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淼知道沈清棠这句话里沉重的含义,霍厌跟阿默罕都是同一类人,他们不懂爱对感情只能靠最粗暴简单的方式。
掠夺,他们只懂掠夺。
猎物一旦对他们屈服,新鲜感一过他们就会觉得这个猎物毫无乐趣并且对猎物的乖顺习以为常。
莉娜端着果盘走过来打断二人的交谈,温淼回神: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沈清棠没回答她这个问题转而换了个话题:“你呢?你真打算在这里被他关一辈子?”
书房里霍厌听见沈清棠的问话整个人的背脊都僵直了起来,电脑屏幕上是客厅的监控画面。
温淼端起桌上的杯子抿了口:“不然呢?我也逃不出去。”
她用眼神瞥了眼某处示意沈清棠这里有监控。
沈清棠了然笑笑:“小孩子控制欲那么强你也受得住。”
温淼:“受不住也只能受着。”
沈清棠纤细手臂搭在沙发靠背上屈肘支着太阳穴:
“霍九人虽然疯了点但好歹没其他乱七八糟的事跟女人,这种疯子不可怕,可怕的是那种事多又不肯放过你的疯子。”
说完,她泪眼朦胧地打了个哈欠:“我太困了,有客房吗?”
莉娜点头:“有的,小姐我带您上去。”
沈清棠施施然站起身:“我先去补觉了。”
温淼点头:“好。”
隐隐的,温淼觉得沈清棠状态不对,但转念想是个人经历这些心情都不会好到哪里去。
像沈清棠这样还能够正常跟人笑着交谈的少之又少。
——
庄园最近进了不少新的佣人,这两天为了准备温淼生日宴的事庄园上下都很忙碌,海岛也开始了连着三天的免费宴席。
温淼看霍厌弄那么大阵仗心里觉得很没必要,整这么多虚的都不如放她离开海岛来的实在。
“你不喜欢?”
霍厌从身后圈住温淼接着递给她一个新的手机包装盒:
“沈清棠说的有道理,你不是犯人没必要被我限制这些。”
温淼接过手机:“谢谢。”
她声音里并没有太多的高兴,二人彼此心知肚明,就算这手机是个新的但里面肯定也装上了监听。
温淼任由霍厌将她揽到腿上坐着,她撕开包装里面是最新款的手机,时隔一个多月重新拿到手机她忽然有种原始野人跟社会接轨了的感觉。
她垂眸设置着手机:“小川什么时候到?”
霍厌看了眼腕表:“应该快了。”
少年身上的睡莲香还是那样好闻只不过白皙的脖间少了常见的那串绯色。
温淼想起好像很久没看霍厌戴过那串玉珠了:
“你玉珠呢?”
霍厌:“坏了。”
脑海里突然闪过之前霍厌给她的那颗天珠,温淼突然有些心虚,因为那颗珠子早就不知道被她丢哪了。
她主动对霍厌提起那颗天珠:“你上次送我的那颗天珠我不知道丢哪了。”
霍厌不在意:“丢了就丢了,你没丢就行。”
“那不是辟邪用的吗?就这样弄丢了会不会不好?”
温淼虽然并不是很信这些但她还是觉得随意就弄丢了不太好,最主要的是她怕有报应。
报应在霍厌身上都无所谓了,她怕报应在自已身上。
被霍厌喜欢这件事就已经很倒霉了。
霍厌撩开她耳边的发毫不客气地笑笑:
“送你的时候你没见觉得丢掉不好。”
“放心吧,那不是什么辟邪的,是我妈用来辟我的。”
闻言,温淼觉得这果然还是有报应,丢了没多久就被霍厌给抓了。
莉娜急匆匆跑过来:“夫人,先生,车子到了。”
温淼扶着扶手赶紧站起身小跑出去,这样欢快的姿态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
霍厌看得牙酸,看来温淼真的很喜欢这个小舅子。
“小川!”
温言川刚下车就听见自家姐姐雀跃的声音,她穿着裙子朝他这个方向跑来。
有段时间没见,最开始在鹏城的那个瘦弱小少年已经窜了个子,脸上肉也长了不少,不再是以前皮包骨的状态。
温言川冲温淼打招呼:“姐。”
他握住温淼的手,担忧的目光从上往下细细检查着女人的身体状况:
“这一个月都没联系到你,担心死我了。”
经常联系的姐姐突然间没了动静,温言川急得都报警了。
温淼安抚他:“我身体不好就想来这里养一段时间,这里信号不好前段时间又刮台风信号站都是重新建的所以没来得及跟你说。”
她软着语气跟温言川道歉:“抱歉啊弟弟,你就原谅姐姐这一回。”
温言川:“姐,我不是小孩子,你不用瞒着我。”
他都明白,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可又无能为力。
“他拿我威胁你了?”
温言川嘴里的“他”说的就是霍厌,温淼摇头:
“没有,是我自已想呆在这。”
温言川目光不善地望了眼站在门口的霍厌:“姐,我了解你。”
他叹息口气:“如果是因为我的话,你不要太顾虑我。”
必要的话,他可以像他母亲一样,他现在还能活着他已经很感恩了,他明白这个机会是温淼牺牲自已给的。
他不想温淼再为他牺牲第二次。
“你在说什么屁话?”
温淼听不得他说这个:“我还等着你考上法学院当最厉害的律师。”
温言川压低了嗓音:“姐姐,我们是一家人,一家人就是要相互付出的。”
“姐姐,如果你是被困在了这,我会想办法带你离开,你想不想离开?”
温淼摇头:“我不想。”
就算她要离开也会用别的办法,她不想让小川被牵扯到。
况且,她现在看见温言川就想起死掉的温母,在京北的那段时间她跟他视频时从未提起过温母的事情。
“小川,有件事,我想跟你说。”
温淼想起温母的死状双眼瞬间绯红一片:“妈妈她。”
“我知道,姐,我知道。”
温言川同样有泪:“没事的,姐,都过去了。”
他被她的肚子所孕育,即使后来温母做了那么多离谱的事即使她赌光了他的医药费,可他还是怨不了她。
况且他也没资格委屈,在所有的事件里,他的姐姐才是那个最委屈的人。
“姐,我们永远都是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