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正文 第176章
    data-ad-slot="6549521856"</ins

    第176章

    摩甘比酒店和其他財團的酒店一樣, 都是許多高樓林立,其中錯落着許多別墅區或是住宅區。

    我在這裏闡明這個事實,不是我要和誰解釋, 我是在對我進行一些安慰。

    “你以為你吃得下摩甘比?你到底和他們勾結到什麽程度了!”

    “這跟你沒有關系,從這裏滾出去!”

    “到底誰才是沒關系的那個人?”

    他們拳拳到肉, 嘴上也沒閑着。

    我坐在沙發上, 兩手抓着自己的頭發,想把腦子拔出來, 卻只能聽見後面叮呤咣啷的聲音。

    李默說的到樓下, 會不會是說到了酒店門口呢?就像我忘了回別人消息會說剛剛在忙,遲到了會說在路上,沒寫作業會說忘家裏了明天帶過來。我的意思不是說李默說謊,我只是覺得, 話語在人的口中表達出來時必然會有一些修飾,他萬一只是剛到停車場呢?萬一甚至沒下車呢?

    “我剛剛甚至迎面撞到八城那個政丨治丨犯!”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放手!”

    “不是因為你這個廢物,她怎麽會滿身血?”

    我又扯了扯我的頭發, 給自己加油鼓勁。

    一切都還有希望!

    不要放棄!

    只要天一亮, 你可就是議長,代行秘書長啦!現在這點事兒算什麽呢?!

    我用力拉扯我的頭發, 幾乎把自己的臉長了, 才冷靜下來。

    “你受傷了?”

    “你的傷勢怎麽樣?”

    在我終于讓自己的情緒平靜下來的時候,我看見江森和迦示從沙發兩頭繞過來, 他們探究地看着我身上的血。

    兩人都衣衫淩亂, 臉上身上青青紫紫, 血痕不斷。

    我努力忽略迦示衣服上的腳印和江森臉上的拳頭印,腦子裏只有一個想法:趁現在把他們趕緊打發走!

    之後要見李默, 把他晾着那麽久估計也不好交代,以後還得靠着安德森家族呢。和李默見面後,還要和競選委員會開發布會,進行就職儀式與演說,陳行謹那邊估計不會善罷甘休,只是我對這些亂七八糟的形勢實在不甚清楚全然不知道會如何,估計還得警惕……

    在我思考時,江森卻抓着我的手臂,道:“我帶你療傷,還有,摩甘比肯定在後續還會跟進對你下手的,跟我離開。”

    我被拉扯着起身,卻見迦示也握住了我的手腕,他垂着頭,沒有說話,灰蒙蒙的眼珠裏有了點濕潤。

    我:“……”

    我還沒說話,便聽到江森道:“迦示他和摩甘比恐怕私下往來密切,他不可靠。”

    “我們沒有往來密切。”迦示擡起頭,以一種緩慢的語速道:“那只是必要的聯系。”

    他們左一言右一語,到最後簡直在搶話,卻又不忘記拉扯我的手臂。這一刻,我感覺他們也在開辯論賽,而我是那個被他們強奪的麥克風。

    嫩爹,我他媽真的要碎了!

    我面部猙獰着,在心裏算着時間,沒忍住大吼一聲:“你們到底要搶到什麽時候!”

    我怒吼完,他們都怔住一秒,我立刻甩開江森的手。

    江森面色一凝,清冷的眉眼上有了些失落。我沒理睬他,只是硬生生用另一只手用力推着迦示肩膀,“我有話跟你說。”

    迦示的眼睫顫動了下,他想說什麽,我立刻繼續推着他的肩膀或胸膛,宛如上演霸淩戲碼的混混。他并不掙紮,只是任由我推着,連連後退,最終被我逼到了花園露臺上。

    花叢沾染着露水,暗色的夜晚已有天光,濕漉漉的水汽逸散着。

    我忍着範圍,抓着迦示的領子往回帶,換了個方向,将他推到了落地窗前。迦示像個泡沫做的假人一樣,被我拽來扯去,又像個被老師罵小孩,低着腦袋。

    到了窗前,我回頭望過去,江森也望過來,卻沒動,像在那裏等着我牽他的狗。

    我:“……”

    服了。

    迦示站定後,也終于松開了握着我手腕的手,老實望着我,“我只是想幫你。”

    “你少在這裏和我裝無辜。”我用手指戳了戳泡沫迦示,迦示就順着力道後退幾步,背部抵住了天鵝絨窗簾。窗前燈的橘落在紅天鵝絨上,在他白皙微蒼的臉上帶出微醺的色彩,我道:“不是每次裝傻都能混過去的,之前在教會的時候,你看見我活着不是不驚訝嗎?那時候就和陳行謹暗通款曲了,是不是?”

    迦示要說話,我擡起手握住了他的嘴肉,“之後輿論事件爆發,你一直沒回複我,也是因為你根本沒打算出手。你打定主意了,等我落選了,落到了陳行謹手上,你對我就有了處置權是不是?”

    他灰色的眼睛望着我,身體微微佝偻着,臉色愈發蒼白,扭着頭想說話。

    我加大力氣,搖頭,“嗯嗯嗯,別動,閉嘴。”

    “這次你多半也幫忙了吧?”我扯了下嘴角,“怎麽,不是上學那會兒了是吧,想要你命的人都變得能合作了是吧?你也不想,我再刺激刺激你,讓你在江森面前恐懼症發作,讓他看看你——”

    我說到這裏時,迦示的灰色瞳孔逐漸擴散,掙紮地力道大了起來,搖着頭,眼裏愈發濕潤。

    我笑了下,“那就老實點,不要打架,現在,乖乖離開。李默等會兒要來,這些事,我之後再找你算賬。聽到沒有。”

    迦示的臉色越來越白,像是一戳就破的紙張,我松開手,又拍了拍他的臉。

    下一秒,我愛憐地摸了摸他的腦袋,“我知道,你想報複我對不對?”

    迦示仰着頭,喉結滑動着,他搖着頭,“不是……我不是,我只是……”

    “你只是看陳行謹那個賤貨算計我,你袖手旁觀,等着落井下石對不對?”我看見迦示臉上有了掙紮,我繼續道:“你害了我這麽多次,現在我只是小小的命令你離開,你都要磨磨蹭蹭?”

    迦示脖頸的青色脈絡抽動了下,閉上眼,點頭,“我這就走。”

    可他說完卻像是用盡了所有力氣一樣,依靠着窗簾,肩膀顫動,話音很輕地道:“我不是想報複你,我沒有背叛你……不,不,是你先……”

    他說什麽我沒細聽,我只是看着終端,腳步加快走向遠處那條江森。

    我走過去,江森便望過來,黑色的眼睛裏盡是沉靜。

    很好,看來江森的版本又悄悄疊代了下,去除了上個版本的發癫。也可能他真的比較喜歡當朋友。

    “我為之前的事道歉,我是真心想要——”江森一見到我就要辯解,我十分體貼地走過去,擡起手拍他肩膀,将仇恨引到迦示身。我對他道:“謝謝你過來,但是有些事比較複雜,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在當下,迦示對我更有幫助,我和他相識很久了。他和摩甘比的事,我日後會再問他的,很抱歉他打了你。”

    我又道:“我身上的血跡沒什麽,你注意你的傷勢,還有……”

    我面色凝重地給江森派任務:“我希望你去看看季時川,他的狀況似乎不太好,摩甘比的人對他又出手了。你們以前是很要好的朋友的話,或許你們可以聊一聊。”

    江森的眉頭慢慢蹙了起來,“我知道了,但你到底發生了什麽,這件事非常重要。”

    我頓了下,道:“奧朵因為舊恨來伏擊我,但碰到了另一個想要伏擊我的人,結果奧朵被狙擊到了,那是她的血。”

    江森問道:“屍體呢?”

    我一臉難過道:“我不知道,我在驚吓中想要逃出去,但剛要下樓,就看到酒店工作人員,我怕身上的血引起非議。畢竟……我身上發生了太多,所以我躲了一陣子,再回來時,奧朵的屍體已經被處理了。”

    江森的眉頭慢慢蹙起,又道:“我住在附近的樓層,那聲槍聲聽動靜就知道是口徑較大的狙擊,結合嗡鳴聲,對方是在機艇上進行的狙擊。露臺左邊的窗戶左下有一個很小的換修标簽,也就是說,那個方位傳來螺旋槳聲音,奧朵不可能察覺不到。”

    江森話音平靜,最後得出結論,“為什麽要對我撒謊。”

    我:“……”

    軍犬的素質就是不一樣!

    我張了下嘴,江森卻又蹙了下眉頭,他眼裏有了些了然。最後,他按着我的肩膀,用手梳理了下我臉上的發絲,他道:“你在害怕?抱歉,或許我該等你狀況好些了,想告訴我的時候再說。”

    我:“……”

    随便吧,這都幾分鐘過去了,趕緊走吧你!

    我道:“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之後我會聯系你的,你趕緊離開吧,這裏媒體很多,我現在……”

    江森皺着的眉頭慢慢舒展開來,話音輕而和緩,“好。”

    他又道:“既然你以後是秘書長了,工作上我們會有很多見面的機會的。有什麽事,打我辦公室人員的地方或者我的,都可以,我們……還是朋友,對嗎?”

    我揣着兜裏的終端震動着,我只能頭如搗蒜點着,“嗯嗯,好朋友!”

    我推着江森的身體往外趕,“讓我冷靜一下吧,謝謝你。”

    江森走了幾步,突然轉頭,“迦示還在。”

    我:“……”

    我回過頭,卻見遠處的窗前,迦示扶着額頭,面色蒼白恍惚地坐在飄窗上。

    這裏禁止抑郁!

    “迦示。”

    我喊了一聲。

    他終于回過神一般,站起了身。

    我迫不及待地走到玄關,正準備開門,把這兩人掃出去,卻望見監視屏上,遠處走廊有一道熟悉的身影。

    黑發金眸的青年從遠處走近,距離這裏竟只有幾步路了。

    啊啊啊啊!

    我将我的腦袋揉圓搓扁,立刻回頭看向他們,道:“李默有些事要和我聊,但是你們在這裏的話,我不好解釋。”

    江森凝着我,“你和李默——”

    “申請權限訪問。”

    電子機械音陡然響起。

    我吓了一跳,伸手捂住了江森的嘴,一手摸上了江森的腰,他眼睛微微睜大,呆呆地望着我。我四處張望着,一眼看到落地窗旁的碩大衣櫃。我将江森用力推過去,“衣櫃,衣櫃!”

    江森:“啊?”

    我用力拍他肩膀,“快去!”

    江森在我的催促下,快步走過去進了衣櫃。

    “申請權限訪問。”

    “篤篤篤——”

    門鈴聲伴随着敲門聲,敲得我心律不齊。再一轉頭,發現迦示站在那裏眼神複雜地望着我,我擡起腿給了他一腳,“落地窗的窗簾那裏!安靜點!聽到沒有,到時候你還得挨打!”

    迦示很顯然聽懂了挨打,也快步走向了窗簾。

    我聽着震動的終端,又望了望監視屏,最後回頭望了望房間盡頭的衣櫃和落地窗,兩手拍了拍臉。

    “咔嚓——”

    打開門後,我率先看見李默那張冷臉,眼鏡下的金眸有着陰沉。在門開的瞬間,他的眉頭蹙起,視線掃到了我的衣服上。

    我立刻以“哎呀我好柔軟啊”的姿态撲到他懷裏,将他往房間外擠,“你怎麽才來啊,我好怕。”

    李默被我這麽一撲,像是有些驚訝,手扶上我的腰部,話音卻帶着譏諷,“現在你又想用什麽借口,玩什麽把戲?”

    我用力抱住李默的腰,他像是被擠壓的貓似的,喉嚨裏溢出了帶着輕吟的呼聲。我仰頭望着李默,站起身來,擡起腳勾住門,“我好難受,我不想待在這裏了,這裏好可怕……”

    李默低頭凝着我,一只手扶着我的肩膀,用拇指蹭了蹭,“誰的血?”

    很好,就是這個時候!

    我勾着門用力一帶,擠着聲音,“不是,但是——”

    李默用手撐住了門,硬生生擋住了我伺機關門的動作,他垂着狹長的金眸望着我,嘴角似笑非笑,“急着關門幹什麽,你不是住得很開心麽?”

    他用力一推,我勾着門的腳反被帶着踉跄幾步,李默撈着我的腰部穩定住我的身體,四處環視了一圈。

    “說,怎麽回事。”

    他側着臉看我。

    我:“……”

    我控制着我的眼球不去看衣櫃和落地窗,即便站在這裏一眼就能看見。

    完蛋,和江森我隐瞞了那麽多,現在和李默說出來就沒有隐瞞的必要了。但問題就是對江森撒謊,以後不想見還是可以避開的,和李默撒謊,我這不是和衣食父母作對嗎!

    幹!

    李默凝着我,松開了手,緩緩走到了沙發上。他松了下領帶,坐到了沙發上,兩手抱臂,望着我。

    “不是怪我來晚了嗎?發生了什麽,解釋呢?”

    李默淡淡道。

    我又想揪我的腦袋了,啊啊啊啊這裏有其他人啊,又不能用以前那種方法!

    救命!

    我磨磨蹭蹭地走過去,坐到了他身邊,低聲道:“奧朵來伏擊我,被摩甘比的人殺了,好像是摩甘比派來震懾我的。”

    我流着眼淚,“我本來想跑,結果跑到一般怕撞到人又回來了,回來發現屍體都被收走了。”

    我又道:“我現在一個人在這裏,什麽都不敢幹。我好怕。你能不能帶我回公寓,下面好多媒體,我不知道怎麽辦。”

    我開始靜靜流淚。

    李默側耳聽着,擡起了手,搭在了膝上。

    “怎麽不像在辯論賽上撕心裂肺裝瘋賣傻了?現在說話都輕聲細語了?”他笑了聲,話音刻薄,“怎麽,這下有當秘書長的修養了?”

    我再一次克制住想要看衣櫃和落地窗的眼球。

    “我能進來,全靠我之前給委員長投資過,但離開,也不是那麽輕松的。”李默頓了下,才又道:“這麽久不回信息,我還以為你很喜歡在這個小地方呆着呢,原來這麽想走啊。那怎麽還怪 ——”

    我扶着他的腰部捏了下,李默驚了下,話音被一聲短促的呼吸聲打亂,眼裏有了些霧水,“你幹什麽?”

    打斷你,怕被發現我對別人說了一樣的話。

    我岔開話題,只是道:“摩甘比的人都能在這裏伏擊我了,之後還會不會有人過來?”

    我擡起顫抖的手,“我現在還怕。”

    我咬住了嘴,李默卻冷冷地道:“你被伏擊的事,我會查,你也不用給我惺惺作态。從錄像到最後的提案,你一句話不曾和我透露過,你覺得你很有能耐?”

    他掐着我的下巴,低着頭靠近,鏡片幾乎起了白霧,薄唇有些濕潤。

    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

    這裏有其他人!

    我立刻推開李默,站起身往外走,“随你怎麽說吧,就算換個房間都好!我不要再在這裏待着!”

    我打開家用終端的內線功能,準備撥打電話換房間,卻聽見李默涼涼地笑了聲,“這就是你的能耐,一直轉移話題?”

    媽的,不轉移話題,給人聽床底是吧!

    我聽見窸窸窣窣的聲音,一回頭,卻見李默脫下了外套,道:“給你點時間,你自己想好怎麽和我解釋。”

    他說完朝着衣櫃走過去,這一刻,我大腦一片空白。

    草,他怎麽這個時候要洗澡!你着急什麽啊!

    我轉過頭沖向李默,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往回拽,他愕然回頭,我憤怒至極地道:“那我就和你好好解釋!”

    “在我被羅爾斯和摩甘比針對的時候,我幾乎無法判斷到底誰才是敵人。”我氣喘籲籲,顯得我很激動,“許琉灰希望我失敗成為他的好孩子,斐瑞希望我失敗當他的好未婚妻,我的四周全是敵人,我如果想要出奇制勝,我就必須連自己也騙過去的,将所有事情都壓在心裏。我要面對的敵人,是我必須蟄伏着最後出手才能打贏的壞人。”

    我沉默了許久,才呼出一口氣,道:“我曾以為是朋友的人,可以輕易地将我當成玩物,因為我就是這樣低賤的身份。就連網上那些說着最愛我的人,也會轉頭就背叛這份愛。什麽都會轉瞬即逝,我不敢信任任何人。”

    李默直直靜靜地聽着,他又像是受不了我臉上的髒污一般,拿出了手帕,擦着我臉上的痕跡。

    許久,他道:“說完了?”

    我道:“沒有,但我生氣了,不想說了。”

    我又道:“随便你吧,我要去換房子了,你就想把我放在這裏讓我生氣又害怕,懲罰我對你的不尊敬呗?是吧老板?”

    我轉身朝着終端走,卻聽見身後沒有腳步聲。

    李默道:“又在轉移話題,沒關系,我有空和你耗。”

    李默你真的變了,你以前最愛說沒空陪我耗的!我有些疲憊地準備換房,卻聽見什麽門打開的聲音,驟然間背後一片冷汗,迅速回頭。

    一回頭,發現李默打開了冰箱,倒了杯酒。他居然真的優哉游哉地啜了兩口酒。

    我松了口氣。

    李默走向了落地窗。

    我氣又回來了!

    啊啊啊你真的,媽的都聞不到信息素也能這麽警惕嗎?!

    完蛋了,裏面是迦示!

    這下混合打雙了!

    “李默。”我硬着頭皮叫住他,他卻已然距窗戶僅有兩三步了,他有些不耐道:“又怎麽了?”

    我張了張嘴,卻陡然意識到李默旁邊是衣櫃裏的江森,前面是窗簾裏的迦示這件事有多好笑。這個事實,我沒細想的時候不覺得好笑,但現在,我想到了這點後就幾乎繃不住情緒了。

    啊啊啊好荒謬,好離譜!

    <span本站無彈出廣告,永久域名
为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