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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七十一章 是谁教的
    看着焕发灵气的遗物,虞清酒终于还是不忍心,缓步上前,将一缕发丝在手上绕了绕,团成一团放在遗物一旁。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头发上还是属于原主的气息,应该能减轻几分魂魄的不甘心。

    果不其然,在发丝上的气息传入遗物中后,那上面原本略显浮躁不安的魂魄之力,逐渐变得平和了下来。

    并慢慢的与发丝的气息交织,仿佛融为一体。

    虞清酒见状,连忙匆匆拿出几张符纸贴在遗物一圈,而后郑重拔下桃木簪,开始唱诵往生经。

    这魂魄在人世间弥留的世间太久,她竟然也一直没有发现,虞清酒懊恼于自己的大意。

    魂魄若是在世间停留太久,彻底消散,就连转世投胎也没可能了。

    若不是这次误打误撞被云渊提醒,或许哪天魂魄彻底消散在世上,自己都不能发现,那可就平白欠了一桩因果未还。

    无论是对生母,还是对自己,都算不上好事。

    “你的爱女之心我知道,但此间事已了,还是尽快投胎去吧。”虞清酒睁开眼看着遗物。

    仿佛已经与里面稀薄的魂灵遥遥相望。

    不等里面的气息开始挣扎,虞清酒就果断施术,四枚符纸当即燃烧,最终化作一缕幽幽焰火,为寄生在遗物中的灵魂开启了一个小小的转生之门。

    不出意外的话,再转生几次,说不定她还能与自己的女儿相遇。

    就在她看着已经彻底消散的灰烬感慨时,祠堂大门再次被推开,季廷砚缓缓走入:

    “怎么忽然想起来到祠堂了。”

    “啊?没,我就过来看看。”

    眼前的遗物存在感太强,让虞清酒难以忽视,下意识感慨道:“只是觉得一个母亲的执念真伟大,仅是一缕残魂,也要留守人间这么久。”

    身后无人应声,虞清酒猛然意识到什么,连忙看向季廷砚,张了张嘴想要安慰他。

    “不必。”

    看出虞清酒想说什么季廷砚摇了摇头,声音悠远:“本王能感觉到,母妃诞下我时是爱我的,可惜……”

    可惜后来种种,他直到如今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

    “肯定的王爷。”虞清酒站在他身边,神情格外认真的点了点头,然后才好奇道:

    “那王爷要什么时候公开自己的身份,为自己正名?”

    “还不是时候。”季廷砚缓缓摇了摇头,目光落在她身上,并没有虞清酒所担心的失落。

    他反而含着释然的笑意,握紧虞清酒的手,将目光一同落在那件已经没有灵魂居住的遗物上:“再等等……”

    “好。”虞清酒站在他身边,好笑的看着他即使在府中也要装成双腿不便的模样,无奈的摇了摇头,与他一同在祠堂顺便祭拜先祖。

    城中不远处,一处偏僻的院落,云辽还被困在其中无法逃脱,心中的戾气积攒地几乎要压抑不住。

    就在他脸色都开始被气得苍白时,云渊终于回来,定定落在院中好一会,才顶着一张没有任何情绪的脸上前。

    “怎么?改主意了?”云辽挑衅看着正在给自己接触束缚的人,还在持续刺激云渊:

    “就凭你,去了冥王府也没用,果然什么也没得手吧。”

    “随你怎么说。”云渊自顾自给他解开束缚,而后不再理会云辽的冷嘲热讽,退到不远处道:

    “现在你可以的离开了,我不想见到你。”

    “嘁——”云辽反而不急着走了,双手抱臂打量云渊一眼,嘲讽道:

    “灰溜溜的回来……看来是遇到九王爷或九王妃了?想必没少吃苦头吧?”

    “惹怒了那两人,你再有一身的御尸能力也没用,我劝你以后安分点。”

    “说完了吗?”云渊始终不冷不热地听着,直到云辽开始自己说得不耐烦,他才终于露出点不同寻常的神色。

    就像是一下子回到了兄弟的关系,云辽如同看着顽劣的兄弟,语重心长道:

    “事情已经解决了,接下来你我都是自由人,不必再受任何人的指挥,你走吧。”

    说完,不等云辽有所反应,他便已经果断转身离开,一次不曾回头。

    “你要忘恩负义吗?”云辽看着他果决的背影,坚持道:

    “我是不会看着师父陷入危险而不顾的,你要走就一个人走,我回去救师父!”

    -

    “苏婕妤如何了?”

    皇宫中。

    皇帝背过身去,随口问了一声后便开始自顾自沉思,对苏婕妤的现状并不算感兴趣。

    他更多思索的,是苏婕妤是否还可信。

    一方面,这么多年下来,这女人也算好用,能看出来她对季廷砚当真没有一点爱护之意。

    至于第二方面,皇帝还在沉吟着,深深怀疑苏婕妤早已另有新主。

    而这个人,大概率是太子。

    “太子啊……”皇帝长叹一声,对太子同样没什么太深的感情。

    他是防备季廷砚,又不影响一同防备其他人,更何况这个太子正值年轻,锋芒毕露,在朝中也有颇多拥趸,也是一个不得不防的继承人。

    “回陛下。”身后的人直到皇帝思索完毕,这才恭恭敬敬道:“苏婕妤一切正常,并未出过皇宫,深知连自己的宫殿都很少出……十分安分。”

    “是吗。”皇帝不置可否,但还是摆了摆手道:“继续看着,先留着她再说。”

    “是。”

    不远处正在备受议论的苏婕妤,此时脸上神色木讷非常,双眼空洞,面无神采,一看便知并非为真正养在深宫中的苏婕妤。

    真正的苏婕妤早早出宫,正在太子府质问道:“为何要蛊惑我刺杀陛下,圣上差点要了我的命!”

    眼前的女人罕见的卸下了一身冷清的气质,近乎咄咄逼人,让季麟之好不耐烦。

    他强压下烦躁,敷衍道:“自然是为了我们的大业,皇帝若是死了,我身为太子即刻登基,岂不是最为稳妥。”

    “殿下?”苏婕妤见他云淡风轻说出这种话,无论如何不敢相信:

    “您不会有这种想法,告诉我,是谁教您这样说,这样做的!”

    她沉静冷肃的质问在屋内回响,季麟之不肯开口,苏婕妤却不厌其烦的盯着他,直到屏风后传来掌声。

    “苏婕妤好生敏锐,是在下教的又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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