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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第 117 章
魏楹回答:“母親的冤情一日沒有洗刷, 我便沒有大操大辦過生辰的道理。還是一碗壽面便好。”
沈寄點頭附和,“是啊,姨娘,生辰也是母難日。”
壓根不是她生日, 她過不過都無所謂, 關鍵是魏楹。
她問過了他也這麽說, 看來是真心的不想大操大辦。
她也就随他了。
聽她們提起過世的大夫人,魏大娘也忍不住黯然,“好人怎麽就沒有好報呢?”
沈寄忙拍着她的背道:“姨娘,只要魏大哥好。父親、母親在天之靈就得到安慰了,這就是他們的好報啊。”
想到這裏,沈寄怕魏大娘又跟上次一樣被人利用。
便讓人請她過來, 把有人買通阿玲繼母要進內宅對她不利的消息說了。
“她們怎麽能惡毒成這樣?又想用同樣的招數對付你。”
魏大娘臉脹紅, 都快要出離憤怒了。
繼而又擔心的對沈寄說道:“這宅子裏還有不少老宅來的人, 也不知道信不信得過。小寄你千萬要多加小心。”
“嗯,我知道的。”
之前他們尋釁清退了陳複等人。
可其他人并無惡跡, 她們總不能凡是老宅賜下的仆從都攆了吧。
魏楹在旁邊說道:“我有一個同僚,欠了些債。想把祖上傳下來的屋子典出去換些現銀還債。宅子不大,但是靠近皇城, 要不然我們就典下來搬過去住着。”
魏大娘點頭, “這倒是個好法子,只帶了身邊信得過的人去。不但住得單純些,而且楹兒也可以節省下每日在路上的功夫,還不費銀子。”
沈寄眨眨眼,“典跟租有什麽差別?”
魏楹解釋道:“租是按日子付租金, 而典是一次性給他銀子。到了約定的日子他把銀子原數奉還,咱們把房子還他。”
“這不跟當東西一個樣啊。那要是到時候他湊不出銀子怎麽算呢?”總不能說那房子就歸我們了吧。
“可以把日子往後延的。他家我去喝過酒, 宅子有些年月了。一共兩進,略有些舊。不過裏頭的家具什麽的都是好東西。整理一下住得也可以很舒服,就在朱雀大街外的紫泉街。”
“他要典多少銀子?”
朱雀大街啊,那上朝可就近便了。
“六百兩一年。”
沈寄疑惑道:“你們的俸祿雖然不高,但是外水跟福利一向還算可以的。還有祖上傳下來的房子,他怎麽就弄到這個地步了呢?”
魏楹笑笑,翰林院雖然還過得去,但畢竟是清水衙門啊。
哪裏能跟真正掌實權的衙門比?
不過這些官場黑幕還是不要多說了。
“他祖上傳下來不少營生,可這幾代人才終于又出了他這個翰林院編修。供幾代讀書人的舉業也頗耗費銀子。而且滿門書生,也不大懂得生計。漸漸的,那些産業就都易主了。只剩下祖傳的宅子還在。可是他一口氣娶了一妻三妾。幾房妻妾争相攀比做衣服、買首飾,結果就入不敷出欠債了。”
沈寄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
魏楹失笑,這是告訴他娶多了妻妾就是這個下場呢。
魏大娘看到魏楹被沈寄吃得死死的樣子,心頭還是不舒服。
站了起來道:“我先回去了。”
“姨娘慢走,明兒過來陪我和魏大哥一起吃壽面吧。顧媽媽你送一送。”
沈寄也知道她是看不順眼自己沒有以夫為天,便沒有多留。
繡坊開張半個月了,生意說不上好,但也還過得去,
目前賣得好的大都是成衣,還有身上的香囊手絹這類小配飾。
新娘的喜服就只接了兩身。
不過等到客人婚禮過後,應該能有個起色。
照這麽下去,至少不會虧本,就是賺多賺少的問題了。
沈寄便沒有多過問,都交給了派去的趙掌櫃的。
那也是洪總管推薦的人,沈寄相信他的眼光。
魏楹說道:“二十那天我帶你去看看那屋子吧。老柳吆喝了一陣子,但是旁人都怕他又沒有營生到時候還不上銀子。而且有家業的大都有自家的屋子,沒家業的住得遠些或者是住到咱們從前住過的那片也可以省些銀錢,便沒什麽人問津。”
“嗯。”
十七的下午,魏楹早早就下衙回來了。
沈寄擡了凳子興致勃勃的坐在一邊指導他揉面,只留了個燒火的小丫頭在一旁燒火。
魏楹加水和面,一開始當然不是多了就是少了。
沈寄樂得看他狼狽一回,替他挽了袖子看着。
一開始就笑嘻嘻的在旁邊不出聲。
魏楹手指上全是面坨坨,看她饒有興致的用兩手的拇指食指比了個方框(模仿照相)不明所以。
但看她的表情也看得出來是在笑他。
便道:“一會兒姨娘過來了,顧媽媽拖不住她多久。看她又絮叨你!”
沈寄對魏大娘從小就有些怵,而且不是什麽納妾娶通房的事,她也不願意跟她頂上。
于是迅速過來現場指點。
魏楹漸漸得了要領,一把力氣用出來。
沈寄又開始搗亂,欺負他兩手不空,用手指蘸了面粉把他抹成了一個小白臉。
反正魏大娘要進來,外頭丫頭們肯定會報訊的,不怕被她看到。
魏楹瞪她一眼,“簡直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欠收拾!”
最後揉好了,就洗了手跟臉,坐到一邊看沈寄繼續下面的動作。
沈寄估摸着時間将饧好的面放在案上,搓成三根粗細均勻長條。
然後盤入油盤內,等水沸開便下鍋去煮。
很快三碗高湯長壽面就做得了。
沒有複雜的配料,只用了簡單的鹽麻油等。再撒上蔥花,味道相當的醇厚。
魏大娘被顧媽媽拉去看繡樣了。
這會兒出來正趕上面端上來,一聞味道就知道是沈寄親手做的。
沈寄先放了一碗到魏大娘身前,然後再擺到魏楹面前一碗,最後是自己。
屋裏沒有旁人伺候,這種時候算是憶苦思甜吧。
那幾年最難熬的時候只有他們三人相依為命,這份情誼是旁人比不了的。
所謂規矩,今天也自然破例了。
總不至于他們坐桌子讓魏大娘坐到矮一些的地方去。
吃壽面不能咬斷,三人低頭吃起來便沒個停。
還是魏楹先吃完,“好吃!”
魏大娘第二個放下筷子,“嗯,是很好吃!”
沈寄便笑得眉眼彎彎的。
晚上躺在床上,沈寄問道:“哎,你不是一向講究君子遠庖廚麽,這回怎麽會肯那麽爽快就答應下廚揉面的?”
“你為我做了那麽多,就只有這麽一個簡單的生日願望而已。”魏楹在被子裏伸小拇指勾住她的。
過了兩天,崔大孝跑來告訴沈寄說胡少當家的到京城了。
沈寄納悶,他怎麽這個時候跑來?
如果說是來看看京城的生意門路,順道祝賀魏楹生辰應該前幾日就到了才對。
結果聽說胡胖子半道遇到劫道的,差點就把命都交代了。
本來破財免災就是的。
可劫匪看上了他帶在身邊的一個小妾硬要索讨。
他咽不下這口氣起了沖突,還是镖局的人路過救了他才保住這條命。
就那麽巧,是曾經護送過沈寄回淮陽老宅的志遠镖局的那幫人。
敘過話知道是上京看魏楹的,于是一道趕路。
胡胖子就在馬車裏養傷。
那小妾對他感恩戴德,一路盡心伺候。
這樣一來,自然就在路上多耽擱了些日子。
镖局一部分人先回京。
另一部分就算是接了胡胖子這趟镖,護着他慢慢上京。
而崔大孝則是因為結算上月的帳,然後聽胡家小厮跟旁人說起的。
胡家為了拓展業務,在京城熱鬧地段租了個院子囤貨。
自從沈寄開了寶月齋以後,胡胖子在京城的生意好做多了。跟他進貨的人越來越多。
相對的,沈寄的競争對手也越來越多,寶月齋生意有些受影響。
還有人高價挖走了她的夥計,學走了她的促銷技巧。
好在進貨這一關一直是沈寄親自把關。
她被林夫人培養出來的眼光極為挑剔。
而且也和上上下下的、從高官到富商的女眷打了不少交道。
因此進的貨十之七八銷路都不錯。
剩下的十之二三能打九折、八折、七五折賣掉的就賣掉。
不能的,還可以七折的成本價退貨。
好在她退貨也很少,那是兩敗俱傷的事兒。
而且之前定契約時說好的,進一百兩的貨返三兩。
因此每月能省下四五十兩。
這兩個優惠是她開店時争取的,是特有的。
因此還算是做這個南方飾物生意的翹楚。
一個月下來三百兩的淨利潤還是有的。
兩家關系親厚又是合作夥伴,而且胡胖子還是為了趕進京給他們祝賀生辰才出事的。
沈寄便格外的關心,“他沒什麽大事吧?”
崔大孝忙道:“爺不在,奶奶不方便單獨去拜訪。所以小的已經買上補品去看過了。胡大爺沒什麽大事兒,傷一路也養得差不多了。”
“哦,那就好。你花的銀子回頭到櫃上去支。”
“奶奶說哪裏話,小的難道不能自己去看看胡大爺。”
“你人去了就好,銀子還是從櫃上支。我說過的,逢年過節你代表寶月齋去拜訪老客戶的花費都從櫃上支。這個自然也是一樣,不用再多說了。”
沈寄讓人叫來劉準,讓魏楹要是衙門無事就早些回來,下午告個假也成。
胡胖子受傷了,他們得去瞧瞧。
他也真是,人到了京城還瞞着他們。
不是崔大孝從胡家小厮的話裏聽出來,是不是要等到傷好了才來見他們?
魏楹收到消息,早早就退衙回來了。
沈寄收拾了庫房裏大包、小包的滋補養生的補品,讓人拿到車上去。
見他回來,推着他去換了身衣服就一道去探望胡胖子了。
到了地方讓小厮拿着那些補品,又有阿玲抱着一個裝成衣的匣子跟在兩人身後往院子深處而去。
那匣子裏有兩套成衣,是繡坊的上品,沈寄拿來給胡胖子的小妾做見面禮的。
衣服一件是粉紅色的,一件是粉藍色的。
她其實不太樂意。
胡家嫂子人溫柔和善,那個時候她寄住在胡府對她還是很不錯的。
而且還拿了壓箱底的銀子出來讓胡胖子幫着魏楹跑關系,到處打點。
可是禮數上該有的不能少。
魏楹心頭急着要去看胡胖子到底傷成什麽樣子,剛才在車上就一直催着快點。
這會兒腳步邁得有點大。
沈寄有點跟不上,便道:“你先進去吧。”
魏楹想了一下,“也好。”
胡胖子在內室躺着,魏楹掀了簾子進去。
沈寄進門就聽到魏楹的聲音從內室傳出來,“月半,看樣子你還齊全。來,讓我檢查一下身上有沒有少了不該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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