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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03章 第 40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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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03章 第 403 章

    沈寄揉揉眼眶, 有點不可置信的道:“皇……七爺,我是不是認錯人了?”

    皇帝順着她目光所指看過去,眼裏一沉,“你沒認錯。”

    “想不到……”連表姐夫這麽老實的男人, 也在外頭有人啊。

    兩人對視一眼, 那個男人是芙葉的驸馬。

    沈寄的表姐夫, 同時也是皇帝的妹夫。

    他此刻正在街角不顯眼的地方,和一個女子親密的并肩看着珠花。

    沈寄想想芙葉的所作所為。

    嘆口氣,好像也不能全怪表姐夫。

    皇帝默然片刻,終是沒有讓人去查探。

    而是轉過頭看着前方,“還逛麽?”

    沈寄聲音悶悶的,“不逛了, 天色不早了。”

    方才逛了半個多時辰, 越逛感覺越不對。

    “那就回吧。”

    馬車上, 兩人一人坐一邊,沈寄想到之前看到的有點悶悶的。

    驸馬是不能夠納妾的, 也不能夠管軍政大事,只能有虛職。

    沒想到表姐夫居然弄了個外室啊。

    他打扮得很低調,和他原本的長相很搭。

    而且如果不是沈寄喜歡逛那些角角落落的, 也發現不了他。

    也不知道這事兒多久了。

    雖然芙葉回來以後一直看這個夫婿不起, 知道這事兒也難免會難過吧。

    不知道那個傻姐姐現在在幹嘛。

    芙葉這會兒卻是在下帖子邀沈寄過府玩。

    之前魏楹一病半個月,她知道邀了沈寄也不會來。

    現在魏楹已經重新上衙,而且還兼了皇長子的侍講學士之一,想來她應該清閑了。

    結果得到消息,沈寄扭了腳, 不能過府來。

    ‘沈寄’對魏楹說道:“魏大人,要是公主過府來探視呢?”

    “來了你就先敷衍着她吧。”

    那個傻大姐, 會不會發現呢?

    小芝麻和小包子,尤其是小芝麻其實也是覺得娘最近有點兒不大一樣。

    可是小孩子哪裏會去想那麽吓人的事實。

    只是心頭存着些疑惑,小聲和魏楹說了。

    被魏楹給忽悠了過去。

    芙葉果然就過府來探視了,她正閑得發慌呢。

    而且,她雖然直了點,卻也知道能講講真話的也就是沈寄了。

    所以這麽久見不到人,她已經憋了一籮筐的話了。

    匆匆過來,見到躺在床上休養的沈寄就要巴拉巴拉開講。

    結果看到魏楹在旁邊陪着便道:“魏大人去忙吧,我還能欺負你媳婦兒不成?女人家說私房話你在這兒幹嘛?也別太黏糊了啊。”

    魏楹摸摸鼻子,無奈起身出去。

    一刻鐘後,來人請他過去。

    他就知道會這樣。

    換了一個人,怎麽會裝都不可能真的瞞天過海。

    他不讓‘沈寄’去公主府,就是覺得事情還是發生在家裏更好掌控些。

    芙葉正瞪着‘沈寄’,見魏楹進來就問道:“怎麽回事兒?”

    魏楹兩手一攤,“那天進宮回來就變成這樣了。”

    芙葉雖然已經有所猜測,可是此刻聽到魏楹直言不諱的道出沈寄進宮被人給換了,還是震驚不已。

    一時臉上露出驚駭的神情。

    魏楹比了個我們到外室去說的手勢,率先出去。

    芙葉看了‘沈寄’兩眼,随後也跟了出去。

    魏楹坐下說道:“公主何必如此驚駭。當一個人坐到為所欲為的位置上去,會做出這種事倒也不出奇。”

    “那、那你是怎樣打算的?”

    “我要小寄回家。”

    芙葉放下點心。這樣,以後小寄不至于無處可去。

    “怎麽不早告訴我一聲?”

    “怕公主在太皇太後跟前藏不住事。”

    芙葉撇嘴,“我藏得住的。”

    皇兄對小寄有意的事,她就藏得很好。

    不過也是因為老太太老年喪子之後,自己年歲也大了,精力不濟。

    每天就逗着小郡王堂弟玩耍,其他什麽事都不管的緣故。

    “你藏得住,卻也不能讓小寄回家來。”魏楹嘆氣。

    他一個宅子一個宅子的排查,何其難也。

    要知道,如果人放在外頭,根本不必皇帝自己置辦宅子。

    誰都會願意騰出一個院落給他金屋藏嬌提供方便的。

    可宮城附近,俱是達官貴人的居所,其內到底住了什麽人,真的很難查清。

    他現在也只能根據林子欽提供的資料,再根據那些人跟皇帝的親疏遠近在排查。

    但是,有些人表面上或許和皇帝關系不好,可背地裏誰知道。

    而有些人表面上和皇帝關系好,而實際上呢?

    就拿他來說,明面是三品高官,如今還做了皇長子的侍講學士之一,有望成為未來帝師。

    可誰能知道,私底下皇帝連搶他媳婦這種事都能做得出來。

    他如今已經圈出了幾家,只待再進一步排查。然後讓人去探一探。

    只是,要是不能将人救出,又打草驚蛇的話,很可能就會被換了地方。

    因此,頗有些畏首畏尾。

    淩先生那裏,還有林子欽那裏,也都沒有音信。

    半月已過,再要将人一直藏着、掖着怕就要露餡了。

    柳氏出嫁,抱病不去。

    一些禮尚往來的宴請,統統推了。

    就連十五嬸帶着小權兒回家,她都因病沒有送行,只隔着屏風說了幾句話。

    王氏來探病,人吃了藥睡了。不好打擾……

    再這麽下去,可就真瞞不住了。

    雖然,只有芙葉這個唯一的娘家人,會在沈寄生病或者是扭傷腿時,還硬是要進到內室談話。

    可時日久了,其他那些親眷好友也是要生疑的。

    所以,魏楹才需要芙葉的幫助。

    “你是說讓我帶着那女人到京外百裏的別院居住一段時日?”

    “對,只有公主把人帶走,才不會有人追根究底她怎麽會突然就不見了。”

    芙葉想了想,“可以,皇祖母那裏現在也不需要我時常去。我往年也往別院住一兩個月的。我把小芝麻、小包子一并帶去吧。”

    魏楹點頭,“正是這個意思。”

    把人帶離衆人的視線,然後讓凝碧、季白等人好好調教一番。

    不然,就憑現在這點形似,完全無法冒充下去。

    就現在偶爾應對下人,都是挽翠背後教了,再幫着支應的。

    如今,采藍、乳母這兩個因為帶着孩子,要時常同‘沈寄’接觸的下人,也都知道了這背後的事。

    所以,挽翠留下幫忙支應着內宅事務,再将阿玲也叫回來幫忙。

    而凝碧、采藍、季白等人就陪着‘沈寄’出去。

    過一段時日回來,想必就能有個六七分神似了。

    至于那聲音,之前就說是感染了風寒一直沒有複原。

    小芝麻對此提出過疑惑,是自己給忽悠過去了。

    時日久了,小孩子就以為母親本來就是這樣的聲音了。

    等人一兩個月後回來,怕是外頭的人即便有些小疑惑,也會以為原本就是這樣的。

    魏楹也沒有別的法子,除了幫這個西貝貨裝下去,就只剩下發喪一途了。

    他不願意做這個假鳏夫,也不想沈寄以後有機會回來卻沒了位置。

    就只能如此了!

    他有一個不祥的預感,短期內,他是別想找回自己媳婦了。

    因為,他的力量和皇帝的比,無異于是以卵擊石。

    終究還是經營的年頭太短了。

    三日後,腳沒事了的沈寄就應芙葉公主之邀,帶着兒女随她往京外的別院去了。

    林林總總跟去了二十多人,拉行李的馬車都是五車。

    往年這樣的事也不是沒有過。

    可這回臨走前,沈寄和魏楹不知為何還大吵了一架,而且還帶走了這麽多行李。

    所以,下人也不敢斷定會不會像往年一樣。只是去小住幾日,然後就被魏楹騎馬去接回來了。

    這一次同往年一樣,沈寄并沒有拜托王氏過來幫忙管家。

    她往年最多去個三五天的,魏楹就會去接人了,自然是不必。

    而這次,雖然帶了很多行李,甚至換季的衣物都帶上了,也依然沒有。

    王氏也隐約聽說了長兄、長嫂吵架的事,只是沈寄的內宅一向管得甚嚴。

    而且他們如今隔得也很遠,所以并不知道到底是為了什麽事。

    不過那兩個人成親十年,也不是沒吵過架。

    只不過大多數時候聽說都以長兄先低頭做結。

    沈寄從皇帝那裏聽來了這個消息默然了許久。

    她如今和外界隔絕,唯一的消息來源就是皇帝。

    所以,他說話,她不得不搭腔。

    說實在的,她打從心底很恨這個人。

    她從八歲開始,就用心的經營自己的生活,一步一步苦盡甘來,都是付出了相應的代價的。

    可如今,全被皇帝給破壞了。

    她見不到兒女,見不到夫婿。

    甚至連偶爾得到一點他們的消息,都只能從罪魁禍首嘴裏。

    可是,這個人是皇帝。

    她再恨,也沒法拿刀捅了他。

    先不說他本身是習武之人,旁邊還有這麽多暗衛。

    就算她捅到了,這個嚴重後果她也承受不起。

    如果是一命賠一命,她也就有冤報冤、有仇報仇了。

    可偏偏要是這個人死了,她的兒女、夫婿搞不好也得跟着送命。

    所以,若非到了他要逼|奸|淫|辱的時刻,她再恨都會忍着。

    那天見到了表姐夫和他的外室,她和皇帝都沉默了。

    的确芙葉也有不是在先。

    皇帝事後派人去警告了表姐夫一番,并沒有将這件事告訴芙葉。

    也許在皇帝看來,這事其實挺尋常。

    只是,芙葉是他堂妹,驸馬不能納妾是祖訓。所以他才會出面。

    這會兒聽說,‘沈寄’和魏楹大吵之後,帶了兒女應了芙葉公主的邀請往別院小住。

    她自是明白了魏楹的意思,不由露出了愉悅的笑容來。

    “疾風知勁草,日久見人心。”

    皇帝不是主動要告訴她的。

    只是她又吵着要見兒女,因此不得已才說的。

    所以看了她的笑,聽了她的話自然是不太高興得起來。

    “怎知不是打算以假亂真?或者日後時日長了,再讓那個女人順理成章的消失?前幾日不是在聽你叨叨什麽真真假假麽。”

    “是假作真時真亦假,無為有處有還無。”沈

    寄頓了一下,“他若真的不要我了,就該讓那替身假死,早早發喪。然後過個一年續娶高門之女。皇上說要等我對他死心,便只有如此了。而我也說過,即便我真的對他死心,也是絕不會移情別戀于你的。”

    此時已是六月初六,滿院的荷花開得正好。

    沈寄被擄也已是一個月前的事了。

    這一個月裏,她對皇帝的态度一直沒有大的變化。

    皇帝漸漸便也不耐了,聞言說道:“你不要以為他做了侍讀學士就無事了。朕随時可以捏死他的。”

    瞧瞧,又變回朕了。

    這個人的耐心也不過是一月而已。

    但魏楹的堅守,肯定可以長久持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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