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私人飞机停降,温淼站在庄园的二楼阳台处等着沈清棠的到来。
对于沈清棠,她的印象还停在艳丽且十分爱穿旗袍的富贵花上。
亮眼的红色从黑色轿车上下来,还是那样的风情万种只是比较上次见面身段消瘦了些。
沈清棠察觉到温淼的视线仰头笑着朝她招招手,二楼的女人穿着希腊式白色连衣裙柔顺的黑直长发披散,周围沿着墙壁生长的蔷薇十分衬她。
“霍九爷你这是打算把她关在这多久?”
沈清棠那双上挑的狐狸眼沾着对温淼的怜悯:
“她也真是可怜,惹上你这么这么个疯子。”
霍厌双手插兜:“收起你那可怜的眼神,这里面最该可怜的是你。”
他用眼尾轻飘飘地睨了眼沈清棠:
“有这心情你还是可怜可怜自已吧。”
“我再怎样疯也不会让人伤了她。”
沈清棠被他硬生生堵了口恶气在嗓子眼上不去下不来,过了好一会她才朝霍厌翻了个白眼:
“我说霍九爷你有这心思嘲笑我,不如也心疼心疼你自已。”
她有若有无地扫过霍厌手腕:“把自已搞成这样还好意思说别人可怜?”
霍厌挑眉:“属狗的鼻子那么灵?”
前方有抹白色身影往这边走来,霍厌咽下即将脱口而出的那句话笑着迎上去:
“怎么不披个披肩?”
少年前后变脸之神速让沈清棠都感到咋舌。
海岛上的风大这两天降温风吹过来还是有些冷,莉娜在身后将披肩披到温淼的身上。
温淼先是观察了下沈清棠的脸色,离得近了她才看见沈清棠即使脸上盖了层粉底做遮盖可眼眸里的疲惫是怎么都盖不住的。
她浅笑着先对沈清棠打了招呼:“沈小姐,好久不见。”
沈清棠脸上酒窝浅浅:“好久不见啊,温淼。”
她走上前挽上温淼的手腕:“加了微信你也不跟我聊天,我可无聊了,每天都在等你的信息。”
沈清棠话的真假无从辨别,温淼知道她有意替她开这个口。
霍厌因为沈清棠的加入被迫挤到旁边,温淼侧眸看了眼他:
“我没有手机,而且平时也很忙。”
沈清棠假装吃惊道:“不是吧?霍九这么抠门连手机也不给你买?我一个小时不碰手机都受不了,你这日子怎么过下去的。”
温淼:“一天看看书发发呆也就过去了。”
沈清棠歪头对霍厌调侃:
“你一个身价过万亿的大老板连个手机都不给人家,在我们连监狱犯都还能看看电视玩玩平板。”
这话的意思简直就在说温淼这日子比国外的监狱犯还不如。
霍厌额角抽搐:“沈清棠,不想在这里呆就滚回你中东去当六老婆。”
沈清棠眉眼明显闪过一丝不悦,但她没对霍厌发作而是转头对温淼说道:
“温淼,这小弟弟性子就是不稳定。”
温淼颇为赞同:“是,嘴臭且脾气差。”
女人说话很直白,声音细细柔柔的却又十分令人舒服,霍厌的烂脾气在温淼这里得到束缚,他没回嘴心里反而有些欣喜。
温淼既然能这样说他那就代表没这么抗拒他了。
沈清棠爱怎么说怎么说吧。
霍厌这会也不觉得她烦了,送她们到客厅后他很识趣地上二楼书房。
头回见到这混世恶魔那么乖,沈清棠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稀奇啊,他还有这么懂礼貌的时候。”
温淼让莉娜温了壶热红茶:“他演的,怎么可能真有那么乖。”
沈清棠用叉子叉了块瓜:“霍厌这个性子能愿意演那是稀奇的大事了。”
瓜果是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温淼看着沈清棠一连吃了好几块转头对莉娜说道:
“我肚子不太舒服,这盘撤了切一些常温瓜果来吧。”
沈清棠闻言:“这盘不用撤,我就爱吃些冰的。”
温淼欲言又止,她想说她现在这个时候不要吃过于冰凉的东西对身体不好,可这样贸然说出口又怕沈清棠觉得觉得她知道了她的隐私。
沈清棠八面玲珑的人物,只一个眼神就看出温淼在担心什么,不用想都知道霍厌肯定对温淼说了她的事情。
她倒是无所谓,毕竟她沈清棠的事在中东早就无人不知了。
“不用担心,我自已的身体我自已有数。”
既然对方都那么说了,温淼也不再劝,她并不是个很爱说教别人的人:
“这边的水果很甜,你喜欢吃什么菜?晚些让厨师做。”
沈清棠想了想:“有没有做川菜的师父?嘴馋了。”
温淼:“我让人问问。”
沈清棠又插了颗葡萄:“我五岁之前都在山城长大的,我是山城人。”
“山城?”
温淼记得她叫阿默罕哥哥,心里好奇但没问。
或许是心里闷了太多的事无处述说,又或者是温淼身上的气质太过温和,就像是团温热的水将你身上的戾气都洗净。
沈清棠开始说起自已的过往:
“我是被拐卖的,女孩子不好卖因为农村的那些都只想要儿子加上国内当时抓的也紧,有些小孩就被卖去当乞丐,而我长得不错所以就被带去了境外,人贩子把我卖给了那边的老鸨。”
“那地方很乱,童ji是很常见的存在,不过我运气好被一个富商看中带去了中东。”
“在中东一场宴会上,我成了阿默罕看中的洋娃娃。”
她缓慢地说着眼神飘忽空洞,温淼听着觉得难受,并不是什么圣母,而是同样身为女性她会共情沈清棠的遭遇。
沈清棠那双摄人魂魄的狐狸眼有泪光闪烁:
“其实最开始阿默罕对我并不好,我很害怕他可在那又只有他对我好,十八岁时我回国去找了我的亲生父母。”
“他们连我的墓碑都建好了,当我找到他们时我以为他们会欢迎我,可是事实相反,他们很害怕。”
“因为他们在我走失后各自有了幸福美满的家庭,他们不需要我。”
温淼能想到沈清棠当时的内心有多痛苦,她嗓子发紧:“所以,你回了中东。”
沈清棠笑着点头:“对啊,并且我让自已爱上了阿默罕。”
她爱上了这个让她害怕了十几年的人,最开始那是种什么感觉?她忘了。
她凑到温淼的耳边,绝望且悲切地说道:
“温淼,霍厌跟阿默罕都是一类人,不同的是霍厌不会伤害你。”
“不要顺从他们,不然那就是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