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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8章 第 68 章
魏楹面上含笑, 步出新房。
混當沒有方才那回事,一桌一桌的去敬酒。
別人砸他們婚禮的場子,他們總不能砸自己的場子。
衆人自然也粉飾太平。
可看他的确是發自內心的高興不像強作歡笑,胡胖子悄聲問:“你沒事吧?寄姐怎麽樣?”
“沒事, 我們才不會讓那個老虔婆得逞呢。胡月半, 你不遠千裏而來, 一會兒定要多喝幾杯!”
魏楹長袖善舞,方才的一幕也未鬧開。
一時觥籌交錯,氣氛很是熱烈。
喧嚣聲新房裏都能隐約聽到。
沈寄吃了阿玲端來的配料豐富的面,問道:“你們幾個也都吃了吧?”
“嗯,姑娘放心。奴婢們輪換着吃了。”
顧媽媽笑道:“明兒可就要改口了,得叫爺跟奶奶。”
沈寄換了一身輕便些的衣服。讓挽翠把她的《九州志》拿出來, 她要看書。
顧媽媽怕她還想不開, 勸解道:“姑娘, 來日方長。”
她雖然心頭有預料,但是真沒想到魏大人的嬸娘居然如此落他們的面子。
大好的日子這般被人添堵, 擔心沈寄一個小姑娘心頭過不去。
“我知道。媽媽放心,這點小伎倆就想給我下馬威,還不夠。”
沈寄說完, 翻開書看起來。
哼!她要是想, 日後那位好嬸娘的宗婦之位都別想保住。
喜宴一直進行了一個多時辰。
到最後,雖然胡胖子徐茂給魏楹擋了不少酒,他還是腳步有些不穩了。
被幾個人扶着往新房走。
“沒事沒事,反正你今天醉了也不誤事的。”胡胖子調侃道。
誰都知道這倆如今就是有個名分,想有夫妻之實還有得等呢。
魏楹半靠在他身上, “胡月半,你少說風涼話。”
徐茂也噗嗤噗嗤的笑:“沒事兒!那麽美的新娘子, 就是光看着也是好的。一樣是春宵一刻值千金。”
幾個人把魏楹安置在床上,沈寄向他們道了謝。
“應該的、應該的,嫂夫人我們走了。”徐茂笑着和胡胖子退了出去。
七夫人安排得很好,整場婚宴除了新房裏那個小小插曲,一切都盡善盡美。
這會兒,總管洪升安排着送走了一衆客人,這場婚事才算終結。
阿玲去廚房端了醒酒湯過來。
沈寄要扶魏楹起來喝,就見到他睜開了眼,眸子裏滿是笑意,亮得跟星星一樣,“小寄,我沒醉。”
沈寄看他眼神清明,不像是喝醉了不認,便讓阿玲端了下去。
魏楹揮揮手,“你們都下去吧。”
“是。”
沈寄左右看看,“你這屋裏怎麽連個使喚丫頭都不見?”
魏楹正在脫外衣,聞言嘿嘿的笑:“我貼身的事都是用管孟,不用丫頭。”
一邊看着沈寄的表情,發現她沒為之前的事傷神才放下心來。
他把外衣脫下扔到一邊榻上,過來抱住沈寄,“小寄,我都好久沒見到你了。”從議婚到現在又是百來日不見了。
沈寄一僵,他們不是說好的麽,暫時不圓房。
魏楹把手松開些,扳了她的身子過去對着自己,“我就抱抱你,別怕。”
他多少懂一些醫術,知道女子身子骨還未長齊全就承歡不好。
眼前的人是他所珍視的,自然不會如此。
至于府裏那些看菜下碟的下人,別想因此而小瞧她。
這是他的家,他們的家!
小寄要做什麽,他都會全力支持的。
沈寄放松下來,靠在魏楹身上,她方才還真是吓了一跳。
她現在還算是未成年少女呢。
鼻中聞到一陣淡淡酒香,不由笑道:“我看你進來的時候,腳步都不穩,人也是靠在他們身上。還真以為你醉了呢。”
“哪能呢?今天雖然說不能做壞事,可是我也不能倒頭呼呼大睡,留你一個人啊。再說我也想好好看看你,和你多說會兒話。在外頭我就是有十分酒量也只會表現出七分,不然會壞事的。嗯,就只有在叔父那裏那次是真的半醉了。”
絮絮說了一會兒話,沈寄打了個哈欠,“我困了。”
“嗯,明日還要早起拜爹娘的牌位,咱們早些歇了吧。有什麽話沒說完,也可以在枕頭上接着說的。”
要睡在一張床上,一時還有些不習慣。
過了一會兒才對坐着自行脫衣,然後各人鑽各人的被窩。
床寬大倒也不覺得擠。沈寄的位置在外頭,方才丫頭們鋪床就把她的被子鋪在了外頭。
這是規矩,睡外頭的人要負責半夜端茶送水。
沈寄心頭罵了一句萬惡的舊社會,然後卷卷被子準備睡覺。
“小寄,你睡着了麽?”過了一會兒,裏面的魏楹出聲。
“嗯,沒有。很困了可是又睡不着。”沈寄含糊的應道。
然後就感覺自己的被子被人掀了起來。魏楹鑽進了她的被窩,和她共一個枕頭。
“你、你想做什麽?”
“你不是說頸子疼麽,我幫你揉揉。”說着伸手幫她揉捏着頸項。
力度适中,很是舒服。
“癢!”沈寄伸手去推他的胸膛。
“哪兒癢,我幫你撓撓。”
“那不是更癢了。”沈寄一陣緊張,睡一個被窩不會擦槍走火了吧。
“小寄,我不會傷害你的。”魏楹并沒有更進一步的動作。
沈寄安下心,心頭一陣柔軟。輕輕道:“嗯,我們睡了吧。”
“好!”魏楹摟着沈寄,在她脖頸處蹭了幾蹭,合眼睡去。
次日清晨,沈寄是被魏楹搖醒的。
他已經穿戴好坐在床邊,“小寄快起床,時辰差不多了。”
今早按理是該見公婆敬茶的。不過公婆都不在了,便改為向牌位敬。
沈寄拉好自己的衣服才叫了人。
魏楹只用小厮,小厮今後卻不方便進來。
好在他從小都是自己打理自己,這些一點不成問題。
流朱過來伺候沈寄穿衣梳洗,凝碧便要端水給魏楹洗漱。
他擺擺手,“放下就是。”
顧媽媽帶着人收拾床鋪。
她特意留心看了看,床上幹幹淨淨的,也不算皺。
這個本不必她來做,她今早就是想确認一下。
之前她問沈寄,沈寄說說好了的,等到她及笄之後再圓房。
可魏大人昨晚喝醉了,她怕他年輕一時克制不住傷到了沈寄。
再不動聲色瞥了眼沈寄,不像是承歡後的模樣,心便放了下來。
這府裏雖然暫時住着遠道而來的魏氏族人,但是他們在認親禮後就要離開。
府裏日後都由姑娘,不,是奶奶做主。
倒不怕今日沒有紅帕就叫人看輕。
反倒叫府裏下人知道,爺是如何愛重奶奶。
早飯是清粥小菜和幾樣點心,口味有些陌生,應該是魏宅的仆人所為。
兩人對座吃完略坐了坐,魏楹看向屋裏的鐘漏,“嗯,走吧。”
沈寄今日依然是一襲紅色的衣裙,只是沒再插戴那麽多珠翠,只帶了林夫人送的那套血珀首飾。
臉上也清清爽爽的,略施脂粉畫了下眉眼,把她本身姣好的面容露了出來。
而那套血珀首飾又讓她通身有了富貴內斂的氣息。
昨兒拿戒尺和書給她的人自我介紹過,她是魏楹的三堂妹。
還有另外那些魏家人,今早也會一同在正堂見證她給公婆敬茶。
然後還有場認親禮,過後便會陸續離開。
或者要在京城逗留,卻也沒打算住在他們府上。
只說是他們新婚不便打擾。
說起來,京城的魏家人也不少,別人家的宅子比起他們的大多了,也富貴多了。
魏楹始終在沈寄身前半步的位置走着,将就着她的步子。
沈寄腹诽,怎麽就不能并肩了?
還衣服下擺壓着自己的,睡覺也得她睡外頭。哼哼!
“小心門檻!”魏楹瞧她似乎在走神的樣子出聲提醒道。
萬一絆着了,就算他及時伸手拉住了,他那些并不親厚的親人也會取笑跟外傳的。
“大堂兄可真是疼媳婦啊!”
沈寄看了一下,出聲的是個圓圓臉的女孩兒,大約十三四的樣子。
這時候随母親上京怕是有意在京城覓得佳婿吧。
“四妹說笑了。”沈寄含笑道。
昨日在新房,魏楹也是給她粗粗介紹了一下在場的人的。
只是後來出了那樣的事,他們彼此連一句寒暄也沒有。
昨晚她就翻出魏氏的族譜來了個對號入座。
雖然不能認全,但這個可能長期滞留京城的四堂妹她記住了。
“侄兒媳婦好記性,那你可知道我是誰。”說話的人蓄着一撇小胡子,靠在椅背上,有些沒坐相。
昨兒這人沒有出現在新房裏。
嗯,是長輩,大約二十三四的樣子,然後看着有些不羁。
沈寄結合這些理了一下,然後福了一福,“是十五叔吧,侄媳婦昨日未及拜見。”
“嗯,沒錯,就是我了。乖,等一下再給你見面禮哈。”
“老十五,你既然知道等一下才是認親,這會兒就別出聲搗亂。先給大哥上茶是正事。”
說話的是魏晖,生性嚴謹的他一向和這個家門叛逆互相看不順眼。
魏楹猛地把頭轉向上方,桌案上只孤零零的擺着他父親的牌位,“七嬸,怎麽下人把先母的牌位忘了嗎?”
此時沈寄還沒有接手,一應事務還是七夫人在打理。
她這幾個月也算管得不錯,所以魏楹的話說得還算客氣。
“這……”魏家哪裏有那個被沉潭的女人的牌位?
有她也不敢擺出來啊。
于是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在京的幾個兄嫂。
魏楹拉着沈寄在末座落座,“既然忘了,便等一等也無妨。想必爹也不會介意等娘一會兒的。”
這架勢是不把他母親的牌位補上他就不行禮了。
“你——”堂上幾個長輩面面相觑。
魏楹這小子狂得很,在祠堂認祖歸宗的時候就說過,他日後要洗清他母親的冤屈,把她的牌位放到宗祠裏。
可如今那個女人還釘在魏家的恥辱柱上啊,怎麽能在這麽正式的場合拜見?
無論他們上前說什麽,不要誤了吉時啊,于禮不合啊,魏楹都充耳不聞的端坐着。
便有幾個人對魏楹的母親口出惡言并要拂袖而去。
魏楹忽地站起,一聲‘關門——’
廳堂外頭的四扇大門忽然砰的一聲就關上了,屋裏光線一下就暗了。
沈寄心頭一樂,看來魏楹這幾個月還是把府裏該收服的人都收服了嘛。
不然這會兒那些下人也不敢把這些長輩關在裏頭。
估計魏楹是要出昨晚的那口惡氣了。
別人隔山打牛,他就回一招殺雞儆猴。
有婦人勸沈寄,“大侄媳婦,你勸勸楹兒。大好的日子何必置氣呢?”
沈寄正色道:“四嬸容禀,昨晚二嬸托三妹贈侄媳婦《女誡》,侄媳既然說了将謹言慎行,自當恪守‘出嫁從夫’的訓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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