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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79章 第 27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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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9章 第 279 章

    可這小金鎖應該不是常備的。

    難道竟是特意給小芝麻準備的不成?

    不算太厚重, 不至于讓她收了心頭過不去。但心意非常難得。

    上位之人竟然能特意給小芝麻備見面禮。

    看來安王會做人,他的女人也不差。

    沈寄方才收林侍郎的厚禮倒還有幾分心安理得。

    誰讓林侍郎占了幹姥爺的名分呢?

    而且他們往林府送的禮,這些年來可也不少。

    但此刻也只好屈膝行了一禮,替小芝麻收下, “如此, 便偏了側妃娘娘的好東西了。”

    貴人賜, 也是不便辭的。

    “我也有一兒一女。兒子有八歲了,女兒也有兩歲。這一次跟來伺候王爺,便将他們托給了王妃照料。看到你這閨女便想起了我自己個的女兒。”

    沈寄聽了心道果然是厲害人物。

    竟然生了一兒一女,兒子還都八歲了。

    而且方才一席談話,也看得出這劉側妃是解語花一般的人物。

    眉眼不是那麽惹眼,但卻暖如春水。

    記得在宮中見過一次安王生母淑妃, 仿佛也是這樣的女子。

    看來男人還是挺喜歡這款的。

    小芝麻看沈寄把金燦燦的小鎖放在她衣服的兜裏, 頓時愈發笑彎了眉眼。

    方才沈寄教她向林侍郎作揖。

    她這會兒便捏了兩個小拳頭, 一點也不規範的對着劉側妃随意做了下動作。

    配上她讨喜的眉眼看着很是可愛。

    “哎呀,真是叫人稀罕。我那女兒內秀得很!若是有這一半啊, 也能更讨她父王、母妃疼不是。日後讓她們多親近、親近也是好事。”

    沈寄心頭一凜。

    你可別叫我女兒日後給你女兒做玩伴去。

    看小朵朵在小芝麻跟前那樣謙卑,她都心疼。

    如果讓小芝麻這樣去伺候小郡主,她更心疼。

    而且, 如果女眷來往多了, 別人不得認為他們府上和安王府來往親密啊?

    岚王府他們可都是有意、無意的在遠着呢。

    畢竟魏楹是來接中途病故的、上任的位置的,這馬上就要換屆了。

    要是給弄回京去可不是什麽好事兒。

    這劉側妃是随口說說呢,還是安王讓她暗示的啊?

    “這丫頭,粗鄙得很。又不能讓人。臣婦巴不得她能內秀一點呢。”她陪着笑臉道。

    兩人又說道了兒女幾句。

    然後話題轉到京城、揚州兩地最近時興的衣料款式等上頭。

    初次見面的人,聊這些總是沒錯的。

    不過劉側妃像是比較喜歡做傾聽者。

    為了不冷場, 沈寄只得不斷的找話題主動多說。

    說多了就有些口渴。

    她一貫又不怎麽愛喝茶。

    好在王府下人及時送上了一盞水蜜桃汁,沈寄才緩解了一下喉嚨的幹澀。

    只是這會兒喝了水, 之前吃飯又喝了湯便有些內急。

    于是告了聲罪,将小芝麻遞給采藍。

    她自己跟着王府的丫鬟下去上廁所。

    “魏夫人這邊請。”那丫鬟把她帶了過去,就在外頭等着她。

    沈寄出來的時候意外發現林子欽等在外頭,而那丫鬟竟一副放風的樣子站在轉角處。

    當即變了臉色,“你——”

    這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是私會呢。

    一直以為他改好了,怎麽還是這樣不知輕重啊?

    林子欽沖她比了個‘噤聲’的手勢,“我就是來告訴你一件事,馬上就走。”

    沈寄瞪着他,“那你快說,說了趕緊走。”

    “秦惜惜爬上了龍床,你心頭有個數。”林子欽言簡意赅的說道。

    “什麽?”沈寄的眼立時瞪得更大。

    這是怎麽說的,人不是被魏楹派人送走了麽。

    怎麽會爬上了龍床啊?

    而且,這個人對他們是有怨的。

    不得勢則罷;

    這要是讓她得了勢,枕頭風呼呼的吹,可對他們不是好事啊。

    “皇、皇上不是明君麽?”她有些結巴的說道。

    林子欽小聲道:“這有什麽相幹?”

    是啊,有什麽相幹?

    風不風流可不幹這個的事。

    就是唐玄宗納媳為妃,他也還是唐明皇不是。

    “怎麽會這樣?是不是有人暗中安排啊?”

    按說皇帝不是那麽容易就見得到的吧,更遑論勾引了。

    林子欽蹙眉,“據說是大半個月前皇上在龍船上呆膩了。上岸去正好聽到她唱歌,然後就帶上了龍船。到底有沒有人安排,現在還不得而知。”

    “可她不是良家女子啊,之前還是這揚州府的花魁。你又是怎麽知道她和我家有過節的?”

    “又沒有名分,也沒有擺在明面上。什麽出身不打緊!我不是輪值麽,無意中聽到她提到你才留心的。後來一打聽才知道原來是這麽一回事。”

    林子欽瞅她一眼,這小女人夠厲害的啊!

    魏持己這些年來別說小妾,通房都沒有一個。

    這難得鬧出點青樓紅顏知己的事兒,也立即被她扼殺。

    想來這麽些年,魏持己就是憑了這個,才得到她一心一意對待的。

    自己論勢力不及姐夫,論專一比不過魏持己,唉——

    沈寄道:“多謝你特地告知。只是瓜田李下的......”

    秦惜惜提到她,怕不會有什麽好話。

    她可真是厲害啊,居然爬到龍床上去了。

    林子欽正色道:“我這就走,你日後要是有什麽難處可以給我捎信。對了,別忘了你還欠我一杯茶呢。”

    沈寄看着林子欽走遠,心道幾時欠他一杯茶啊?

    邊走邊想他們有數的幾次見面.

    終于想起她當初在大街上被蔣世子欺辱時,說過要給林子欽端茶認錯的事兒來。

    那件事可不是她做錯。

    可是林子欽後來給她作揖道歉,又給她解圍。

    現在又來報信讓她早做提防。

    她也确确實實是狠踹了他命根子一下,倒茶就倒茶吧。

    不過,也得有那個機會啊。

    魏楹是個很大氣的人,可這不包括男女關系。

    事情沾惹到林子欽和岚王,他絕對大方不起來。

    所以,她是不會有面見林子欽給他端茶的那個機會的。

    至于今天,倒是得跟魏楹說實話。

    不然不好解釋她怎麽就知道了這麽隐秘的事兒。

    還有,夫妻之間最怕就是因為這種欺瞞,弄得以後搞出更大的誤會來。

    再說了,林子欽讓劉側妃的丫鬟給他放風,到底會不會走漏消息還不知道呢。

    沈寄想了想,林子欽今非昔比,應該是考慮到了這個問題的才對。

    可是,她還是該對魏楹和盤托出才是。

    回去劉側妃那裏,就見到小芝麻已經坐到劉側妃身邊去玩兒去了。

    小手還正蠢蠢欲動的,看到她才趕緊收了回去。

    又坐了會兒,便有丫鬟來通知沈寄,魏楹在前頭預備要告辭了。

    沈寄便抱了小芝麻辭行。

    劉側妃讓丫鬟送了她出來,在二門處和魏楹回合。

    又坐了阮家準備的轎子到府門處,換乘自家坐來的馬車。

    沈寄自從那次從轎子裏摔了出去,就不喜歡坐轎子。

    她覺得馬車穩當,不會像只憑人力的轎子那樣晃晃悠悠。

    因此出門不論遠近,倒是坐馬車的時候多。

    給她趕車的也一直都是沉默寡言、老實可靠的老趙頭。

    所以,坐在馬車上,夫妻兩人還能說些話。不必避着趕車的。

    不過,自己私下見過林子欽的事,還是回去後再說吧。

    沈寄拍拍懷裏已經開始犯困的小芝麻。

    好在她下午飽飽睡了一覺,不然今晚也玩不到這會兒。

    像是去見劉側妃這樣一點也不熟的內命婦,有個好玩的小娃兒在一旁要好許多。

    魏楹伸手揉了揉額角,像是有些煩擾似的。

    沈寄估着和方才見林侍郎和安王的事有關聯。

    不然也不會在外頭一點不露,上了車就擺出這幅表情來。

    “怎麽了?”

    魏楹聲音裏帶着倦意,“回去再說吧。”

    看來還真是!

    有關那兩位爺的話題,他們從來都只在兩人在卧房獨處時才會提起。

    下馬車的時候小芝麻就睡着了,沈寄把她抱到床上。

    乳母上來接手,脫了鞋襪衣服,又擰熱毛巾擦過手腳。

    沈寄看一切安頓好了,這才回屋去。

    魏楹獨自在屋裏,眼裏一陣明明滅滅的諱莫如深。

    沈寄便叫了值夜的季白打熱水過來,讓他們洗漱。

    等上了床就感覺腰上一緊,魏楹把她抱了過去。

    在她耳邊輕聲說道:“你幹爹是安王那邊的人。”

    “他們拉攏你了?”

    倒也不足為奇。

    林侍郎是文官,文官多靠向脾氣溫和好伺候的安王。

    只是,他一向老成,這回怎麽這麽旗幟鮮明的就站過去了?

    “也許是在一個位置上太久了,等不及了。”

    “可他都做到禮部侍郎了啊。”也是副部級了啊,在這個位置上退休也很可以了。

    “就是因為再一步就是六部堂官,然後再一步就是宰輔,所以才會坐不住。他在這個位置上都快十年了,無有寸進,難免起了執念啊。”

    “那你......”

    “我沒應,安王和林大人都有些不喜。之前,安王也找人接洽過我,我态度有些暧昧。也許他以為這一次是水到渠成吧。”

    沈寄有些不明白他怎麽立場一下子就堅定了,但是更多的是驚喜。

    難得一心往上爬的魏楹居然不下注。

    而且他之前一直傾向于安王的。

    “還是平穩最好.就是你說的,再怎麽咱們也比在華安的時候好了無數倍。這一次還是不要去賭了。最多就是像林大人這樣。要故意為難,安王怕是要顧忌一下朝議。”

    一向官迷的魏楹這回居然穩住了陣腳,不用說沈寄也知道他是為了她跟小芝麻。

    雖然她肯禍福與共,可過安穩日子當然比跟着他被流放好得多。

    而且小芝麻才這麽一丁丁大,沈寄實在是舍不得。

    只是,真的可以沒事,就只是在一個官職上多耽擱些年頭而已麽?

    這是最好的預期吧。

    要整一個不順眼的臣子,太多法子了。都不用自己動手。

    而且,人無完人金無赤足,魏楹也不是一點毛病沒有。

    一旦惹到了上位者,随便挑點刺,他也吃不了兜着走。

    “林大人說朝中是衆志成城支持安王,皇上也會考慮到這一點。如今太平盛世,并不需重典。安王比岚王更合适接掌大位。說現在已經晚了,再不燒着熱竈,日後連冷板凳都沒得坐。”

    可是下注,尤其是這種五五之分的數,下錯了可就麻煩大了。

    安王這邊的人一套說辭,岚王那邊的人未嘗不是另一套說辭。

    誰都覺得自家王爺更有勝算。

    沈寄想起林子欽說的事來,還是得先給魏楹提個醒。

    “還有個事兒,你知道秦惜惜到哪裏去了麽?”

    魏楹不知道她怎麽這會兒又提起這個人來。

    想了一下道:“說是在什麽地兒就停下來了來着,我沒上心。怎麽了?”

    “她現在是皇上的新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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