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喊我什么??】
【老公!!】
顾薄言怔愣住。
一米八八的大个子,坐在柔软的大沙发上,竟有些手足无措。
“嗯哼,老公,老公——”陈念安娇软地拖长尾音,还轻轻摇了摇他手臂。
然后,就如愿以偿看见他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啧,还挺纯情。
重活一世,归来仍是二十岁,虚数二十一岁没谈过恋爱,没亲过嘴,没抱过男人的大小姐,陈念安,充当上了一个老油条。
调戏顾薄言。
顾薄言像被呛到一样咳了两声,慌乱地盛过饭,顺手放了一碗在陈念安面前,低头干扒饭。
“不...不是饿了吗,快吃饭吧。”
啧,陈念安瞧了他一眼,决定还是不把人逼太紧,悠然地端起饭碗。
见她吃的差不多时,顾薄言放下筷子,抿了抿唇。
到底是商场上叱咤风云的男人,神色早已恢复平静,眉眼又带上一贯的冷色。
陈念安见他有话说,随后从桌上扯了张纸擦嘴。
想起来什么,又扯了一张递给他。
顾薄言顿了一秒,接过来,擦了下唇角后,将纸对叠像是很随意地放在了一旁。
【第一次给我的礼物 ,要放好】
“……”
陈念安复杂地看了一眼桌上那张对折的卫生纸。
顾薄言眸光很暗,开口。
“你这次想要什么?”
【除了放她出去。】
【她想要什么都行,不用刻意讨好我,压制着厌恶,委屈说出那两个字。】
陈念安看着他冷淡下来的眉眼,高挺的鼻梁和深邃的眼眶。
顾薄言是她见过最好看的男生,其实她最先动心的人是他,而不是什么周岩。
如果,没有十五岁那年,世家青年才俊,千金小姐假面舞会上被他推入泳池里,被及时赶来的周岩相救。
她可能,不会这么讨厌他。
不过,这件事有待考究, 陈念安现在严重怀疑,当年根本就是周岩一手策划的。
“我要出去,参加刘萱萱的生日宴。”她缓缓开口。
顾薄言唇角紧紧绷着。
他就知道。
还在奢望什么?
明明知道这就是陈念安想要的,来之不易的甜言蜜语本就是为了出去。
出去见周岩,见刘萱萱。
这两人他一直没动,陈念安以死相逼不让动。
他知道她一直喜欢周岩,所有的温柔也专属于他。
刚才那两句话,不过是他偷来的。
不知过了多久,他很轻地点头,冷声道:
“出去可以,保镖必须跟着,寸步不离,如果没有异议的话那就这么定下。”
话罢,他起身,垂眸整理了一下衣襟。
冷硬地维护着他最后一丝尊严,转身上楼。
【现在已经答应了,念安应该不想再看见我,识趣点走开吧。】
“不行”
一双柔软修长的手扯住他衬衣角,顾薄言脚步一顿,拧着眉毛扭头。
【保镖寸步不离已经是最大的让步,我不会放心让她一个去的。】
“不是”陈念安很摇摇头,她不是要一个人去。
“你陪我去,不要保镖,要你。”
顾薄言彻底回身,和她对视,沉默了几秒,没应反答。
“你这是什么意思?”
陈念安在他探究的眸光里,微抬下巴,歪头道:
“没什么意思,想要你和我一起去呗,去不去?”
“去。”
他一秒应下。
【万一,一会念安万一后悔了怎么办。】
陈念安眉眼弯弯,站了起来,意味深长睨他一眼,脚步轻盈地上楼了。
背过身后,不禁吐了吐舌头,撇嘴想。
她才不会后悔呢!
骗人的是小狗。
直到脚步声进入二楼房间,彻底听不见,垂在身侧的手指动了动,顾薄言收回目光。
无论念安想要做什么,他甘之如饴。
老爷子既然放心把她交给自己,他定要护她周全,生死不论。
他一直在查钟家破产,念安母亲钟玉珍车祸的原因,和父亲陈远山的去向。
屹立百年的世家,根基根本不是蜉蝣可以撼动,
不然下面就不会有数不清的豺狼虎豹仰望,眼红,暗中窥伺,蠢蠢欲动,却无能为力。
可一旦有了一个缺口,他们便犹如饿虎扑食,群起攻之…分而食之
这是自然界法则,商界亦如此。
可是谁撕的那个缺口?
这一年来,他把a市算得上名号的家族都暗中查了个遍,劳而无获。
只知道钟家破产因为技术革新,合作融资,大部分资金投入新技术,核心技术却泄露,资金链无法回笼。
最近公司越来越忙,各种问题层出不穷,顾秦又要从国外回来,接下来,老宅麻烦事少不了。
如果不是为了拿回……他真的疲于应付顾家。
他揉了揉眉心,上楼回房。
他的房间和陈念安房间一南一北,她朝阳,这也是为什么两人除了有事根本不会打照面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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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念安,他的眉眼松了些,不再紧绷。
顾薄言走进房间。
标准的基础黑白配色调,和陈念恩明媚奢华的房间相比,这间屋子和他一样,沉闷无趣。
也不知道她念安特许自己,陪她去参加生日宴意欲何为。
或许是让他亲眼所见,她和周岩是多么情真意切,多么海誓山盟,望他早日成全。
不要耽误有情人终成眷属。
他自嘲地勾起嘴角,眼神却很毫无温度,动作暴躁地把衣服脱掉,进了浴室,打开花洒。
六月盛夏冰冷的水,冲到脸上,才好受许多。
他顶了顶下颌,随意把头发往后撩,丹凤眼邪肆,带着疯狂和执念。
管他的,就算去看念安谈情说爱,他也要去。
一日找不出,迫害钟家的幕后凶手,一日就无法放她自由。
可里面又有几分是私心和贪恋,只有他自己知道。
洗完澡出来,顾薄言随意在腰间上搭了一条浴巾,松松垮垮。
不知何时,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势渐大,修长的指节散漫地拨了几下头发。
他只用吹风机敷衍着吹了几秒,便没有再吹。
反正也没人管他,他身体好,不会感冒。
懒得吹。
顾薄言站在窗边。
玻璃窗外,雨点打在树上,风吹得树叶飒飒作响,带着山林独有的安静和寂寥,a市的喧嚣和繁华都仿佛消失。
这里距离他公司,要开一个半小时的车。
可这一年来,每天早上出门,和回来时,他心里又有说不清的期待。
恍惚间,在这里,念安属于他,只属于他。
“咚咚咚。”
敲门声打破了静谧和臆想,顾薄言不悦地冷冷瞥向木质门。
是哪个下人,这么晚叨扰他?
“顾薄言,我进来了啊。”
门外传来陈念安清甜的声音。
他冰冷的目光一顿,倏然变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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