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时常传出笑声。

    胡莉莉教克里斯蒂安娜玩龙国的纸牌游戏，

    两人为了一张 “同花顺” 争得面红耳赤，

    最后还是冷彤看不下去，指出胡莉莉藏了牌，逗得众人直乐。

    药师结衣则和沈雨涵凑在书房里，对着一本泛黄的医书研究半天，时不时抬头交流几句。

    午后天空飘来几片乌云，雨不大，淅淅沥沥的，把玻璃打湿成一片朦胧。

    大家无法外出，就聚在二楼的露台，看雨丝斜斜地织在海面上。

    马雨琪会缠着张雨讲倭国的趣事，讲到惊险处，就攥着他的胳膊瞪大眼睛；

    艾莉西亚则靠在栏杆上，用手机拍下雨中的岛屿，说要寄给远方的家人看。

    晚餐后的时光总带着点慵懒。

    周林和冯佩佩会端来切好的水果，有时是脆甜的西瓜，有时是多汁的芒果。

    大家围坐在客厅的地毯上，听马羽琪讲小时候的糗事，

    比如偷喝了父亲的米酒，醉倒在院子里的石榴树下。

    马羽瑶急着辩解，却被克里斯蒂安娜笑着按住肩膀：

    “让她说完，我还想听。”

    夜深时，张雨会去书房待一会儿。

    有时克里斯蒂安娜会进来，和他讨论几句安防系统的细节；

    有时药师结衣会端来一杯热牛奶，放下就悄声离开；

    偶尔冷彤会发来一条简讯，汇报岛上的巡逻情况，末尾总加一句 “都安好”。

    这三天里，没有人提过往的纷争，也没人问将来的打算。

    就像岛上的潮汐，按部就班地涨落，却在日复一日的冲刷里，悄悄把不同的贝壳聚到了同一片沙滩。

    第三天傍晚，张雨站在露台上，看着夕阳把海面染成金红色。

    身后传来脚步声，是克里斯蒂安娜拿着件薄外套走过来：

    “夜里风凉，披上吧。”

    他接过外套穿上，忽然发现袖口被细心地缝补过，针脚细密得几乎看不出来。

    沉默了好一会儿，克里斯蒂安娜才轻声开口，声音被风吹得有些散：

    “明天…… 陛下就要来了吧？”

    张雨 “嗯” 了一声，指尖摩挲着微凉的杯壁：

    “宫里的人下午来说了，大概上午九点。”

    “九点啊……”

    安娜重复了一遍，像是在计算着什么，随即轻轻叹了口气，

    “这三天，过得真快。”

    可不是么。

    快得像指尖的沙，明明攥得很紧，还是从指缝里漏光了。

    张雨转头看她，她正望着露台角落里那盆三角梅，花瓣被风吹落了几片，沾在她的裙摆上。

    他伸手替她摘下来，指尖触到她的布料，细腻得像她此刻的神情。

    “觉得时间过得太快了？”

    张雨问。

    安娜摇摇头，又点点头，嘴角弯起个复杂的笑：

    “有点。毕竟…… 这样安安静静的日子，太少了。”

    她顿了顿，抬眼看向他，眼底盛着星光，

    “但我知道，清闲两个字从来都不属于你。”

    张雨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微凉，指尖带着常年握枪留下的薄茧，却意外地让人安心。

    “再忙，这里也是家。”

    他说，

    “只要你们在，我总有地方可以回来。”

    安娜的手指蜷了蜷，反握住他的手，没再说话，只是把肩膀轻轻靠了过来。

    露台上只剩下风声，还有远处海浪拍岸的声音，像一首温柔的催眠曲。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极轻的咳嗽。

    张雨回头，看见林允儿站在露台门口，身上还穿着丝质的睡衣，头发乱糟糟的，眼眶有点红。

    她没说话，就那么站在灯影里，一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那眼神里藏着点委屈，点嗔怪，还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幽怨，像只被欺负了的小兽。

    他松开安娜的手，朝林允儿招了招手：

    “醒了？过来。”

    林允儿磨磨蹭蹭地走过来，走路的姿势还有些奇怪，到了张雨面前站定，还是不说话，

    只是把自己的大长腿往他面前一伸，

    那白皙的大腿上，果然有几道浅浅的红痕。

    “看你干的好事。”

    她终于开了口，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还有点没好气，

    “昨天人家都说不要了，你”

    张雨被她逗笑了，伸手把她拉到怀里，另一只手自然地揽住安娜的腰，让两个女人一左一右靠在自己身上。

    “是我不对，”

    他低头看着林允儿气鼓鼓的脸，指尖轻轻揉着她的肚子，

    “明天让结衣给你配点药膏？”

    “才不要。”

    林允儿哼了一声，却乖乖地往他怀里缩了缩，

    “说说吧，这次你又带了多少个红颜知己？。”

    听到林允儿幽怨的语气后，安娜在一旁轻笑出声，伸手替林允儿理了理凌乱的刘海：

    “别闹他了，他明天还要见陛下呢。”

    提到正事，林允儿的气也消了大半，只是还是有点不依不饶：

    “那也不能仗着要见陛下，就欺负人啊。”

    她说着，抬头看向张雨，眼神软了下来，

    “陛下…… 会不会为难你？”

    张雨摇摇头：

    “他是皇帝，更是个聪明人。我能给他的，比他能从我这里拿走的多得多。”

    他顿了顿，目光掠过两人的发顶，望向沉沉的夜色，

    “何况，现在的我，也不是谁想为难就能为难的。”

    这话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锋芒，却让怀里的两个女人都安了心。

    林允儿没再说话，只是把脸埋在他的衬衫上，闻着那熟悉的、让人心安的味道。

    安娜则轻轻叹了口气，像是卸下了什么重担。

    露台上的灯不知何时暗了些，三人就那么静静地靠在一起，听着海风，看着远处零星的渔火。

    偶尔有晚归的海鸟掠过头顶，发出几声低低的鸣叫。

    “等忙完这阵子，”

    张雨忽然开口，声音很轻，

    “我突然想过一过养老生活了”

    两个女人的目光齐刷刷看向张雨的脸，

    眼神当中充满了不信任，

    张雨？

    说要过躺平摆烂的养老生活？

    你听听，这是能从你嘴里说出来的话么？

    夜色渐深，露台上的低语渐渐消散在风里，只剩下三道依偎在一起的身影，像一幅被时光定格的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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