,我卻依然可以做議長。斐瑞告訴我,如果我贏得競選,他願意讓我繼續做聯邦中心的職務,并且……或許是曾經臨時标記過他,我發覺我對他的信息素——”
“夠了,別再說了。”許琉灰像是聽得厭煩了,直接打斷了我。他再次深呼吸一口氣,重重地壓住我的肩膀,感覺我整個人要被他按到地底下了一般。他再一次閉上眼,好一會兒,他才睜開眼,抓着我的手帶着我往外走。
我小步跟着,“老師你還好嗎?”
許琉灰沉默許久,只是大步往外走。
幾分鐘後,他才停下,轉頭笑着看我,“我沒有生氣,我只是覺得,你或許的确是因為臨時标記期才這樣腦子不清醒。這不是你的問題,這是生理導致的,斐瑞很顯然也知道。”
我扯了下唇,“omega才是受臨時标記期影響比較重的人,我沒有受——”
“你有。”許琉灰轉過身,松開手,又一次按住我的肩膀。他低頭,微笑着重複道:“你是受影響了,好孩子,聽話,先冷靜一下。”
許琉灰讓我冷靜,我卻只想笑。
但我還是嘆了口氣,“老師,你要帶我去哪裏?”
許琉灰道:“帶你去了解人工造影。”
我愕然,“什麽?”
許琉灰的嘴唇動了下,“既然你已經放棄了推動和家的義肢法案,又想在競選中拿出足夠優秀的法案,那麽或許可以試試了解人工造影。人工造影目前的推出一樣有些法案上的困難,但目前來說,推動它進入市場簡單得多,而且……它的影響力絕對會大于那兩個小偷公司做出來的東西不是嗎?”
小偷公司……?
嗯,好吧,這倆家的研發力确實不如翼世。
我咬了下下唇,低聲道:“可是這似乎是翼世的核心項目,如果我競選失敗的話,豈不是反而會造成負面影響?”
“好孩子,我相信你不會的。”許琉灰俯身,又靠近了些,他的發絲掠過我的臉頰,呼吸的熱氣也要撲向我的耳朵,“因為……這不就是你想要的?”
這當然是我想要的,假如能成功推進,那麽到時候翼世的信托基金完全可以是“贈予”,也就不存在于我和翼世有直接的聯系,可以繼續競争正式秘書長。當然,我可能需要接受更多連帶責任與監督罷了。
我拉開了些距離,低聲道:“什麽?”
許琉灰微笑,他的手指緩緩滑到我的腹部,輕輕摩挲了下。
他道:“我們是家人,你會接受的,是嗎?”
我道:“如果我和斐瑞組建——”
許琉灰伸手捏住了我的臉頰,他眯着眼,話音帶着親昵,“一個在正式訂婚前就能讓你标記,就能爬你的床的omega,是不配擁有家庭的,你見過前車之鑒。”
他在說李默。
我沉默了下,才道:“可是如果我了解了,還是選擇另外的項目呢?”
許琉灰笑了下,“好孩子,我相信你不會。”
他似乎覺得事情仍在掌控之中,因為他手上有我想要的,所以他在向我表達已經看透我了。有錢的人主動給缺錢的人送錢,不是放貸做局,就是有求于人,我暫時不确定哪種。
不過沒關系,無論是哪種我都甘之如饴。
虱子多了不怕癢,大不了以後進小黑屋當種鼠!
沒多時,許琉灰就開車帶着我去了翼世在三城旗下的研究所。
從體驗到結束僅僅花了半個小時。
人工造影技術比我想象中的更恐怖,因為上次那個據說糊弄了所有人的我的造影數據還在,所以我就眼睜睜看着另一個我穿着禮服,說着和我一模一樣的話,做着一模一樣的事。
甚至,當我佩戴上了一些儀器後,我還能親手觸摸到她,完成一系列包括且不限于牽手擁抱的事宜。
當我摸她的胸時,我聽到她說:“別搞我,好惡心。”
我:“……”
我驚恐地摘下了儀器,跳了起來,像一條瀕死地老鼠一樣爬到了許琉灰的身上。
許琉灰有些驚訝,但并沒有排斥這個行為,像是抱孩子一樣托着我的屁股,任由我的兩條手臂纏着他的脖頸。他拍着我的背,輕聲道:“只是模拟神經信號讓你以為她能觸摸你,其實她沒有實體的,而且……”
他微笑着按了某個按鈕後,我看見站在我面前的陳之微化作了碎片,慢慢消失了。在消失過程中,我聽見她喊着:“抱抱我,我真的要碎了!”
我:“……”
啊啊啊這完全就是我啊!
我更驚恐了,卻聽見許琉灰道:“只要你想,就可以随時毀滅掉這樣的數據,因為本身就只是根據基因數據和其他行為數據訓練出來的東西。”
我沒能回答,因為我吓失聲了。
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我已經在車上了。
此刻也是大中午了,太陽曬極了,我頭腦一陣陣眩暈,許琉灰仍然維持着抱小孩的姿勢,将我安置在了副駕駛的位置上。
“砰——”
車門關上。
我精神恍惚,卻聽見許琉灰道:“你怎麽了?”
我張了張嘴,問道:“老師,這個真的是只依靠采集基因數據推算出來的長相與行為嗎?”
許琉灰微笑,“當然。”
……撒謊。
如果是的話,那個我,怎麽會穿着禮服!
我他媽根本就沒穿過斐瑞送的那件禮服,那禮服也只有最開始斐瑞接送我的時候,給我發過照片,你們他媽的根本是調用了我的終端信息吧?!
不行不行不行,這艘船上不得!
我還得找個機會看看我到底洩露了多少信息,這下真的盡在許琉灰掌控中了!
我受到了太多驚吓,又被許琉灰按在教會吃得頭腦發昏後,才離開。
他大概覺得這事十有八九,竟輕松放我離開了。
我走在太陽底下,昏昏沉沉的,這一刻,我決定坐實和斐瑞的訂婚。
因為沒有別的路可以選,這個人工造影就是個定時炸彈,即便只有我的造影采集了終端數據,但日後誰不知道也會不會采集別人的?就算是我想太多了,也不能沾,這玩意兒的拟真程度太離譜了!
事情想清楚後,我揉搓着腦袋,打車狂奔李默的公寓,同時和斐瑞預約了好時間去了解他們的新科技。
沒關系,起碼現在已經排除了兩個錯誤選項了!
我繼續拍着自己的臉,趕到了李默的公寓門口。
當我剛到門口,就看見迦示離開了公寓,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但有掌印,脖頸上是淋漓的鮮血與鞭痕。他只是冷冷地看着我,眼睫翕動了下,我剛要張嘴,他便擦肩與我離開了。
離開前,我聽見他輕聲道:“你總是這樣。”
我剛想轉頭和他說話,又立刻克制住了。
我懷疑,如果我轉頭叫住他,我也會挨打。
我聽見他啓動車子離開的聲音,我望着公寓,一陣陣眩暈。
轉發了這麽多抽獎,這次真的要抽到我了嗎?
我小心翼翼地靠近了公寓,沒敢打開權限,又後退了半步。
站了三分鐘後,我聽見權限自動開啓了。
李默的臉浮現在熒幕中,他的金眸垂着,手裏的鞭子有着血痕,連白襯衫上也有了着零星血跡。他坐在沙發上,身邊一圈的競選團隊,鐘雨身上也有幾道血痕。
他低聲道:“站着幹什麽?”
我:“……”
抽 到 我 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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